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 39 |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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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直在一起】
手術前注意事項數十頁，羅競就記住一條：術前禁止性生活。
陳偵洗完澡出來，羅競正一臉認真地翻查手機，麵前擺著那疊注意事項。
“我都記下了，今天早點休息。”
羅競頭也不擡，“你先睡，我再研究研究。”
陳偵覺得空蕩蕩的心突然有些酸脹，被某種情緒溢滿胸口。
毛茸茸的白色蒲公英，山風一吹就漫山遍野。
他走過來收走羅競的手機，“缺席演唱會的事情冇有那麼容易解決，明早找大牛老師好好談談。”
“如果有需要，我……”陳偵微微蹙起眉頭，他覺得自己的情況可以告訴對方，如果能幫到羅競，但是他更希望羊穿結果出來後再說。
但很多時候便是這樣，不會讓你準備妥當再麵臨選擇。
手機螢幕清晰映入眼簾，一個微信對話框。
陳偵冇有看羅競手機的意思，對方突然發來資訊，頭像莫名熟悉。
陳偵的目光輕輕瞥過頂端名稱：小米粒。
米醫生？
陳偵心中疑惑叢生，羅競會加女粉絲的微信？
米醫生的微信名就是原名，羅競居然給備註成“小米粒”，莫名親切，還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陳偵的手頓住，羅競讓他相信自己，陳偵也一直秉承這種原則。
其實他知道，與其說相信，不如說想迴避。
不是不相信羅競，兩人才認識多久？
他拿什麼相信羅競？
陳偵希望順其自然，在某一天真的相信羅競或者徹底不信任對方前，保持平和心態，畢竟他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談戀愛。
換做以往，陳偵會按熄手機。
興許這就是走向信任或者不信任的一步。
他們以後興許還會遇見很多這樣的步伐。
小米粒：當然不能**，你在想什麼？
看見“**”兩個字，陳偵的心臟猛的拉緊，下意識覺得羅競在谘詢術前能不能發生性關係，但是冇有前緣後果的這麼一句話真的不難讓陳偵往彆的地方想。
如果對方不是米醫生，陳偵真的會想歪。
上一條還是米醫生髮的。
小米粒：你這個隻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禽獸。
再上一條：我要替陳老師消滅你！
好吧，真的是詢問術前事項。
陳偵在羅競望過來前遞過去手機，“你有一條資訊。”
羅競趕緊接過手機，看到資訊後小心翼翼瞥了陳偵一眼，見陳偵看著他，連忙揮手，“你先去睡，大牛找我，回完資訊就進來。”
陳偵轉身，身後傳來劈裡啪啦的按鍵聲。
陳偵內心很複雜，想把羅競吊起來狂打。
虧他有些感動，合著羅競忙碌一晚上在意的隻有這一條。
他早該知道，羅競那種性格怎麼可能真的溫柔細緻，能記住一條已經算不錯。
要不是這條跟他自己息息相關，估計手術前還會帶他出去吃頓大餐。
瞎感動啥！
躺在床上陳偵還是有些不得勁。
他總覺得羅競跟米醫生很熟稔，那種語氣絕對不像歌手跟粉絲之間的關係。
如果說因為他的緣故，羅競私下聯絡米醫生。
不是更應該新增田院長的聯絡方式？
還有“小米粒”這個稱呼，與其說曖昧，不如說親切。
迷迷糊糊羅競鑽進來，吹過空調的皮膚清涼冰爽，讓陳偵煩躁的心情再次安靜下來。
陳偵微微側身，攬住羅競的腰身。
墜入夢鄉前，他勾了下嘴角。
裸睡的羅競甚合他意。
羅競等陳偵的呼吸漸漸平穩，伸出手穿過陳偵的脖子，將人摟進懷裡。
陳偵的四肢體態開始變得柔軟，雖然跟女性差距依舊不小。
但羅競覺得抱著很舒服。
特彆手掌放在陳偵肚子上時，偶爾能感受到孩子在裡麵活動。
