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20章 閾值之上

    防護罩裂痕撕開半米寬的口子，黑色衝擊波鑽進來，撞在艾倫腳邊的青金結晶上。結晶嗡鳴著亮起，將衝擊波彈開的瞬間，螢幕上的紅色數字跳到了100。

“過載倒計時十秒。”裝置發出機械提示音，淡青色防護罩開始閃爍，牆壁上玻璃管接連炸開，淡青色液體濺在地上，與殘留的金色汁液融成冒白汽的漩渦。

變異體的核心符號旋轉更快，花苞頭部裂開的縫隙裡滲出青金色黏液，暗褐鱗片剝落，露出下麵光紋流動的新皮層。它撞向防護罩，整麵屏障崩碎，黑色衝擊波裹著尖嘯撲向平台。

艾倫側身撲向裝置控製台，戰術刀插進控製台側麵的縫隙。刀柄上的031鱗片與青金結晶同時爆亮，一道青金色光牆從刀刃蔓延開，擋住衝擊波。光牆接觸衝擊波的地方滋滋作響，有符號在接觸麵生成又破碎。

“三秒。”提示音跳動。艾倫盯著控製台，發現麵板下方有塊鬆動的金屬板。他扯開金屬板，裡麵露出布滿針孔的介麵，介麵旁貼半張泛黃便簽：“閾值突破時，用活體印記引導能量分流張”。

掌心印記的灼熱感變成刺痛，青金色紋路順著手臂向上攀爬。艾倫將貼印記的手掌按在介麵上。接觸瞬間，介麵針孔噴出光流，順著紋路鑽進印記，他渾身肌肉繃緊，眼前炸開資料流。

那不是畫麵，是文字與符號在張教授的研究日誌片段在意識裡閃過：“031含抑製因子，074含同化因子，單獨存在均具破壞性，唯有共生閾值突破臨界值，才能啟用第三種穩定態……這不是抑製，是轉化。”

“過載倒計時三秒。”

變異體已爬上台麵，剝落鱗片的軀體上，青金色紋路與黑色核心符號交替閃爍。它抬起前肢拍向裝置，艾倫抽刀橫擋，青金結晶與觸須碰撞刹那，接觸點爆出光團。

光團炸開時，艾倫看清變異體胸口破洞那裡不再是血肉，而是盤繞青金色絲線的空腔，絲線儘頭連顆明暗不定的新核心，核心符號與他掌心印記完全一致。

“原來你也在轉化。”艾倫旋刀，刀刃順著觸須劃向變異體的新核心。觸須僵直，青金色絲線順著刀刃爬向刀柄，變異體發出嘶鳴，身軀開始收縮。

“過載倒計時一秒。”

裝置發出尖嘯，控製台表麵裂開縫隙，淡青色與金色能量順著裂縫噴湧，在平台中央凝成旋轉光柱。光柱觸及變異體時，它的收縮加速，連線卵囊的觸須抽回，接觸光柱的瞬間化為飛灰。

艾倫被光柱吸力扯得踉蹌，掌心印記與光柱產生共鳴，意識裡的日誌片段變清晰：“市政廳地下三層的‘轉化爐’是關鍵，當樣本共生達穩定態，可反向淨化尖頂根係……但需要活體印記作為媒介。”

光柱膨脹，將整個平台籠罩。艾倫感到身體變輕，戰術刀上的031鱗片與青金結晶融成一體，順著刀柄鑽進掌心，與印記重合。刺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盈感，彷彿兩股力量在體內找到平衡。

變異體在光柱中顫抖，黑色核心符號被青金色覆蓋，花苞頭部的眼球熄滅，露出下麵新表層。當它的身軀縮成半人高時，狂暴氣息變平穩，核心符號閃爍頻率與艾倫掌心印記同步。

“轟的”

裝置在過載中炸開，碎片混著能量波橫掃平台。艾倫被氣浪掀飛，撞在階梯扶手上停下。他撐起身體，發現掌心印記已成青金交織的穩定圖案，戰術刀刀刃上，同樣圖案在流轉。

平台中央的光柱散去，原地隻剩半人高的變異體。它不再攻擊，隻是站著，青金色核心隨呼吸起伏，斷口處滲出的不再是汁液，而是帶微光的霧氣。未孵化的卵囊失去能量供給，乾癟成薄膜。

艾倫握緊戰術刀，走向變異體。到三米外時，變異體抬頭，原本布滿眼球的頭部已變化，正中央裂開縫隙，裡麵透出與印記同源的光。它沒發動攻擊，伸出前肢，掌心浮現殘缺青金符號。

“它在……示好？”艾倫皺眉瞬間，變異體前肢符號亮起，平台地麵的鎮魂碑符號殘痕被啟用，連成通往暗門深處的光軌。光軌儘頭，能看到更深的階梯，階梯壁上嵌塊發光金屬牌。

他轉頭看裝置殘骸，發現控製台核心部件未完全損壞，殘屏斷斷續續顯示文字：“轉化完成37……尖頂根係淨化啟動……需前往主爐室注入穩定態樣本……”

