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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掖挖蠱BSpU傻豢 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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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萬盞燈火的光芒在漆黑的礦道中拂蕩,黑發與紅裘間,一抹嘲諷的冷笑,終於浮現在那雪月般潔白的臉上。

“你竟然看得出來。”

“我一直知道是你。”杜路垂下了頭,聲音愈發沉重而痛苦,“我早已發現,其實你和翁明水演了一出雙簧,是你把我交給了宋有杏。在皇宮綁架案後放下字條,把我還活著的秘密告訴給趙琰的人,其實也是你。”

水滴在礦道中寂靜地滴落。

紅衣公子寒眸望著他,似笑非笑:“你是怎麼發現的?”

“那四頁紙。”

“我交代過白羽不要給你看。怎麼,他還是讓你看了信嗎?”

“不是白羽,是我自己發現的。”杜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那一瞬間我就發現怎麼回事了,但我拚命地希望那不是真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我隻是害怕白羽照顧你不周,寫了一個醫囑給他而已。”

“不……問題不在於你寫信的目的,也不在於你寫了什麼,而是在於……”杜路的聲音在抖,“四頁。”

“什麼?”

“那天的你,哪兒來的時間寫完整整四頁的信呢?”

光芒在兩人之間長長地拂蕩。

韋溫雪“噗”的一聲低頭笑了,單手抵住自己的鼻尖,望向杜路笑得身上發顫:“原來如此。”

那天他明明帶著杜路剛從牢裡麵逃出來。

白侍衛是在當天下午直接截住了他們,隨後迅速把杜路送上了瓜洲渡的大船。

這期間杜路一直坐在他身邊。

等杜路上船時,他卻給了白侍衛一份長達四頁的醫囑。這變戲法似的四頁紙,即使在湖水中泡得全然模糊,也讓杜路在夏口城外第一眼看見時目光就顫抖了起來。

“從我們逃出揚州大牢,白侍衛攔住我們,到我被送上大船,這期間你一直坐在我眼前,你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寫完了四頁的信?這一切隻有一個解釋——”斑斕的光芒在杜路眼中晃動。

“你早就計劃好了把我交到白侍衛手中。”

成片蝙蝠猛地驚起,在洞穴的光芒中嘩啦啦地飛走。

“那四頁紙,是你早就準備好的。那場銅雀樓裡的被捕,對你來說並不意外。那場帶著我逃出揚州大牢的冒險,對你來說隻是做個樣子罷了。”杜路越說,眼中的痛苦愈濃,“因為你在逃走之前,就知道我們一定會被白侍衛攔下。你計算好了時間,提前準備好了我的藥材包和交給白侍衛的四頁醫囑,好把我安穩地交到船上,按照你的計劃來到四川。”

光芒在寂靜地拂蕩。

“沒錯,就是這樣。”

銀光中,紅裘公子頷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不僅早就計劃好了,要把你這個罪人交給官府,我還設計了一出起承轉合的劇情,讓你為了救我而甘之如飴地上路。”

杜路垂下了頭:“我本該早點發現……”

其實破綻從一開始就很多啊。

從翁明水走到樓前的第一刻,喊出那句:“翁某求見韋二少爺,有勞通報。”三樓暖閣裡的溫老闆便嗆了一口酒。帳中的杜路戲謔道:“韋二少爺?”溫老闆便放下藥書,轉身問杜路道:“你內力恢複了?樓下的聲音,你為何能聽見?”杜路便露出床頭牆壁上的罌瓶,說這是個小地聽。

這件事便平平無奇地過去。

可隻要當時的杜路再機靈一點,他就會發現,十年來他都住在恒溫的暖室裡,小閣從不見風,寒冬時窗戶糊得嚴嚴實實。

他是靠著罌瓶聽見了樓下翁明水的聲音。

可一旁的韋溫雪,是怎麼聽見的?

他本不該聽見樓下那聲韋二少爺,也不該嗆那口酒。

除非,他早就知道了翁明水來到樓下的那一刻會說什麼,正如他早就知道,翁明水隨後會帶著官兵來到樓裡,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鋒,直到金小山把杜路暴露出去。

而這一切,何嘗不是一出排好的戲呢?

