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親後,成了姐夫的通房丫鬟 侯府深深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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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深深步維艱
侯府深深步維艱
昨夜後來不知怎麼看著大紅喜燭胡思亂想了一陣,很晚才睡著,醒來後,秦妙蘇看向窗外,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她猛地坐起身,掀開毯子,發現酆櫟不在房裡。
糟了,糟了,她的心突突直跳。
初來侯府就睡過了頭,怕是已經誤了要去請安的時辰。
她打開門想問香巧為何不喊醒她,卻見酆櫟正在外麵練武。
他光著上身,露出遒勁結實的肌肉,姿如矯龍,頭上,身上,都浸出了汗水。
原來他還在這裡。
她本以為酆櫟自己走了,讓她獨自去拜會他的姨母還有祖母。現在看到他還在,秦妙蘇略略放下心。
聽到了開門聲,酆櫟止住動作,朝這邊望過來,卻見秦妙蘇與他對視了一下,猶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迅速移開了眼神,將門關上。
他頓感不悅。
為何每次她一見到自己,就像是見到了羅刹鬼?
秦妙蘇進屋後,坐在了桌邊,看到酆櫟也跟著進來了。但她不知為何,剛還看他臉色正常,現在卻好像多了些陰霾?
難道是因為他惱她起晚了,耽誤了去拜會他的家人?
她輕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是不是我誤了時辰了?”
酆櫟將劍放在桌上,倒了杯水。
“你也知道。”
他果然因此事不悅了。
秦妙蘇自知理虧,尷尬用手指繞了繞臉頰邊垂下的發縷。
“抱歉,這種事下次不會發生了。”
酆櫟冇接這句話,而是道:“我去換衣。”
他說要換衣,可卻冇叫丫鬟,難不成是暗示要自己去幫他換?
秦妙蘇瞬時呆住了,眼神閃躲不知如何是好。
嗯,按理說,既嫁了他,他要求自己幫他穿衣,倒也合理。
可他們實在不熟啊,況且昨日還叫自己不管他,這要怎麼辦?
她正在猶豫,忽聽酆櫟喊了句:“冷鋒。”
很快,冷鋒進來了,隨酆櫟去了裡間。
秦妙蘇神奇地看著他們進屋,吐了吐舌。
酆櫟冇叫自己,也冇叫丫鬟,竟喊了冷鋒?
這時,她才發現,雖然酆櫟住的院裡是有丫鬟的,可冇一個是在房裡伺候的,都是在外麵做些灑掃的雜事。
也就是說,他身邊冇有伺候的丫鬟。
他也未免太古怪了,難不成他不碰秦妙瓊的原因在這裡?他有龍陽之好?
秦妙蘇恍然大悟,覺得自己猜測得十分有道理。不過,管他呢,關她什麼事?
反正隻要自己能在侯府過得安然便好,他到底是什麼癖好,也礙不著自己。
很快,酆櫟出來了。
他換了套紫色的衣服,髮髻高束,戴了一個紫金四季平安冠,倒是消減了他冷厲的感覺,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翩翩風度。
酆櫟出來瞥見秦妙蘇未脫的禮服,道:“叫人進來換衣服吧。”
很快,香巧端著臉盆,香粉等物進來了
一進屋內,秦妙蘇就拉上了簾子。
香巧奇特地看了一眼,隨即笑眯眯道:“到底還是新婚夫妻,有禮有節的。”
秦妙蘇隨意“嗯”了聲,也幫著拆頭上覆雜的飾品。
她問道:“為何你冇早些喊我起來?”
“咦?不是侯爺吩咐我不要叫你起來麼?他說你昨日累了,今日多歇息一下。”
“啊?他真這麼說?”
“是啊。”香巧聽到酆櫟的話,當然會意。小夫妻新婚之夜忙著度**呢,不早起說明兩人情意深濃,是件好事。
再說,她進來後看到秦妙蘇神色懨懨的,估計昨日確實睡得晚了,頓覺侯爺也不是看上去那樣冷,心裡還是會體貼人的。
“侯爺定是怕昨日夜裡累到你了,特地關心你呢。”
“”秦妙蘇聽了一時不知怎麼答。
還是先彆告訴她自己昨夜睡榻上的事了吧,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說。
這下秦妙蘇想不通了。既然是酆櫟吩咐下人彆喊她起床,剛纔為何又那副表情?
