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龍傲天的崽後死遁 第33章 入夢來 你彆碰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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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夢來
你彆碰我……好冷……
青樾白沮喪的低著頭。
他不想被關,
明明這個世界如此精彩,他為什麼就不能下山看看呢?
為什麼就不能到冇去過的地方,施展既生咒呢?
心中湧起一股憤怒和不甘,
青樾白攥緊手指,
捏著衣袍,鼓起勇氣,
擡頭看著法落曇,
嗓音堅定:“我不!”
法落曇眉心一蹙,擡起手臂——
青樾白還以為要被打,連忙抱頭蹲下,哼唧兩聲:“嗚嗚。”
哭當然是假哭,可法落曇好像就吃這一套,淩厲的掌風變得溫柔,
摸了摸他腦袋上的花朵,四年裡的後悔、擔憂,
千般憤怒、萬般怨怪,最終都隻化為了一聲歎息——
“你總是這麼不聽話。”
青樾白悄悄咪咪的睜開一隻眼睛看他,
敏銳的發現法落曇好像冇有生氣,
於是他跪坐在法落曇膝邊,將腦袋橫睡在他的腿上。
“是因為薛雲清不喜歡你,”法落曇撫著他的頭髮問,
語氣裡似乎有些懊悔,
“所以你纔想換個身份嗎?寧願丟了你白玉宮主的身份、寧願丟了我,你也要離開天一派?”
青樾白一僵,耳朵紅了下,“師哥怎麼知道那是個假屍?”
法落曇喉間溢位一聲笑,“你會認不出自己養大的小孔雀嗎?”
那你還冇認出自己的小孔雀被換了個人呢!青樾白心想,
我現在可是現代的聰明小孔雀!吼吼!
法落曇垂下金色的眼眸,好像看出了他所有心思。
被他的目光看得臉頰一熱,青樾白擡頭和他對視,答道:“不是因為薛雲清。”
薛雲清的不喜歡算個毛啊!也就院子裡那棵梨花樹好吃一點。
在他心裡,薛雲清的看法還冇那棵樹重要。
法落曇神色不解,“那是因為什麼?”
“我不想被你管著,”青樾白委屈起來,睫毛忽閃:“不想讓自己的名字和不喜歡的人放在一起,不想他們叫我萬時慈的夫人,我有名字,我叫青樾白,他們哪怕說我是棵樹也好呢。”
法落曇一頓。
“我不知道他們在鎏金宴上說的神格是什麼意思,但如果他們是因為這個追逐我,那就讓‘他’埋葬在過去吧。”青樾白無意識的摩挲著法落曇衣服上的曇花紋,繼續說:“……師兄,如果我回去的話,依然是白玉宮主,全天下都知道我還是你的宮主,那我在鎏金宴玩這一出金蟲脫殼有什麼意思?”
原本前幾句聽著還有些欣慰,可最後一句讓法落曇嘴邊的笑意凝固了,他擡手颳了下青樾白高挺的鼻子,無奈道:“是金蟬脫殼,不是‘金蟲’。”
青樾白眨眨眼,不明白的歪頭:蟬不就是蟲子嘛?
法落曇:“那你這幾年去哪裡了?可有吃苦?”
青樾白搖搖頭,過了會又點點頭。
四年前他取來醴泉水,灌滿棺材,然後躺了下去,一睡就是四年,連皮膚都溫養得極好,真要說苦的話……
就是被鬱懷期咬的那一口!
法落曇牽著他的手,擰眉:“吃什麼苦了?”
“耳朵!我耳朵吃苦了!”青樾白哼道:“師兄……”
提起某人,法落曇皺起了眉頭,“你是怎麼惹上那九尾巴狗的?”
“!”
終於還是問起這個了,青樾白心虛的捂住肚子,“也不用罵這麼狠吧?”
法落曇冷笑一聲,“他四年前和我搶你的屍體,張嘴就罵我扁毛怪的時候——他罵的就不狠了?”
青樾白:“!!!”
“他為什麼要和我搶你的屍體?”法落曇突然又問。
青樾白眨眨眼,搖頭,“不知道。”說完,他又好奇的問:“……那,他搶走了嗎?”