話本和演戲,都是欺詐的藝術。

那公子生來是個漂亮的騙子,他親手製造了這一出連著一出的戲,卻給自己安排了最天真仁善的角色。

台詞是重要的。

“我不會讓他入蜀的。”那公子在銅雀樓中望著翁明水,眾目睽睽之下沉聲說,“沒有用的,你拆了這棟樓,也找不到他;殺了我,也問不出他。”

而就在兩個時辰前——

明明就是他自己,親手放飛了信鴿通知城郊的翁明水,讓翁明水來到城中宋府,向宋有杏告密了已經藏身十年的舊友杜路的下落。

心理是重要的。

在所有人逼迫杜路入蜀的時刻,那善良的公子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在最後一刻從牢中帶著舊友逃出生天了。

並肩坐在冬日夕陽的馬車裡,他對那一刻杜路心中的酸澀和愧疚心知肚明,卻隻是閉上眼睛裝睡,耳旁聽著杜路勸他回頭的話,心裡等待著白侍衛的瘋馬迎頭到來。

從銅雀樓被捕,到地牢中的中毒,到捨身為友的亡命天涯,再到二次被捕後為朋友免罪的誘惑。他望著杜路一步步心甘情願地踏上通往四川的旅途,他拚命去拉杜路的袖子,杜路卻在愧疚中愈發堅定,不肯回頭了。

戲劇效果是重要的。

“宋大人,翁某有幾句芻蕘之言,或許可以化解眼下困境。”

他用逃獄這一出戲碼,弄出了一石二鳥的效果。一邊給了他本人一個最重情重義的角色:眾目睽睽之下,為了不讓杜路入蜀,他寧願冒死逃亡。從此,再沒有一個人會把要求杜路入蜀的綁架案懷疑到舊友韋溫雪身上。另一邊,他又製造了一個緊張萬分的情境,壓得宋有杏驚慌失措,引出翁明水挺身相助的好時機。

杜路前腳剛逃,白侍衛後腳就闖進門的那一刻,戰戰兢兢的宋有杏把翁明水當成了救命稻草,他對著白侍衛,慌張地說出了翁明水教給他的每一句話。

就這樣,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利用宋有杏之口,把白侍衛帶上了那艘鹽船。

也埋下了三天之後。

宋有杏對於皇家暗探翁明水的深信不疑和感激涕零。

韋溫雪在第二次被關入地牢時毫不慌張,反而安然地沉睡,因為他知道,翁明水很快會帶著“暗殺韋溫雪”的聖命來到宋有杏麵前,用一出絕妙的雙簧戲,把他從地牢中偷天換日地撈出來。

道具是重要的。

安神香。

他在把杜路交給宋有杏之前,點燃了那炷安神香,精心設計了杜路昏睡的時間。為的是讓杜路醒來那天,白侍衛正好趕到。

大鹽船。

為了把杜路安全地送到同根蠱的埋藏地,又不暴露複仇基地的真正位置,韋溫雪自己備了船。從揚州到荊州,再從荊州入蜀這兩段水路上,他安排好了兩艘船和兩位船長。第一位船長是方諾,第二位船長在荊州候命,等著方諾把杜路“不經意”地交接到自己船上。此外,韋溫雪還雇了四十名槳手,馴了花白兩色的鴿子,建造了雙層的船底和隔絕水手與杜路的艙室,安插了監視的孩童們……他想儘辦法把安全性做到最高,卻陰差陽錯差點讓杜路命喪冰湖。

路上的行李。

白羽曾感慨,宋有杏能在兩天內備齊這麼多行李,甚至記得在棉衣裡縫銀子,真是心細得可怕。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行李根本不是宋有杏備的,是韋溫雪準備已久的。

宋有杏唯一自由發揮的就是那十壺酒,在渡口外臨時買的。那一刻,韋溫雪明知杜路不能喝酒,卻隻能眼睜睜地望著宋有杏把酒夾在行李裡送上了船,他趕緊找了個小廝,告訴白羽看好杜路千萬彆喝酒。回去後,韋溫雪還一直擔心酒的事,在心裡把宋有杏罵了數遍。

但更加陰差陽錯的事情發生了,宋有杏臨時送上去的十壺酒,在沉湖的關鍵時刻救了杜路和白羽的命。韋溫雪在棉衣中細心縫好的銀子和纏好的金絲,竟在夏口城外差點要了杜路的性命。

時間線是重要的。

那公子在二十日的下午十五點,長安案發僅僅九個小時後,就造出了那封提前了二十七個小時的回信,以宋有杏的名義寄到了趙琰手中。信上寫著一個書生來告知杜路下落,還未知真假,讓趙琰一眼就發現了明顯的時間破綻。

他們就是在引誘趙琰派白羽來到揚州。

時間線是環環相扣的,通過製造一封假信,韋溫雪就能推算出趙琰收信的時間,推算出白羽出發的時間,從而推算出白羽到達揚州攔下馬車的時間,推算出宋有杏在措手不及中聽話地把人送上鹽船……他放下了誘餌,以時間線做釣繩,把三千裡內外的全部局勢玩弄於掌中。

在這方生死攸關的賭桌上,趙琰掏出了精心安排的一切賭資:鎮守天下的八方巡撫,天下第一侍衛白羽,全國縱橫八方的密報係統,整個帝國千萬官吏和繁密戶籍體係……而紅衣的老闆坐在江南歌樓上,風聲中一封飛信,使十年間建立的信任轟然崩塌。

趙琰差一點就殺了宋有杏。

紅衣公子低頭笑了:而如今,目睹這一切發生的沈持重,他還會守職地把白羽在夏口城失蹤的訊息告訴趙琰嗎?

