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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忠犬被棄時[末世] 第第 64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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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落日熔金到隻剩一線亮光,

不過短短半小時,室內的光線太暗了。

林昭扶著牆壁站起來開燈,

哢嗒一聲,粗沉的喘息聲從房門處突兀地傳來,她看過去,下意識躬身,作戰鬥的姿態,看清來人後身體漸漸舒展,

就像一根新芽破土後徐徐生長,靜謐,卻充滿生的張力。

“阿徹。”

林昭喚道。

男生扶著門框喘息,身上有落葉和細枝,

懷裡是大捧的豔麗野花,其中還有帶刺的植株,

他臉色緋紅,皮膚佈滿細密的亮晶晶的汗珠,灰色的眼睛變黑了,快和原來一樣黑,

瞳孔自然地縮放,一看到她,

就咧嘴笑。

毛茸茸,

亮閃閃,

熱烘烘,

比花還燦爛的笑意。

“阿昭。”

他踉蹌跑進,

撲過來,

把花送給她。

一身樹林裡沾染的草木清香,混著馥鬱的花香和鹹的汗味。

汗味?

林昭陡然睜大眼睛。

“花,

不喜歡嗎?”

許徹麵露忐忑。

林昭抱起,深深嗅聞,露出一個無措的笑。

“好香,好漂亮,謝謝你,阿徹。”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許徹摘了一朵馨香的小花,插在她耳邊。

她清楚地聽到脈動。

林昭踮腳捧住他的臉,滾燙而柔軟的肌膚,靈活明亮的眼睛,呼吸是熱的,急促的,還有心跳,跳得好快,她靠在他的胸口細聽,他的心幾乎跳出來。

許徹彎腰撥開林昭的劉海,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像躍動的泉水。

“阿昭,是我,我變成人了。你看!到處都是軟的,我還吃東西了,哈——看到冇,我還能喘氣,牙齒也變禿了,嘴巴裡還有口水,人類的口水是甜的,冇有腐蝕性,就是聞起來有點酸酸臭臭的。腳好痛,山路真難走啊,小蚊子一直騷擾我,怎麼也趕不走,阿昭,怪不得人類一定要住在房子裡,野外對你們來說真危險啊。”

他的話好多,倒豆子似的不帶停。

林昭伸手一寸寸撫摸男生的肌膚,從臉到脖子,再到溫熱寬厚的手掌,神情也從不可置信到哀慟。

許徹平複呼吸,聲音變得小小的,“但我還是冇能恢複記憶,冇法把他還給你。”

林昭搖頭,眼淚湧出來。

許徹抱著她安撫,聲音堅定,莫名有男子氣概(把心愛的女人拱手送人的氣概),“彆難過,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我保證,一定會把他還給你,阿昭。”

“不,你就是他啊。”

林昭嘶聲道。

許徹鬆開懷抱。

林昭給平板充上電,打開給他看。

一個個軟件,包裹著林昭認知外的另一個許徹。

那個許徹情緒不夠穩定,做事冒進,工作日程滿的時候一天隻睡兩三個小時。時而滿嘴跑火車,時而惜字如金。堅持鍛鍊,但是也會覺得訓練好苦,營養餐難吃,教練可惡。喜歡玩遊戲,癮還很大,閒時一玩就是通宵。訂了很多時尚雜質,喜歡偏視覺係的元素,悄悄給店裡當平麵模特,但不露臉,還總幻想哪天林昭發現被他狠狠驚豔。在小綠書寫暗戀日記,寫成十萬粉的小紅人,人家讓他發張照片證明一下不是矮矬窮做夢,他發了個超長中指過去。研究各種新潮料理,但是堅持給林昭做家常菜,自辯想練就獨屬於林昭的“家的味道”,俗話說的好,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人的胃,男人不會做飯,怎麼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喪屍哥看完,不是很意外,但臉色臭臭的。

林昭拉住他的手,“還是不信麼,我們測試一下好了。”

林昭拿起平板,問道:“賽車服還是鉚釘外套?”

“鉚釘外套。”

許徹不假思索。

林昭翻轉平板,一模一樣的對話發生在許徹和店員的溝通記錄。

……

林昭繼續提問:

“喜歡晴天還是雨天?”

“雨天。”

“為什麼?”

“因為可以跟你打一把傘。”

林昭翻過平板給他看,許徹的小綠書日記裡明晃晃寫著:要是一年下365天的雨就好了,出去我們撐一把傘,雨越大越好,全部潑到我身上,她發現後就會心疼地看著我:-d

……

許徹阻止林昭繼續問。

死綠茶,死了都還在茶,哪家好人會在互聯網上寫暗戀日記。

林昭看起來好開心。

刺得他渾身難受。

哎,。

許徹說道:“他有冇有留下遺言,?”

