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開門,皇兄的屍埋好了! 145
好在我銷毀得快
蘇鸝點點頭,表示理解。
“讓你做景昌帝,確實憋著你了,哪有做況隱舟肆意?可以口無遮攔、胡作非為。”
況隱舟:“......我在你眼裡就這形象?”
“不然呢?”
況隱舟撇嘴:“那完了,我還以為是舌燦蓮花、敢作敢為呢。”
蘇鸝輕嗤,一副譏誚之姿,嗤完又微微翹了翹嘴角。
雖就那麼一下下,但況隱舟還是看到了。
他亦彎了彎唇。
再次看了看牆角的時漏,不得不起身:“太晚了,我走了。”
將麵具戴在臉上,他拔步往窗邊走去。
走了幾步又停住腳,回身:“對了,明日我會跟太後講,把懸河派到鳳棲宮來,靠苟閒一人,我不放心。”
蘇鸝明白他那句不放心的意思。
懸河能來,自然是最好。
隻是......
“太後會不會起疑?”
“不會,現在全宮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腹中的孩子,關係著我的攝政王之位,我如此愛權,肯定會極力確保你的安全。”
況隱舟篤聲道。
蘇鸝點點頭。
其實今日在菊園,他跟況寂寒的那番話,以及他跟蘇婉說的話,她知道,除了警告況寂寒、拒絕蘇婉外,也有給眾人傳遞這個資訊的用意。
如此,他便可名正言順護她周全。
“走了。”況隱舟行至窗邊,輕輕推開窗門,縱身躍出。
——
翌日,蘇鸝剛用過早膳,就有宮人進來稟報:“娘娘,五王爺求見。”
況羨魚。
蘇鸝有些意外。
平素這廝最是避嫌,今日怎來鳳棲宮找她了?
“請他進來。”蘇鸝起身,前去外殿。
況羨魚一襲月白色錦袍,外披同色披風,自殿門口進來。
恭敬對著蘇鸝一鞠:“皇嫂。”
蘇鸝自茶幾邊坐下,示意他也坐:“五弟可是有何事?”
況羨魚沒坐,就站在那裡,看了看左右的宮人和賢良。
蘇鸝會意,眸光微斂,吩咐他們:“你們先下去。”
賢良帶著宮人離開。
殿中便隻剩蘇鸝和況羨魚二人。
“五弟請講。”
“我......”況羨魚欲言又止,似是有些猶豫,頓了片刻,才繼續道:“我是想問問皇嫂,對於我當這個攝政王,皇嫂可有什麼想法?”
蘇鸝微微攏眉,沒太明白他的意思:“本宮的想法嗎?”
況羨魚抿唇。
先前她去蘭亭雅敘找他出山的時候,先用的本宮,後來就一直用‘我’。
後來他奉她命前去各州郡見寒門學子,他們每次飛鴿傳書,她也用的是‘我’。
如今隻有他們二人,她又自稱本宮了。
微微斂眸,他點點頭:“嗯,我想知道皇嫂是讚成我攝政,還是不讚成?”
蘇鸝沒想到他問出這樣的問題。
當即就笑了:“五弟怎會這麼問?這是太後娘娘以及百官的意思。”
“我知道是他們的意思,但我也想知道,皇嫂有沒有這個意思?”況羨魚凝目望進蘇鸝的眼睛。
蘇鸝被問得有點懵。
“這不重要。”
況羨魚搖搖頭:“不,對我來說,很重要。”
蘇鸝完全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此處無他人,五弟有什麼不妨直言。”
況羨魚垂眸沉默,似在猶豫,又似在組織語言。
片刻之後猛然抬眼,似是終於做了決定、終於鼓足了勇氣一般。
“那我就直說了,四哥這幾日處處針對我,想來應該是不想我攝政,皇嫂知道的,我最不想看到兄弟鬩牆,反正攝政本也不是我的強項,我也無心這些,若皇嫂也不想我攝政,我可以去跟太後娘娘請辭。”
蘇鸝:“......”
原來是因為這個。
況隱舟處處針對他嗎?
她想了想。
好像有點。
那日帝王殯天禮上,況隱舟說他不是先帝親生,昨日賞菊宴又將蘇婉推給他。
但她知道,況隱舟的用意,並非不想他攝政。
抿唇默了默,她啟唇道:“四弟應該就是那樣一個人,他連太後娘孃的麵子都不顧,何況其他人,五弟不必往心裡去。”
“五弟從小就誌向遠大,且有經世之才,本宮自然是希望五弟做這個攝政王的。”
換誰都不可能說不想他做吧。
而且,她很清楚,就算去請辭,也定然是請辭不了的。
畢竟本就是太後中意的,且太後還指著用他牽製況隱舟呢。
況羨魚點點頭。
“我知道了,那皇嫂好好歇息,我就先告辭了,去龍吟宮學看奏摺的時辰馬上到了。”
蘇鸝頷首:“五弟慢走。”
況羨魚出外殿的門時,況隱舟正好帶著懸河進殿門,兩人迎麵碰上。
兩人皆是一怔。
況隱舟沒想到在鳳棲宮碰到他,眸色微深。
況羨魚沒想到況隱舟都沒讓人通報,就這麼徑直而入。
還是況隱舟唇角一勾,率先做出反應,笑道:“我還在想,將這些宮人都支在院子裡,是何人在跟皇嫂說什麼不能讓人聽的驚天大秘密,原來是五弟啊!”
況羨魚:“......”
這一次,他也很快就做出了回應,亦眉眼一彎:“讓四哥見笑了。”
不反駁不辯駁,他就隻說了這麼一句無異於承認的話,便抬步跨過門檻,準備離開。
邁腿的時候,有什麼東西突然從袖袋裡滑落了下來,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況羨魚聞聲回頭,況隱舟也循聲垂目。
是一塊很陳舊的小木牌,上麵歪歪扭扭刻著兩個很蹩腳、很難看的圖案。
隱約能辨出是一隻小鳥,一條小魚。
況隱舟眼波微斂。
況羨魚臉色一變,連忙轉身彎腰,準備去拾。
隻不過,況隱舟離得近,比他快,已先他一步傾身撿起。
拿在手上正反各掃了一眼,況隱舟滿目嫌棄:“五弟確實讓人見笑,隨身揣著這麼個三歲孩童玩的玩意兒。”
況羨魚剛準備伸手去接,就見到況隱舟五指驟然一收,那張木牌就在他手中變得粉碎。
況羨魚:“......”
在他圓目瞪大的視線中,況隱舟將木屑扔在地上,優雅地拍拂了兩下手掌,將掌心的碎末拂掉。
“好在我銷毀得快,隻有我跟懸河兩人看到,也就兩人見笑而已。”
“若被他人看到,堂堂攝政王,揣這種幼稚之物,那五弟的光輝形象可就不保了。”
“更有甚者,還可能會懷疑五弟是不是在外麵養了外室有了私生子,不然,一尚未婚娶的大男人,怎會身揣孩童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