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口鑽戒 第7章

    靠窗的同學好奇地探頭，又被響亮的巴掌聲嚇得縮了回去。

班主任見狀上前攔住媽媽。

「有什麼事和孩子好好說，彆動手。」

從母親的指責和班主任的解釋中，我才瞭解事情原委。沈確被抓到高三戀愛，而他供出來的戀愛物件是我。

一旁的沈阿姨不複親切，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輕蔑。好像我是不自尊自愛，把她兒子帶壞談戀愛的罪魁禍首。

小時候被懷疑偷錢，父母還是好聲好氣地詢問。可能這麼多年媽媽被我的平庸磨平了耐心，現在直接上手了。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仇人：

「你學習成績差，前兩天還吵著要去藝考，沒想到現在又被抓到談戀愛。」

我帶著哭腔解釋：「我沒有，早戀的明明是趙喬。」

轉過頭看著沉默不語的沈確，一字一句地問：

「你看清楚，和你談戀愛的是我嗎？」

他麵露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媽媽見狀更是生氣：

「你還栽贓上你姐姐了。傅靈，你能不??ū??能和你姐姐稍微學一學，你不能成為我和你爸爸的驕傲，但可不可以彆讓我們總為你感到丟臉呢！」

他們的聲音彷彿很近又很遠，晚自習下課鈴聲響了，走廊裡人來人往，都忍不住偷偷瞧我的狼狽。

眼眶發疼，那一瞬間彷彿眼淚都流乾了。

當時有多痛呢，少女的自尊心在這個走廊裡絲毫不剩，曠日持久的暗戀在此落幕，但最傷心的還是我真正結束了對親情的嚮往。

後來我慶幸，慶幸早早地知道了他們的真心話，不用再抱著期待麵臨一次次失望。

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愛小孩的，我爸爸媽媽的愛是有條件的，他們隻愛體麵、優秀的小孩。

回過神來，我站在七年後機場，聽著沈確遲來的解釋。

「我從前就喜歡你，隻喜歡你。那個時候不懂事，和朋友打賭，你姐姐是全校最矚目的女生，為了麵子我和她在一起了。

「發現我真的不喜歡她，準備分手卻被我媽發現。和你姐姐談戀愛這事，要是被兩家家長知道了，那你我以後就再無可能了，於是就說和我早戀的人是你。

「當時我們兩家生意出了齟齬，格外有些不對付。我沒想到我媽會對傅阿姨說得那麼難聽，導致傅阿姨當時情緒上頭打了你。

「我和你道歉，但一切都過去了，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聽完他這一大串自白，我隻是搖搖頭：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理解你的苦衷，體諒你過去的幼稚？

「我前兩年做夢還會夢見那個走廊，每次都會哭著醒來。拜托你，不要再說你喜歡我了，在我看來，你的喜歡隻給我帶來了傷害。

「你是很優秀很好，但這世上男人這麼多，我隻想找一個沒傷害過我、和趙喬沒關係的人，這難道有錯嗎？」

他怔住了，不自覺鬆開抓住我胳膊的手，我果斷轉身離去。

和當年那個走廊一樣，機場人來人往，有人對我們的爭執側目而視。

我沒有哭，在這裡拾起當年破碎的自尊，終結早已腐敗的暗戀。

10

如我所料，當我被綠了這事鬨得沸沸揚揚後，半年多沒主動找我的父母讓我回家一趟。

出發前，我又去找了妙妙做造型。

看著鏡子裡的臉，其實我和爸爸媽媽長得都不太像，表姐趙喬卻和媽媽長得像。

也曾經想過，如果能長得更像他們一些，會不會能得到更多的關心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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