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我一場白晝飛雪 022

    程侑遠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單膝下跪。

“季枳念，我們結婚吧。”

戒指在燈下折射出的光刺痛了我的眼。

讓我眼眶泛紅，心底泛酸。

戒指的款式和三年前，我扔掉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程侑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但也知道，從他知道我生病起，到現在，在定製一枚戒指根本就來不及。

一想到當初兩個人隔著誤會，程侑遠卻還是重新定製了這枚戒指，我的整顆心就酸脹得難受。

見我仍然沉默著，程侑遠又說道。

“無數次午夜夢回，我都在想，當初若是結婚了，我們或許就分不開了，小枳，我不求你陪我很久很久，不求你留下什麼。”

“我隻想要一個和你永遠分不開的留念。”

我拒絕的話卡在喉間，哽的我眼眶泛著淚意。

“好……”

我回答的艱難。

程侑遠在聽到我點頭的那一瞬，鼻尖猛然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我從阿姨那裡要來了戶口本，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還能趕上關門前領證！”

程侑遠一刻都不能等。

他拉著我就想往外走。

又嫌我太慢，一把打橫抱起我就往外走。

我在程侑遠的懷裡，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和嘴角壓不下去的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程侑遠租下溫泉酒店的車，直奔市裡的民政局。

一路上程侑遠從忍不住鬆開一隻手去感觸我的體溫。

像是一遍遍去感受，此刻不是他的夢，而是他真真切切要娶他愛的人。

兩人踩著民政局下班的時間蓋了章。

程侑遠攙著我從民政局出來時，兩人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我翻開手裡的那一本結婚證。

上麵的照片還是兩人三年前拍的準備放在結婚證上的合照。

那時我還沒有被病痛折磨得形銷骨立，我和程侑遠親密無間，沒有生生分離的三年。

站在民政局的門口，我站在更高的一層台階上。

程侑遠平視著我，伸手將我攬進懷中。

他的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帶著些哽咽。

“我終於，終於娶到你了……”

兩人相擁許久，久到我手腳都有些麻了，程侑遠才鬆開我。

我眼尖的發現程侑遠的眼尾有些紅，卻沒有戳穿。

隨後程侑遠驅車往家裡走。

這一路我窩在副駕駛上，身上裹著厚重的毛毯卻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程侑遠握著我的手，我的手依舊溫熱，可他的心卻一點點變涼。

回到家，季母早早站在院子門前翹首期盼。

程侑遠裹著毛毯抱著我回到家時，我已經聽不到太多外麵的聲音。

眼前也被一片模糊的黑覆蓋。

一進門，季母見季枳念蒼白著臉就知道她這是又發病了。

她翻出藥看著程侑遠給季枳念喂下。

這一夜，兩人都守在季枳唸的床前，誰都沒有說話。

等到天邊霞光出現，我才從病理性發熱中醒來。

見到兩人的第一眼，對上他們關切的眼，我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安慰道。

“都守在這裡做什麼，我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