八方巡撫已然在怯弱中隱瞞自保,白羽將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四川,而杜路死在鄱陽湖中。在這場資訊的競賽中,趙琰的耳朵已然被矇住,那麼最後一關就是——

暖閣。

既然這場沉船已經擾亂了所有人的時間線。

紅衣公子把玩著手上紅藍變色的扳指,露出了漫不經心的微笑:那麼,宋有杏能從鍘刀下僥幸逃回長安,很可能是一件,更好的事。

戲劇層次更是重要的。

冰冷的囚室內,王念盯著桌上白衣韋溫雪的屍體,皺眉道:“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死?”

“王將軍!大事不好了,您快去宋府,小的們在那裡搜到了一個滿是血跡的房間!”

宋府內,王念麵對著比棺材還大的一箱冰塊時,暴怒中握拳的指甲幾乎要刺入手心。那一瞬間所有線索都在他眼前合上了:六天前殺了韋溫雪的人就是宋有杏,宋有杏利用冰塊儲存屍體,以混淆王念對死亡時間的認知。然後他故意棄屍於野,專門把王念引向翁明水的草廬,好讓王念發現了這“剛死了兩天”的屍體,從而推出了“有人在陷害宋有杏”的結論。

暴屍於野的奇怪舉動,其實是為了把王念引向這樣的推理思路,從而讓宋有杏洗清自己的嫌疑。

第二次被欺騙的怒火,總是格外激烈和確鑿。

百口莫辯的宋有杏和紅著眼下令斬立決的王念,卻誰都沒有意識到,他們此刻身處的,隻是這出戲劇的第一層。

而在戲劇的第二層,紅衣公子殺了他自己,在郊野外放下了自己白衣的屍體。

在收到沉船訊息的第一刻,韋溫雪就意識到:

揚州不能待了。

縱然沉船是個意外,但這場意外卻準確地把幕後黑手指向了準備鹽船的人——隻要宋有杏交代出翁明水聯係鹽船的事,便會迅速牽扯出翁明水帶走韋溫雪的情形,這場雙簧戲會立刻暴露。

他唯一自證無辜的辦法,就是“已經遇害”。

所以韋溫雪必須死,才能讓老闆從揚州活著逃走。屍體必須暴露在野外,才能讓王念迅速發現韋溫雪的死亡。麵容必須清晰生動尚未腐爛,才能讓王念一眼就認得出來。

公子這樣性格的人,他既然敢在揚州開始這一係列膽大妄為的計劃,就早已準備好了自己的退路:冰棺中一具和他麵貌相似的“假雪人”。他通知憐兒等人,在他帶著翁明水離開揚州一天後,將屍體直接拋棄在翁明水的草廬旁。

但這樣顯然有一個問題:屍體的時間線會洗清宋有杏的嫌疑。

王唸的那一通推理,遠在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進入韋溫雪的預料中。韋溫雪故意利用了王念這樣的推想,然後為王念埋下了一個精彩的“反轉”:宋府中的冰塊和鞋。

就這樣,他金蟬脫殼,禍水東引,在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從揚州城逃出生天了。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無論是翁明水能從牢中撈出韋溫雪,還是宋有杏肯為翁明水隱瞞,所有成功的關鍵都在於:宋有杏真的會相信翁明水是暗探。

可萬一宋有杏沒上鉤呢?

萬一宋有杏沒被翁明水唬住,堅持把韋溫雪嚴格看守在地牢中,杜路救不出張蝶城他就不放人。那麼這一整出將杜路秘密送往四川的計劃,就會從頭到尾崩潰了。

所以,細節是重要的。

一塊不經意從翁明水頸間跳出的羊脂玉牌。

長得和白侍衛的羊脂玉牌一模一樣,價值連城,令重如山,背麵花紋是禁中秘用,天下無人得知。

但是,翁明水和白羽根本沒有打過照麵。在白羽對著宋有杏亮出玉牌的一刻,翁明水正在幾重牆外躲著,他是怎麼造出這塊一模一樣的玉牌的?

