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23章 失竊的圖紙
2019年7月26日，site-73的高安保實驗室裡，熒光燈管的嗡鳴中混入了金屬摩擦的細碎聲響。█████████博士盯著全息投影裡的三維模型，鈦合金靴底的應力分佈圖正以002秒\\\\/幀的速度重新整理——這是scp-a5裝甲改良計劃的第37版方案，靴底收容腔的內壁紋路被重新設計成?bi環結構，理論上能通過空間扭曲抵消scp-018的部分反衝力。
“博士，鈦鎳記憶合金的相變測試報告出來了。”艾米麗推著儀器車進來，藍色防護服的肘部沾著機油，“在-196c到500c區間內，約束強度穩定在987，但超過這個範圍……”她把報告拍在實驗台上，紙張邊緣因用力而捲曲，“就會出現你看到的蜂窩狀裂紋，和上次擊穿三號試驗區牆壁的裝甲殘骸完全一致。”
博士沒抬頭，指尖在虛擬鍵盤上滑動，將收容腔的曲率半徑調整至073米。“那是因為缺少動態平衡裝置。”他調出一組齒輪聯動動畫，全息投影裡的裝甲靴突然做出踢擊動作，“我在靴跟處加了三組磁流變液減震器，能實時調整阻尼係數——”
“調整？就像上週在模擬係統裡那樣調整到爆炸嗎？”艾米麗的聲音陡然拔高，她指著實驗室角落的金屬櫃，那裡封存著被高溫熔變形的測試殘骸，“o5議會的警告函還在你桌麵上吧？他們寧願用十噸聚乙烯填埋，也不想看到這顆違反熱力學定律的球被裝在靴子上。”
博士終於關閉全息投影，轉身時碰倒了桌角的咖啡杯。深褐色液體在桌麵上漫延，正朝著scp-018的收容裝置流去——那是個被電磁線圈環繞的亞克力罩，紅色球體安靜地躺在高密度合成填料中，表麵折射的光斑隨著液體逼近而微微顫動。
“它在害怕。”博士突然說。
艾米麗皺眉看著他：“什麼？”
“每次能量波動超過閾值，它的分子振動頻率就會降低03赫茲。”博士用紙巾吸走咖啡，“這不是隨機現象，是某種防禦機製。”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卷泛著暗銀色光澤的金屬絲，“這是用scp-███外殼碎片提煉的合金，能在原子層麵形成糾纏約束，我稱它為‘熵錨’。”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禁係統發出一聲異常的蜂鳴。博士抬頭看向監控螢幕，顯示門外的識彆許可權被臨時提升至level-4，但記錄日誌裡沒有任何授權申請。“誰在外麵？”他按下通訊器，沒有回應。
艾米麗突然指向博士的工作台：“你的終端！”
全息投影不知何時自動啟動，正滾動顯示著scp-a5裝甲的完整設計圖，包括收容腔的分子結構引數和磁流變液配比公式。更詭異的是，一個進度條正在螢幕右下角緩慢爬升——檔案傳輸已完成67。
“切斷網路！”博士撲向控製台，手指卻在觸及紅色按鈕的瞬間停住。螢幕上突然彈出一行警告：“檢測到物理連線，無法遠端中斷”。他猛地看向工作台下方，那裡的備用資料介麵正插著一枚從未見過的黑色u盤，指示燈閃爍著詭異的綠光。
亞克力罩突然發出刺耳的共振聲。scp-018在填料中劇烈彈跳，原本穩定的能量讀數像心電圖般瘋狂波動。艾米麗衝向緊急製動閘，卻發現閘柄被某種銀白色的黏液粘住——那是site-73的維修機器人專用粘合劑，隻有持有機械部門許可權卡的人才能接觸。
“是卡爾！”艾米麗突然想起今早看到的情景，那個新來的機械學研究員正鬼鬼祟祟地在實驗室門口徘徊，“他昨天還向你請教磁流變液的穩定性問題！”
博士扯斷資料介麵的線纜，u盤應聲落地。他一腳踩碎外殼，晶片在鞋底迸出藍色火花。但已經晚了，全息投影上的進度條定格在99，隨後化作一行嘲諷的文字：“多謝饋贈，博士”。
scp-018突然衝破合成填料的束縛，撞在亞克力罩頂端。這一次，電磁線圈沒有產生預期的阻尼效果——卡爾在傳輸檔案時，很可能通過遠端指令篡改了線圈的電流引數。
“緊急封鎖！”艾米麗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徒勞地轉動門把手，厚重的合金門紋絲不動，“他鎖死了實驗室！”
第一聲撞擊讓亞克力罩出現蛛網裂紋，第二聲撞擊時，博士看清了球體表麵浮現的藍色紋路——那不是電弧，是被強行剝離的空間碎片。當第三聲撞擊響起時，整座實驗室的燈光集體熄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紅色球體已經懸停在半空。
