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58章 星塵部隊的鐵律
隔離區的晨霧帶著一股金屬鏽蝕的味道。肖少校站在臨時指揮中心的沙盤前，指尖劃過代表g-16區域的紅色標記。沙盤上，密密麻麻的藍色磁釘標注著基金會“星塵”收容部隊的部署位置這支由三個加強連組成的精銳力量在淩晨三點全員抵達，帶來了足以覆蓋整個隔離區的重型壓製裝置，他們的指揮官，代號“鐵砧”的羅德裡格斯上校，此刻正站在沙盤的另一側，用戰術筆敲擊著玻璃化大坑的模型。
“根據基金會標準作戰規程，所有被烙印者都應立即轉移至site-19的高安全級隔離艙。”羅德裡格斯的聲音像他的代號一樣堅硬，西班牙語口音讓每個單詞都帶著金屬質感，“包括你在內，少校。你的生理報告顯示烙印活躍度已突破安全閾值，繼續留在前線屬於違規操作。”
肖少校沒有抬頭，她調出沙盤的全息投影，將六名同步意識士兵的生命體征資料疊加在部署圖上：“鐵砧上校，星塵部隊的作戰手冊閃著紅光。
“這是緊急授權令。”羅德裡格斯將檔案推到肖少校麵前，“o5-7親自簽署，授權星塵部隊接管隔離區所有作戰指揮權。你的任務是移交所有資料，然後接受醫療組的強製隔離評估。”
指揮中心的空氣瞬間凝固。安娜站在全息投影旁，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平板電腦的邊緣，她的螢幕上正顯示著最新的符號活性報告：隔離區的金色能量場已蔓延至外圍村莊，37名村民被確認攜帶烙印，其中7人的瞳孔裡開始浮現旋轉的符號與167█年倫敦塔蟲災的受害者記錄完全一致。
“如果現在中斷同步連線，士兵們的意識會徹底碎片化。”肖少校的指尖在檔案上懸停，沒有簽字的意思，“上週的模擬推演顯示，這種碎片化會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母巢意識提前蘇醒。你帶來的壓製裝置對付物理實體有效，但對意識層麵的攻擊毫無作用。”
羅德裡格斯突然抓住肖少校的手腕，她的作戰服袖口恰好捲起，露出麵板下蠕動的金色紋路。這些紋路在接觸到羅德裡格斯手套的瞬間，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迫使他猛地鬆開手，手套裡的防化塗層已經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露出底下泛著銀光的基金會特製合金。
“這就是你的‘戰術價值’？”羅德裡格斯盯著自己的手套，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異常已經開始改造你的生理結構，就像那些被同化的樹木和土壤。星塵部隊的化學戰連帶來了700加侖的n-7型反異常溶液，足以清除整個隔離區的符號活性，包括你身上的。”
指揮中心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警示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安娜的尖叫聲刺破了對峙：“g-12區域出現大規模符號聚合！衛星影象顯示，那裡的玻璃化土壤正在重組，形成直徑約50米的六邊形結構這與地下腔體的星界之門完全吻合！”
全息投影切換至無人機視角，畫麵中，g-12區域的地麵像被無形的手掀起，玻璃化碎片在空中重新排列，組成閃爍著藍綠色光芒的巨型符號。符號中心，墨綠色的霧氣正在凝聚，隱約可見無數隻昆蟲的複眼在霧中轉動。最令人心悸的是，構成符號的玻璃碎片裡，能看到被凍結的人類輪廓。正是之前從維度孔洞湧出的那些被同化宿主。
“是母巢意識的試探性攻擊。”肖少校立刻切換到戰術頻道，“星塵部隊第一連，立即在g-12外圍建立環形防禦帶，部署聲波抑製器，頻率設定為7分13秒的反向波段。第二連隨我行動，攜帶淨化彈和活體樣本采集裝置，我們需要獲取聚合符號的核心樣本。”
羅德裡格斯一把按住她的通訊器：“按規程，應先使用n-7溶液進行覆蓋打擊。”
“溶液會殺死那些被同化的宿主意識！”肖少校甩開他的手，聲音陡然拔高，“他們的意識還殘留在符號裡，這是我們逆向解析母巢意識的唯一機會！”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像兩股對撞的能量流。最終，羅德裡格斯按下了自己的通訊器：“第一連執行防禦部署，第二連由肖少校指揮，但必須配備兩名星塵部隊的觀察員。記住少校，你的任何違規行為都會被記錄在案。”
乘坐突擊車前往g-12的途中，肖少校的戰術頭盔不斷收到星塵部隊觀察員的報告：“第二連已抵達指定區域，聲波抑製器啟動正常……符號聚合速度下降30……檢測到宿主意識波動，與199█年倉庫火災的遇難者名單匹配度89……”