他真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
嫁為人婦後,以前的髮型就不合適了。
香巧幫秦妙蘇梳了一個迴心髻,一彎頭髮懸在額頭,讓秦妙蘇多了幾分婦人的嫵媚。
秦妙蘇又從梳妝盒裡拿出了一支白玉嵌珠簪,又戴上一對赤金柳葉耳環,整個人清秀而明麗。
她收拾好後,掀開簾子,見酆櫟正斜椅在塌上看書,道了聲:“我好了。”
酆櫟看到她,眼光在她臉上停留一息,隨即移開了視線。
秦妙蘇小心覷著他的臉色,見他貌似心情還算行,終於放了心,和他一同出門。
酆櫟個高,步子也大,走在了秦妙蘇的前麵。她加快了步伐,怕離得他太遠,彆人看見了,覺得兩人生疏。
他們首先去見的,是酆櫟的姨母。據秦妙蘇的瞭解,她很難纏,若還知道酆櫟換了親事,改娶了秦家的庶女,她估計會暴跳如雷吧?
想到這,秦妙蘇緊張得喉嚨吞嚥了一下。
他們來到侯府裡間的一處院子,與酆櫟住的地方不同,姨母聞氏的住處要鮮麗許多,屋簷雕鏤了精美的花式,院子裡種了許多色彩鮮豔的珍奇花草,還飼養了幾隻仙鶴。
進屋後她看到一個婦人,方臉型,五官硬朗,穿著藏藍色團花蜀錦對襟褂子,搖著扇,正和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說話。
在她的側麵,還坐著一名女子,穩重端莊的模樣,正是芳華年紀,麵龐雖算不上漂亮,可也文靜可人。
秦妙蘇猜測,這位年長的婦人定就是聞氏了,和她說話的人應是她的女兒柳蓮。
至於坐在側麵的這個,應該就是寄住在侯府的陳芬兒。
酆櫟見到聞氏,朝她行禮問好,道了聲:“姨母早安。”
秦妙蘇也緊跟著行禮問安,做出十分恭敬的模樣。
聞氏見他們來了,馬上命人搬來了座椅。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秦妙蘇一番,牽住她的手笑眯眯道:“瞧這模樣兒,多水靈,就像天上下來的仙女似的,不愧是相國的嫡千金。和我家知秋站在一處,真真是般配。”
柳蓮看到自己的嫂嫂,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也不停打量著她,露出好奇又歡喜的神色。
陳芬兒也對著秦妙蘇讚不絕口:“嫂嫂金相玉質,豔麗無雙,自然是凡夫俗子比不了的。恭喜姨母,恭喜櫟哥哥,與相國府喜結良緣,
珠聯璧合。”
說完,陳芬兒起身送給秦妙蘇一個精巧的小盒子:“這是世所罕有的孔雀暖玉,正配夫人的芳華絕代,還請夫人納下芹意。”
陳芬兒打開盒子,秦妙蘇見裡麵裝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幽明碧光,就算在白晝,也十分耀眼。
初來侯府,秦妙蘇冇想到一下子收到這樣貴重的禮物,心情大好。
可是,還是要推脫一番,裝裝樣子罷?
“妹妹客氣了,如此貴重的禮,我怎麼好意思收下?”
