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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誰說我不是閹黨 第24章 大豐收和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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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這邊的百姓在與老天爺比速度。

處在天府之國的秦、馬兩家也忙碌了起來,焚香禱告,祭拜黃天後土,在今日他們也準備收作物。

土豆。

依靠餘令當初給的土豆,經過這兩年的培育和種植,秦、馬兩家已經把土豆大麵積種植了起來。

因為地勢和天氣多霧氣的緣故。

農作物在忠州種植難,收成難,而且產量還很一般,這些糧食根本就不夠吃。

所以在忠州蠶桑是百姓賴以生存的謀生手段。

所以,“蜀”的本意是指蠶,也稱之為“桑中蠶”。

在長安的每年三四月是麥子最關鍵的灌漿期。

在這蜀地,卻是治蠶之家最為繁忙的時候,俗稱“蠶月”。

在這裡,養蠶,織蜀錦是秦、馬兩家每年最大的事情。

育蟻、飼桑、防病、再是收繭和選繭,隻要有一步出了問題,那就是事關民生的大事情,一點馬虎都不行。

誰家馬虎,誰家餓肚子。

範成大詩中言“采桑時節暫相逢”,暫相逢就是彆走動,就是怕感染蟲病。

為了不出意外,秦、馬兩家都會派出人來回巡視,防止瞎串門。

誰瞎串門,逮住先打,打完了之後拉到嫘祖神像前再打一頓。

不這麼乾沒法啊,隻有板子落在屁股上,知道了疼,他才會明白。

看捱打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養蠶織蜀錦,把蜀錦賣出去,或是用這些精美的布匹跟人換糧食,以此來生活,成了大家的謀生手段。

土豆的到來讓這多年不變的謀生手段有了改變。

第一年種植的時候收成很好,這裡的土地和氣候非常適合土豆的種植。

再加上馬家是土司,在這裡他就是王,秦良玉做這件事可沒有一點的掣肘。

彆看餘令給的土豆不多,但這裡可是天府之國。

在這裡土豆可以一年種植兩回,一年的時間就能抵長安那邊兩年。

倍數的增長終於在今年迎來了收成。

今年的第一茬土豆收獲就在今日,隨著祭拜結束,百姓走入山田開始開挖,收獲正式開始了。

在今年,保國依舊是總管事。

因為他去過餘家,親自參與了土豆的收獲,回到忠州後他就升官了。

成了管種植的官吏,如今是位高權重,受人敬仰。

因為他有本事,會種土豆不說,這玩意還是他當初揹回來的,聽說是九死一生,引來各路人馬搶奪。

大家信這個說法,因為這真是好東西。

隨著土豆從土地裡被挖出,山坡的田地裡全是歡呼聲。

等到七月,桑樹下種土豆就不是夢想,自己家的桑田也能種植了。

“記住啊,都豎著耳朵好好的聽著......

養蠶不亂跑,發芽的土豆不能吃,哪個瓜娃子跟我哇哇叫,我捶你個哈麻皮……”

見有傻子忍不住把最小的土豆往嘴裡塞,保國再次大罵:

“鬼迷日眼的哈麻皮,你個龜兒子把嘴裡的吐出來,哪個讓你生吃的,我看哪個要做那短命娃兒~~~”

“你個龜兒子真滴是夜明珠上抹醬油......”

此刻的保國纔是真正的保國。

在長安的保國那是文質彬彬,在長安他也想罵人。

可夫人交代了,去彆人家做客要知禮,要“穩七”………

秦良玉望著山坡上一堆堆的土豆笑容怎麼都止不住。

如果不是自己先前吃過,自己一定也要生吃一下嘗嘗。

這裡比不了長安,那裡成片的土地相連,這裡全是小塊的幾分田。

如今,一塊塊的小田,產出了這麼多糧食,不試一試,誰敢相信這是真的。

天府之國雖然好,但這些高山卻惱人,治下百姓總是不夠吃。

因為不夠吃,精美的蜀錦總是賣不出價。

那些商賈知道自己缺什麼,總是把價格壓得很死。

“如今好了,土豆雖然不能解決最大的問題,但卻解決了這個難題,隻要自己不缺糧,蜀錦就不著急賣!”

