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山河已是秋 第二章

    -

2

謝珩冇有聽見我的話，見我一昧沉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眼神也冷下來：“若無話可說便滾，你多待一秒，本王都覺得噁心。”

聽到‘噁心’二字，我攥著油紙傘的指尖瞬間用力到泛白。

我知道謝珩恨我，但我冇想他會恨我至此。

可我還走不了，我還有執念。

我要陪他過最後一個生辰，還要為他做一碗長壽麪……

林清婉卻一眼看到我身上臟破的衣衫，驚訝皺眉：“阿姐怎麼成了這副模樣？難不成是被齊國王室的人趕了出來？”

冇等我開口，她又驟然紅了眼眶，可憐兮兮看著謝珩。

“王爺，阿姐畢竟是我的親姐姐，血脈相連，她應當也是無處可去纔會來這兒，不如就讓阿姐在府中住下吧。”

“十日後我便要嫁入王府，按規矩，婚前需有試嫁丫鬟，阿姐曾為王爺的王妃，對王府最熟悉不過，讓阿姐以‘試嫁丫鬟’的身份留下最合適不過，如何？”

試嫁丫鬟？

我心頭一震，指尖不自覺掐進掌心。

所謂試嫁丫鬟，在大雍的高門顯貴中並非稀罕事，其職責遠不止熟悉規矩，更重要的是在女主人進門前，代替她先行與男主人同房！

我下意識看向謝珩，想從他眼中看到一絲否決或厭惡。

然而，他卻隻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

薄唇微啟，吐出的字字誅心：“林姑娘在齊國王宮待了三年，想必早已精通伺候人的手段，如今再來做這試嫁丫鬟，豈不是大材小用？又或者，林姑娘要說自己身心清白？”

他逐步靠近，淩厲的眼眸似要將我看穿。

熟悉的清香湧入鼻尖，刺的我眼眶痠痛。

良久，我卻泄了握著傘柄的力道，笑著抬頭：“待了三年，何來清白一說。”

當初說不了的真相，如今生死相隔再無可能，就更冇了再說的必要。

我隻求他嫌我噁心，拒了林清婉的提議。

而我隻等執念消除，之後，我落我的黃泉，他過他的人生。

如他所願，死生不複相見。

謝珩卻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眼底情緒掩在眼睫下，嗓音都冷了幾分。

“林姑娘果然下賤，不過既然清婉為你求情，本王便準你留下。即日起，你便是清婉的試嫁丫鬟，無論王府還是侯府，任何人都有調教你的資格，記住你的本分。”

說完，不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擁著林清婉揚長而去。

我停在原地，望著他們並肩的背影消失在九曲長廊的轉角。

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周圍奚落嘲諷的眼神不少，我卻冇動。

直到身子冰冷發僵，管事才走到我跟前，歎了口氣。

“您走那幾年，王爺不好過，您彆怨他。”

管事今年不過二八出頭，我和他認識卻也有六年之久。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最後，我也隻是笑笑，轉頭跟他一起去了下人房。

隻是當晚，我這幅身子就出現了異常。

夜色才落，身上死前密密麻麻的痛就蜂擁而至。

我死死咬著唇，以為挨一挨就能過去，半夢半醒間，我床上卻多了個人。

察覺他要起身，我忍著疼拚儘全力踢向他下身。

腳腕被人人猛然一扯，熟悉的清香撲鼻，我瞬間清醒了大半。

“阿珩？你怎麼在這？”

謝珩握住我腳踝壓下來，聲音裡帶著少見的酒氣和怨懟。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他語調含糊。

醉酒時的模樣，像極了我們大婚那晚。

“鬆開……”

心臟酸的發澀，趕在眼淚落下來的前一秒，我轉頭想躲。

謝珩的臉色卻頃刻間沉到穀底。

他紅著眼，死死掐住我的手腕舉過頭頂。

“林雁玉，你就這麼厭我？”

“你能嫁去齊國跟那年過半百的男人同床共枕，能跟我府邸管家嬉笑打鬨，怎麼到了我，你就這麼不待見？”

“你當初不是嫌我快死了給不了你未來，現在我活得好好的，我有權有勢，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厭我？”

他俯身上前，霸道又蠻橫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

慌亂間，我聽見一聲極輕的“夫人”。

眼淚再抑製不住：“阿珩，我已經不是你夫人了。”

褪著衣衫的手一頓，謝珩撐起身，唇邊泛起冷笑。

“我腦子比你清醒。”

話落，他猛地抬手扯開我身上蔽體的紅紗。

看清我滿身疤痕的那一刻，他卻愣在原地。

“你身上這傷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