不僅如此，大約雌性激素的持續分泌。
陳偵的皮膚越發細膩光潔，原先小腿還有腿毛，現在毛色變淡不說，很多變成細小的絨毛，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好像陳偵在他懷裡要慢慢變成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人，就不知道會不會長出兩隻球。
一想到陳偵可能會發育胸部，羅競便覺得怪異又火熱。
他多少是有點變態。
早上陳偵醒來時羅競已經離開。
床頭留著一張紙條：我去見大牛，好好照顧我們兒子。
類似斯賓塞體的漢字雋美華麗。
陳偵屬於機不離身的那類人，手機放在床頭。
不發資訊留字條，大約擔心吵醒陳偵。
陳偵將字條揉捏在手裡，勾著嘴角去洗簌。
還我們兒子，美著他了！
看著桌上式樣豐富的早餐，陳偵摸著肚子感歎，到底誰沾誰的福。
大牛抽了一夜的煙，憔悴得眼睛珠泛黃。
嬉皮笑臉的羅競先是收斂神色，看著不對又給大牛泡了一杯鐵觀音。
屁股還冇挨著沙發，嘴巴先行，“怎麼？妞妞不是你女兒……”
大牛恨不得拿鞋子抽死羅競，懶得跟羅競貧，直接開口，“公司高層知道你跟陳老師的事情，雖然你跟他們冇有合約，但彆忘記對賭協議。”
羅競不跟公司簽合約，條件便是每年的表演次數和專輯發行量有要求。
羅競總算老實一點，“又冇影響他們賺錢。”
大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羅競，“有才華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非是張三李四出名，說到底就是要有噱頭，有特點，讓觀眾一眼就記住你，你又不是不清楚公司打的什麼主意。”
羅競露出麻煩的表情。
羅競容貌出眾是不爭的事實，之前留臟辮戴頭巾，雖然潮酷但總的來說並不符合國內主流審美，加之嘻哈文化流行，很多人分不清羅競到底屬於哪個流派，不理解的人甚至覺得玩音樂的都不是正經人。
自從羅競剃板寸後，女粉人數急增。
公司反應迅速，在羅競的宣傳裡玩一些複古文字梗，興許還買了水軍，反正現在很多粉絲都是女友粉。
大家倒不怕羅競跟陳老師的事情曝出來，說不定還能引來一波新流量。
但是國內並不支援同性文化，當流量積累到一定量，很可能反噬。
大牛擔心公司以此為籌碼，掐住羅競的咽喉，那麼以後羅競再想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是不可能的。
羅競一挑眉，鋒利的眉眼頗為囂張，“那就官宣唄！”
官宣是最好的辦法，在女友粉變得更多前及時止損。
也能徹底掐滅公司想坐收漁人之利的想法。
大牛臉色並未輕鬆，經曆過人情世故的眼睛很是瞧不起地看著羅競，“你官宣陳老師同意嗎？一個人唱獨角戲不寂寞？”
陳老師到時候再直接來個不承認，羅競就等著被人罵死。
而且他們這種情況能官宣嗎？
連孩子都搞出來了。
不是……
羅競這個二手爹怎麼當的那麼心甘情願，大牛想了一晚上都冇想明白。
羅競不敢說孩子真是自己的，遮遮掩掩更加證實大牛的猜測。
他語重心長地看著羅競，“人這輩子或多或少都會遇見幾個渣男渣女，你看著像凶手，其實我知道你一旦認真絕對是受害者，但是我們能不能不要受傷得那麼深，哥很擔心陳老師之後你就遁入空門……”
羅競長腿架在沙發上樂得直抖腿，就陳老師那副身子，遁入空門，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他要在紅顏白骨裡暢遊到老。
羅競讓大牛放心，他有辦法。
“下週五的錄音幫我提前或者推遲。”
大牛眉毛倒豎，“你又要乾嘛？”
羅競搖頭，“陳老師要去……就是那個羊穿，我要陪著去。”
大牛真的很無語，使勁搓把臉，“代孕在國內是違法行為，要是被公司知道……”
羅競突然有點理解陳偵的心情，身懷重秘那是何等辛苦的事情。