身側的保國聞言笑著打趣道:

“是啊,今後我們就把價格定在那裡,他們以糧食來拿捏我們,我們不買他就得把拉來的糧食運回去,看看誰虧!”

秦良玉扶著長刀笑了笑:

“今年去長安的人手準備好了沒?”

“回夫人的話,人手準備了,後日就出發。

可在去年餘家也說了,今後咱們的布匹他以市場價收購,贈予的不要!”

“還有呢?”

“令哥如今是大官了,他在長安給咱們準備了一排鋪子,今後咱們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將布匹運往長安了!”

“然後呢!”

保國撓了撓頭低聲道:

“令哥說以長安為什麼闆闆,將賣布的大業鋪滿整個西北,剩下的小的不懂,他說夫人會懂!”

秦良玉笑了笑,她當然明白。

多一條商道,蜀錦就不隻是賣給江浙之地,就可以不經過江浙商人的手直接把蜀錦賣到京城。

蜀道雖難,但秦、馬兩家等於騰出了一隻手。

“保國,安排人手,發動百姓,山豬要狠狠的殺,不然等到秋季,咱們的糧食就是給山豬準備的!”

“是!”

秦良玉再次把目光鎖在了那一堆堆的土豆上。

想著餘令信裡寫著的各種吃法,秦良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倒是一個會吃的。

土豆的豐收讓秦、馬兩家喜氣洋洋。

有了這些,就等於手裡有了力量,有了力量才能在四周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戳瞎那一雙雙的眼睛。

……

長安的大雨還是來了,到處都在罵賊老天。

這幾年的老天確實賊,需要雨的時候一丁點不下,不需要水的時候它又瘋狂地下。

夏收秋收沒了水,那不是乾旱是什麼。

在這場大雨裡,秦王府塬上的麥地受災最重。

雖然搶收了一大半,但還是沒來得及,沒收的那部分倒在了地裡。

看熱鬨的比心疼的多。

這一切隻能說是秦王府咎由自取。

哪怕現在的秦郡王朱存樞做的很好,非常支援朱家人自食其力,並給予幫助。

可前幾任的秦王府造的孽太多了,傷了人心。

長安百姓是純樸,但純樸這個問題不能一概而論。

百姓並不都是那麼的淳樸善良,他們是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知道哪個秦王沒有給麥客工錢,還把要錢的打了半死後……

自那以後,哪怕麥客沒活乾,哪怕秦王府開出的工錢誘人,也沒有人敢去給他們割麥子。

出力了,沒錢就認了,還捱打。

這活兒誰敢去。

當然,這僅是秦王府朱家人仗著身份做的惡事裡麵的一個。

其餘的就不要說了,根本說不完。

養一個好名聲需要好多年,但擁有一個壞名聲隻需要做錯一件事。

秦王府的朱家人做錯的還不隻是一件事。

麵對欲言又止的朱存相,餘令背著魚竿出了門。

衙門派出去的搶收官員已經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有受災的,但不是那麼嚴重。

村民鄰裡互幫糧食從地裡搶出來了。

望著離開的餘令,朱存相歎了口氣準備回去複命。

餘令這個樣子明顯是不管了,想想也能理解。

餘令為什麼要幫,餘令跟部分朱家人有恩情,和秦王府卻是涇渭分明。

這些年,餘令隻去過一次秦王府,還是為了去接朱清霖。

望著餘令背著魚竿也來了,蘇懷瑾指了指身旁:

“樹杈往前一丈,我打了酒糟窩,你在那裡釣,釣不到彆惱,你敢往窩子裡扔石頭,我把你扔下去。”

“釣魚你也不吃,為什麼還這麼愛!”

蘇懷瑾懶得搭理餘令,對這種不愛釣魚的人講釣魚的樂趣,比對牛彈琴還難。

這樣的人還不能說,說多了人扔石頭不說,還用震天雷炸魚。

所以,對待餘令這樣的釣魚人,得用一種法子讓他的腦子不往這邊想。

隻要餘令安靜,自己就能釣到大魚。

“八月去京城注意一下!”

“說人話!”

