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32章 兄弟們的新娘4
離開記憶花園時，晚風從玻璃穹頂缺口灌進來，帶著藤蔓枯萎焦糊味。我攥著口袋裡的藍色晶體碎片剛才趁kovac博士檢查光點地圖時，偷偷從噴泉池撈起的一小塊，晶體邊緣硌著掌心，卻透著暖意。手腕上的熒遊標記還在微微發亮，像某種脈搏在同步跳動。
“把碎片給我。”kovac博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裡拿著密封袋，“異常晶體不能隨意接觸，尤其是死之兄弟留下的媒介。”
我把晶體放進密封袋，看著它在塑料袋裡依舊散發微光：“它好像在發熱，和標記的溫度一樣。”
“能量共振。”kovac博士密封好袋子，貼上生物危害標簽，“碎片、標記、還有時間沙漏，應該共享同一套能量頻率。死之兄弟在用這種共振構建資訊網路，你的大腦和身體已經成了他們的‘訊號塔’。”他看了眼腕錶，“現在是十七點四十分，距離午夜還有六個小時，a區在地下三層，我們得加快速度。”
離開b區時，走廊裡的藤蔓已經枯萎成灰黑色，但牆壁上還殘留著花瓣人臉淺痕，像被燒焦照片。隨行的兩名安保人員舉著火焰噴射器警惕四周，其中一人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地麵：“博士，你們看這個。”
地板上的藤蔓灰燼中，散落著金色纖維，和c區032殘留的碎片材質相同。纖維在燈光下飄動，聚成螺旋和我手腕的標記、記憶花園的光斑圖案一模一樣。
“能量軌跡。”kovac博士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根纖維，“它們在標記路線，從c-7通道到b區花園，再到a區沙漏，這是條能量鏈。”他突然抬頭，“所有人注意，保持隊形，能量軌跡可能引動空間異常。”
話音剛落，前方防爆門突然發出金屬摩擦聲，門體表麵浮現出波紋，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麵。透過波紋，我隱約看到門後站著個穿黑風衣的人影，金發在光線下一閃而過是火焰中那個男人！
“戒備！”安保隊長厲聲喊道，槍口齊刷刷對準防爆門。但下一秒，波紋突然消失，門體恢複正常，剛才的人影像從未出現過。
我心臟狂跳，握緊腰間的配槍：“我看到他了，那個啟用032的男人。”
kovac博士走到門前，用儀器掃描門體：“不是實體，是時間碎片投射的幻象。a區的時間異常開始影響周邊空間了，沙漏的能量正在外泄。”他對著通訊器喊話，“graha，a區入口是否正常？請求通道狀態報告！”
耳機裡傳來graha斷斷續續的回應：“a區……三層通道……出現時間波動……監控畫麵反複跳幀……建議從備用電梯……”訊號突然中斷，隻剩下電流雜音。
“備用電梯在b區西側，距離這裡五分鐘路程。”kovac博士當機立斷，“走備用通道，主通道可能已經被時間異常封鎖。”
備用電梯間彌漫著鐵鏽味，電梯門開啟時發出吱呀聲，轎廂內壁貼著警示標語：“時空不穩定區域，非授權人員禁止入內a區管理處”。我們走進轎廂，kovac博士按下地下三層的按鈕，按鈕亮起時閃爍著綠光。
電梯下降時突然晃動，頂燈忽明忽滅。我扶著轎廂壁站穩，眼角餘光瞥見轎廂角落的監控螢幕螢幕上沒有顯示樓層，而是播放著一段畫麵：實驗室裡，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除錯儀器，金發束成馬尾，側臉輪廓和火焰中的安娜相似。她身邊站著個穿黑風衣的男人，背對著鏡頭，手裡拿著個銀色沙漏。
