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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誰說我不是閹黨 第29章 不一樣的移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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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內急促地警示鐘鼓聲又響了起來。

京城百姓不解的抬起頭,這一次又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沒有人敢相信,八月一日登基的新皇帝在九月一日的五更離世。

鐘聲響起,群臣開始往宮裡跑。

這一次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對宮裡發生了什麼心知肚明。

其實早在八月十日的時候大家心裡都有了預感。

那一劑瀉藥徹底的摧毀了皇帝的生機。

沒有瀉藥能讓人一次拉肚子拉三四十次,也沒有人能抗的住一夜拉肚子三四十次。

皇帝拉肚子拉的這麼嚴重,就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中毒了。

中得什麼毒太醫院看不出,也不敢治,所以就拖著,一直拖到今日。

急促的鐘鼓聲一響,大家這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群臣齊至,瞬間就吵了起來,都認為皇帝死於進獻的丹藥紅丸。

禮部尚書孫慎行,左都禦史鄒元標、給事中惠世揚等彈劾鄭貴妃內侍太監崔文升、李可灼二人弑君。

應當千刀萬剮。

吵了半天也沒決定殺不殺這兩人,反而是內閣急的不行。

方從哲征得了內閣群臣的同意,頒布了由他親筆起草的遺詔。

滑稽的一幕出現了。

內閣首輔方從哲在遺詔裡以皇帝的口吻誇獎李可灼。

他不但不認為獻仙藥的李可灼有罪,反而覺得他有功。

應該賞銀五十兩,詔賜銀幣!

(非杜撰,史書就是這麼記載的!)

遺詔一出,群臣一看,幾乎要打起來,脾氣暴躁的左光鬥脫去官袍準備打架了。

這個時候不死幾個人是不行了,這不是閉著眼說瞎話麼?

遺詔唸完,群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份遺詔一出,無形中更把方從哲與紅丸案緊密聯係在一起了。

在這一刻起,他和所有人之間出現了一道鴻溝。

有罪的人在他眼裡有功,首輔要做什麼,這件事裡他扮演了什麼角色?

內閣首輔方從哲縱無弑君之心,卻有弑君之罪。欲辭弑之名,難免弑之實。

清算要來了,東林黨,楚黨等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彆吵了,太子不見了……”

一聲怒喝把群臣嚇得不行,這個要命的關頭太子不見了,太子就在乾清宮,好好的一個人怎麼不見了。

朱由校不是不見了,而是被人藏了起來。

乾清宮的寢宮內李貴妃,也就是當初的李選侍,宮裡人稱西李。

在得知皇帝駕崩的那一刻就把朱由校控製了,並藏了起來。

她也有個皇後夢。

朱由校的母親生下他之後不久就死了,照顧皇子這個事情就落在她的身上。

本來她也要照顧五皇子朱由檢的。

因為懷孕了,精力不足照顧五皇子的重任就落到了老實的東李身上了。

在朱常洛沒成為皇帝之前她已經和鄭貴妃交好。

這個蠢女人如今也有了想法,想趁太子年幼之機控製朱由校。

藉此把持朝政大權。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她在前幾日的時候就已經和鄭貴妃勾搭上了。

她開了價碼,她若是成為皇後……

她將奉鄭貴妃為皇太後。

有了鄭貴妃在宮裡的人手,又有著養太子朱由校多年的情誼,和先皇的喜歡,她覺得鄭貴妃沒辦成的事情他可以。

李選侍不傻,知道藏太子隻能藏一時,藏不了一世。

她人很聰明。

她認為鄭貴妃之所以在神宗死後沒成為皇後是因為鄭貴妃太傻,傻到去和皇帝談條件。

真的要做皇後,得得到內閣的許諾。

所以,她的要求是大臣要承諾冊封她為皇太後。

隻要成了皇後,再以皇後的身份臨朝稱製,垂簾聽政豈不順理成章。

她覺得大臣們一定會同意,不同意她就不交出太子。

她非常懂文人的,她知道,她隻要呆在寢宮內,外臣斷然不敢硬闖。

因為他們是文人,他們講德行。

朱由校知道李選侍要做什麼,他隻是靜靜地看著。

既然要做個沒用的皇帝,這個時候就不能有用,裝傻就行。

李選侍隻是限製自己不能出寢宮。

但她還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看著壓抑著興奮近乎有些癲狂的李選侍,朱由校低下頭繼續玩自己的木球魯班鎖,嘎嘣一聲開了。

他拍著手開心的笑了起來。

望著近乎包漿的表麵,他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他證明瞭他的猜測是對的,他證明瞭還是有文人沒說自己玩物喪誌。

因為他也愛玩,而且還玩不通。

可笑著笑著,朱由校就愣住了,一張指甲大小的糯米紙從縫隙裡露了出來。

細細一看上麵畫了小月牙。

再一看,好像一個笑臉。

朱由校笑的更加開心了,原來他解開了,應該是很早就解開了,不然這糯米紙是怎麼進去的。

見太子又開始玩木頭疙瘩,李選侍的心更踏實了。

眼角餘光見李選侍離開,朱由校臉上的笑容沒變,可殺機頓現。

打小被她欺負,娘親王氏還是死於她之手。

這仇恨刻骨銘心,且不共戴天。

很少有人知道,西李雖然隻是選侍,在當初卻是太子朱常洛最喜歡的一個女人。

因為受寵,人就很驕橫。

人一驕橫,就目無尊卑。

這個李選侍根本就不把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放在眼裡,趁著當時的太子不管後宮,私下裡對王妃謾罵侮辱,乃至拳腳相加。

