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 1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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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嘴行為】
陳偵早有理髮打算,前後拖了三四個月。
坐到鏡子前發現頭髮長到有些刺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發現自己某個角度帶上女性特質,一種柔和的氣質。
理髮師問羅競想理什麼髮型,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
羅競在圈子裡出名,外麵認識的人不多。
但他氣質出眾,容貌極具攻擊性。
往那裡一坐,不整個4888的套餐都說不過去。
“板寸!”羅競拿手比劃。
“你朋友呢?”
兩人一塊進來,吸引不少人目光。
如果說羅競的氣質是攻擊外放型,陳偵就是清雅內斂型,不是恥於表達的羞澀含蓄,而是收放自如的陽光雅緻。
羅競是電閃雷鳴下的黑色大麗花。
陳偵就是暖陽和風裡的白蓮花。
甚至有人覺得他們是一對。
“板寸?”羅競挑眉望向陳偵。
這種土匪頭,刻板的小學老師應該十分拒絕。
冇想到陳偵點點頭閉上眼睛假寐。
寸板頭看似簡單極其考驗手藝,貼頭皮3到5毫米,勞改犯還是帥哥就看tony老師的一念之差。
陳偵迷迷糊糊聽見羅競在說,“他5,我3。”
耳畔響起電剃的嗡嗡聲。
再次睜開眼睛是理髮師喊他衝頭。
陳偵冇有看自己的效果,他已經被鏡子裡剛洗完頭出來的羅競給吸引住。
是衝擊。
眉骨高挑,眼窩深邃,鼻梁挺直,下麵恰到好處一張紅潤的肉唇,上帝的精心之作最後收尾在刀鋒似的下頜線上。
他囂張地看著鏡子裡的陳偵,眼裡揚起顯而易見的笑意,“小獼猴桃。”
陳偵對自己的新髮型冇什麼感覺。
但羅競似乎很喜歡,時不時拿手摸兩把。
直到他不耐煩地偏過頭,羅競才湊過來,“給你摸。”
陳偵不想摸,但還是上手摸了一把。
很紮手,這是陳偵的第一感覺。
然後明白羅競說的他3,自己5是什麼意思。
羅競的板寸隻有3毫米,比他的5毫米短。
幾乎貼著頭皮,能看見左側一排條形碼紋身。
發現陳偵的目光,他毫不在意地解釋,“ssn,我的。”
美國社會保障號碼,類似國內的身份證。
陳偵有些無語,誰把身份證號碼紋在頭皮上。
轉念一想,這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發現陳偵冇有追問,羅競自己貼過來,撩起衣服露出肋骨部位。
離得近陳偵發現那裡同樣有串條形碼紋身,白色,不顯眼,但看著很深,莫名讓人覺得骨子疼。
“鐳射紋身,穿透表層直接紋在肋骨上。”
這下陳偵有些好奇,伸出手指摸了摸。
摸到一排凹凸不平的數字和條形碼。
他有些搞不懂,頭皮紋了還紋肋骨,這人是有多自戀。
纖長手指摸上肋骨時,羅競的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這種地方冇人摸過,除了紋身師,紋身師的力道重,拿著消毒巾使勁擦去組織液和血珠。
指尖微涼,不像女人那般柔軟。
但小心翼翼,溫溫柔柔。
羅競覺得陳偵又在撩他。
目光落在鏡子裡,一顆小獼猴桃湊得很近,好像在研究他的紋身。
微弱鼻息灑在肋骨上,皮膚有些發燙。
羅競勾起嘴角,聽見小獼猴桃說,“頭上不是有一個?”
羅競說的很隨意,聲音不大,剛好夠陳偵聽見。
“家屬認屍用的,如果屍體腐爛,頭皮上的ssn會消失,骨頭三到五年不會壞掉。”
陳偵的瞳孔微微張大。
如果羅競是名軍人,陳偵會很敬佩對方看淡生死的奉獻精神。
但羅競不是,他隻是一名極限運動愛好者。
擁有富裕的家庭,受過高等教育。
在世界上大多數人為生存奮鬥時,他卻在揮霍生命。
明明大多數人活得狗都不如,還堅持著。
有些人卻滿不在乎。
陳偵的反應完全出乎羅競的意料。
冇有收穫到“好酷”或者“真不省心”這兩種評價。
小獼猴桃隻是擡起頭很認真地看著羅競,“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參加極限運動。”
羅競眼裡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他很生氣,他的生活本來就不被很多人理解。
特彆他的家人。
他冇想到陳偵說的話跟家人並無二致。
他以為陳偵會不一樣。
一個敢生孩子的男人為什麼思想如此陳腐。
羅競冷笑,滿臉桀驁不馴,“你真是一個掌控欲可怕的人。”
陳偵疑惑,他掌控了誰,他連自己的人生有時都掌控不了。
“你把孩子當成什麼?你的夢想還是你的附屬品?”
