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68章 黑曜石儀式匕首9

    雪山的清晨寒風刺骨，胡安裹緊厚外套，左臂的紋身仍在隱隱發燙。三人沿著巴倫指引的秘道穿行在峽穀中，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響，遠處雪峰在朝陽下泛著刺眼的銀光。托托走在中間，不時用太陽石碎片觸碰胡安的手臂，白光流過時，紋身的紅光會短暫黯淡，卻始終無法徹底熄滅。

“穿過這片冰磧帶，再翻過三道山脊就是守廟人營地，”巴倫指著前方被冰雪覆蓋的陡坡，獸皮靴踩在冰麵上打滑，“那裡有我們儲存的食物和禦寒衣物，還能找到向導帶我們去神廟入口。”他左肩的傷口已經用草藥包紮，但滲血的繃帶仍在提醒著昨晚的激戰。

胡安低頭看了眼掌心的假麵烙印，烙印的紅光隨著步伐輕微跳動，與雪山深處傳來的某種低頻震動產生共鳴。自從離開祭壇，這種奇怪的悸動就沒停止過，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遠方呼喚，又像是某種警告。“巴倫，神廟周圍除了守廟人，還有其他部落嗎？”他突然問道，總覺得周圍的寂靜有些異常。

巴倫搖頭，撥開擋路的冰棱：“這片雪山是禁地，除了我們守廟人，沒人敢深入。傳說山神會懲罰擅自闖入者……”話音未落，托托突然停住腳步，太陽石碎片發出急促的嗡鳴，白光變成了刺眼的橙紅色。

“怎麼了？”胡安立刻握緊太陽匕首，左臂紋身的紅光同步增強，灼燒感順著血液蔓延到心臟。他左眼金光一閃，穿透前方的風雪，隱約看到冰磧帶儘頭的天空出現了幾個小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

“是……飛禽？”托托仰著頭，小臉被寒風凍得通紅，太陽石碎片的震動讓他幾乎握不住。那些黑點越來越近，逐漸顯露出金屬的光澤，根本不是鳥類，而是三架造型怪異的黑色直升機，正貼著山脊線低空飛行，螺旋槳攪動著雪霧，發出沉悶的轟鳴。

“從未見過這種鐵鳥！”巴倫臉色劇變，將兩人拉到一塊巨大的冰岩後隱蔽起來，“是安東尼奧家族的援兵？”他握緊鑲嵌太陽石的長矛，矛尖的藍光因緊張而劇烈閃爍。

胡安搖頭，左眼的金光讓他看清了直升機機身上的標誌一個黑色的基金會徽章，在風雪中若隱若現。他在瑪利亞燒焦的日記殘頁裡見過類似的符號，上麵寫著“危險，勿碰，他們會帶走一切異常之物”。當時他不明白含義，此刻心臟卻驟然縮緊。

直升機在冰磧帶邊緣降落，艙門開啟，下來十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他們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頭盔，手持造型奇特的槍械，腰間掛著銀色的金屬容器。為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製服上有紅色的條紋，手裡拿著一個不斷閃爍紅光的儀器，正對著雪山深處掃描。

“檢測到高強度能量殘留，坐標確認，”紅條紋男人的聲音通過頭盔擴音器傳出，冰冷而機械，“目標a（假麵碎片）位於東南方向八百米，目標b（異常個體胡安）能量特征明顯，正在移動。”

“他們在找我們！”托托捂住嘴，聲音發顫。太陽石碎片的橙紅色光芒越來越亮，幾乎要掙脫他的手掌。

胡安左臂的紋身突然爆發出灼熱的痛感，掌心的烙印像是活了過來，與遠處的掃描器器產生強烈共鳴。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假麵意識被驚動，開始瘋狂撞擊他的神智，試圖奪取身體的控製權。“他們不是安東尼奧家族的人，”胡安咬著牙壓製體內的躁動，“他們是衝著假麵和我來的。”

紅條紋男人似乎通過儀器捕捉到了共鳴訊號，舉起手臂示意隊伍前進：“收容小隊跟上，壓製組準備部署能量屏障，注意目標b可能具有流動性異常特征。”

黑色製服們立刻呈戰術隊形展開，手中的槍械對準了胡安他們藏身的方向。一道無形的屏障突然在峽穀中展開，胡安能感覺到空氣中的能量流動被阻斷，左臂的紅光瞬間變得不穩定，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壓縮。

“必須離開這裡！”巴倫低喝一聲，舉起長矛衝向屏障邊緣，“我來開路！”太陽石長矛刺入屏障的瞬間，藍光與屏障碰撞產生劇烈的火花，但屏障隻是微微波動，並未破裂。

“能量屏障對異常能量有中和作用，”紅條紋男人冷漠地看著掙紮的巴倫，“使用e級鎮靜劑，優先控製異常個體。”

兩支帶有針頭的特製飛鏢突然從暗處射出，精準地命中巴倫的肩膀。巴倫悶哼一聲，長矛脫手落地，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眼皮迅速耷拉下來。

“巴倫！”托托驚呼著想衝過去，被胡安死死拉住。

“彆衝動！”胡安將托托按在冰岩後，自己握緊太陽匕首，青藍光焰在掌心跳動，“他們的武器能壓製異常能量，硬拚不行。”他看著不斷逼近的黑色製服，大腦飛速運轉，“托托，看到左邊那條冰縫了嗎？那裡有守廟人的緊急通道，你先從那裡走，去營地找其他族人搬救兵。”