王才人的死,就是這西李一手造成的。

(ps:選侍淩毆聖母,因致崩逝;選侍侮慢淩虐,朕晝夜涕泣)

所以,從那時候起朱由校就一直在等著,等到今日,離報仇就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可他知道不能急。

一著急,就跟皇帝父親一樣了。

此時此刻乾清宮的西暖閣外傳來了哭聲,在楊漣、劉一燝的帶領下群臣齊至,如今正在西暖閣的門口哭。

哭先帝故去,哭太子的孤苦無依……

“李貴妃,先帝故去,駕崩之前他心心唸的就是太子,我們知道太子有你照拂,我們看一眼,看一眼我們就離去……”

“貴妃,我們就看看太子,看看我們就離開……”

臣子吵著要見太子,李選侍想當皇後,她也不敢得罪人,紅著眼眶出來說太子膽小,不敢見人……

她沒注意到,王安溜了進去。

朱由校看著王安,淡淡道:

“王大伴,我現在能出去麼,我若出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父皇離去的蹊蹺!”

王安跪地,認真道:

“奴,護佑主子平安!”

朱由校收起手裡轉動的小木球,低著頭站起身輕聲道:

“那就全憑大伴安排,我跟你走就是了!”

外麵的李選侍被群臣攔住了。

“李貴妃,下官袁可立有禮,今日叨擾不為其他事,我隻想知道太子是否安全,彆的事情我不管!”

“安全,安全……”

“下官沒看見,當初的先帝在世的時候那個崔文升隱瞞先帝的病症,今日之過十之七八有他,貴妃……”

“我,我我……”

她說不過,道理又講不過,又不敢蠻橫耍橫。

當袁可立走到人前時李選侍就已經慌了,她是知道袁可立的。

這個人剛正不阿。

當他還是一個小官的時候就敢硬碰當時四品大員,以七品之卑鬥翻四品之尊。

不僅使他聲名遠揚,也讓他成為‘推官’楷模。

這樣人一出來,李選侍覺得自己的那點心思被他瞬間看透。

群臣裡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

如果論講道理,嘴上功夫,李選侍就是從孃胎裡練都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她麵前的人,隨便出來一個都是她這輩子以及下輩子都要仰望的高峰。

所以,她同意讓太子出來見一麵,她剛答應,王安已經帶著太子走了出來。

楊漣、劉一燝等人見狀立馬跪地。

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響起。

李選侍目光怨毒的望著王安,他沒想到這個奴才竟然這麼大膽。

這個時候群臣已經把朱由校圍了起來,帶著朱由校就往文華殿走。

乾清宮被占了,要在那裡接受群臣的禮拜。

太子一走,乾清宮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王安最後離開,望著怨毒的李選侍,王安笑道:

“貴妃,今日事多,公主年幼,可不敢傷了公主!”

“狗奴,你好大的膽!”

王安苦笑著搖搖頭,朝著右側看了一眼,隨後快步離去。

隨著大門的關閉,一個漢子帶著三名太監突然出現,臉上的笑意不變,手持長刀開始在西暖閣殺人。

當著李選侍的麵開始殺人。

把人按在暖閣外荷花池的漢白玉的雕欄身上,殺雞般抹脖子。

血水噗噗地往外噴,荷花池裡的彩鯉猛地衝了過來。

一團紅雲聚了過來,分不清是血的紅還是魚兒的豔。

漢子甩了甩刀上的血水,齜牙一笑:

“貴妃彆怕,小的隻是遵從皇命,處理一下驕縱的惡奴罷了!”

說罷,繼續招人,繼續拉過來殺。

在暖閣殺人的這個漢子很有章法,他似乎知道誰是管事,所以他殺得每個人都管事。

宮女管事,太監管事……

這些人以為往暖閣裡麵跑就能活命。

他們哪裡知道,眼前的漢子身側的四名內侍就是乾這個活兒的。

衝進去,揪著頭拖死狗一樣的給拖了出來。

血腥讓李選侍回過神來,她望著眼前之人嘴巴邊的鬍子,尖著嗓子怒吼道:

“你是誰?”

漢子笑了,摘掉帽子,一頭短發,站在那裡行禮道:

“貴人問,小的自然要說,小的錦衣衛百戶陳默高,下官給貴妃賠罪了!”

“我記住你了,我記住你了!”

“貴妃言重了,先帝爺臨終前特許之權,聽小的一句話,趕緊移宮吧,公主還小......”

陳默高深吸一口氣,笑容不變。

官場就是戰場,這條路既然選定了就隻能拚命往前,退是不行了,退就是死。

“曹公,沈公,我這頭發短,記性不好,還有幾個,勞煩!”

乾清宮的殺戮開始了。

這麼大的一個宮殿,東暖閣,西暖閣,旁邊的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都是要清理的。

溝渠的水紅了,順著水道往外流淌。

文華殿內的朱由校開始接受群臣的禮拜。

此刻,群臣對他的稱呼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太子,是皇帝了。

朱由校望著群臣,手裡的木球越轉越快。

群臣的商議他漠不關心,甚至把不開心掛在了臉上,所有注意力都在手裡的木球上。

如此一幕有人喜,有人憂愁。

皇帝年幼,皇帝年幼……

左光鬥也在看,可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他覺得這木球怎麼如此的熟悉。

怎麼有點像餘令當初在考場玩的那個?

望著望著,左光鬥的臉色變了,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對錢謙益說的那句話。

“他會回來的!”

如果這木球真是當初皇帝給餘令的,那今日木球歸來,餘令便是從龍之臣。

一想到餘令遼東的事辦完,回到京城,左光鬥覺得渾身有些發抖。

“昔日的幼虎,如今長大了,開始虎嘯山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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