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分家後，我帶家人吃飽飯 第四 章 拒絕金錢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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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屋外潮濕的雨氣和寒意瞬間湧入。
油紙傘下，那布衣少年的麵容在昏暗光線下更清晰了些。雨水沿著傘骨滑落，在他腳邊濺開細小的水花。他身姿挺拔，氣度溫潤，與這荒村雨夜、破屋陋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一幅被墨跡暈染了的山水畫裡，誤入了一筆工筆細描。
少年的目光落在開門的林燁身上，見他臉色蒼白如紙，身形單薄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隨即化為更深的歉意：“深夜冒雨打擾，實屬無奈。小兄弟，可否行個方便，容我等暫避片刻？雨勢稍緩便即離去。”
他的語氣溫和有禮，聽不出絲毫居高臨下的施捨或探究，隻有純粹的、因迷路遇雨而生的請求。
林燁的心臟因那張與前世的仇敵極其相似的臉而劇烈跳動，冰冷的江水窒息感再次扼住咽喉。但他死死壓住翻騰的情緒，目光快速掃過少年和他身後那個氣息沉穩、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仆從。
不像有即刻的惡意。至少此刻不像。
屋裡，林老二和王氏也湊了過來，看到門外氣度不凡的兩位不速之客，頓時手足無措，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這位公子，快，快請進！”林老二終於找回聲音，慌忙讓開身子，因窘迫而結巴，“隻、隻是屋裡破敗，還在漏雨，實在……實在委屈公子了……”
王氏也慌忙將角落裡唯一一張還算完好的矮凳用袖子擦了又擦，臉色漲紅。
“多謝收留，已是感激不儘。”布衣少年微微一笑，從容步入。他身後的仆從收起傘，緊隨而入，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屋內的慘狀，尤其在幾處嚴重的漏雨點和那臨時接水的破瓦罐上頓了頓。
破屋本就狹小，一下多了兩個人，更顯擁擠不堪。少年卻似毫無所覺，神色自若地在那個擦過的矮凳上坐下，姿態依舊優雅。仆從則沉默地立在他身後，像一尊隱含著力量的石雕。
“當家的，快去生點火，給公子驅驅寒。”王氏推了林老二一把，又看向少年，窘迫得幾乎無地自容，“公子……家裡冇茶，隻有點清水……”
“無妨，清水即可，勞煩了。”少年溫和迴應，目光再次轉向一直沉默打量著他的林燁，“小兄弟似乎身l不適？”
林燁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所有複雜神色，低聲道：“昨日落水，染了些風寒，不礙事。有勞公子動問。”
少年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屋內一時隻剩下雨水嘀嗒落入罐中的聲音，和柴火在灶膛裡劈啪作響的微響。
突然，“嘩啦”一聲脆響！
眾人一驚，循聲望去。隻見屋頂一處原本隻是滲漏的地方，因雨水長時間浸泡，突然塌陷下一小塊泥塊和朽爛的茅草，連帶著積水傾瀉而下，正好砸在灶台旁，濺起一片泥水，險些潑到正在照看火苗的林老二身上！
“他爹！”王氏驚呼。
林老二嚇了一跳，狼狽地跳開，看著那不斷落下泥水的窟窿，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儘了，隻剩下麻木的絕望。這日子，真是看不到一點光亮……
布衣少年看著這一幕，清俊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他身後的仆從上前半步，低聲道：“公子，這屋子恐難持久……”
少年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這家徒四壁、風雨飄搖的屋子，看了看麵帶菜色、眼神惶恐的孩子，最終看向雖虛弱卻異常沉靜的林燁，緩緩開口：“看來諸位是剛遷居於此？”
林燁心中警惕的弦繃緊，點了點頭，言簡意賅：“今日剛分家搬來。”
少年瞭然。分家、破屋、暴雨、漏雨……這一切已足夠說明這戶人家的艱難處境。
他不再多問，轉而看向身後的仆從。仆從會意，再次從懷中取出那個沉甸甸的粗布錢袋。
林老二和王氏一見那錢袋，像是被火燎到一般，連連後退擺手，臉漲得通紅：“使不得！公子，這萬萬使不得！我們非親非故，怎能平白要您的錢！”
“公子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錢絕不能收！”王氏也語氣堅決，儘管她的手指因緊張而緊緊攥著衣角。窮，也要窮得有骨氣！
仆從的動作頓住了，看向少年。
少年眼中再次閃過訝異。他看得出這家人已是山窮水儘，這雪中送炭的銀錢，竟被如此乾脆地拒絕？他的目光不由再次落在林燁身上。
隻見那麵色蒼白的少年上前一步，雖虛弱，卻脊背挺直，對著他鄭重一揖：“公子高義，林燁心領。但家父家母所言甚是，無功不受祿。銀錢之事，請公子收回。避雨之誼，已感激不儘。”
他語速平緩，態度不卑不亢，竟帶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與決斷，將那巨大的誘惑輕描淡寫卻又堅定無比地推拒開去。
少年看著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言喻的欣賞。他沉默片刻，並未強求，微微頷首：“是在下唐突了。小兄弟骨氣可嘉。”
他示意仆從收回錢袋。
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林老二和王氏鬆了口氣，卻又因拒絕了唯一可能的援助而心底發沉。
就在這時，林燁的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清脆地響起：
【叮！宿主恪守本心，拒嗟來之食，誌氣可嘉，獎勵1功德點。】
【叮！新手任務‘安身之所’正式開啟，請宿主於24小時內，依靠自身力量修複屋頂主要漏雨點，獲得一個可遮風避雨的穩定居所。】
【任務獎勵：10功德點，新手大禮包x1。】
【失敗懲罰：無。】
林燁心中猛地一震！
拒絕了資助，反而直接獲得了1點功德！而且任務明確了，“依靠自身力量”！
那刺眼的“-1”變成了“0”，雖然依舊少得可憐，卻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就在此時，屋外的雨聲明顯小了下去，從嘩嘩作響變成了淅淅瀝瀝。
布衣少年起身，語氣依舊溫和：“雨既已小，我等便不打擾了。”
林家人將二人送至門口。
少年臨行前，目光再次落在林燁身上，那雙清潤的眸子裡似乎比之前多了一點什麼，他頓了頓，道：“保重。”
主仆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雨幕和夜色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屋內重回寂靜，漏雨聲依舊，那袋未曾送出的銀錢彷彿也帶走了最後一絲虛幻的希望，壓力重新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肩上。
“大郎，我們……”林老二看著兒子，聲音乾澀。
林燁轉過身，臉上卻不見沮喪，反而有一種銳利的光芒在眼底閃動：“爹，娘，沒關係。靠我們自已，也能行。”
他握緊了拳頭，那1點功德，就是撬動未來的第一塊基石！
“當務之急，是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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