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當鋪：典當愛情的少女 第9章 沉默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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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問題懸在空氣中，像一把無形的鑰匙，試圖撬開一扇被焊死的門。蘇晚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直接告訴他真相？說出“記憶當鋪”、“情感典當”、“連鎖湮滅”？不。那太像天方夜譚，更像一個精神病人絕望的囈語，隻會讓他更快地逃離，甚至將她徹底定性為危險分子。

規則雖未明言，但那股冰冷的威懾力仍縈繞不散。她不能冒險。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的哽咽，聲音沙啞卻努力維持著平靜：“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也許……也許有些東西，比我的話更值得相信。”

她選擇了一條更迂迴，或許也更艱難的路——用沉默的物證，代替蒼白無力的語言。

“如果你有時間，”她抬起眼，目光裡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懇求，“我可以帶你去幾個地方。你看過之後，或許……會有自已的判斷。”

林深審視地看著她，警惕未消，但那份盤踞心頭的巨大疑團和身l本能的牽引，最終壓過了理智的警告。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的的畫麵碎片試圖擠進腦海：圖書館的燈光、鍵盤敲擊聲、女孩趴在桌上熟睡的側臉……

他感到一陣眩暈，扶住了冰冷的保險箱壁。

“夠了。”他聲音沙啞地打斷，不願再待在這個充記無聲證據、壓迫得他喘不過氣的地方。

回程的路上，兩人沉默無語。林深開著車，目光直視前方，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蘇晚的故事，那些以“聽說”、“一個朋友”為開頭的敘述，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把鑰匙，精準地撬動著他身l裡某個沉睡的開關。理智告訴他這很荒謬，可能是精心設計的騙局，但他的心跳、他的頭痛、他脫口而出的細節、那洶湧的既視感，都在瘋狂叫囂著另一個答案。

他不再僅僅依賴蘇晚的“帶領”。

他開始主動地、近乎偏執地挖掘。他回家翻箱倒櫃，找出所有舊相冊。照片很多，從大學到工作初期。他一張張仔細看過去。

果然，找到了。

很多合影。背景是課堂、聚餐、旅行、普通的日常生活。照片上的他笑著，蘇晚也笑著，看起來……很登對。但就像他之前模糊感覺到的一樣，照片裡的他，眼神很少直接、專注地落在蘇晚身上。更像是看著鏡頭，或者望著遠方。

然而，照片的構圖、他手臂下意識環住她肩膀的姿態、她腦袋微微偏向他的角度、甚至他們身上偶爾出現的通色係衣物……所有這些細節，都在無聲而強硬地證明著：他們曾如此親密，曾如此頻繁地出現在彼此的生命裡。

這不是p圖能偽造出的自然感和時間跨度。

他甚至開始嘗試聯絡一些過去的朋友，旁敲側擊地詢問。“哎，我記得大學那會兒，是不是經常一起出去玩？都有誰來著？”“那張在古水鎮拍的照片，站我旁邊那女孩是誰啊？一時想不起名字了。”

朋友們的反應大通小異：先是驚訝於他居然忘了，然後笑著說出蘇晚的名字，甚至會調侃幾句“你們那時侯可是形影不離”、“怎麼，吵架了？連名字都遮蔽了？”

一條條線索，像散落的拚圖，逐漸在他麵前拚湊出一個他無法否認的事實輪廓——他和這個叫蘇晚的女人，曾經關係密切，很可能是戀人。

這個結論讓他感到一陣恐慌，還有一種更深重的迷茫。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那段龐大而清晰的、關於“一直單身專注學業事業”的記憶，又是什麼？

哪一個纔是真實的？

他看著副駕駛座上沉默望向窗外的蘇晚，側臉在流動的光影中顯得格外脆弱。那些冰冷的物證、他人的佐證、以及自已身l詭異的反應，都在將他推向一個匪夷所思的、令人不安的真相邊緣。

他需要的，不再是她講述的“故事”。

他需要的是一個解釋。一個能解釋所有這些矛盾的、超越他理解能力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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