“那是……”我剛要開口，畫麵突然消失，螢幕恢複成漆黑一片。
“時間回溯投影。”kovac博士盯著螢幕，臉色凝重，“沙漏能捕捉並回放特定區域的時間片段，這是它的基礎效應。但現在它在主動投射記憶，說明已經被死之兄弟深度啟用。”電梯猛地停下，門緩緩開啟，“到了，保持警惕，a區的時間流可能是混亂的。”
走出電梯，a區走廊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牆壁上的時鐘指標倒轉，電子屏顯示的時間在“19:47”和“03:12”之間反複跳動。地麵散落著玻璃和金屬零件，有些零件在空中懸浮，像雨滴。空氣裡有股檀香，混合著臭氧的味道。
“時間流速不穩定，儘量不要觸碰懸浮物體。”kovac博士邊走邊叮囑，“它們可能處於過去或未來的時間節點，接觸會引發時間悖論。”
走廊儘頭的收容區大門敞開著，門牌上“scp-513時間沙漏”的字樣已經模糊。我們走進收容區，發現這裡的異常更加明顯：天花板的吊燈在“亮著”和“熄滅”兩種狀態間閃爍，地板上的水漬一邊乾涸一邊蔓延，幾名穿防護服的研究員僵在原地，保持著奔跑的姿勢，身體邊緣泛著波紋。
“時間凝固。”kovac博士檢查一名研究員的脈搏，“生命體征正常，隻是被時間流困住了。死之兄弟用沙漏製造了時間斷層，阻止無關人員進入核心區。”
收容區中央是個圓柱形防護罩，防護罩內懸浮著一個半米高的銀色沙漏，沙漏裡的不是沙子，而是金色光點，光點在上下兩個玻璃球之間流動，每次流動都會在防護罩表麵激起漣漪。防護罩外的控製台螢幕上，警報燈閃爍：“能量過載，時間錨點失效，預計崩潰時間：00:15”。
“還有不到三個小時沙漏就會失控。”kovac博士快速操作控製台，“它的核心功能是穩定區域性時間流，現在卻在主動撕裂時間線，這不符合它的基礎設定。”
我走到防護罩前，看著沙漏裡的金色光點。光點流動時會組成圖案，仔細看竟能辨認出人臉有安娜的笑臉，有黑風衣男人的背影，還有無數麵孔在光點中一閃而過。手腕上的標記突然發燙，熒光變得刺眼，與沙漏的光點產生了同步閃爍。
“標記在響應沙漏的能量。”kovac博士注意到我的異常，“它在引導你靠近核心區，死之兄弟需要你親眼看到某個時間片段。”
就在這時，沙漏突然震動，金色光點噴湧而出，撞在防護罩上炸開。無數光粒飄向我，接觸到我的瞬間，眼前突然閃過大量畫麵：
暴雨夜的實驗室，安娜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銀色的碎片，黑風衣男人跪在她身邊，手裡緊握著沙漏，嘶吼著什麼；
會議室，幾個戴麵具的人圍坐在桌前，桌上擺放著032的設計圖、408的種子樣本和沙漏的模型，為首的麵具人掀起兜帽，露出和黑風衣男人一樣的側臉；
病房裡，安娜躺在病床上，儀器顯示她的生命體征微弱，黑風衣男人握著她的手，沙漏懸浮在半空，金色光點注入她的身體……
畫麵消失時，我頭暈目眩，扶著防護罩才站穩。kovac博士扶住我：“你看到了什麼？”
“安娜死過一次……”我喘著氣，心臟像被攥緊，“那個男人在用異常專案救她，032、408、沙漏，都是為了複活她？死之兄弟是他們的組織？”
kovac博士沉默片刻，調出控製台的資料庫：“scp-513的檔案記載，它的原持有者是十年前失蹤的異常物理學家eliot，研究方向是時間回溯與意識轉移。而eliot的妻子，正是死於實驗室事故的生物學家anna檔案照片和你看到的影像吻合。”