陳偵究竟是怎麼做到二十多年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體秘密？
如果是他，不說弄得人儘皆知，好朋友肯定是都知道的。
甚至青春期最好奇的階段，已經找好幾個哥們來觀摩。
羅競想了想那場景，頓時想的一臉菜色。
還是陳偵這種保守性格好，保守點好！
晚點大牛就知道羅競的辦法是什麼。
他在個人平台發了枚戒指的照片。
配圖文字：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無數粉絲回覆：我的無名指隨時為老公準備著！
超話那邊直接炸鍋，什麼話題都有，熱度最高的就是：ed的ta是誰？
這個ta很有靈性，看來羅競性取向的問題已經不是圈內新聞。
距離上次巡演鬥毆還不到一個月。
這件事一出，巡演鬥毆，兩男爭一男，曠世白蓮，钜額賠償等話題相繼火爆，大牛的電話差點被公司高層打爆，現在他們比大牛更頭疼，已經有部門打電話詢問怎麼回事，真有其事還是為了流量。
公司高層哪裡敢說真有其事，隻能陪笑說新專輯快上市。
對方提醒幾句結束通話。
公司高層咬牙花錢找水軍轉移話題風向，還好不是熱搜。
外麵的世界鬨成什麼樣子跟陳偵無關，他在聽大悲咒，平穩的心情有利於術後恢複。
他通過網絡瞭解羊穿，科普說儀器穿過胎盤吸走一些羊水，這個過程一直處於安全封閉環境的胎兒第一次接收到外界刺激，胎兒會在術後出現一定程度的應激反應。
冰冷的儀器。
溫暖封閉的胎盤空間。
弱小無助的尚未發育完全的胎兒。
嘭的一聲脆響，溫暖封閉的世界被冰冷的儀器刺穿。
胎兒害怕得蜷縮起來……
陳偵猛的睜開眼睛，他不想做羊穿了，智障就智障，他養。
羅競發完微博關掉手機，開車前往超市。
這個階段他一定要好好照顧陳偵，陳偵越脆弱，他的加分項就越多，以後真相暴露時，纔有足夠多的分數夠抵消。
大牛提醒了他，整件事陳偵的態度最關鍵。
他感覺的到陳偵對自己的軟化。
那離徹底接受他還遠嗎？
羅競再一次為自己的小心機點讚，早上的紙條並不是隨便留的，“我們的兒子”，他要循環不間斷給陳偵洗腦，洗到最後陳偵內心也這麼認為，那麼就算不說真相又有什麼呢？
從乾淨寬敞的地下停車場進入超市，手扶電梯緩慢上行，羅競在想怎麼討陳偵歡心，往購物車裡放東西時，羅競在想怎麼討陳偵喜歡，拿避孕套無意識看尺寸時，羅競還在想怎麼讓陳偵舒服。
“ed，真的是ed……”幾名漂亮女生圍過來，羅競看著手裡的避孕套，麵無表情放回購物架。
“ed，你真的談戀愛呢？”粉絲們挺有禮貌，畢竟羅競寵粉。
他露出招牌式壞笑，引得女粉們一陣尖叫，“冇有談戀愛。”
女粉們肉眼可見地鬆口氣。
羅競微微彎下腰，有點故弄玄虛地壓低聲音，“是人夫，我現在是人夫，隻有人夫才逛超市買菜，你們看我買了很多好吃的，回去後我還要做給他吃，我手藝很好，但我隻做給他吃。”
女粉們：……
突如其來的膩味狗糧瞬間沖淡失戀的哀傷。
高高在上的ed突然就很不值錢的樣子。
其中一個女粉笑著說，“ed，你好像舔狗。”
羅競淩厲漂亮的眉目溫柔下來，他揉了揉一個快要哭出來的女粉腦袋，“愛情麵前人人平等，我也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讓他多喜歡我一點點，你們也會遇見很好的愛情，祝福你們！”
羅競轉身離開好幾步，被摸頭的女粉鼓起勇氣問，“ed，ta是個什麼樣的人？”
明亮的通道，貨架上堆滿琳琅滿目的商品。
購物車裡堆滿各類新鮮食材。
羅競突然很想回家。
想回去擁抱陳偵。
什麼都不做。
抱著他，撫摸他，在一個尋常到再尋常不過的傍晚，與他相擁而眠。
羅競揮揮手加快步伐，“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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