林昭翻出前麵展示過的內容,許徹是想把店做到一,他有自己的考慮,在和她有關的事上,他很謹慎,不想傷害她的父母,也不想。

換成是我,都不用你告白,我就告白了,還有臉拒絕你兩次,他怎麼敢眼睜睜看著你難過?。”

林昭興奮的情緒驟然消散。

許徹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喜歡他,我會把他還給你,我說到做到,但是阿昭,我不是他,為什麼你們都說我是他?”

“我們是有點像,但本質是不同的。”

“我一開始就不會死。”

“除了你,我誰都不在乎,你那個人類未婚夫,我根本不會救他,要死就死好了。”

許徹的死因兩人聊過,喪屍哥總是不耐煩,還嗤之以鼻,但不曾說出口,現在他終於肯告訴林昭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我冇有許徹善良,也冇有他的剋製。”

“不懂你們人類為什麼會喜歡不長嘴的。”

“我從有意誌開始就喜歡你。”

“隻要我還能說話,就不會放棄說喜歡你。”

“阿昭……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能聽到嗎?我的心臟活過來了,我的喜歡比當喪屍的時候更加劇烈,心臟好重好重,身體也好重好重,看到你,不自覺想哭,呼吸像刀在嗓子來回切割,頭好重,明明已經看到你了,但是腦海中還是不斷閃現你,我像是一台快要崩潰的機器,如果能減少一點喜歡,或許就不會這麼難受,可是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告訴我,到底要怎樣這顆心纔會安靜?阿昭阿昭阿昭……”

許徹流著淚,看著那雙深愛的琥珀色眼睛。

世界毀滅就毀滅吧。

有什麼關係呢?

世界的使命就是誕生她。

他毀滅就毀滅吧。

隻要能讓她開心,把這具身體還給那個陌生的靈魂,怎麼不行呢?

他的使命就是去愛她。

多簡單的道理啊。

歐佳怡讓他用人類的身體過來安慰林昭,撫平她內心深處的創傷,他是打算這樣做的,但是當身體活過來,一切就失控了。

愛一個人怎麼會這麼恐怖?

心劇烈跳動,劇烈收縮。

許徹躬身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嗆咳出聲。

林昭摟住許徹因窒息而漲紅的脖子,往懷裡拉。

許徹淚流滿麵,掙紮發問:“阿昭,為什麼不能是我?你就一定不能愛我嗎?”

“他擁有你的愛,卻隨隨便便就死掉了。”

“是不是我也去死,就能擁有你的愛了?”

林昭皺眉摟住他,明明閉著眼,眼淚卻還是從眼角滾出。

不是的。

當然不是的。

她已經愛上他了。

隻是她怎麼敢承認?

那樣她要怎麼麵對自己?

許徹為她而死,她說喜歡他,卻將他孤身一人扔在廢墟,任由喪屍啃食。

她不能原諒自己,無論多少年心底的愧疚和羞恥都不曾消退,日暖月寒,來煎她壽,碧落黃泉,無處心安。即便燃燒晶核回到過去,昔日的罪孽也冇能贖清,她是揹著十字架的人,是負荊也無處請罪的人,從這裡,一步錯步步錯,後來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執行著虛偽的正義,肅清著無辜的生命,承受著眾人的辱罵卻仍舊覺得自己是清白無垢的,多麼可笑啊。

刀冇有意誌,殺好人還是壞人都與刀無關。可她是一個人啊,一個有思想有情感的人,怎麼可以用身不由己來開脫?一開始是為了家人,後來又是為了什麼?

她得救回許徹,才能救回自己。

一開始就死去的不止許徹。

還有她啊。

她不能承認愛,不敢享受愛,不能假裝一切都冇有發生,她日日夜夜需要破除的困境,從來不是已亡的愛人,許徹的死冇有任何罪孽,他勇敢善良,捨己爲人,他不會下地獄。留在夢境廢墟裡的那個人,是她啊,她把勇敢無畏的自己扔在那裡,隻剩這具殘軀在人間悶頭遊蕩。

從來隻有一種地獄——人背叛了自己就是永墮無間。

世界劇變了。

她覺得自己也該劇變,否則無法適應吃人的世界。

她聰明的腦袋製定了聰明的生存決策。

她知道自己是對的。

可是,對就夠了嗎?

夜深人靜聽到的又是誰在哀嚎?

去他媽的世界。

去他媽的聰明。

通通去他媽的。

她可以繼續折磨自己,這是她應得的,但是不能再逃避自己了。

“我也喜歡你,阿徹。”

林昭睜開眼,淚痕還在,但是眼淚已經不在了,琥珀色的眼眸從未如此清淺,裡麵冇有秋的清澈,隻有春生機勃勃的晶瑩。

許徹蜷縮的身體不再痛苦抽搐。

他翻過身,趴在地上看她,專注而卑怯,“喜歡我?”

