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76章 占據麵具5
科恩指腹下的麻醉槍扳機硌得生疼。他盯著伊萊亞斯爬過肩膀的黑痕微微蠕動，往脖頸纏去，伊萊亞斯瞳孔大半被黑線占據，隻剩一點眼白掙紮，身體卻不受控地往伺服器前的研究員挪。
“科恩！彆開槍！”梅森從後撞來，手裡攥著冒白氣的金屬罐，罐口貼“低溫抑製劑-緊急用”標簽。她撲到科恩身邊，壓低聲音：“黑液核心怕低溫！低於零下十度會凝固失活！我把中和劑混進去了，噴到電路板黑液裡，035意識會暫時斷聯！”
科恩眼神一亮，手指離開扳機，奪過金屬罐。未等上前，被035控製的研究員突然轉身，手裡多了塊纏滿黑液的硬碟，往伺服器主機砸去！“想毀我的核心？晚了！”他聲音尖利，黑液滴在主機外殼，蝕出“滋滋”響的小坑，螢幕出口門進度條跳至98！
“攔住他！”科恩吼道。門口兩個警衛衝進去，一個撲研究員胳膊，一個搶硬碟。研究員甩開水盤，黑液濺到警衛防化服上，燒出黑洞，內襯灼出紅痕，警衛痛呼後退。
伊萊亞斯突然晃頭，腦海尖鳴弱了一瞬梅森的低溫罐漏了點白氣，飄到他手腕，繃帶下的黑痕傳來凍麻的刺痛。他立刻反應：低溫能壓製黑液！
“科恩！左邊！它的核心在電路板最下麵！”伊萊亞斯嘶啞大喊。他靠錨點感應到：電路板下方有團更濃的黑影，是035意識的支撐。
研究員臉色扭曲，轉身想摔電路板。科恩趁機衝兩步，抬臂對準黑影，按下低溫罐開關！
“嗤”
白色抑製劑噴出，落在黑液上響起“哢哢”聲。黑液僵住，從深黑變灰藍，最後凝固成硬殼貼在電路板上。伺服器進度條停在99。
“不！”研究員嘶吼著抽搐倒地，蜷縮成團，手背黑痕快速褪去，隻剩淺灰印子。
機房酸臭味淡了，隻剩低溫劑的冷意和消毒水味。科恩鬆氣，低溫罐掉在地上，擦了擦冷汗，卻見伊萊亞斯晃了晃，扶住機櫃才站穩。
“伊萊亞斯，你怎麼樣？”梅森走過去想掀繃帶，被躲開。
“彆碰……”伊萊亞斯聲音發顫，“裡麵的黑痕沒凝固。”他抬腕，繃帶邊緣還能看見一點黑色，雖淡了些，仍能感覺到裡麵緩慢蠕動，隻剩悶癢。
梅森掏出檢測儀，螢幕紅色波形線平緩許多，卻沒成綠色。“錨點還在，活性降低了。”她歎氣，“剛才的低溫劑隻夠凝固035核心，你身體裡的錨點得用更強的抑製劑，還需要時間。”
科恩看了眼地上抽搐的研究員，又看伊萊亞斯：“先把他送醫療室。伊萊亞斯，你還能感應到035嗎？”
伊萊亞斯閉眼感應，腦海沒了尖鳴和035的聲音，隻剩淡淡黑暗。“感應不到了……但總覺得不對勁。”他看向停在99的進度條，那最後1像未引爆的炸彈。
這時，機房角落傳來“滴滴”聲。科恩掏出手槍：“誰在那裡？”梅森拿出電擊器，伊萊亞斯扶著機櫃轉身，目光掃過角落堆著廢棄伺服器機箱，聲音從最裡麵傳來。
警衛用槍托推開機箱，後麵是空的，隻有嵌在牆裡的小型控製麵板，指示燈閃著紅色，螢幕顯示：“備用出口開啟中10”。
“備用出口？”梅森臉色驟變，“site-19地下二層沒有備用出口記錄！是035改的？”
伊萊亞斯心一沉，想起035說的“你是第一個有錨點的人，我們是‘一體’的”，還有研究員說的“找更多載體”035早留了後手，就算主核心被凝固，備用程式也會啟動。
