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57章 同步意識的陰影
就在這時，醫療帳篷的金色光柱穿透了雲層，在隔離區的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肖少校站在帳篷外，看著六名士兵懸浮在光柱中，他們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化，內臟和骨骼被金色紋路清晰地勾勒出來，像六具精緻的玻璃標本。更詭異的是，他們的四肢以完全相同的角度伸展，彷彿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
“他們的同步率達到98了。”安娜舉著掃描器，螢幕上的波形圖呈現出完美的正弦曲線，“這種意識同步不是被動的，而是主動形成的——就像六個處理器組成了一個超級大腦，正在處理某種複雜的資訊。”
肖少校注意到，士兵們的眼睛雖然閉著，但眼球在眼皮下劇烈轉動，像是在觀看同一個夢境。她想起在腔體裡看到的畫麵，三個月後的10月28日，這些士兵或許會成為對抗母巢意識的關鍵。但現在，這種同步意識更像是一種警告，母巢意識已經開始滲透現實維度的意識層麵。
“給他們注射意識穩定劑。”肖少校的目光落在士兵們的胸口，那裡的金色紋路正在形成一個微小的符號，與金屬板上的“星界之門”符號同源，“如果同步率達到100，立刻啟動深度冷凍程式，寧可讓他們進入假死狀態，也不能讓意識被完全同化。”
三天前，醫療組嘗試與士兵們進行意識連線，結果連線裝置被一股強大的資訊流燒毀。殘存的資料顯示，這股資訊流包含了從167█年到現在的所有與符號相關的記憶都是跟煉金術師的實驗日誌、裡德博士的研究筆記、甚至包括每個被符號汙染者的臨終畫麵。這些記憶正在被整合，形成一個關於scp-027的完整敘事，而整合者，很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母巢意識”。
“蟻穴觀測站發來最新資料。”安娜的平板突然亮起，“地下腔體的金屬板開始釋放一種未知的能量場，這個能量場正在緩慢擴張，目前已經覆蓋了整個隔離區。所有被能量場覆蓋的區域，符號活性都提高了40。”
肖少校走向帳篷外的觀測塔，金色粉末形成的“雨”還在下，落在她的動力裝甲上，發出沙沙的輕響。這些粉末經過分析，被證實是高維空間的“資訊碎片”就像現實維度的物質由原子構成，高維空間的存在由資訊構成，而這些金色粉末，就是資訊實體化的產物。
觀測塔的雷達螢幕上，一個巨大的金色能量場正在隔離區上空成型，它的形狀與腔體的球形結構完全一致，而能量場的中心，正是那座玻璃化大坑。肖少校放大螢幕，看到維度孔洞周圍的墨綠色霧氣正在被金色粉末中和，形成一種奇異的漩渦狀混合物一半是象征侵蝕的墨綠，另一半是象征保護的金色。
“少校，你看這個。”安娜調出隔離區的衛星影象，指著能量場邊緣的一個區域，“這裡是隔離帶外圍的一個小村莊，能量場還沒覆蓋到這裡，但村民們報告說，昨晚看到無數金色的蝴蝶在村子上空盤旋，這些蝴蝶的翅膀上有符號紋路他與你眉心的印記相同。”
肖少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夢境中那扇符號巨門，門後飛舞的正是這種金色蝴蝶。這些蝴蝶不是自然現象，而是能量場擴張的“先遣隊”，它們在標記那些可能成為“守門人”的人類，就像當初雪白飛蛾選擇了她一樣。
“通知基金會的社會調查部，立刻對這個村莊進行秘密排查。”肖少校的手指在螢幕上圈出村莊的範圍，“重點關注那些聲稱看到蝴蝶的村民，采集他們的生物樣本，檢測是否有符號基因殘留。另外，派一支偽裝成環保組織的小隊進駐村莊，建立臨時觀測點。”
夜幕降臨時，金色粉末的“雨”停了。但隔離區的天空沒有變黑，而是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琥珀色，無數金色的光點在空氣中漂浮，像螢火蟲一樣閃爍。這些光點其實是微型的符號，它們在空中組合成各種圖案有時是昆蟲的輪廓，有時是煉金術的符號，有時甚至會組成人類的臉。
“醫療帳篷出事了！”通訊器裡突然傳來醫療組長的尖叫，“隔離艙的生物膜破裂了！士兵們的意識同步率達到100了！”
肖少校趕到醫療帳篷時，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六名士兵已經懸浮在半空中，他們的身體完全透明，隻剩下金色的紋路組成的輪廓。這些輪廓相互交織，最終融合成一個巨大的人形實體這個人形的眉心，有一個不斷旋轉的金色符號，與肖少校夢境中的符號巨門完全相同。
“它在說話！”安娜指著人形的嘴部，那裡的紋路正在震動，發出一種非男非女的合成音：
“三個世紀的等待……守門人的烙印終於集齊……”
“星界之門將在第七個月圓之夜開啟……”
“母巢意識將奪回屬於它的維度……”
“所有烙印攜帶者，都將成為新的門扉……”
人形突然炸開，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這些光點鑽進帳篷裡每個人的眉心。肖少校感到一陣劇痛，眼前閃過無數重疊的畫麵：煉金術師在火刑架上被符號吞噬、裡德博士在實驗室裡將自己的血液滴入培養皿、自己在基地裡被雪白飛蛾的金色紋路烙印……最後，畫麵定格在三個月後的10月28日，她站在維度孔洞前，身後是無數個眉心有金色印記的人，而孔洞中伸出的巨眼，瞳孔裡映出了她的臉。
當肖少校恢複意識時，醫療帳篷裡一片狼藉。六名士兵已經回到隔離艙，他們的身體不再透明，但麵板上的金色紋路已經完全穩定，像某種複雜的紋身。安娜正拿著掃描器對著她的眉心，螢幕上的讀數顯示，印記的能量強度比之前提高了三倍。
“你剛才昏迷了17分鐘。”安娜的聲音帶著後怕，“那些光點鑽進每個人的眉心後，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但你的腦電波顯示，你與那個合成意識進行了深度連線之後你看到了什麼？”
肖少校走到帳篷外，金色能量場的範圍又擴大了一圈，已經接近隔離區的邊界。她望向村莊的方向，那裡的天空也開始泛起琥珀色的光芒。她知道，那個合成意識說的是實話“守門人的烙印”不止她一個，所有被金色蝴蝶標記的人，都成了潛在的“門扉”。
“我看到了母巢意識的真相。”肖少校的聲音有些沙啞，“它不是某個具體的生物，而是高維空間的一種基本力，就像引力或電磁力。符號是它的載體，而我們……是它進入三維空間的‘介質’。”
隔離區的中心，玻璃化大坑的維度孔洞突然噴出一道墨綠色的光柱，與上空的金色能量場碰撞，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彩虹中，無數個人影在閃爍，他們的眉心都有金色的印記，像是在向某個方向聚集。
肖少校的眉心再次傳來溫暖的搏動，這一次，她清晰地感覺到了這些分散在各處的“守門人”，正在通過烙印形成某種聯係，就像士兵們的同步意識一樣。而這種聯係的另一端，連線著那個位於高維空間的“母巢意識”。
三個月後的10月28日，第七個月圓之夜，當兩種力量徹底碰撞時，她不知道自己會站在哪一邊——是阻止母巢意識入侵的守門人，還是成為它進入三維空間的第一扇門扉。但她知道，有一件事必須做：找到所有被金色蝴蝶標記的人，在那之前，弄清楚“守門人”真正的使命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