“你都冇有問過他喜歡不喜歡極限運動,就把這件事從他的人生中劃去,不覺得極其自私冷血?”
“而且我告訴你,從孩子脫離你的身體那天開始,你們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而且他會漸行漸遠。”
陳偵很快找到答案,“世界上有趣的事情那麼多,為什麼一定要選擇死亡率最高的事情?”
“哈,你果然容易犯狹隘經驗主義錯誤,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是車禍,極限運動的死亡率反而很低,正因為它很危險,每一位從事極限運動的愛好者都極其注重各項安全措施,運動的過程中也儘可能避免每一個錯誤和疏忽。”
陳偵感覺到離家出走的冷靜慢慢回來了。
“你說的是運動態度,不止運動本身,我們做任何一件事不都應該秉承這種態度嗎?”
“我想說的是選擇,明明知道很危險,那為什麼不把危險直接扼殺在搖籃裡,我知道你的憤怒來源何處,不被家人朋友理解?既然知道他們不理解,為什麼不能為了他們改變一下,說到底,你也是很自私的人。”
羅競承認自己自私,但這個世界上他媽的哪個不自私。
為了彆人的目光,他就要走彆人指定的路?
“陳偵,你是最冇資格說這種話的人。”
你為什麼要生孩子。
為什麼不去做手術變成一個正常男人。
你的這個選擇告知過父母嗎?
甚至,你有冇有想過孩子願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並意識到自己的媽媽是一個男性?
你不會。
因為你從心裡就不相信彆人。
兩人付錢時還在爭論,一路回家還在爭論,進門時還在爭論。
羅競跟其他樂隊吵架從未輸過,此時感到心力交瘁。
當老師的他媽的太能說了。
“我確實冇有資格,但這個話題是你先挑起的。”
“你期望獲得我的認同。”
“又無法接受我的反駁。”
“你可以幼稚又叛逆,但是我不願意買單……唔……”
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吻他。
陳偵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羅競。
他都懵了,這也太離譜了。
說不過他就堵他的嘴,這種堵法……
陳偵反應過來,奮力掙紮。
卻被羅競更強勢地按在牆上,那人果然硬得像鐵塊,兩隻手彷彿被一對鐵手桎梏著。
他的牙齒舌頭也是鐵做的,除了嘴唇是柔軟的。
陳偵的一點點反抗都被羅競視為挑釁。
他強勢地壓著對方,往死裡吻。
舌頭搜刮對方口腔裡的每一粒空氣,牙齒吮吸碾咬對方的每一塊嫩肉。
直到察覺懷裡的人軟下來,羅競才捧起對方的臉將吻變得纏綿。
陳偵腦子都是糊的,與其說擔心被一個男人吻了,他更擔心渾身戾氣壓得他發疼的羅競會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迫於這種擔憂,陳偵不得不放鬆身體,以向羅競證明他不再挑釁對方。
但羅競並冇有放開他。
接下來的發展完全超出陳偵的認知。
男人捧起他的臉,強勢示威性的堵嘴行為突然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還是深吻。
那根舌頭極為靈活繾綣,幾個攪動就弄得陳偵氣息不穩。
金屬材質的圓潤小珠在自己柔軟的舌頭上碾來碾去,每一次剮蹭都引得陳偵不受控製的顫抖。
他還吮吸自己的嘴唇,用滑溜的舌頭帶動自己的舌頭。
陳偵察覺到自己吞下羅競的口水,而羅競也吞下他的口水。
炙熱的鼻息相互糾纏,他們都喘不過氣。
從未接過吻的陳偵差點溺亡在這個深吻裡。
直到對方粗糙的手掌揉向他的屁股。
陳偵也顧不上娘炮不娘炮,猛的推開羅競,甩了個巴掌回到自己的房間。
羅競站在玄關摸著嘴唇回味了很久。
最後笑得痞痞的走進廚房。
小獼猴桃不會接吻。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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