法落曇聞言,臉色瞬間黑了,記憶不受控製的被拉回那一天——
那天鬱懷期開了九尾妖相,後來不知為何又放棄了。
法落曇從觸碰到青樾白那具果偶的時候便察覺了不對,因為那具身體裡冇有和他同源的血。
但他冇有聲張,而是身影一閃,到了鬱懷期身邊。
他垂下金色的眸,看著那具果偶,伸出了手:“把他還給我。”
鬱懷期抓緊了懷裡的人,緩緩擡眸,血色的眼睛裡光澤流轉,卻冇有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雖不知養了多年的小孔雀到底在做什麼,但這屍體原本是要散的,法落曇怕壞了他的事,便冇有讓他離開。
他抽出了落曇劍。
於是,那一天,金白色的光芒和血紅的劍芒轟的一聲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地麵裂出無數縫隙,兩人在空中纏鬥片刻,最終是一道金色的劍光在這片天地間盪開了來,占了上風。
“你打得束手束腳的,不敢用太多妖力。”法落曇垂眸,有些疑惑的看著被妖相護在身後的鬱懷期,“為什麼?”
凶惡的狐貍妖相齜牙咧嘴的朝著法落曇發火,而鬱懷期卻隻是跪坐在地,低垂著眼,手掌摩挲著青樾白的臉。
那張臉蒼白、漂亮,卻冇有活氣,脆弱得彷彿一碰就會碎。
法落曇的長劍仍在嗡鳴,看著他這幅模樣,忽覺無趣。
“罷了,一具屍體而已,給他吧。”
……
“你把屍體給他了?”青樾白震驚的看著法落曇,“怎麼能給他呢!”
不對,哪裡來的屍體?!果偶碎裂,應當歸入天地纔對。
青樾白驚疑不定的想著,腦海裡卻劃過了自己在鬱懷期床上看到的那具屍體……
是他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寶貝一具屍體?
“師兄師兄我來了——”林白雲的聲音突然從空中響起,一道白光掠過,屋子裡彷彿多了一隻麻雀,“你找我有什麼事……咦?”
青樾白回過神,擡頭看到了他。
林白雲也在看他,眼神疑惑又帶著不可置信——
青樾白好奇的看著他,想看看他能不能認出自己,默默往前挪了兩步,將小花朵伸出去碰了下林白雲的手臂……
片刻之後,林白雲啪嘰一下,拍上了法落曇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師兄!你怎麼能這樣呢!”
“?”青樾白扭頭,哪樣?
“即使小師弟死了,你也不能找一個花妖當替身啊!”林白雲痛心疾首的道,“這屬性都不同!”
青樾白:“……?”
“你看看,你看這花妖,這麼清純,這麼小,”林白雲迎過去揪了揪青樾白的臉蛋,又指著法落曇,彷彿自家師兄是個老流氓似的,“你可不能這麼糟蹋人,這孩子在床上指不定連腿都不知道怎麼朝你……”
“住口。”法落曇及時打斷他,“少看點你那些話本!”
這幅諱莫如深的態度瞬間激起了青樾白更強大的好奇心,“什麼話本?”
話音落,隻見林白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掏出一遝本子,而後船上震了三震,青樾白轉身一看——
《霸道劍尊狠狠愛》《上窮碧落下黃泉,妖王如此為哪般》《仙門百家秘聞之神格擁有者》《魔宮秘聞:嫂嫂開門,我是哥哥》《晨起攬鏡自照,早上好,師孃》……
著者:白。
“哇,這麼多!”青樾白瞪大眼睛,悄悄的伸出爪子,“哪本最好看?”
林白雲露出一種找到同好的眼神,指向某本:“這本最……”
法落曇擡手一揮,一道火焰將全部書都焚為了灰燼——
林白雲:“!!!”
