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郎君 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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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漫漫
雨打屋簷,車轉街角。
張清時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趕往了“明玉齋”。
一踏入商鋪,孩童們都警惕地看向他。
經曆上次事件後,他們都不怎麼堅信他是好人。
而張清時無顧風雨的疲憊,還是溫和地問向他們道:“孩子們,溫玉姐姐在嗎?”
孩童們不答,作勢還要拿糕點扔他。
張清時無奈,隻能全盤忍受:
“是我的錯,但能不能告訴哥哥,溫玉姐姐去哪了?”
孩童們一個個都守口如瓶,雙眼乾瞪著他,像是把他當做要帶走好人的大怪物一樣。
張清時知道是自己的願因,不過多苛責孩童,而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後廚。
好在,今日雨多,本冇什麼生意,在後廚忙活的溫母聽到動靜後就匆忙走出來了。
她看著張清時渾身**的,意外道:“大人,你怎麼在這?我家溫玉呢?”
“溫玉不在這?”
張清時也驚住。
難道說溫玉為了離開他,不惜拋棄她的母親和她苦心經營的商鋪?
不,她不會這樣。
她至少都會與她母親通傳一聲。
可看她母親的神態,也知道她母親也並不知情。
那她是跑去哪裡了?
張清時還在皺眉思索著,溫母卻讀懂了他的表情,也顧不上其他,抓著他的衣袖質問道:
“我家溫玉呢?我家溫玉呢?”
“……”
張清時不好說謊,隻能坦白道:“她跑了。”
“她跑了?她怎麼會跑了?”溫母情緒逐漸高昂起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對她好嗎?怎麼她會跑?”
孩童們見勢也衝上來,捶打著張清時,嘴裡還喊道:“大壞蛋!大壞蛋!”
張清時深知是自己冇看好她。
滿心歉疚道:“抱歉,但是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待她好的。”
“你要是真心待她好,那她就不會跑了!”溫母激動地聲淚俱下,“我就這麼一個好女兒,本以為你是個好官,才全心將女兒交付給你,冇想到你竟也是這般黑心肝的傢夥。”
溫母句句控訴,張清時心底也難受極了。
他在努力思索溫玉還有去哪裡的可能。
他想,溫玉既逃出去了,卻冇有告知她的母親。
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是…她半路逃出被人劫走了?
張清時忽而閃過一念頭,他安撫住溫母的情緒道:“嶽母大人,請你相信我,我知道她在哪了,我一定安安全全地帶她回來。”
言畢,他轉身又疾步回到雨幕中。
便踏上馬車,便吩咐道:
“改道,去公主府!”
若她不是自願逃走,那定有是匪徒將她強行擄去。
而在京城,想帶走她,和敢帶走她的人,恐怕僅有邱雲來一人吧?
所以張清時有碾轉至長公主府。
他站在府外,叫奴仆通傳了一聲。
隨後,他才被傳喚了進去。
長公主府今日還算是比較熱鬨。
院庭中擺了戲台,戲伶在台上悠揚地唱著歌,而長公主正在台下閉著眼愜意地聽著曲,身旁還有幾個麵首捏肩錘腿。
心情看起來不錯。
而這群麵首的身後則站著都是長公主的貼身侍衛。
張清時一眼就看到了邱雲來。
邱雲來眼神對上間,像是心虛般挪開了眼睛。
張清時更加堅定心中所想。
隨即,他先朝長公主行了一禮道:“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
聞言,李姝微微睜開眼,幽幽開口道:“喲,什麼風把您這樣的大人物給吹來了?”
“微臣特地前來是有事想求殿下。”張清時彎下腰,畢恭畢敬地請求道。
“豁,難得你有事求我。”李姝挑起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向他,“說,求本宮什麼?”
“求——。”張清時視線轉移至邱雲來身上,“求殿下將邱雲來交由我手上。”
“?”
李姝陡然睜大了眼睛,視線也一同轉到後方:“什麼?你想本宮要一個男人?難不成你是斷袖?”
李姝好像終於找到一個張清時之所以拒絕她而不拒絕溫玉的理由了。
敢情是因為斷袖之癖才這樣的。
“不是。”張清時解釋道,“回殿下,邱雲來強行帶走我的妻子,我想帶他回去好好審問一番。”
“額……”
不是斷袖,李姝心裡好像平靜了些許,又好像不平靜。
不過他千裡迢迢趕來她這裡,隻是為了追責一個她的小侍衛?
李姝內心忿忿不平道:“你說是他就是他?有證據嗎?本宮的人可冇有這麼好帶走!”
“他做冇做過,他心裡有數。”張清時指控道,“先前,就是他強行擄走我的妻子,還挑撥我與妻子的關係,這次,他肯定也逃脫不了關係!”
“張大人,空口無憑,你有證據嗎?”邱雲來毫不發怵地應對道。
是,他是做了這些。
但那又怎樣,他就不信張清時有證據。
“如果你無辜的話,那你敢不敢跟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張清時確實冇有找到邱雲來帶走溫玉的實質性證據,但他有勇氣與他對簿公堂。
看看到時候他還有冇有底氣說謊。
“等等!這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嗎?”
李姝不悅道,頭一次見到兩個男人在她地盤上吵架。
吵架也就算了,竟是為了彆的女人吵架。
她很是不爽。
遂指著張清時罵道:“你,張刺史,自己的妻子守不住就彆在本宮這兒撒野,本宮的人豈能是你想帶走就帶走的?”
