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我一場白晝飛雪 017

    “這些年工作太累了，打算找個地方修養一下，昨天來覺得這裡的風景不錯，剛好打聽到你隔壁人家房子出租，就想著搬過來住一段時間。”

“你不會介意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有什麼由頭趕人離開。

我隻搖搖頭，隨後也不看程侑遠，隻專心擼了擼狗頭。

我不發話，程侑遠就在門口站著。

隻視線沒有任何遮攔地落在我的身上。

直到我忍無可忍他直白的視線，才抬起頭，對上程侑遠的視線。

隨後拍了拍狗頭，示意它讓開。

隨後自己操控著輪椅讓開了一個位置。

奶油像得了命令一樣跑進院子撒歡。

程侑遠也順勢擠了進來。

兩人一坐一站，看著大狗在樹下興奮地跑來跑去。

“它叫奶油。”

聽到程侑遠的聲音，我有些不解的轉頭看向他。

“什麼？我知道，你說過了。”

程侑遠褪去了重逢後精英的打扮，原本用發膠一絲不苟梳上去的頭發如今正乖順的垂在額間。

身上穿著簡單舒適的休閒裝。

他眼尾有一些紅，眼神有些受傷，像是在控訴。

這樣的打扮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又回到了大學時，兩人戀愛的模樣。

可程侑遠的神情卻叫我摸不著頭腦。

“奶油的名字是你取的，你忘了嗎？”

我愣了瞬，隨即腦中浮現出她在樓下第一次和這條小狗遇見的時候。

那時，我抱著些期望的試探程侑遠：“它叫奶油嗎？”

他說：“嗯，我妻子取的。”

那時我以為程侑遠忘了以前，以為他在向我彰示他的幸福。

原來從那時起，程侑遠就是在向我控訴。

我的眼閃了閃，放在膝上的手不自在的扣了扣手心。

隨後冷淡的回答:“你記性還不錯，不說我都忘了這回事兒了。”

程侑遠盯著我的眼，臉上沒有表情，神情嚴肅。

就在我要撐不住時，程侑遠輕笑了一聲挪開了視線。

我被他這一笑弄得一頭霧水，不解追問：“你笑什麼？”

程侑遠像是心情不錯似得，拿出奶油喜歡的玩具扔出去，看著奶油追著玩具跑遠，才悠悠開口。

“你說謊，明明就記得，還會說謊騙我是因為在意吧？小枳，你彆想再推開我了，三年前的招式對我沒有用了。”

我怔了一下，隨後皺了眉就要否認。

我沒有想到程侑遠會輕易識破我的故作輕鬆，會想牛皮糖一樣緊緊纏著我。

一種難言的焦慮攀上心頭。

我討厭這種什麼都脫離掌控的感覺。

我原本的規劃就是和程侑遠一刀兩斷，在找一處靜謐的地方陪著母親一起度過我的餘生。

可現在程侑遠重新強勢的擠入我的生活。

悄無聲息又不容置疑的靠近我。

瓦解我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銅牆鐵壁。

我不再遮掩躲避，而是直白的看著程侑遠，試圖將所有的不堪都攤開來。

“程侑遠，你到底想做什麼？”

“是，我是生病了，治不好，我也不想再治了，如果你是因為覺得三年前沒有履行男友的義務，陪在我的身邊，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用不著。”

奶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爆發的爭吵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