“主爐室？”艾倫想起日誌裡的“轉化爐”，目光落回變異體身上。它似看懂他的意圖，轉身沿光軌向階梯走去，青金色核心的光芒照亮黑暗。

艾倫跟上腳步，剛踏上階梯，聽到身後傳來碎裂聲。回頭時，平台上乾癟的卵囊正在破裂，裡麵沒爬出怪物，隻有淡青色光點飄出，順著光柱殘留軌跡飛向頭頂那是031樣本的能量殘留，在淨化卵囊裡的同化痕跡。

“原來這纔是淨化。”他明白，張教授說的“覺醒”不是某一方勝利，而是兩種樣本平衡共生，以此反向消解尖頂帶來的異化。

階梯向下延伸得比預想中深，牆壁上的玻璃管減少，取而代之的是金屬管道，管道裡流淌青金色液體，發出搏動聲。變異體走在前麵，遇岔路時掌心符號亮起，指引方向。

走到轉角處，牆壁上的金屬牌清晰起來，刻著“主爐室b區”，下方有行手寫小字：“樣本容器在能量核心，密碼是共生初始值。”

“共生初始值……”艾倫腦中閃過記憶，張教授說過“必須控製在37”。他摸出戰術刀，刀身青金圖案接觸金屬牌時亮起，牌麵彈出數字鍵盤。

輸入“37”瞬間，前方傳來機械運轉聲，合金門升起，露出圓形空間。空間中央矗立十米高的金屬塔，塔身纏繞管道，頂端懸浮容器，裡麵漂浮青金色光那是穩定態的031與074樣本共生體。

“這就是轉化爐主爐。”艾倫走進主爐室，發現地麵刻著完整鎮魂碑符號，符號邊緣鑲嵌淡青色晶體，與牆壁管道裡的液體相連，正旋轉著。

變異體走到金屬塔下，抬起前肢貼在塔身。塔身亮起與它核心同步的光紋，容器裡的共生體旋轉，光流順著管道蔓延，牆壁上的金屬牌亮起，顯示實時資料：“尖頂根係淨化進度11……主爐能量輸出穩定……”

艾倫剛鬆氣，主爐室警報響起，紅色警示燈在牆壁上滾動閃爍。金屬塔頂端的容器震顫，裡麵的共生體光團忽明忽暗，青金色泛起黑色紋路。

“檢測到外部能量乾擾。”金屬牌上的資料亂跳，“尖頂本體正在反向注入異化能量……淨化進度下降至9……”

變異體發出嘶鳴，核心符號閃爍急促。艾倫抬頭看主爐室頂端，發現天花板金屬板隆起，黑色觸須從縫隙裡鑽出來，觸須末端的吸盤吸附在牆壁上，留下黑紋的那是尖頂根係的反擊。

他握緊戰術刀衝過去，刀刃上的青金圖案亮起，劈向觸須瞬間，觸須蜷起，落地前炸開黑色粉末，粉末落在地上，腐蝕出孔洞。

“這樣下去淨化會失敗。”艾倫看著增多的觸須，注意到金屬塔底部有個介麵，形狀與戰術刀刀柄吻合。他想起張教授的便簽，衝過去將戰術刀插進介麵。

刀柄與介麵接觸刹那，艾倫渾身一震，掌心印記與金屬塔、變異體的核心同時爆亮。他的意識被拉進資料流海洋，符號在眼前交織，最終凝成張教授的影像顯示他穿沾汙漬的防護服，麵前螢幕是主爐室藍圖。

“如果尖頂本體反擊，就啟動應急方案。”影像裡的張教授聲音沙啞，“讓活體印記與主爐共生體同步，用031的抑製力鎖異化能量，074的同化力反向標記尖頂核心……這是唯一辦法，但風險是……”

影像破碎，艾倫回過神，發現金屬塔容器裡的共生體已穩定，黑色紋路消退，天花板鑽出的觸須頂端泛起淡青色031的抑製力順著管道反向蔓延。

但新危機接踵而至，主爐室大門發出巨響，門縫裡滲出黑色黏液，黏液落地後聚成爪子，扒著門縫向外推。

艾倫看向門縫，隱約看到暗褐色鱗片，以及鱗片下的青金色紋路是另一隻變異體，它的核心符號比眼前這隻狂暴。

金屬牌上的淨化進度停在10，警示燈閃爍頻率加快。艾倫握緊刀柄，掌心印記的青金光芒與金屬塔、變異體連成直線，他知道，真正的對抗才開始。門外的撞擊聲密集起來，合金門邊緣開始變形，黑色黏液順著變形處滲出，在地上彙成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