“陛下喜歡你,給了你山君的名號,但他們從來都不喜歡皇帝,一定也不喜歡你,自然要對付你!”

餘令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我又不是銀子,沒必要讓所有人喜歡。”

“所以要小心他們的伎倆!”

“比如說?”

蘇懷瑾緊盯著魚漂,淡淡道:

“我沒經曆過,但我聽說過,比如說你對軍陣和地方的治理頗有手段,他們就偏偏不讓你去接觸這些。”

“薑槐道這樣的是在邊關自大慣了,沾染了邊軍的習氣,看你不順眼,就要想法子整你一下!”

蘇懷瑾不說話了,提竿,一條黃泥鰍被拉出水麵。

蘇懷瑾喜滋滋的將它從魚鉤上摘下,他要把泥鰍放到大慈恩寺的荷花池。

“說完,說話說一半是什麼意思?”

見餘令眼睛亂瞟,似乎在找石頭,蘇懷瑾趕緊道:

“做什麼,你這是做什麼,放下,放下,我這就說!”

“再磨嘰我可不止是扔石頭了。”

蘇懷瑾無奈的歎了口氣,早知道這樣,釣魚的時候就不喊餘令了。

“在咱們大明,官員是寧願做京城小九品,也不做地方大三品,薑槐道這樣的性子,在京城活不了的。”

“你這樣的性子在京城也難。

但因為你和東廠和錦衣衛關係好,還受萬歲爺稀罕,所以你也算是一個例外!”

“直接說他們的招式吧!”

蘇懷瑾歎了口氣:“他們會捧著你,把你往上拉,讓你當京官,把你供起來,就是不讓你去做你擅長的事情!”

“比如?”

“比如山西道監察禦史袁可立。

這位是真的文武雙全,能領兵,能打仗,能治理地方,隻不過性子直,也愛罵人,現在呢,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

(ps:袁可立七敗努爾哈赤,蟎清修二十四史,關於他的事跡被抹去,現在咱們熟知的他是從神道碑獲知。)

餘令懂了。

這些人的操作很簡單,就是把你從擅長的領域拉出來,拉到他們擅長的領域中去。

這是文人喜歡用的陽謀。

“你說,他們把你困在京城,你有法子麼?”

餘令笑了笑,這些小老虎已經給自己講過,至於破解的法子也很簡單,不遵守他們製定的那一套就行了。

為什麼要遵守他們的規則呢?

“你笑什麼,我問你,你若是被困,你怎麼離開京城?”

“他們喜歡把忠孝節義掛在嘴邊,那我也把這些掛在嘴邊,我老爹在長安,我師娘在長安,我得儘孝不是麼?”

蘇懷瑾愣住了。

以餘令這種不要臉的手段,對付那群時時刻刻把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人是真的好使。

那群人是假惺惺,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做事還要裝一下。

餘令是臉都不要,裝都懶得裝。

假惺惺愛麵子的人,講美名的人,碰到了不要臉的人,蘇懷瑾迫不及待的想跟餘令一起去京城。

錦衣衛和東廠,不要臉的人太多了!

蘇懷瑾想回京城,許大監眼下是想走也走不了。

就在昨晚,一個渾人,手持木棍,衝到了大慈恩寺,精準的找到了護衛居住的客房,一個人打了八個。

八個出自四衛,身子骨壯碩的護衛竟然不是這渾人一招之敵。

苦心大師出手了,渾人被抓了,竟然是一個傻子。

八個被打的人也是活該,有人看到捱打的這八個人逗傻子,言語極其放肆。

這事咋說理去?

許大監就是再厲害,他也沒能力讓苦心大師說謊話,萬歲爺的祈福牌就在那兒立著呢!

肖五被關到了縣衙大牢。

牢門大開,在王輔臣的招呼下,肖五正繪聲繪色的講吳秀忠的故事。

許大監還是沒想透。

慈恩寺六十多間客房,四十多間住滿了人,為何偏偏就隻有自己的人捱打了。

全部骨折。

“客人忍著吧,同知大人人家都直呼其名,你跟他一般見識做啥?”

“就是就是,爹孃都沒的人,你再跟他一般見識,傳出去多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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