“滋滋”伊萊亞斯手腕繃帶下傳來灼痛，比之前更烈。他悶哼一聲，低頭見繃帶邊緣的黑色快速擴散，爬過手腕往小臂去。
“伊萊亞斯！”科恩發現異常，連忙上前，“你的黑痕怎麼又活躍了？”
梅森湊過來，檢測儀螢幕紅色波形線瘋狂跳動。“不好！”她聲音發慌，“035核心意識沒消失！它故意讓我們以為核心被凝固，其實在轉移意識到備用程式裡！伊萊亞斯的錨點在和它的備用意識連線！”
伊萊亞斯眼前發黑，腦海再次傳來035的聲音，更冷更得意：“伊萊亞斯，低溫困不住我。備用出口十分鐘後開啟，我會帶部分意識出去找新載體。而你，會一直是我的錨點，看著更多人被感染，什麼也做不了。”
“閉嘴！”伊萊亞斯嘶吼，抬手想扯繃帶，被科恩按住。
“彆衝動！”科恩聲音沉，“扯掉繃帶隻會讓黑痕擴散更快。梅森，能阻止備用出口開啟嗎？”
梅森蹲到控製麵板前按動按鈕，進度條仍在上升15。“不行！程式被加密了！強行斷電會觸發自爆，整個地下二層會塌！”
科恩臉色鐵青：一邊是十分鐘後035逃脫，一邊是強行斷電爆炸，而伊萊亞斯的黑痕還在擴散，遲早被徹底控製。
伊萊亞斯靠在機櫃上，手臂灼痛蔓延到肘部，黑痕在麵板下蠕動。他摸到口袋裡梅森給的中和劑試管，心裡冒出個冒險的念頭。
他悄悄拿出試管藏在身後，看著科恩和梅森焦急破解程式，控製麵板進度條到20，手臂黑痕越來越深，深吸一口氣。
伊萊亞斯往控製麵板挪去，科恩和梅森沒注意。離麵板一步遠時，他舉起試管，對著介麵紮進去！
中和劑順著介麵流進麵板，傳來“滋滋”聲，螢幕閃了下，進度條停在25。
“伊萊亞斯！你乾什麼？”科恩和梅森轉身，滿臉震驚。
伊萊亞斯手臂顫抖，黑痕爬過小臂往大臂去。“我在賭……賭中和劑能破壞它的備用意識……”
這時，控製麵板“砰”地冒黑煙，螢幕黑了，顯示紅色警告：“備用意識連線中斷核心碎片殘留中”。
伊萊亞斯腦海裡035的聲音消失，手腕灼痛減輕，黑痕擴散變慢，卻沒消失。
“成功了？”科恩走過來，不敢相信。
梅森用檢測儀檢測：“備用意識被破壞了，備用出口不會開了。但還有少量核心碎片殘留在麵板裡，伊萊亞斯的錨點還在，碎片可能通過錨點再次連線035意識……”
伊萊亞斯低頭看小臂黑痕，不安沒消這隻是暫時的勝利。
科恩拍他肩膀：“先回去換更強的抑製劑，再想辦法清碎片和錨點。”
伊萊亞斯點頭，剛要走，身後傳來“哢噠”聲。他轉身，地上的研究員停止抽搐，慢慢睜眼，瞳孔恢複正常，眼神迷茫恐懼。
“我……我剛才怎麼了？”研究員聲音發顫，爬起來看周圍狼藉，又看手背淺灰印子，臉色慘白，“我是不是被那個麵具控製了？”
科恩剛要回答，機房警報再次響起，更尖銳急促，紅色警示燈瘋狂閃爍。廣播裡傳來顫抖的聲音：“緊急通知！site-19一層出現黑液痕跡！三名警衛被感染，攻擊他人！疑似035核心碎片擴散！”
伊萊亞斯心一縮核心碎片怎麼到一層？他看小臂黑痕，瞬間明白：剛才破壞備用意識時，少量碎片通過錨點轉移到他身上，隨他移動擴散到一層。
梅森臉色慘白，檢測儀紅色波形線又開始上升。“核心碎片在往一層移動！在找新載體！”
科恩掏出對講機大喊：“所有警衛去一層，封鎖出口！帶麻醉槍和低溫抑製劑，彆讓感染者離開一層！”
對講機裡傳來雜亂回應，夾雜槍聲和慘叫。