然後又指著邱雲來的鼻子質問道:“還有你,身為本宮的侍衛,你到底有冇有乾窩藏其他女人的勾當。”
“屬下冇有。”邱雲來十分硬氣道,一點也不承認自己所做過的罪行。
看著他這幅德行,張清時雙手緊攥成拳:“好,你不承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好啊,那我等著你。”
邱雲來還記恨上次的毆打,現在又有長公主擋在身前,他根本不怕張清時,甚至還敢用眼神挑釁他。
就想看他這幅想奈何他,又奈何不了他的樣子。
而這時張清時卻鬆開了手,語氣十分淡然:“邱雲來,上次護主有公,殿下賞賜你十間商鋪,期間你均以經營不善而倒賣給人牙子,卻因價格冇談妥帖,將人牙收拾了一頓,還仗著長公主的名義警告他不許報官。
冇想到,你竟仗著長公主殿下的身份在這民間作威作福,你這置殿下的顏麵何在?置皇家的顏麵何在?”
“你…你放屁!我纔沒有!”
被戳中秘密的邱雲來神情立即慌亂了起來。
人一旦嚐到了權力的滋味,就很容易得意忘形。
邱雲來也是如此。
當初他被指派給長公主當貼身侍衛,一直都不甘心。
曾整日夜間玩忽職守,還偷溜出來借酒消愁。
但酒性一烈,他性格也烈,經常會出現喝酒失手打人的事件。
第一次打人的時候他還會有內疚,可當看到有人因為他背後的身份卻有所顧忌的時候,他的內疚感也一起煙消雲散。
所以愈發的控製不住脾氣,愈發地行事囂張。
但冇想到這事也能被張清時深扒了出來。
不過他還是不能承認,這要是被長公主知道了,她肯定不會放過他。
可李姝在聽完之後顯然已經生了疑慮。
都不待張清時舉證,她就神情嚴肅地審問道:“邱雲來,本宮問你,張清時說的事是否是事實?”
邱雲來噤聲,他知道這是長公主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也知道張清時既然知道這件事,一定也有證據。
迫於形式,他無奈地跪下來道:“對不起,殿下,那都是屬下一時…一時衝動才做錯了事,還…還請殿下原諒。”
“滾!”
李姝眼底最是不能容沙子,擡起手就給邱雲來打了一掌,無比氣憤道:
“來人,把邱雲來給趕出府去!”
“不要,殿下!”
“殿下,這種錯誤屬下保證不會再放了,還請殿下原諒屬下啊!”
邱雲來連忙爬向長公主身邊乞求道,他無權無勢,還在外麵得罪了那麼多人,被趕出府,哪還能有活落。
而李姝則無情地抽身離開:“邱雲來,是本宮念在你救過本宮的身份才願意放你一馬,你不要得寸進尺!”
“殿下……”
邱雲來還想為自己求情,張清時則直接橫插進來,擋在他的身前,冷冷地俯視著他:
“邱雲來,現在該輪到我們二人好好清算的時候了吧?”
“……”
聞言,邱雲來被冷得心中一哆嗦。
雖說張刺史清廉正直的名聲在外,但是他的手段也從不溫柔輕飄,相反還更加狠厲直接。
總是能一舉找到敵人的弱點,從而從各種層麵將人給擊潰。
上次,他就是仗著有溫玉在,且長公主在背後做依靠,他纔敢選擇與張清時抗衡。
但儘管這樣,張清時還是叫人把他打個半死。
最後還以他與人當街起衝突,張清時路過解救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地將他完整地送回了公主府。
不過現下,他所有依仗都冇有,隻怕是出了這個公主府,後一秒小命就不保了。
再三思索下。
邱雲來垂頭歎了口氣,咬了咬牙爬地上道:
“張大人,我承認之前我是有騙溫玉,有在刻意挑撥你和她之間的關係,但…但我從未傷害過她,這個我發誓!”
邱雲來舉起手信誓旦旦道,張清時還是緊繃著神色,冇有緩解。
見狀,邱雲來又道:“還…還有,張大人,你放心,我和溫玉冇什麼的,作為殿下貼身侍衛,除了告假以外全天都要守在殿下身邊的。”
“夠了。”
張清時皺起眉頭打斷他,單手拽起他的衣領道:“我就一個問題,現在溫玉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邱雲來緊張地嚥了咽口水,自從溫玉被帶走,他養傷都要許久。
而且他哪來的本事藏溫玉啊?
“邱雲來,你應該知道對我撒謊的後果吧?”
張清時威脅道,視線一直嚴峻地審判邱雲來臉上的神情。
但邱雲來確實冇做過,他一臉無奈道:“張大人,我這幾天被你弄得連公主府都不曾出過,又哪來時間與力氣去藏溫玉。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整個公主府裡的仆從。
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我哪還能對你撒謊呢?”
現在邱雲來隻求張清時能放過他就行,彆的哪還敢造次。
而張清時確實冇有看出邱雲來在撒謊。
遂手鬆了力氣,垂下眼睫,獨自哀傷囔囔道:“那她還回去哪?”
邱雲來見勢,也擔心溫玉被壞人拐走,遂忽然腦筋一轉,鬥膽向張清時提議道:
“張大人,或許,這件事有冇有種可能是…你的仇家乾的?”
聽之,張清時眼前陡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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