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33章 兄弟們的新娘5
頂樓觀測台的風帶著鏽蝕味，卷著光點拍在臉上。我盯著eliot手裡的銀色控製器，指節因握緊配槍泛白。觀測台邊緣的探照燈還在旋轉，光柱刺破雲層時，將地麵的螺旋圖案照得如同活物，刻痕裡有微光流動，與我手腕的金色標記產生共振。
“歸屬？”kovac博士往前半步，能量檢測儀發出嗡鳴，“這些碎片承載著不穩定的時間能量，強行聚合會引發時空坍塌，你比我們更清楚後果。”
eliot轉過身，風衣下擺被風掀起。他眼下有青黑，金發沾著灰塵，唯有眼睛亮得驚人，像燃燒著餘燼。“後果？”他笑了笑，笑聲裹著疲憊，“十年前我就該知道後果了。”他抬起控製器按下按鈕，懸浮在螺旋中心的幽藍晶體突然震顫，表麵浮現裂紋，“這最後一塊碎片封存著安娜最後的意識波動。死之兄弟說，黎明時空節點重組，她就能回來。”
“他們在利用你。”我盯著幽藍晶體裡的安娜影像，她的輪廓更清晰，似在呼吸，“032的痛苦能量、408的情感具象、沙漏的時間節點，強行融合會撕裂現實，你救回的可能隻是空殼，甚至危險異常體。”
eliot眼神暗了暗，控製器在他手裡顫抖：“空殼也好，異常體也罷……總比連念想都抓不住強。”他指向我手腕的標記，“這是用安娜基因編碼的能量鑰匙，死之兄弟選你當觀測者，是因你的生物特征能穩定碎片能量你和她基因序列有73匹配度。”
這個數字像冰錐刺進太陽穴，我猛地看向kovac博士，他眉頭緊鎖。“不可能，我檔案裡沒相關記錄。”
“你的檔案被篡改過。”eliot聲音沉下去，“十年前事故後，死之兄弟帶走安娜基因樣本，你是他們的備份計劃。他們需要承載意識的‘容器’，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觀測台的風突然刺骨，探照燈光柱裡浮現光斑，落地化作藤蔓虛影又消散是408的能量殘留。kovac的檢測儀發出尖銳警報，能量曲線陡然攀升：“能量場紊亂！eliot，停止啟用碎片！”
“晚了。”eliot舉高控製器，幽藍晶體爆發出刺眼光芒，與我口袋裡的藍色碎片共鳴。我掌心灼痛，噴泉池撈起的碎片透過密封袋發燙，標簽在強光中模糊。“時間錨點已重置，黎明前必須重組。”
“你要把安娜意識轉移到她身上？”kovac聲音帶怒，按住我肩膀，“這是意識掠奪，違反倫理公約！”
“重罪？”eliot目光掃過我們，落在我臉上，“你見過愛人在懷裡變冷嗎？見過她最後說‘彆放棄’，卻保不住研究資料嗎？死之兄弟給了機會，哪怕用異常能量堆成，我也得抓。”
他按下核心按鈕，幽藍晶體炸開，光粒衝向我。我後退時被kovac按住：“彆抵抗！能量需要載體穩定！”光粒穿透衣服落在麵板上，像細小電流，手腕標記暴漲，將光粒吸附成光帶，順著手臂往心臟蔓延。
劇痛席捲全身，我像被扔進漩渦，記憶碎片在眼前炸開：
實驗室操作檯，安娜穿白大褂拿試管，對eliot笑：“這基因序列和你找的異常樣本像嗎？”試管液體泛著藍光，和我口袋碎片同色；
會議室，戴麵具的人圍安娜，為首者嘶啞道：“交‘錨點’資料，否則封存eliot專案。”安娜攥資料夾，指節發白；
事故當晚，火光中安娜把金屬盒塞給eliot：“裡麵是關鍵資料，保護好‘備份’，她無辜。”盒子刻著螺旋圖案，和觀測台標記如出一轍……
“備份？”我在劇痛中嘶吼，光帶纏上心臟，每跳都帶疼痛，“我是備份？”
“你是安娜的基因複製品。”kovac聲音很遠，他正掃描我，“十年前她預感出事，用基因和異常樣本培育胚胎，死之兄弟偷走胚胎，把你養成現在的樣子他們要承載意識的容器。”
eliot看著我痛苦模樣，眼神閃過動搖，很快被狂熱取代：“這是歸還！安娜意識該有歸宿，你流著她的基因，這是命運！”他操作控製器，地麵螺旋圖案亮起，金色光紋遊走成能量場。
“小心！”kovac推開我，自己被能量場邊緣掃中，踉蹌後退，防護服袖子焦黑，“能量場在擴大，吸收時空能量！”
我摔倒在地，光帶疼痛減弱，卻清晰感到安娜意識蘇醒。她的情緒湧來：對eliot的愛、對研究的執著、對死之兄弟的恐懼……還有畫麵：戴麵具的人拿銀色沙漏說：“交資料，否則讓eliot成時間悖論犧牲品。”
“是死之兄弟殺了她！”我吼著爬起，“他們要的是‘時間錨點’資料！沙漏是幌子，重組儀式是獲取資料的鑰匙！”
eliot動作僵住，控製器發抖：“你說什麼？”