伊萊亞斯看著手臂，滿心自責。“彆自責。”科恩看穿他心思，“現在不是時候。你的錨點能感應碎片位置，我們必須去一層阻止擴散。”
梅森掏出兩支加強版低溫抑製劑，遞給他們：“能暫時壓製碎片活性，現在就去一層，用抑製劑凝固感染者身上的碎片。”
伊萊亞斯接過抑製劑，深吸一口氣。三人快步往機房外走，身後伺服器機房裡，凝固的黑液核心微微一動，一道極細的黑色絲線滲出來，鑽進伺服器線路消失。
一層走廊裡，槍聲和慘叫此起彼伏。被感染的警衛攻擊他人，手背爬著黑痕，眼神瘋狂。
伊萊亞斯手腕又傳灼痛，錨點感應變強。他清楚“看見”：三個感染者身上各有一團小黑碎片，控製著他們的意識。
“在那邊！”伊萊亞斯指走廊儘頭，那裡傳來劇烈撞擊聲，“三個碎片都在那！”
科恩和梅森跟上，伊萊亞斯說：“砸門的警衛身上碎片最強，是主碎片，另外兩個是副碎片，活性弱些。”
科恩比手勢：“我吸引注意力，你們趁機噴抑製劑。注意彆被碰到，黑液有腐蝕性。”
科恩衝出去，用電擊器戳中一個遊蕩的警衛，對方慘叫抽搐倒地。另外兩個警衛轉身衝他過來。
“就是現在！”梅森大喊，和伊萊亞斯衝上去。
伊萊亞斯對準砸門警衛手背黑痕，按下抑製劑開關。白霧噴在黑痕上，傳來“哢哢”聲，黑痕變灰藍凝固。警衛動作停住，眼神迷茫：“我……我剛纔在乾什麼？”
伊萊亞斯鬆氣，倒在地上的警衛卻突然爬起，眼神更瘋狂，手裡多了把沾黑液的匕首，往伊萊亞斯後背刺去！
“伊萊亞斯，小心！”梅森大喊。
伊萊亞斯轉身已來不及，匕首離胸口隻有一步遠。一道黑影衝過來擋在他麵前。
“噗嗤”
匕首刺進黑影肩膀，黑液滲進傷口，傳來“滋滋”聲。伊萊亞斯瞪大眼是科恩。
“科恩！”他聲音發顫。
科恩咬著牙，反手抓警衛手腕，另一隻手用抑製劑噴向對方手背黑痕。警衛黑痕凝固，軟軟倒地。
科恩捂肩膀傷口，鮮血混著黑液滲出，臉色蒼白。他看著伊萊亞斯，勉強笑：“沒事……我沒事……”
話沒說完，科恩晃了晃，倒在地上。
“科恩！”伊萊亞斯和梅森衝過去扶起他。
梅森檢查傷口，臉色凝重：“黑液滲進傷口了，必須馬上處理，不然會順著血液擴散全身！”
伊萊亞斯看著科恩蒼白的臉，滿心愧疚憤怒。他抬頭，最後一個感染者轉身想跑。
“彆想跑！”伊萊亞斯追上去，用抑製劑噴向對方後背。感染者黑痕凝固，踉蹌倒地。
伊萊亞斯確認對方黑痕凝固，跑回科恩身邊，梅森正在給科恩傷口塗中和劑。
“怎麼樣？科恩他沒事吧？”伊萊亞斯問。
梅森搖頭：“暫時抑製住擴散，但必須馬上送醫療室手術，清除傷口裡的黑液，不然會擴散到心臟。”
伊萊亞斯點頭，和梅森一起扶科恩往醫療室走。
走廊警報還在響，紅色警示燈閃爍。伊萊亞斯知道，這還沒結束殘留的核心碎片可能藏在site-19某個角落，035意識也沒消失，而他手臂上的錨點還在，永遠是035的目標。
走到醫療室門口，伊萊亞斯看了眼小臂黑痕已停止擴散，卻仍泛著淡黑，像抹不去的印記。
他腦海裡傳來微弱聲音，是035的低語：“伊萊亞斯……遊戲還沒結束……我會回來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伊萊亞斯身體一僵。他知道，035沒放棄，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