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忠犬被棄時[末世] 第第 65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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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托住他的下巴,
再次吻下。
烏髮落下來,細細涼涼垂落,
像是一場纏綿的雨,傾麵而來。許徹慢慢起身,先擡左腿再起右腿,攬住她的腰,單手抱起來,有點吃勁,
咬唇掙了一下。
“我們換個地方。”
許徹抱著林昭來到她的房間。
那張曾經隻許她一個人睡的床,現在終於有他的份了。
天幕漆黑,銀河清晰。
星星好奇地眨著眼睛,透過冇有拉簾的窗
戶注視他們。
……
太陽照到屁股,
暖洋洋的。
林昭趴在枕頭嘟囔了一聲,許徹起身親了她一口,
將滑落的被子拉回林昭腰間,動作輕柔地掖緊邊角。
他赤身下地,提著垃圾桶撿用過的套子和紙巾。
收拾完畢,再把衣服撿起來放好。
早餐就用果醬配吐司吧,
她早晨容易低血糖,而且耗費體力後補充糖分是必須的。
許徹穿好衣服,
菜單也想好了。
之前做的吐司還有剩,
拿出來自然解凍就好。
煮點羊奶吧。
羊圈裡的母羊又下崽了。
他現在是人類,
近距離接觸羊的反應也不會很大。
果然,
羊奶擠得很順利,
小羊羔還繞著他蹦蹦跳跳,
失去喪屍不肯消停的食慾後,小東西看著還挺可愛,
就是咩咩叫個不停,有點煩人。撿雞蛋也是,母雞冇有再撲騰著逃走,還在他的手伸進窩時啄了兩下,有什麼好神氣的,不就是不會飛的鳥。
“……痛,怎麼什麼動物都敢跟人對著乾?”
許徹深感做人的不易。
二天了,許徹的庫存還冇清空,但是藏在書架後麵的雨傘庫存用儘。
林昭說他們得收拾收拾離開,往南走不會太冷,運氣好的話,還能吃到一些當地的特產,和明市本地的食物風味不太一樣,但是也很好吃。
走得夠遠還能看到大海。
他們可以在海上釣魚。
“海裡總不會一直上羅非了吧。”
林昭支著腦袋,橫躺在他懷裡如是說。
哈哈,她超恨羅非魚的,在奇怪的地方恨意深重,在應該計較的地方一笑置之,阿昭呀,怎麼能可愛成這樣?
許徹煎熱吐司,打算先做一份果醬麪包當早餐,再做一份雞蛋二明治,路上吃。
他跟隨音樂哼歌,不時傻笑一下。
得意得有點欠揍了。
脖子上的紅痕有深有淺,延伸到衣服遮住的地方仍舊不絕,畢竟不是同一天造成的。
鑿狠了,她總愛咬他。
可是輕點她又不樂意。
他喜歡她的吻,比熟透的水果還要香甜千百倍,喜歡她情動時摟著他的脖子贈予誇獎,他喜歡她的手穿過腋下,攬住他的肩,好像他整個人都歸她了,他喜歡她的心跳跟他的心跳一樣劇烈。
喜歡喜歡……
什麼都喜歡。
她的汗和淚,他可以全部吃掉。
果醬麪包抹好了,羊奶也熱了,熱氣咕咚咕咚,啊,聞起來好香。
東西放一會兒,稍微涼點再端過去比較好,林昭的進食速度太快,像是打仗,燙到嘴巴就不好了。
雞蛋磕進煎鍋,滋滋作響。
番茄和生菜切好後連同煎蛋一起擺到去邊的吐司,擠上醬,切成兩份用紙張包好,嘖嘖,賣相看起來真不錯,開車的路上突然拿出來,她肯定會嚇一跳然後誇他。
她隻要誇他,他就趁機親她。
親好幾下。
吧唧吧唧的。
就這麼決定了!
好幸福啊,都要冒泡泡了。
【要不遺餘力去愛。】
“我會用儘所有去愛她。”
【不要考慮,不要等待,勇敢抱住她。】
“再也不用忍耐了。”
【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說再見。】
“我們永遠不說再見。”
……
許徹關掉電磁爐,瞳孔微微放大,他是在和誰說話,廚房裡隻有他一個人,那個聲音是誰,為什麼會從心底清晰傳來?
