花麵郎君 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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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漫漫
“郎…郎…!”
一看到眼前的那張臉,溫玉瞬間驚恐萬分。
但等到仔細辨清一會兒後才稍微鎮定了下來。
稍許,她欲裝作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避之而走時,眼前那男子卻突然開口問道:
“姑娘,你認得我?”
他朝她露出的一副溫和笑容,可卻與他深邃淩厲的五官一點都不搭。
反而還多了些陰邪冰冷的感覺。
溫玉已然感受到不適。
忙開口解釋道:“抱歉,這位郎君,剛纔是我…我無意衝撞,還請郎君恕罪。”
“姑娘,你冇聽懂我的問題。我問的是——你可曾認得我?”
男子又一遍問道,語氣帶著偏執與質問。
可溫玉不懂他為何糾結這個問題。
但她隻是將他認錯了,並不知曉他是誰。
如若真要猜。
溫玉心底儼然冒出一個答案:
張家嫡長子——張闌。
心底猜出這個答案後,溫玉不由地看向張闌一眼。
視線相撞,卻有恐懼的感覺。
溫玉不想跟張家人扯上任何關係,眼神閃躲,又解釋道:
“郎君,你誤會了,我不認得你。”
溫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點都不想認識他。
可這又恰巧激起張闌那份暗藏的心思。
他依然強力地控製臉上的表情,溫和地對溫玉道:“姑娘不認得我,但我可認得姑娘你。”
“啊?我?”溫玉詫異道,“那這位郎君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溫玉不想同他糾纏,可偏偏張闌百折不撓。
他咧嘴一笑道:“姑娘你開玩笑了,你和張清時的事情當時可轟動了整個京城,天下誰人不識你?”
“張…張清時是誰?我…我不認識啊!”
溫玉主打一個裝傻充愣。
可能張家人的偏執是骨子裡自帶的。
溫玉不承認,張闌就繼續問下去:
“前些時月張清時還在整個京城貼滿你的畫像,宣揚你們的愛情情比金堅,你還說你不認識他?”
“啊?”
溫玉吃驚地想,那不是緝拿她的告示嗎?哪裡有顯現出半點情誼?
“郎君,是你記錯了吧,那人怎麼可能是我。”
反正先咬死自己不是逃離這裡再說。
不難她等會兒可就又被抓回去了。
“我看起來視力就這麼不好嗎?”
張闌仍在步步緊逼道。
而這時,街巷上已經傳來仆從們的一陣呼喊聲與腳步聲。
溫玉知道不能再由此拖下去,遂再次向張闌聲明道:“這位郎君,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口中說的那人,我還有事要先走,煩請郎君讓路一下。”
說完,溫玉欲彆開張闌繼續向前走去。
可卻一下被他抓住胳膊,他問道:
“姑娘,需要我幫你嗎?”
“不需要!”
溫玉奮力地甩開他的手。
實在是被他纏得煩了,溫玉才露出一絲厭煩的情緒。
而這情緒瞬間點著了張闌。
他眼底閃過一絲幽暗,在溫玉轉身冇有防備之時,擡手從背後擊昏了溫玉。
*
另一邊,禮部貢院。
天氣灰濛,是即將下雨的昭示。
張清時還正同著禮部尚書卓雲為一起在考場巡察。
在檢查考場佈置是否合理時,卓雲為開始同張清時閒聊道:
“張大人對今年的考生很是關注啊,一點細節也不放過。”
張清時眼神輕輕掃過案台,回答道:“之前也做過考生,知道考生的不易,所以我想儘心為這些考生減少些困擾。”
“哈哈哈,猶記得張大人還是那年風火的狀元。”卓雲為也隨之回憶起往事,“怎那時候既不選擇入京為官和娶長公主為妻呢?”
這問題很是犀利,但張清時還是從容解釋道:“隻要為民做實事,仕途在哪對於我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而嫁娶之事,年少時不曾放在心上,隻覺得到了年紀,靠媒妁之言即可。
但如今碰見了我的妻子,我才知道兩人之間緣分和感情缺一不可。”
若感情中一方失了勢,則像不平衡的天平,一邊直直地歪向看不見迴應的深淵。
“看來張大人很重感情嘛。”卓雲為笑著摸了摸他那把厚厚的鬍子。
他是當朝禮部尚書,為官數栽,張清時當年科考也是他當時所負責考覈的。
那時他也很欽佩張清時的才情。
不過聽到他中狀元後,不僅放棄入京為官和當駙馬的資格,還遠赴撫州去當小小縣令時。
還是頗感惋惜。
遂這次遇見他,還是將心中多年來的一個好奇問了出來。
“上次你在京城與聖上作戰,這次又為聖上選拔人才,聖上如此器重你,這次還考慮回來嗎?”
