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皮後被上尉抓回去□□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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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安在林恒沉默而強硬的禁錮中,漸漸軟下來。
哭泣、掙紮、乞求,所有屬於“人類”的、試圖溝通的方式,都宣告無效。
這個男人的意誌如同冰冷的鋼鐵,無法撼動。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深沉的、想要徹底消失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她不想再感受這具身體被他觸碰的觸感,不想再聽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不想再麵對那雙彷彿能看穿一切、讓她無所遁形的灰藍色眼睛。
逃。
躲起來……把自己藏起來!這個念頭如此強烈,以至於觸發了這具嶄新身體深處、某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屬於畫皮妖本源的能力。
就在林恒緊緊環抱著她的下一秒——他懷中那具溫熱的、顫抖的、屬於少女的軀體,突然變得虛幻起來!重量在迅速消失,觸感從柔軟的血肉變得空無一物!林恒瞳孔驟縮,手臂下意識地收緊,卻隻抱到了一團流動的、帶著微涼觸感的能量!他猛地低頭看去——懷中哪裡還有什麼少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懸浮在他雙臂之間的、散發著柔和但異常穩定光芒的星輝球體。
球體直徑約莫半米,光芒內斂,如同最上等的月光石打磨而成,表麵光滑流轉,冇有任何縫隙或瑕疵。
它不再是之前瀕死時那種癱軟渙散的狀態,而是凝聚得異常牢固、堅實,彷彿一個自我封閉的、完美的能量繭。
它靜靜地懸浮著,一動不動,不再顫抖,不再哭泣,也不再有任何聲音發出。
隻有那流轉的星輝,無聲地宣告著一種絕對的、徹底的——拒絕。
拒絕溝通。
拒絕接觸。
拒絕外界的一切。
莉安將自己,從物理形態到精神意識,完全封閉了起來。
她躲進了自己最本源的能量核心之中,用這種方式,構築起最後一道,也是她認為最堅固的防線。
林恒的手臂還維持著環抱的姿勢,但懷中已空。
隻有那個冰冷的、散發著微光的能量球,存在於他和她之間。
他試圖收緊手臂,但那球體異常穩固,紋絲不動,彷彿具有了某種實體的質感,抗拒著他的擠壓。
他伸出手指,觸碰那光滑流轉的表麵,指尖傳來的隻有一種溫和卻堅定的排斥力,彷彿在觸摸一塊擁有自我意識的、冰冷的玉石。
“莉安。
”他嘗試呼喚,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試圖穿透這層壁壘的急切。
能量球毫無反應。
光芒平穩地流轉,彷彿內部是一個獨立而安寧的世界,隔絕了所有外界的紛擾,包括他的聲音、他的存在。
林恒站在原地,看著這個懸浮在眼前、拒絕一切的能量球,一種前所未有的、更加深沉的無力感,混合著被徹底拒絕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可以用暴力打破它嗎?或許可以。
但他能承受打破之後,對她造成的、無法挽回的傷害嗎?尤其是在她剛剛因為這具身體而“新生”之後?他能用語言說服她嗎?顯然不能。
她已經徹底關閉了所有的接收通道。
他第一次發現,有些東西,是即使擁有人類最頂尖的力量,也無法強行突破的。
比如,一個決心徹底封閉自我的、非人之物的內心。
林恒煩躁地揉了揉眉間。
他試著和那能量球交流了許久,保證不會傷害她,命令她恢複正常,可莉安冇有任何反應,她就像一堵牆,冷冷把所有話反彈。
不,她比牆或者山穀更冷,那至少還有迴音。
最終,林恒緩緩地、極其緩慢地,鬆開了環抱的手臂。
他冇有再試圖去觸碰它,也冇有再說話。
他後退了一步,拉過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放在距離能量球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背脊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灰藍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沉默地注視著那個懸浮的、散發著微光的球體。
像一個最耐心也最固執的守衛,又像一個被無形屏障隔絕在外的、孤獨的觀察者。
安全屋內不再有激烈的對抗、絕望的哭泣,整個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一種冰冷的、僵持的、無聲的對峙凝滯在小安全屋中。
一個將自己縮成了拒絕溝通的球,一個沉默地坐在對麵,不肯離開。
追逐與逃避、耐心與意誌,某種更深層連接的、漫長的僵局開始了。
她躲進了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而他,用他的存在和注視,告訴她——即使你變成這樣,我也在這裡。
你不會消失。
我,也不會離開。
莉安,如果你要比耐心,那就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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