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我一場白晝飛雪 020

    腰上的係帶更是顯得我的腰瘦成了薄薄一片，甚至沒有程侑遠的手掌寬。

赤著的腳踝上的骨節異常突出。

取下帽子後，頭上稀疏的頭發和瘦到凹陷的臉頰，讓我整個人看起來形銷骨立。

季枳念知道自己很醜，但還是抬頭坦然的看著程侑遠。

我最後答應一起泡溫泉，就是因為想要用自己這副難看的模樣消磨掉程侑遠對我的感情。

可程侑遠看到我的這副模樣。

隻是伸出手探了探我手背的溫度，確定沒有很涼後，才示意我和他一塊往室內的溫泉池去。

“走吧，彆著涼了。”

程侑遠麵對著我神色無異。

好像我不管是現在這副模樣，還是曾經和他戀愛時明媚燦爛的模樣，都沒有任何區彆。

溫泉池，水汽氤氳。

還能聽到假山後汩汩流動的水聲。

程侑遠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小心地在水池裡坐下。

“聽說溫泉泡著對身體好，以後要是想來，我隨時都可以帶你過來，不過有什麼不舒服要記得和我說。”

我聽著程侑遠的叮囑，將憋了一路的問題問出來。

“不覺得難看嗎？”

程侑遠這時眼神才流出異色，眸中心疼閃爍。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頰，很輕也很鄭重。

“不難看，我見過小枳最美的樣子，從此之後，小枳無論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

我看著程侑遠的眼睛，我知道，他這番話並非哄我高興。

而是實打實的真心話。

可越看他的眼，我就越心疼。

他眼底的愛太真，太鄭重了。

這讓我感覺到害怕。

我怕自己走後在看不到這雙眼，也怕這雙眼在我的墳前流露出我抹不去的哀傷。

我收回視線，走到角落坐下，不願再看程侑遠。

溫泉裡的硫磺味淺淺淡淡，蒸騰的水汽熏得人昏昏欲睡。

我眼剛闔上，就聽到身旁響起一陣水聲。

再睜開眼，程侑遠從水裡鑽出來，站在我的麵前。

我看著程侑遠原本柔順貼著前額的頭發，被他以指為梳攏到腦後。

他深邃的五官完全露出，下壓的眉眼極具侵略性。

“你做什麼？”

我下意識的後退，想要躲開程侑遠的靠近。

可是後背頂上了溫泉的池邊，早已退無可退。

程侑遠湊近看著我，連臉上細小的容貌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勾唇笑。

“以為你要睡著了，怕你摔到。”

沒有那一頭柔順烏黑的頭發，季枳念小巧清麗的臉上隻剩下精緻的五官。

滴溜溜圓的眼睛，眼珠黝黑，似乎有著新生稚子的懵懂與天真。

原本蒼白乾裂的唇因為水汽的氤氳水意盈盈，隻是消瘦的臉上掛不住肉，原本元氣的臉顯得清冷。

兩人靠得極近，近到呼吸都幾乎交纏在一起。

我的臉被水汽熏得泛紅，我彆過頭，雙手抵在程侑遠的胸前。

“沒睡，你退遠一些，擠到我……”

話沒說完，程侑遠猛地俯身，微涼的唇覆在我的唇上。

我愣住了，隨後瞪大雙眼，手上推拒的動作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