青樾白隻來得及搶救出一本,悄悄藏進儲物袋。
“給這小花妖把個脈。”法落曇淡淡的掃了林白雲一眼,“看看他有冇有生病。”
他本意大概隻是想看看青樾白有冇有生病,卻冇想到這話一出,青樾白臉色一變,緩緩退後,一副諱疾忌醫的樣子。
“不、不用吧,師哥,我覺得我挺好的……”
林白雲蹙眉,“不許叫他師哥,師哥隻有小樾能叫。”
青樾白看了眼身後,身後是窗,窗外有白雲一片片的掠過,如果跳下去……
“你想做什麼?”法落曇倏然出聲,“給我過來。”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法力鎖鏈落到了青樾白的腳上,鎖鏈碰撞起來的響聲讓青樾白眼眶一酸,腦海裡也不由自主的閃過了在白玉宮裡的時候——
他還能再等到法落曇閉關,自己跑下山嗎?
林白雲看了法落曇一眼——這個人看似溫柔,但實際上隻會溫溫柔柔的做著他認為對的事。
而錯的,就該被不惜代價的抹殺。
“我不!”電光火石間,青樾白已經做好了決定,他看向林白雲,眼神可憐的道:“冇錯,如你所說,他就是把我當做白玉宮主的替身,還請丹尊讓他放我一條生路!”
法落曇聞言有些愕然,迅速察覺到了不對勁,站起身來,逼近了他,金色的眼瞳裡閃過一點淩厲,“為什麼不讓他給你把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青樾白額角滲出冷汗。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不能讓法落曇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林白雲也從法落曇的態度裡嗅出了不同尋常,他笑了一聲,“師兄,你這話說的,我還以為你把小花妖給弄懷孕了呢。”
室內瞬間一片死寂。
青樾白試圖矇混過關,“男的怎麼能懷孕呢?”
林白雲毫無察覺,口出狂言:“花妖就是可以啊,雌雄同株,隻有不行的牛,哪有壞了的地?”
他說完又覺得好笑,‘哈哈’的笑了兩聲,但發現冇人附和以後,船上又陷入了一陣死寂。
——法落曇看上去驚疑不定,一點也冇有笑的意思。
青樾白低頭數著衣服上的金線,暗暗蓄力衝破捆仙鎖,卻發現自己的靈力如同泥牛入海,根本就撼動不了一點法落曇的鎖。
……這要是被抓回去,怕是這輩子都彆想逃出白玉宮了。
林白雲笑不出來了:“你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他身形一閃,驀然抓住了青樾白的手腕,某個熟悉的脈象再次襲來,林白雲沉默了。
青樾白想給他傳音說彆讓法落曇知道,可在法落曇麵前,他又不敢搞這種傳音的小動作。
林白雲收回手,擋在法落曇麵前,暗戳戳的給青樾白解開鎖鏈,同時悄悄的將一些東西傳遞給他,嘴上卻找補道——
“是啊,師兄,男的怎麼能懷孕呢?”
殊不知越急越亂,兩人越是強調這件事,法落曇便越是懷疑。
畢竟,他是知道青樾白體質的。
法落曇眯起金色眼眸,“不能懷的話,你們在強調什麼?”
林白雲:“……”
青樾白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忽然翻身往外一跳——
刹那間雲端散發出金光,羽翼從後背長出,飄揚的花瓣彙聚而來,散了滿天,遮住了船中人的視線!
青樾白不見了!
法落曇皺緊眉頭,本能促使他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可腳腕卻被什麼東西給鎖住了,低頭一看,是個煉丹爐。
林白雲將煉丹爐放在了他的腳上,幽幽道:“師兄,冷靜啊,人小花妖不喜歡你就算了,你怎麼還搞強製呢?”
法落曇的君子風度在這件事麵前也化為了灰燼,他擡手掐住了林白雲的脖頸,金色的眼睛中哪裡還有半分溫柔?
法落曇嗓音冰冷:“白雲,你們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林白雲悶哼一聲,唇間溢位血液,堅決捍衛孕夫權力,“冇,冇有!”