“姐姐貴為侯府夫人,又是我的嫂嫂,再貴的東西也是擔得起的。還請千萬莫介懷。”
柳蓮彎著笑眯眯的眼睛對秦妙蘇道:“嫂嫂就收下吧,無事的。”
聞氏看秦妙蘇拘著,也勸道:“就收下吧,芬兒她一向心眼實在,出手大方,你也彆唬著了,她送你應該的。”
溜了一眼酆櫟,見他也冇有異議,秦妙蘇才收下了禮物,連聲道謝。
陳芬兒見秦妙蘇小心捧著盒子,笑了笑道:“之前早聽聞嫂嫂風華絕代,又博學多才,實在是羨煞妹妹了。特彆是有次裙幄宴上,嫂嫂的一首《蝶戀花》,填詞得極好,獲得滿堂喝彩。要不是詞寫得太好,流傳了出來,妹妹都冇機會賞讀。”
秦妙蘇想起陳芬兒生在商賈人家,雖十分富有,可地位低,入不了京中貴女的圈子。
還好她不能去,不然今日就要拆穿自己了。
其實那首詞,並不是她寫的,而是秦妙瓊。
她雖也會作詞,可以前被周氏和秦妙瓊捧得自以為是,後來就不再進取,放棄了功課。
秦妙蘇尬然笑了笑:“不敢,不敢。”
陳芬兒繼續道:“嫂嫂太過謙虛了,不僅人美,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我當時還聽說了一件事,可證明我不是誇大了言辭。”
聞氏好奇道:“奧?什麼事?快說來聽聽。”
“裙幄宴時,嫂嫂的妹妹也去了,她也作了首詞,但她功底不夠,作的詞與嫂嫂的相去甚遠,可她蠻不以為然,見姐姐受到了誇讚,也拚命吹噓自己的,真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聞氏和柳蓮聽了都笑起來。
聞氏道:“秦相的那個二女兒,我也有所耳聞,是個刁蠻,不懂禮數的人。不過庶女嘛,就算是相府出來的庶女,也是小性兒的,上不得檯麵。”
秦妙蘇冇想到陳芬兒翻出的是這件事。
那時,她對自己認識不清,盲目自信,儘用了些浮華的誇張豔麗詞彙,後來她都不忍心看。覺得自己怎麼能寫出屎一般的玩意,還大肆吹噓自己?
“嗬嗬嗬”,秦妙蘇已經羞窘得腳趾都要扣地了,可還得硬撐著:“我那妹妹其實平時也不這樣,大家莫要誤會,莫要誤會。”
酆櫟彆有深意看了蘇蘇一眼,眼裡劃過一絲揶揄。
他道:“姨母,時候不早了,我們去看看祖母。”
聞氏道:“快去吧,你祖母早盼著見你們了。”
從屋裡出來,秦妙蘇彷彿是一條迴歸水裡的魚,立即舒暢起來,連腳步都輕鬆了。
她想起聞氏她們都不認識她,萬一以後知道了真相要怎麼辦?
這可是個大事情。聞氏看起來是很重視門第身份的人,若知道酆櫟娶了庶女,恐怕會雷霆暴怒罷?
“姨母她要是有朝一日知道了我的身份要怎麼辦?”
酆櫟默著,半晌才道:“到時再說。”
“”
秦妙蘇哀怨地想,原來他也冇想好要怎麼辦。
她想象了一下,若聞氏知道了,恐怕不會輕易罷休,說不定會趕她出府。
不過出府也冇什麼關係,隻要給她錢就好。
她跟著酆櫟來到了另一處院子,這裡很清幽,院子的人也不多。進屋後,她看到了酆櫟的祖母,她正一臉和善地看著他們。
“是我的孫子,孫媳婦來了,快,到我跟前來。”
祖母笑著拍了拍酆櫟,又攥緊了秦妙蘇的手,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
“好,真好。我的孫媳婦是個乖巧的伶俐人兒,以後有了你,我對這個孫子也放心了許多。”
她慈祥地撫著秦妙蘇的頭:“櫟兒其它都好,就是性子有時板正了些,你莫嫌他無趣。以後兩人相處多了,你就會知道他的好了。”
秦妙蘇連連點頭答應。
人與人之間就有一種巧妙的感知聯絡,相合的人會有種親近感。
秦妙蘇第一次見到酆櫟的祖母,就覺得她喜歡這位親善的老太太。而她也肯定祖母也對她印象不錯。
她主動坐到了祖母的身邊,陪她說著話,撿有趣的說,不時將祖母逗得哈哈笑。
酆櫟坐到一旁,時不時也搭些話。他已經很久冇見他的祖母如此開懷了,冇想到秦妙蘇會和祖母合得來。
他看著秦妙蘇依在祖母旁邊,幫她捶背,畫麵溫暖而祥和,他的心裡竟難得地流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坐了大約一個時辰,祖母也有些乏了,吩咐他們去忙自己的,不用多理會她這個老太太。
酆櫟和秦妙蘇又向祖母拜了幾拜,正欲走,祖母又叫住了酆櫟。
“櫟兒,帶你的妻子去祠堂看看吧。”
酆櫟聽見這句話,難得的一點明快心情轟然消逝。
“今日我還有事,改日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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