“它在吸收應急電源！”艾米麗指著天花板的電纜槽，裸露的銅線上纏繞著淡藍色的能量流，像被無形的嘴吸食的藤蔓。scp-018的直徑正在緩慢膨脹，表麵的紅色逐漸褪去，露出銀灰色的金屬質感，無數微型齒輪的虛影在內部轉動。
博士突然想起卡爾的履曆——機械學與量子物理雙博士，因在論文中主張“可控反熵技術”被主流學界排斥。“他不是要偷圖紙，”博士抓起牆角的磁力捕捉器，“他想讓scp-018主動啟用裝甲！”
話音未落，紅色球體突然射向實驗室角落的金屬櫃。櫃門在撞擊中解體，裡麵封存的裝甲殘骸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靴底的收容腔精準地與scp-018對接。當銀灰色球體完全嵌入的瞬間，整具裝甲突然直立起來，磁流變液減震器發出液壓裝置啟動的嘶鳴。
“熵錨！”博士將金屬絲拋給艾米麗，“纏在它的踝關節！”
艾米麗接住合金絲衝向裝甲，卻被一股突然爆發的能量波掀飛。裝甲靴在地麵上彈跳起來，每一次起落都讓混凝土地麵下陷數厘米，天花板的鋼筋在衝擊波中暴露出來，像鏽蝕的骨骼。當它第五次彈起時，膝蓋部位的液壓杆突然爆裂，噴出的油霧在接觸能量場的瞬間化作等離子體。
“它在排斥劣質部件！”博士看著裝甲表麵剝落的金屬片，“卡爾的仿製品用了普通鈦合金，無法承受反熵場的應力！”
裝甲靴撞破實驗室的通風管道，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衝向樓頂。博士跌跌撞撞地跑到破洞邊緣，看見那個銀灰色的身影在雲層中劃出不規則軌跡，每一次彈跳都在空氣中留下冰晶——那是區域性熵減導致的瞬時絕對零度。
“它在朝著軍械庫飛！”艾米麗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強烈的電流雜音，“卡爾剛才用緊急頻道傳送了許可權碼，他想讓裝甲獲取完整的武器係統！”
博士抓過一架望遠鏡，看見裝甲靴的踝關節處纏繞著什麼東西——是卡爾的工牌，正隨著彈跳節奏在空中搖擺。他突然明白，那個年輕研究員根本沒打算逃離，他想成為裝甲的駕駛者。
當裝甲靴撞擊軍械庫樓頂的瞬間，整座建築突然陷入黑暗。博士知道那不是斷電，而是反熵場導致的電磁遮蔽。三分鐘後，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他看見銀灰色的裝甲正拖著一道火焰軌跡衝向市中心，靴底的收容腔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艾米麗，啟動oga預案。”博士的聲音異常平靜，“用液態氮和聚乙烯建立三層隔離帶，通知所有單位撤離至五公裡外。”
“可是博士，卡爾他——”
“他已經不在了。”博士放下望遠鏡，裝甲表麵的能量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金屬，“反熵場會先分解他的身體，再重組他的原子——如果還能剩下什麼的話。”
裝甲靴突然在市中心廣場懸停，周圍的汽車開始不受控製地漂浮起來，落葉逆向飛回樹枝，破碎的玻璃櫥窗重新聚合。博士知道這意味著什麼——scp-018的反熵效應已經達到臨界值，即將引發區域性的時間回溯。
他轉身走向實驗室，應急燈在身後依次熄滅。當重新站在亞克力罩前時，發現紅色球體正安靜地躺在填料中，彷彿從未離開過。工作台的全息投影上，卡爾的盜竊記錄和傳輸日誌正在自動刪除，隻留下scp-a5裝甲的設計圖在緩慢旋轉。
博士伸手觸碰螢幕，指尖穿過全息影像落在冰冷的玻璃上。“艾米麗，”他對著通訊器說，“把所有設計圖匯入高爆銷毀裝置，用scp-███的合金做引爆器。”
“可是你的研究——”
“有些知識就該永遠埋在黑暗裡。”博士看著紅色球體表麵折射的自己的倒影，“熱力學第二定律不是枷鎖，是墓碑。”
當銷毀裝置的倒計時結束時，整座實驗室陷入短暫的白光。博士站在原地未動，看著那些凝聚了三年心血的公式和模型在能量脈衝中化為資料流。亞克力罩下，scp-018的紅色表麵閃過一絲微弱的波動，彷彿在發出無聲的嘲笑。
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