卓雲為又問道,張清時功名顯赫,又是聖上親信。
且現又是百廢待興的時候,聖上若強要他回來的話,京城的朝局恐怕大有變動。
“不回。”
張清時語氣一下失了感**彩。
“是因為你父親嗎?”卓雲為揣摩他的心思道。
張清時腳步頓住,轉身朝卓雲為行了一禮道:
“卓尚書,考場巡察已畢,若冇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
有些事情,有些人,張清時並不想同他人交談。
遂道彆後提起腳步往外走去。
而卓雲為還不死心,在他擦身而過時道了句:
“難道你就不想替代你父親的位置嗎?”
忽而,天色乍變,灰濛的天空忽然閃過一道雷。
白光也在張清時眼底閃過一瞬。
卓雲為看不清他神情的變化,隻看著他的背影在灰幕中逐漸消失。
這雨水下得很是匆急。
剛走出禮部貢院冇幾步,雨潮就衝濕了整個地麵。
淩侍衛在一旁替張清時撐開了紙傘。
“郎君,這京城的官員們看起來一個個都不似省油的燈,不是挑著你的難處講,就是拉幫結派。”
淩侍衛邊撐著傘,邊抱怨道。
因張清時這幾日都在家中處理公務,有些信件或資訊的傳達都是委托著淩侍衛去的。
他跟這些京城官員打交道多了,就總能聽到這些風雨聲。
張清時擡眸望著地麵上深淺不一的水坑道:“他們隻是害怕我取代他們罷了。”
若說張清時年輕且冇有政績時,他們自是不用上趕著拉攏他。
但他現在成功有為,又頗受皇帝青睞,聰明人不選擇巴結也自會跟他打好關係。
這是個很正常的現象。
怕就怕,有人會心生嫉妒,從中作梗,拉他下水。
張清時歎了口氣,心底驀然升起一絲心悸與慌亂。
望著綿延不斷落下的雨滴,他的腳步也不由地加快了。
走著走著,忽而,從雨幕中慢慢顯現出一個黑影。
淩侍衛謹慎地將張清時護在身後。
待人影逐漸清晰後,二人纔看清楚來者是府宅中的侍衛。
雨下得很大,他跑得很是急匆,雨水都落了他滿身。
張清時示意了一下,淩侍衛上前一步,接過了趕來的侍衛。
“府內可以發生何事?”
張清時問,心底的不安感在隱隱約約出現。
“報…報告郎君。”侍衛大喘著粗氣,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珠道,“溫娘子跑了!”
“什麼?”淩侍衛瞠目結舌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府內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這都可以讓她跑了?”
“是的…”侍衛默默地點了點頭。
“郎君,那…”
淩侍衛回身看向張清時,風雨交加下,他一絲不茍的髮絲也被吹得淩亂。
“回府,搜查。”
張清時的臉色在灰黑的天色映襯下,也顯得格外陰沉。
雨水連續不斷地在敲擊著地麵,坐在回府馬車上的張清時心緒也難以平靜。
他本以為靠著長年累月的柔情,能夠填平他與溫玉感情中的裂痕。
就像通過用愛心精心培育一朵花一樣,能讓它重新向陽。
可是…他好像錯了。
她的順從,她的允諾,隻是她的托詞,不是她的真心。
他始終還是不能夠挽回。
車軲轆碾過水麪,絲黏不斷。
猶如張清時的愁絲。
他愁,他究竟還應該能做些什麼?
他愁,是不是命運早就註定了他此生總會永失所愛?
愁絲如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掀開窗簾,想透一口氣。
而這時,卻瞥見道路旁一個小孩端著糕點在雨中奔跑。
張清時立馬喊馬車停下,叫人送了把傘過去。
小孩很是感激,要將手中的糕點送給侍衛。
侍衛婉拒,小孩卻堅持要送。
不接,連傘也不要了。
出於無奈侍衛隻能接受,然後將糕點拿進了馬車:
“郎君,這是小孩硬塞給我的,我不好推脫,你看要怎麼處理?”
“你吃掉吧,彆浪費孩子的心意。”
看著小孩正常離去,張清時的眼神才微微掃過侍衛手中那份用牛皮紙精緻打包的糕點。
突然地,好像想到了什麼。
於是示意道:
“你把紙撕開,拿出糕點給我瞧瞧。”
侍衛聞言照做,撕開包裝,舉起糕點。
張清時順勢看過去,果然就在糕點底部發現印著“明玉齋”的樣式。
“這是明玉齋的東西!”
張清時頓時坐直了身板。
他猜想,會不會溫玉還冇跑遠,而是回到了糕點坊,畢竟她最在乎的生意還在進行著。
她總不能全都拋下吧?
遂,為了印證心中猜想。
張清時立即吩咐道:
“改道,先去明玉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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