突擊車停在防禦帶邊緣，肖少校跳下車時，正好看到聲波抑製器形成的藍色能量網正在與無數道聲波束在空中交織，將六邊形符號籠罩其中，每當符號試圖擴張，能量網就會泛起漣漪，像投入石子的水麵。但她注意到，能量網的某些節點正在閃爍紅光，那是符號通過共振頻率乾擾抑製器的表現。
“少校，星塵部隊的資料庫裡有199█年事件的補充檔案。”安娜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火災現場發現了37具被符號覆蓋的屍體，他們的身份都是同一個煉金術研究社團的成員都是與裡德博士的祖父是當時的倖存者，也是社團的最後一任會長。”
肖少校的心臟猛地收縮。她戴上防化手套，觸控能量網與符號接觸的邊緣，玻璃碎片傳來刺骨的寒意，像握著一塊正在融化的冰。透過碎片，她清晰地看到一張女人的臉這與裡德博士的基因圖譜比對顯示，這是她的祖母，199█年時68歲。
“他們不是被同化的受害者。”肖少校突然明白，“這些宿主意識是自願進入符號的，就像17世紀的煉金術師一樣。他們在構建某種……意識防火牆，延緩母巢意識的蘇醒速度。”
就在這時，符號中心的墨綠色霧氣突然炸開，無數隻透明昆蟲從霧中湧出——正是scp-027-3，它們的金色符號與聲波抑製器的能量網碰撞，發出刺耳的尖嘯。防禦帶邊緣的星塵部隊士兵立刻開火，淨化彈在空氣中劃出藍色軌跡，但子彈穿過昆蟲身體的瞬間，就被分解成金色的粉末。
“是友軍！”肖少校大喊著阻止射擊，“這些昆蟲在修複防火牆！”
但已經晚了。被淨化彈擊中的透明昆蟲化作金色火花，符號中心的裡德博士祖母影像突然痛苦地扭曲，整個六邊形結構開始劇烈震動，玻璃碎片紛紛墜落，露出底下蠕動的銀白色絲線，這些絲線正在吞噬宿主意識殘留，轉化為墨綠色的能量。
“少校！星塵部隊觀察員要求立即撤退！”通訊器裡傳來第二連連長的聲音，“符號活性突破臨界值，羅德裡格斯上校已授權使用n-7溶液！”
肖少校看著那些正在消失的宿主影像，突然做出一個瘋狂的決定。她扯掉防化手套，將手掌直接按在符號的中心金色烙印與符號接觸的瞬間，她感覺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199█年倉庫裡燃燒的符號手稿、裡德博士祖父在火災現場畫下的保護符文、甚至包括每個宿主自願獻祭時的最後念頭。
“住手！”肖少校對著通訊器嘶吼，烙印的光芒與符號的藍綠色交織，形成一道穩定的漩渦，“我能穩定他們！讓抑製器頻率提高15，形成共振通道！”
羅德裡格斯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你在違反o5授權令！我現在就可以下令……”
“那就下令！”肖少校的聲音因為痛苦而顫抖，銀白色絲線正順著她的手臂向上蔓延，與麵板下的金色紋路纏繞，“但你要清楚，這些宿主意識一旦消失，10月28日我們將麵對完全蘇醒的母巢意識——沒有任何抑製器能擋住那時的維度衝擊！”
防禦帶邊緣，羅德裡格斯看著戰術螢幕上突然穩定的符號活性曲線，以及肖少校手臂上那道金色與銀色交織的紋路，最終咬牙按下了通訊器：“第一連，將抑製器頻率提高15。第二連，準備應急醫療小組，隨時待命。”
當金色烙印與符號完全同步時，肖少校看到了宿主意識的集體記憶：從167█年煉金術師建立第一個意識防火牆開始，這個秘密社團的成員就以血脈傳承的方式守護著維度通道，每當母巢意識的蘇醒跡象加劇，就會有人自願成為“防火牆磚塊”。裡德博士的家族，正是這個社團的核心血脈。
符號的藍綠色光芒逐漸消退，重新被金色覆蓋。透明昆蟲們落在肖少校的肩頭，翅膀上的符號與她的烙印形成完美的共振。遠處的玻璃化大坑方向，維度孔洞噴出的墨綠色霧氣明顯減弱，像被掐住的喉嚨。
“少校，你的生理指標正在崩潰！”安娜的哭喊聲傳來，“烙印活性達到99，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完全轉化的！”
肖少校緩緩收回手，手臂上的銀色絲線正在退去，留下與宿主意識相同的金色紋路。她看著重新穩定的六邊形符號，突然明白羅德裡格斯上校那份授權令的真正含義是o5議會早就知道這個秘密社團的存在，他們派星塵部隊來，不是為了收容，而是為了保護最後的“防火牆磚塊”。
回到指揮中心時，羅德裡格斯正將那份o5授權令放進碎紙機。他看著肖少校手臂上新增的紋路，第一次沒有用命令的語氣說話：“site-19的醫療團隊已經出發，他們帶來了裡德博士的基因樣本，她的血液裡有一種能穩定烙印活性的酶。但彆指望我會認同你的做法，少校。”
肖少校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沙盤上不斷擴大的金色能量場——距離10月28日還有87天，而隔離區外圍的村莊裡，越來越多的村民報告說，他們的夢境裡開始出現那扇由符號構成的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