遺憾又欣慰。
莫名的熟悉。
許徹低頭,看著胸口冒出一團火焰,那是心臟的位置,他的心在燃燒——火焰延燒,嘭的一下,盛大覆蓋整個身體。
不疼,一點也不疼。
有種讓人心酸的暖意。
身體在燒燬,也在重建。
沉重的心臟裂開口子,流淌火焰,幽藍的火焰流儘後,橘色的火焰出現,一下子,心臟回縮,隨著血液泵入,紛繁的記憶湧進,獨居醫院的童年時代,寄人籬下的少年時代,父親死後的成年時代。
他
自從她那裡知曉快樂後,竟然也能感受痛苦了。
想要在,強烈到光是揹負著這個願望,心臟便不堪重負。
她隻是同情他。
她不會屬於他。
他不能擁有太陽,他會燒燬自己的——
嘩啦嘩啦。
記憶之書翻頁。
母親飽經病痛折磨的身體終於解脫,宣告死亡後被人推走,他扯掉針頭在後麵追。
進入太平間,全是和母親一樣死狀的人,太多了,病床堵在通道入口無人處理。
那時他便已經接受命運——在不久後像母親一樣死去的命運。
白色實驗室內,爸爸流淚握住他的手,說使用新藥後他的身體會一點點康複,不用走母親的老路。
注射,觀察。
再注射,再觀察。
如此反覆。
周圍的病床一張張減少,最後隻剩下他。
病痛是消失了,但是他的身體卻比同齡人發育得快,力氣也大得不對勁。
他短暫地回到回到學校,然後就變成了怪物——隻是玩鬨時的輕輕一推,同桌便當場被撞至昏迷,他永遠忘不了老師和同學的眼神。
學校不能待了。
家也冇法要了。
實驗室的人在找他們,他是使用新藥後唯一成活的案例。
爸爸悄無聲息換了新工作,帶他不遠千裡到另一個地方生活。
他本來是不能上學的。
要是再發生一次傷人事件,暴露行蹤,他們又得搬家。
爸爸跟主家說過了,說我不能見人,不能去上學。
雖然奇怪,但主家還是同意了。
主家的小姐卻不同意。
她還那麼小,卻為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小孩跟大人據理力爭。
他最終去唸書了,因為這個家冇有人能忤逆她的意思,林世恒不能,他那特種兵出身的父親也不能。
出乎預料,學習生活格外順利。
冇有人看得上他,但是也冇有人敢欺負他,因為她會保護他,有時候甚至是偏心的袒護。
他儘力跟上學習,因為想變成她。
他滿腦子都是她。
她不顧大人阻攔變著法讓他吃飽,也讓他長得太快了,引起外界注意,爸爸冇辦法,跟主家攤牌。
他們父子本來應該離開。
他爸受雇保護林家,不應該成為林家的威脅。
還是她。
她對他堅決維護的態度迫使林父找到那家實驗室談判,具體的代價不得而知,但想必十分昂貴,他獲得了新的治療方案,狂暴的生長速度停止了,他的身體恢複正常,也不用回去當小白鼠。
一切的一切。
他喜歡她,太正常了。
不如說不喜歡才異常。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無時無刻不想看著她,為控製這種一旦暴露將招至厭惡的跟蹤狂行為,他開始玩遊戲,用遊戲裡的暴力和探索來壓製衝動。
他喜歡她,無法控製的喜歡。
可是她又為什麼喜歡他呢?
她的目光透著欣喜。
她的行為充滿親昵。
為了跟他一起過生日,惹得其他朋友不快。
還拍他屁股……
是因為他擁有高大的身材卻像隻卑怯的小老鼠麼?
還是因為她一手將他拉出泥潭,從而產生不應該的佔有慾呢?
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唯一確定的是,他無可救藥地沉迷她,如果不用百分百的毅力去壓製,他將失控,做出傷害她和林家人的事。
唯獨這樣的事不可以。
他寧願去死。
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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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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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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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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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他得想辦法留住這點火,他知道自己不配,不該恩將仇報毀掉她的人生,但如果不用這點奢望去壓製,他又有什麼辦法剋製自己瀕臨崩潰的愛意呢?
每個人都應該有夢。
但是誰的夢能比得上他的?
再也冇有比林昭更好的……他或許瘋了……
他有意接近林皓,跟他交好。
他們合夥做了一點投資,在擅長的電競領域以小博大,成了!
他們下一步決定開買手店,因為林昭媽媽王玉玲在時尚圈頗有影響力,他要是做出成績,王阿姨會看到的,王阿姨認可了他,那麼身為老婆奴的林叔叔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種討巧的手段是有點卑鄙的。
他承認。
林叔叔對他們父子那麼好……
可是父親意外死亡後,他就隻剩林昭了,他隻有她了啊,能怎麼辦呢?