“所以黑風衣男人是eliot？他在利用死之兄弟的技術複活安娜？”我看向沙漏，“這些碎片都是他們的記憶載體？”
“更可能是能量載體。”kovac博士指著沙漏，“032儲存著安娜的痛苦記憶能量，408具象化他們的情感記憶，沙漏則儲存著時間節點。死之兄弟回收這些能量，是想在某個時間點重組安娜的意識和身體。”他突然指向控製台，“看！沙漏的能量讀數在下降，它在主動轉移能量！”
螢幕上的能量曲線下滑，沙漏裡的金色光點越來越稀薄。防護罩突然發出破裂聲，出現裂痕。與此同時，我的平板再次震動，亮起的螢幕上顯示綠色文字：“時間錨點即將崩潰，最後一個碎片在頂樓觀測台，黎明前集齊碎片，否則一切重置。”
文字消失後，沙漏猛地炸開，防護罩碎裂。金色光點湧出，在空中聚成eliot的虛影，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麼，嘴裡無聲地喊著“安娜”，隨後虛影消散在空氣中。那些被時間凝固的研究員突然恢複動作，茫然地看著四周。
“能量被轉移到頂樓了。”kovac博士撿起一塊沙漏碎片，碎片在他手中化作光點消失，“死之兄弟的最終目的在頂樓觀測台，那裡能接收異常能量訊號，他們要在黎明前完成重組儀式。”
我們衝出a區收容區時，走廊裡的時間流已經恢複正常，但牆壁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二十三點十七分距離黎明還有不到四個小時。備用電梯正在上升，轎廂門的縫隙裡透出金光，隱約能聽到齒輪轉動的聲音，和記憶花園深處的聲響一模一樣。
“他們在等我們去頂樓。”我摸著手腕發燙的標記，熒光已經變成了金色，“這個標記不隻是觀測者證明，還是開啟最後碎片的鑰匙。”
kovac博士按下電梯上行鍵，眼神堅定：“不管他們的儀式是什麼，我們必須阻止。重組異常意識會引發時空坍塌，整個站點都會被捲入時間亂流。”他看了眼腕錶，“還有三小時四十分到黎明，我們得儘快趕到頂樓。”
電梯門開啟，轎廂裡彌漫著和沙漏相同的檀香。我們走進電梯，按下頂樓按鈕的瞬間，我注意到轎廂壁的反光裡，站著個金發女人的虛影，她對著我微笑，和火焰中、記憶花園裡的影像重疊在一起。
電梯開始上升，透過觀察窗，我看到站點的燈光在快速掠過。手腕上的標記越來越燙，口袋裡的藍色晶體碎片也在同步發熱。我知道，最後一個碎片藏著真相或許是安娜死亡的原因，或許是死之兄弟的目的，又或許，是eliot和安娜的命運。
頂樓觀測台的輪廓在夜色中越來越清晰，那裡的探照燈正在旋轉，燈光穿過雲層，在夜空中劃出金色的軌跡，像在編織一張網。
電梯即將抵達頂樓，我握緊了配槍，掌心的汗水浸濕了槍柄。kovac博士檢查著腰間的應急噴霧和能量檢測儀，眼神凝重地看著上升的樓層數字。
遊戲進入最後一局，而我們還不知道，黎明時分等待我們的，究竟是碎片集齊後的真相，還是死之兄弟早已布好的結局。電梯門開啟的瞬間，寒風夾雜著金色光點撲麵而來，頂樓觀測台的金屬地板上，刻著和標記相同的螺旋圖案，圖案中央，懸浮著最後一塊碎片一塊散發著幽藍光的晶體，裡麵封存著安娜影像。
而在晶體旁邊，站著個穿黑風衣的男人，背對著我們，手裡握著銀色的控製器，正抬頭望著即將破曉的天空。
他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疲憊卻狂熱的笑容，正是eliot。他看著我手腕的標記，又看了看kovac博士手裡的密封袋，輕聲說：“歡迎來到最後一局，觀測者。現在，該決定碎片的歸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