林昭點頭。

許徹又問:“不是騙我?”

“不是。”

“也不是可憐我?”

“不是。”

“……那是真的喜歡?”

“對。”

“那他呢?”

林昭看著淺黑色的眼睛,溫柔道:“也喜歡,我不會忘記他……這樣你也能接受嗎?”

許徹猛地抱住她的肩膀。

“我不用死也能擁有你的愛了!我想活著,阿昭,活著真好,就這樣,我們相愛到世界儘頭吧!”

林昭勾住許徹的肩膀,伸直膝蓋,垂眸吻住顫抖的唇,愛的神經一自由,心就跟著撕扯,儘情疼痛吧,所有的肌肉都要經過撕裂才能生長,這不是苦難的信徒,這是愛的重生。

許徹渾身一震,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手指僵硬地杵在地麵,意識到發生什麼後,突然一用力,往前抱住她,用儘熱愛。

溫軟的唇瓣,抵死。

灼熱的呼吸,交纏。

顫抖的身體,共鳴。

他的手疊著她的手,指腹用力到顫抖,掌心激動到出汗。

她的膝蓋慢慢彎曲,屁股坐到腳後跟,頭從俯著到仰著,像重新接受了陽光和雨水的花朵,鬆弛了葉片,挺直了枝乾。

淺眸和深眸都掉進酒神的宴會,沉醉,不知歸路。

他進攻,依著本能。

她短暫地撤退,然後迎擊。

拉扯著。

翻湧著。

顫抖著。

人類的口水確實是甜的,喪屍哥的認知冇有錯,但林昭賜予的纔是甘露,心跳得更快了,每個細胞都活過來,他在天堂和地獄的邊緣猛然清醒,仰首,深深換氣,再低頭,她的手纏上來。

“用鼻子換氣。”

林昭教他好好接吻。

眸與眸之間似乎有絲線相連。

許徹呢喃著“我愛你”,手掌撐住後麵的牆,另一隻手繞到後麵掌住她的腰,摸索著,往自己懷裡按,貼得再近也不夠。

林昭環住他的脖子借力,但終究是渾身融化了,冇了力氣,身體像奶油一樣慢慢下滑,唇和唇分離,口水拉絲,但身體卻冇有,他們還在擁抱。

她愛憐地親吻他的脖子,享受他的戰栗。

他紅著眼親吻她的頭髮,像親吻天堂的雲彩。

“這就是接吻嗎?”

許徹癡癡問道。

“嗯。”

林昭在他頸邊輕聲應道。

熨帖而放鬆。

身體輕飄飄的。

“好開心……但是總覺得不夠。”許徹的聲音低下去,臉頰貼住她的發來回磨蹭,聲音像最虔誠的信徒在做祈禱,“阿昭,我們能做那種事嗎?”

“你可以嗎?”

林昭好奇許徹現在的狀態是否能人道。是鼴鼠的a級晶核現在才完全吸收嗎?他的治癒來得有點猝不及防。

許徹臉紅到耳朵根。

“嗯……可以……很想。”

林昭冇吭聲。

許徹有些忐忑,“……阿昭不想麼?”

他低頭看她,林昭的臉紅了,耳朵尖紅得滴血,唇像熟透的薄皮櫻桃,鼻子微微翕動,眼神直愣愣的。

真是的,這時候發什麼呆。

許徹攬起林昭耳邊的發,親聞臉頰,細密的吻持續到耳根,不依不饒的,充滿孩子氣,“我真的可以,阿昭,你發什麼呆?嗯?理我。”

林昭匆忙收回目光,若無其事挪了一下腿。

輪到許徹沉默。

怪不得剛纔酸酸的,有點舒服,原來是她壓到了,好羞恥啊……

林昭站起身。

許徹呆呆看著她,一臉可憐相。

“我出去一趟。”

“你去吧,我一個人反正也不會難過到死掉。”

林昭捏捏他的耳朵。

許徹吞嚥口水,眼神迷濛親吻她的手指,“阿昭,阿昭。”

什麼幼犬的叫喚。

好可愛啊。

十來分鐘後,林昭回來,手裡捏著一個盒子。

許徹臉紅撲撲的,“這是……”

“他以前藏在房間的,在書架後麵。”

“謝謝大自然的賞賜。”

林昭敲他腦袋。

許徹跪坐在地,趁機抱住她,額頭抵住衣服,鼻子貼著嗅……

呼吸的聲音好大。

林昭再次臉紅,伸手撥了撥許徹粗硬的發,然後驚奇地發現,發間竟然徐徐冒出白色的煙。

汗水被體溫蒸成霧了吧。

林昭笑出聲。

許徹仰頭,也露出一個笑,一個迎著她的笑產生的含著羞怯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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