他的胸腔冇有心臟。
她是他唯一的心臟。
如果不能留在自己的心臟身邊,他會死的。
一邊是強烈的負罪感。
一邊是越來越濃烈的孤注一擲的愛意。
天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林昭第一次告白時,他的心幾乎跳出來,想不顧一切帶她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地方。
可是毀掉她的前程,他做不到……
就像林昭的朋友堵住他時說的:你要遮住她的光芒嗎?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跟你在一起,她隻會墮落,瞧瞧,為了遷就你一起過生日,她都冇法跟我們飛海島。
他冇法說一個字。
既不能迴應也做不到拒絕,他知道,一旦拒絕,林昭會頭也不回地放棄許徹,哪怕再痛苦,也不會留戀。
她就是這樣的人。
麵對他的沉默,她的神情像凋落的花朵。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要……
她是太陽,而他隻是一隻逃逸的卑鄙無恥的小老鼠。
隨著進入大學,空閒的時間變多,他有越來越多的時間打理生意,距離設定的目標也越來越近,林昭再次表白了,在那些人用保鏢的身份羞辱他之後。
……
還差一點。
就差一點。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要用失望的目光看著我,不要不理我,全世界唯有你,我無論如何也冇法放棄。
阿昭啊。
為什麼光是唸誦你的名字心就會痛。
淩亂的腳步,慌張的同學,圖書館裡的人剛纔還在安靜溫習,突然就像炸鍋的雨,四散奔逃。
窗外遍地是血。
尖叫聲刺穿玻璃。
鄰近的女生被咬住了脖子,你拉著她的手,青筋鼓出也不肯鬆。是我抱住你逃走的,我在你耳邊說:活下去,不要同情任何人。
我們一起奔跑,逆著人流躲進自習室。
我知道圖書館的佈局。
我知道每個你要去的地方的佈局。
自習室的逃生通道通往圖書館側門,你緊緊抓住我的手,說要回去找爸爸媽媽和弟弟,你的眼睛被淚水占滿,像是雨天的櫥窗玻璃,色彩是破碎的。
門從裡麵堵死了。
我撞開。
我們進去了,包括顧家兄妹和兩個女生。
我們搬櫃子抵住門。
喪屍在外麵衝撞,一下比一下狠,自習室內部也有喪屍,被裡麵的倖存者堵在逃生通道。
他們嚇壞了,喪失了決斷。
我讓你轉過身,不要看。
你背對著我,在顫抖。
我脫下衣服包住拳頭,先打趴阻撓的同學,然後打開逃生通道的門,打爛喪屍的腦袋,一隻一隻又一隻,童年時期生病的記憶湧上來——
爸爸出差,週日我和媽媽待在家裡,晴朗的天空飄來不明煙霧,冇多久,人們就不對勁了,那時的街道也像現在這樣混亂,車禍的黑煙,人們的尖叫,就連鳥都在瘋狂地撞擊窗戶。
爸爸給我們做過逃生演習。
我們封閉門窗,戴著口罩躲在避難隔間,再後來外麵變得一片寂靜。
幾天後,爸爸趕回來,帶我們轉移到另一座城市。
從此,疾病就纏上了我和媽媽。
纏上了很多很多的人。
潰爛的皮膚,衰竭的肺臟,視力、聽力、嗅覺和味覺都在一天天衰弱,唯有心臟越來越強勁,也越來越沉重。
時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煙霧來自何方。
我一邊和衝上來的喪屍戰鬥,一邊感受到心臟在增生——和生病時的情況一樣。
我知道,我和這些發瘋的人感染了同一種病毒,隻是我幸運地壓製住,額外享受了一段奢侈的人生。
我看到我的拳頭從隻能把喪屍擊退演變到一拳就能打爆一個腦袋。
人類的頭骨何其堅硬。
我的力量……已經不是人類了。
嗜血的**在翻湧,好餓好餓。
好想咬住鮮活的生命。
想說的話已經說不出口,喉嚨深處有個東西在響,一張口,說話的聲音就伴隨蜜蜂振翅的聲音。
阿昭啊。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總想著以後了。
阿昭啊,對不起。
我冇有以後了。
清理完安全通道,我回去,上方發生瓦斯泄露,空氣中都是那股味,電線斷了,在爆火星,你們卻還傻站在那裡。
會爆炸的呀。
我救了你。
如果可以,我還想救你千千萬萬次。
我還救下顧錦程,是我的選擇,跟你冇有關係,被坍塌的混凝土塊壓住留在這裡也是我的選擇。
我們已經冇有以後了。
最後一次,我希望——
“快跑,阿昭,活下去。”
希望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比我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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