數天後,站在漆黑的狹長礦道裡,水滴聲聲,杜路望著光芒中的紅裘公子,搖頭苦笑道:“你是真捨得。”

“還是有點心疼的。”韋溫雪也笑了,他從懷中取出那塊瑩潤潔白的羊脂玉牌,用指端輕輕摩挲著,低聲道,“沒辦法,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在他指尖輕觸的地方,原本陰刻著兩個字痕:

雪郎。

這是他童年時昌公主賞賜的長命牌,滿殿流光,溫柔歲月。這塊潔白的玉牌曾被花積用信紙包裹過,被擄掠的軍隊闖入韋曲奪走過,被沈持重的手放進亡命店,被渾身是血的寧老師在冷月下長長的荒河道上懷揣著狂奔,被死囚牢中師生二人用同樣斷指流血的手做命運的交遞……十三年後,它又在瓜洲渡送彆杜路那個夜晚重現於世,公子親手握起冷光閃爍的小刻刀,要在玉屑飛濺中迸發出絕望命運裡珍貴的希望。

可他最後還是放下了刀。

“我到那一刻才發現,我也有做不下去的事。”在舊友的注視中,韋溫雪輕輕觸控著玉牌改雕的新痕,像是在撫摸細微的傷口。

杜路不知道,在揚州城外白羽掀開車簾的一刹,韋溫雪就把白羽腰上玉牌的前後圖案打量得清清楚楚。在從瓜洲渡回揚州地牢的馬車上,韋溫雪對著自己的玉牌拿起刻刀,準備在下車的一刹把改雕好的玉牌交給翁明水。可他看著“雪郎”兩個字,突然就刻不下去了。

“那是誰改雕了這塊玉牌?”

“翁明水。”

“他不是沒見過白羽的玉牌——”

“我在回去的馬車上,把白侍衛那塊玉牌的紋飾畫了出來,下車時把圖樣塞在袖子裡,在與翁明水擦身時交給了他。他連夜照著圖雕刻好,第二天帶著玉牌去見宋有杏,這才成功地把我救了出來。”

他沒告訴過翁明水玉牌的往事。

後來,在從揚州地牢逃出來的那天,翁明水望著馬車裡的囚衣男子,笑著輕聲說:“老闆,你倒是眼不見心不煩了,我那一夜小心翼翼得簡直要繃斷心絃,一邊雕一邊想,光是落的玉屑,都夠普通人家幾輩子的糧食了。”

他那時也淡淡地笑了,隻是黃昏中撫摸玉牌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酸澀。

“你啊。”

礦道的另一端,杜路眼神黯淡地望著韋溫雪手中的玉牌,輕聲歎了口氣:“彆瞞我了,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值得你這麼做?”

“我的目的,就是把你安全地護送到四川,種下同根蠱獲得新生,我們一起再造舊國。”韋溫雪抬眼望著杜路,“這是我十年來要做的事,我沒有隱瞞你的地方了。”

杜路便一步一步走近了他。

漆黑中礦道寂靜,杜路的腳步聲震著兩側光芒拂蕩。“現在,讓我們來複盤一下這個故事。

“交換人質是假的,綁架案卻是真的。殺我是障眼法,殺白羽和趙琰纔是真的。叛賊們想在四川殺了我是假的,想用同根蠱救我纔是真的。”

紅衣公子望著杜路:“沒錯。”

“那我就不明白一件事了。”猛虎綠色的圓眼睛中,映著杜路的身影在礦道上越來越大,“殺雞焉用牛刀呢?”

在杜路的注視中,銀光中的紅衣公子平靜地笑了:“你什麼意思?”

“溫老闆,我知道你的生意可是很大的。”滴水聲帶著杜路的腳步聲,在礦道中回蕩,距離另一端的紅衣公子越來越近,杜路邊走邊說:

“如果隻是為了把我送到四川,你完全可以動用自己從揚州到荊州這一路的酒肆賭場,利用你馬馱馬的妙法,在保密的狀態下把我迅速地轉移,而不用告知趙琰我的存在,更不用讓翁明水暴露銅雀樓的位置,驚動整個帝國對抗,把你自己也陷入危險之中。

“綁架張蝶城殺了趙琰,把我運向四川種下同根蠱,這本來就是兩件事,而且你都可以躲在揚州暗中指揮。你卻偏要通過一張字條,把兩件事纏繞到一塊,還把自己暴露出去給自己製造了這麼大的麻煩。

“你設計了這麼複雜的故事,可這個故事的目的,本來有千百種更簡單的方法可以直達。

“你不會無緣無故地繞路,除非——”杜路在礦道的水窪和燈火中停下,凝望著銀光中紅衣的舊友,“你另有一個不敢告訴我的目的地。一個比謀殺皇帝、推翻定朝、重造舊國都更加嚴重的目的地。”

杜路望著韋溫雪,眼神嚴肅:

“所以溫老闆,你繞路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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