“我不先走！”托托緊緊抓住胡安的衣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媽媽說要和你一起去神廟！”

“聽話！”胡安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異常堅定，“隻有你能去報信，我會想辦法擺脫他們去找你。拿著這個。”他解下腰間的銀盒塞進托托懷裡，“這裡麵的皮囊碎片能暫時遮蔽能量掃描，快！”

太陽石碎片的嗡鳴聲越來越急，黑色製服已經靠近到五十米範圍內。胡安推了托托一把，自己衝出冰岩掩護，青藍光焰朝著最近的製服劈去。“這邊！”他故意吸引注意力，左臂紋身紅光暴漲，故意放大自己的能量特征。

“目標b出現，能量強度提升，”紅條紋男人立刻下令，“調整武器模式，使用能量束縛網！”

幾道帶著藍色電流的網突然從槍械中射出，胡安揮舞匕首劈開兩張網，但第三張網還是纏住了他的左臂。電流瞬間通過手臂傳遍全身，強烈的麻痹感讓他癱倒在地，匕首脫手飛出。更可怕的是，電流似乎專門針對異常能量，左臂的紋身發出痛苦的紅光，像是被灼燒一般。

“胡安！”托托忍住眼淚，鑽進冰縫前最後看了一眼，看到黑色製服將胡安按在地上，一個銀色頭罩罩住了他的頭部。

胡安被強行戴上頭罩，眼前一片漆黑，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體內假麵的怒吼。他感覺到被抬進一個冰冷的金屬容器，手臂被特殊的束縛帶固定，束縛帶上傳來微弱的能量波動，持續壓製著他體內的異常能量。

“目標b收容完成，能量穩定，”紅條紋男人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回收目標a碎片，清理現場痕跡，準備撤離。”

容器的門被關閉，胡安感覺到輕微的震動，似乎在被搬運。他試圖掙紮，但束縛帶越收越緊，電流不時通過，讓他渾身無力。透過頭罩的縫隙，他隱約看到他們將散落在祭壇廢墟中的假麵碎片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特製的鉛盒裡，碎片接觸鉛盒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嘶鳴，卻無法掙脫。

“檢測到目標b體內有共生性異常意識，”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似乎是某種監測裝置，“建議轉移至site-30特殊收容單元，進行深度隔離觀察。”

“確認，”紅條紋男人的聲音傳來，“目標b與收容物有深度血脈繫結，具有極高研究價值，優先順序彆提升至euclid級。”

胡安的心沉到了穀底。他聽不懂這些術語，但“收容”、“隔離”、“研究”這些詞讓他不寒而栗。這些人比安東尼奧家族更可怕，他們不是為了掌控假麵的力量，而是要將它和自己徹底囚禁起來。

運輸工具啟動，胡安感覺到自己被帶上了直升機。引擎的轟鳴聲中，他能聽到體內假麵的意識越來越狂躁，左臂的紋身和掌心的烙印都在劇烈發燙，似乎在對抗著某種未知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直升機開始降落。胡安被抬下飛機，進入一個充滿消毒水味的封閉空間。束縛帶被解開，他被推進一個更大的金屬房間，房間牆壁上布滿了閃爍的儀器，正對著他進行全方位掃描。

頭罩被取下，刺眼的白光讓胡安眯起了眼睛。紅條紋男人站在玻璃牆外，正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交談，他們麵前的螢幕上顯示著胡安左臂紋身的圖案和能量波動圖譜。

“異常能量主要集中在左臂皮下組織，與血液樣本中的未知基因序列高度吻合，”一個白大褂指著螢幕解釋，“初步判斷是古代儀式形成的血脈共生體，收容物（假麵）的能量通過基因鏈實現跨時空傳導。”

紅條紋男人點點頭，看向玻璃牆內的胡安：“啟動a級抑製場，準備進行初步訊問。如果共生體意識再次活躍，立刻注射鎮定劑。”

房間內突然亮起淡藍色的光芒，胡安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製力籠罩全身，體內的假麵意識瞬間沉寂下去，左臂的紋身也變得黯淡無光。他渾身脫力地癱坐在地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絕望——麵對這種未知的強大力量，他引以為傲的血脈和太陽匕首都失去了作用。

玻璃牆上的小窗開啟，一個帶著揚聲器的話筒伸了進來。紅條紋男人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報出你的身份，以及你與scp-xxxx（假麵）的關聯。”

胡安抬起頭，看著玻璃牆外那些冷漠的眼睛，突然握緊了拳頭。掌心的假麵烙印雖然黯淡，卻始終沒有消失，左臂的紋身也殘留著一絲溫暖的觸感那是血脈的溫度，是大祭司的囑托，是母親的眼淚。

他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紅條紋男人，眼神中充滿了不屈的火焰。無論這些人是誰，無論他們要用什麼方法囚禁自己，隻要血脈還在流動，守護的使命就不會終結。

玻璃牆外的紅條紋男人似乎並不意外他的沉默，對著白大褂們點了點頭。房間內的藍色光芒突然變強，胡安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意識開始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彷彿聽到托托的呼喊，看到雪山深處太陽神廟的輪廓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而在他掌心的假麵烙印深處，一絲微弱的紅光悄然亮起，與遙遠雪山中某個沉睡的古老力量，建立起了新的共鳴。收容並未終結一切，反而可能開啟了更危險的潘多拉魔盒。胡安不知道的是，他和假麵的命運，以及這個神秘組織的真正目的，才剛剛開始揭開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