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嬌甜軟糯,暴君大大心尖寵 117
帶下去...烹了
養心殿內,燭火通明,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肅殺之氣。
元朔高坐於龍椅之上,麵沉如水,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紫檀木的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殿前跪著的三人心上。
昊旭、崔明遠以及被救回來的德雅郡主,正垂首跪在冰涼的金磚地上,大氣不敢出。
德雅發髻微亂,臉色還有些蒼白,顯然慈雲寺的驚魂一刻讓她心有餘悸,但更多的,是此刻麵對帝王之怒的惶恐。
“陛下!”
昊旭率先開口,聲音沉穩,條理清晰地將事情經過稟明。
“經查實,占據慈雲寺的賊人,乃陳國潛伏在我國境內的探子。約三日前,他們秘密控製了寺廟,將寺內僧眾......儘數殺害,拋屍後山,並偽裝成僧人,意圖藉此據點傳遞訊息或行不軌之事。此次恰逢德雅郡主與......喬裝打扮的宸妃娘娘前往,他們見郡主身份尊貴,便起了劫持之心,欲作為人質,以便在被發現時脫身。”
他頓了頓,繼續道:“萬幸宸妃娘娘機警,察覺異常,並從後山險路逃脫,及時回城報信。臣等趕到時,賊人正欲對郡主不利,已被臣等悉數擒獲,無一漏網。現賊人已押入天牢,聽候陛下發落。”
昊旭的話語落下,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陳國探子,屠殺僧人,劫持郡主和妃嬪......任何一樁,都足以挑起兩國戰火。
元朔的眸色深不見底,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醞釀著滔天巨浪。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冷酷和不容置疑的威嚴:“烹了。”
簡單的兩個字,讓殿內溫度驟降。
德雅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抓緊了身旁崔明遠的衣袖。
崔明遠也是頭皮發麻,他從未見過陛下如此,他雖然知曉陛下手段酷烈,但親耳聽到如此處置,仍是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將所有擒獲的探子,全部處以烹刑。”元朔重複了一遍,語氣平靜得可怕,“然後,將他們的屍首,連同朕的宣戰書,一並送去陳國。”
他看向昊旭,眼神銳利如刀:“昊旭。”
“臣在!”昊旭立刻應聲。
“朕命你即日整軍,籌備糧草。待戰書送達,陳國若不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元朔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便即刻出兵,先踏平陳國邊境三城,以儆效尤!”
“臣,領旨!”昊旭抱拳,聲音鏗鏘。
他深知此事已無轉圜餘地,陳國此番舉動,已徹底觸怒了龍顏,更是觸及了陛下的逆鱗——宸妃的安危。
昊旭領命退下,養心殿內隻剩下元朔、崔明遠和德雅。
元朔的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德雅,那目光不再針對敵國的冷厲,卻帶著屬於長輩和君王的雙重威壓,讓德雅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崔明遠。”元朔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不出情緒。
“微臣在。”崔明遠心頭一緊,連忙應道。
他雖是宸妃的表兄,平日裡也是沉著自持,但在盛怒的帝王麵前,亦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位陛下“暴君”之名,他今日算是真切體會到了幾分。
“德雅郡主行事魯莽,攜宸妃私出宮禁,以致身陷險境,險些釀成大禍。你說,朕該如何罰她纔好?”元朔將問題拋給了崔明遠。
崔明遠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如何敢說如何罰?陛下此舉,分明是在敲打他,也是在試探他的態度。
他深吸一口氣,伏低身子,聲音帶著懇切:“陛下息怒!此事皆是微臣管教不嚴之過!郡主年少無知,闖下大禍,所有責罰,微臣願一力承擔!求陛下開恩!”
“承擔?”元朔輕哼一聲,“你如何承擔?若非宸妃僥幸,今日朕見到的,恐怕就是兩具屍體!”
崔明遠將頭埋得更低,不敢言語。
元朔看著他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又瞥了一眼旁邊嚇得瑟瑟發抖的德雅,有些心累,也懶得管了。
“罷了,”他冷聲道,“德雅禁足一年,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邁出崔府半步。崔明遠,德雅如今是你崔家婦,朕將她交給你,你若管教不好,朕不介意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微臣叩謝陛下恩典!微臣定當嚴加管束,絕不再讓陛下憂心!”崔明遠連忙磕頭謝恩,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禁足雖嚴,但已是陛下格外開恩。
他扶著幾乎軟倒的德雅站起身,躬身準備退下。
走到殿門口時,崔明遠腳步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轉身再次躬身,聲音放得極輕:“陛下......宸妃娘娘此次......雖行為不妥,但終究......功過相抵,還請陛下......勿要過於苛責娘娘。”
他話音剛落,就感到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驟然落在自己身上,元朔心想:???我正煩著呢!你也敢多嘴?
“滾!”
一聲壓抑著怒火的低吼從龍椅方向傳來,如同驚雷炸響在耳邊。
崔明遠嚇得一個激靈,再不敢多言半句,連忙拉著德雅,幾乎是落荒而逃。
養心殿的大門在身後沉重合上,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帝王之怒。
崔明遠扶著驚魂未定的德雅,走在宮燈昏暗的宮道上,夜風吹來,他才驚覺自己背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濕。
回到崔府,已是深夜。
德雅看著麵色沉凝的夫君,心中充滿了愧疚和後悔。
她今日一時興起,不僅自己差點丟了性命,還連累了阿梔,更讓夫君在陛下麵前如此難堪。
“夫君......對不起,”德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崔明遠的衣袖,“都是我不好,連累你被陛下責罵了......”
崔明遠看著德雅蒼白的小臉,想到她在寺中受的驚嚇,又想到陛下那句“替你管教”,心中五味雜陳。
他歎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背:“無妨,人平安回來就好。”
感受著夫君懷抱的溫暖,德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然而,崔明遠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剛放鬆的心情又提了起來。
“隻是,陛下已有明旨,命你禁足一年。為免陛下覺得我們陽奉陰違,從明日起,你每日需去祠堂罰跪一個時辰,小懲大誡,也當是靜靜心。”他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德雅知道這已是夫君能為她爭取到的最好結果,隻能含著淚,點了點頭。
禁足一年,每日罰跪……想到未來漫長的日子,她心中一片苦澀,這次偷跑出宮的代價,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