“她的記憶說，”我按胸口，殘留著安娜的心悸，“事故當晚他們逼她交資料，她把資料藏在碎片裡032有加密演算法，408記能量引數，沙漏是密碼，最後碎片的意識波動纔是核心資料！”
探照燈熄滅，四周陷入黑暗。隻有螺旋光紋亮著，能量場嗡鳴漸響。kovac捂受傷手臂，掏出應急燈：“能量突破臨界值！他們從沒想複活安娜，要借儀式解析資料，站點會成時間碎片垃圾場！”
黑暗中傳來金屬摩擦聲，應急燈光束掃過，十幾個穿黑防護服、戴鳥嘴麵具的人影從樓梯口湧來，手持能量武器。
“死之兄弟的清理隊。”eliot聲音帶絕望，將控製器砸向地麵，“他們來了！”控製器摔碎，幽藍光粒倒轉，從體內剝離，飛回螺旋中心聚成晶體。
“抓eliot，回收碎片。”為首麵具人開口，聲音嘶啞如砂紙，“容器可銷毀，資料必須完整。”
能量光束射來，kovac拉我翻滾躲避，光束擊中地板炸開火星。我掏槍瞄準最近麵具人，子彈打在防護服上隻留白痕。
“他們穿能量防護衣！”kovac掏出時空穩定彈，“能凍結行動，看準時機扔！”
我接過穩定彈，見eliot被兩個麵具人圍攻。他無武器卻精準避攻，風衣掃過光紋時，金色光帶躍起纏住麵具人腿他能操控能量場！
“用光紋！”我對eliot大喊，拉開保險栓扔向人群，“能困住他們！”
穩定彈炸開，煙霧彌漫，麵具人動作變慢。eliot踩在光紋上按向地麵，螺旋光帶暴漲，像活蛇纏上所有麵具人，將他們釘在原地。
“快走！”eliot額頭滲汗，操控能量場消耗極大，“碎片必須毀掉！”
kovac跑到螺旋中心，試圖接觸幽藍晶體被光紋彈開：“能量場太不穩定，接觸會爆炸！”
“用她的標記！”eliot聲音脫力發顫，“標記是鑰匙，能中和能量場！”
我猶豫著，見麵具人掙紮，光紋亮度減弱。手腕標記突然灼熱，似在催促。我深吸一口氣走向中心，每步光紋都退開，腳邊形成通路。
站在幽藍晶體前，標記光芒與晶體藍光融合。我感到安娜意識顫抖，情緒從恐懼變決絕。“毀掉它。”她的聲音在腦海響起，“資料彆落他們手裡，讓eliot好好活。”
“安娜？”eliot聲音哽咽，眼神滿是哀求，“彆聽她的，再給次機會……”
“這是陷阱。”我伸手觸晶體，所有碎片記憶炸開：安娜的最後筆記、死之兄弟想控全球異常能量、eliot被欺騙十年……還有畫麵：安娜在培育艙前看嬰兒時期的我，眼神溫柔，“叫她‘觀測者’，讓她自由看世界。”
“自由……”我握緊拳頭。幽藍晶體發燙，與藍色碎片共鳴，形成光鏈流轉資料程式碼。
“她要銷毀資料！”為首麵具人掙脫光帶，舉武器對準我，“射擊！”
光束射來，kovac撲開我，自己被擊中後背，防護服燃燒。“毀掉碎片！”他嘶吼著扔出最後穩定彈。
“不！”我看燃燒的防護服，又看eliot。他被按在地上，眼神哀求變決絕。
幽藍晶體和藍色碎片同時炸開，強光吞噬觀測台。失去意識前，我見光粒聚成安娜虛影，撫摸eliot臉頰，化作光點消散在黎明陽光裡。
螺旋圖案崩潰，光紋退去。麵具人尖叫，身體在強光中透明，似被時間流吞噬。eliot爬起來衝向我，幾步外停住，身體也變透明，臉上帶解脫笑容。
“自由了……安娜……”
強光漸盛，我身體變輕，標記冷卻。最後映入眼簾的是kovac倒地身影，他緊握檢測儀，螢幕閃爍“時間錨點重置中”。
一切歸於黑暗。
不知過多久，我在顛簸中醒來。鼻尖有消毒水味，耳邊是儀器滴答聲。睜眼見白色天花板，手腕無標記，隻有輸液針管。
“你醒了？”kovac坐在床邊，手臂纏繃帶，臉上有燒傷疤痕，“這裡是醫療中心，你昏迷三天。”
我動手指，身體虛弱：“eliot呢？死之兄弟……碎片……”
kovac沉默片刻遞水：“能量爆炸引發區域性時空重置，清理隊被卷時間亂流，沒痕跡。eliot和碎片消失，可能回十年前，或徹底消散。所有碎片銷毀，資料沒泄露。”
我看窗外，陽光照地形成光斑，像記憶花園的光點地圖。“我是安娜的複製品？”
kovac點頭：“你基因來自安娜，但有自己的意識記憶，不是替代品。”他遞來藍色碎片，邊緣磨平不發光，“爆炸後隻找到這個，無異常能量。”
我握碎片，掌心冰涼。“接下來會怎樣？”
“議會評估後，希望你加入異常應對小組當研究員。”kovac遞檔案，“也可離開，給你新身份過普通人生活。”
我看檔案和陽光，閃過eliot的笑、安娜的虛影。自由或許不是逃離過去，而是帶著記憶前行。
床頭平板突然震動，亮起綠色文字：“時間碎片未完全銷毀，最後一塊在記憶花園噴泉池底，觀測者，遊戲沒結束。”
文字消失，平板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