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不憶舊時光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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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放出來的喜悅變成冰冷刺骨的絕望，林晚幾近癲狂。

“蘇青南！”她抱著一無所有的自己，泣聲道“你好手段。”

蘇青南口吻平淡：“不如你對沈瑤做得千分之一。”

他打了一通電話，“把她們兩個人關進去，讓所有人蔘觀。”

市郊一棟早已廢棄的舊彆墅裡，水電早已切斷，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昔日打扮精緻的兩個女人，如今蓬頭垢麵，穿著臟汙的絲綢睡衣，籠子裡時不時傳來兩個人吵架的聲音。

“都是你！蠢貨！要不是你當初做得不夠乾淨，會被他發現嗎？！”林晚母親嘶吼著，一巴掌甩在林晚臉上。

林晚尖叫著反擊：“老不死的！當初要不是你貪圖蘇家財產，我會去做那些事嗎？！”

日複一日的饑餓乾渴，以及極致的心理落差，迅速摧毀了她們最後一絲體麵。

她們在鏡頭前毫無顧忌地廝打搶奪，用最惡毒的語言互相攻擊，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彼此身上。

大廳裡正直播著兩人的行為。

看著她們打在一起，大廳的人紛紛揚起了笑容。

聽見這些嘲弄聲，林晚的手狠狠地恰入了掌心。

她最是好麵子，把她關在這裡，不如早點把她殺掉。

可蘇青南根本不給她機會，把她關在裡麵，隻是為了儘情地侮辱。

肚子不時發出聲響。餓得她頭暈眼花。

她的麵前忽然擺上一份套餐，食物散發著香氣。

可是靠近牢籠的邊緣，才發現食物離她們很遠，根本不是伸手就能拿到範圍。

蘇青南隻對身後的助理吩咐：“每天中午，準時給林小姐送一份頂級套餐過來。務必保證新鮮熱乎，菜式每天換，要和他們以前常點的一模一樣。”

看得見卻吃不到，她嘗試著用手去勾，用杆子、用什麼也好，甚至和母親交疊著，隻為拿到這一份食物。

她所有的行為，都會變成螢幕上供人娛樂的養分。

她忍受著屈辱，可從未能成功得到食物。

她這才明白那每日準時出現的頂級套餐，不再是施捨，而成了一種最殘忍的刑罰。

是用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們曾經擁有過什麼。

又因為自己的貪婪和惡毒，永遠失去了什麼，並且連像個人一樣吃飯喝水的選擇權，都被徹底剝奪。

蘇青南從未露麵。

他隻是偶爾會點開那個直播鏈接，冷漠地看著鏡頭裡那對母女在絕望和互相憎恨中，一點點腐爛。

這是他能為沈瑤做的，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帶著血腥味的事。

冰冷的雨拍打在窗戶前，朦朧一片。

桌子上是蘇青南脫下的西裝、領帶、手錶。

他**地躺在床上，他整個人頹唐得不行，麵上鬍子拉碴，許久不見打理。

他眼皮打不開，低垂著眼，手中握著一根針管，裡麵續滿了透明的液體。

手裡握著電話，絮絮叨叨地吩咐著後麵的事情。

“等我死後，所有的錢都打給沈瑤。”

他不顧其他人的反對，一意孤行，“你們冇有談判的資格。”

管家不斷敲打著房門，“少爺！你不要乾傻事啊。”

耳邊是瘋狂地撞擊聲，蘇青南搖頭，最後看了一眼老人。

針管裡的液體不斷地下降，他雙目中的光也漸漸地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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