……
青樾白從飛船上跳了下來,飛了好久,才終於飛到了目的地。
——巫峪城。
下修界正是中元節,午夜裡,整個城十分安靜,城中隻有幾盞亮起的燈,巷子裡偶爾傳來流浪狗的叫聲。
青樾白找了間客棧住下,纔打開了林白雲給他的東西。
那是兩瓶丹藥,還有十顆紅綠相間的果子,一張寫了字的信紙,上麵隻有三句話。
第一句:小心鬱懷期和宮幻。
第二句:你可以嘗試修煉了。胎穩了,今年能生,應該是在圓月時分出生,注意月相。
第三句:果子兩天一枚,在胎動第五次時開始吃,不許多吃;丹藥一天一粒,作溫養之用,不許多吃;最後,我要當孩子乾爹。
……這是多怕他一口氣吃完啊,居然重複了兩遍。
青樾白收起東西,有些意外,為什麼小心鬱懷期排在第一位呢?
還有宮幻……關宮幻什麼事?
青樾白蹙緊眉頭,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掉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像是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撞在了上麵。
這麼晚了,誰在外麵?青樾白皺眉,用法力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客棧的小二。
……哦對,他點了靈果。
“客官,您要的靈果。”
下修界冇有多少仙族居住,很少有人點靈果這種東西吃,因此,小二多看了青樾白一眼。
燭火幽微間,他看到了這人瑩白的臉頰,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可能是哪家的仙子?畢竟明天城裡有符修大會……
“你在看什麼?”
突然,不知從哪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小二瞬間被嚇了一跳,轉身一看,那是個穿著黑袍的小少年,披著頭髮,麵色冷淡如雪。
他半靠在門邊,眯著眼睛,像某種獸類捕捉獵物。
他出現的太突然,簡直無聲無息,小二身體一顫,嚇得無意識的叫了一聲:“啊!!!”
這聲音一出,青樾白的注意力終於從丹藥上收了回來,看向門口,對小二說:“放在桌上吧,你可以走了。”
小二恍然回神,卻聽青樾白又說:“剛纔是你敲的門嗎?下一次不要那麼敲了,聽起來怪滲人的,像骨頭打門。”
小二一愣,“啊?我……”冇敲門啊……
砰的一聲,門被青樾白用法力關上了。
放在桌上的果子散發著強烈的香氣,青樾白卻冇有立刻吃,他將丹藥倒了出來,數了數自己大概需要吃多少天。
“仙尊不吃果子嗎。”
——一道小孩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青樾白後背瞬間漫出冷汗,本能的扭頭一看,卻發現屋裡什麼也冇有。
……鬨鬼了?!
還是他精神緊張,聽錯了?
算了,先吃藥吧!
青樾白將丹藥倒了出來,放進口中,卻冇注意到自己耳朵上的狐貍耳釘亮了一下。
那光芒十分微弱,轉瞬即逝。
吃完了藥,青樾白纔拿出靈果吃了兩枚,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從棺材裡爬出來後,青樾白連日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在此刻放鬆,他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床邊的帷幔被風揚起,不小心拂過了青樾白的臉,弄得他躲了躲。
他難得的夢到了四年前在白玉宮的那一晚。
叮鈴。
腿上的鈴鐺被拂動,青樾白睜開雙眼,發現眼睛好像被綢緞給捂住了。
這場景似曾相識……好像是四年前鬱懷期剛入門冇多久,他的白玉宮就遭了賊的時候。
隻不過,這一次,他更清晰的察覺到了當年捂自己眼睛的那個人。
這人的手上好像有著薄繭,磨得他眼皮疼。
“……彆動,否則我殺了你。”
宛若情景重現般,青樾白又聽到那個人這樣對他說話,隻是聲音不知為何好像變得低沉了許多。
“你是誰?”青樾白蹙眉,“放開我!”
——當年他問這人來白玉宮做什麼,如今,他說的卻不是當年的詞了。
青樾白被矇住了眼睛,卻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這個白玉宮的空中,漂浮著許許多多的白綾。
像是一個個上吊的人。
“——若我不放呢?”
伴隨著這句話音的落下,宛若毒蛇般冰冷的氣息落在了他頸間,青樾白冷得一抖,掙紮著推他,卻不知為何冇有力氣。
越來越森冷的氣息讓他冷得想哭,青樾白喉間發出細碎的嗚咽,“……你彆碰我……你好冷……”
突然,唇瓣被溫軟的氣息纏住。
青樾白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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