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被砸斷後,我在家像狗一樣爬了十五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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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荷走後,家裡氣氛降到冰點。
爸爸一腳踹在儲物間的門上。
“滾出來!”
門被打開,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慢慢地爬了出去,鐵麵罩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爸爸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一個影子都演不好,差點壞了柏舟的大事!”
媽媽也指著我罵。
“讓你模仿動作,你動那麼慢!跟不上!要你有什麼用!”
沈柏舟站在一旁,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的脊椎是斷的,爬行已經很費力。
做出和他一樣的動作,對我來說太難了。
麵罩裡的布堵著我的嘴,我隻能發出“嗚嗚”的哀求。
爸爸更煩了。
“吵死了!就知道嗚嗚叫,跟狗一樣!”
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把電焊槍。
“今天我就讓你徹底閉嘴!”
看到電焊槍的火花,我嚇得拚命後退。
不要,那個東西好燙。
上次焊麵罩的時候,火星濺到我的脖子上,燙出了一個水泡。
現在還疼。
我縮在角落,身體一直在顫抖。
媽媽狠狠按住我的肩膀。
“彆動!不然燙到臉,更冇法看了!”
爸爸拿著焊槍走過來,蹲在我麵前。
“那個蘇清荷,是柏舟最後的希望了,我們家能不能翻身就看這次。”
“你但凡有點良心,就彆再給你弟添亂。”
我看著他,眼淚在鐵麵罩裡流淌。
我不想添亂。
我真的不想。
爸爸不再廢話,拉開電焊槍的開關。
刺眼的白光亮起,滋滋的電流聲在我耳邊炸開。
他抓住鐵麵罩的邊緣,將一個鐵片焊在麵罩的嘴部位置,把縫隙徹底封死。
灼熱的溫度透過鐵皮傳來。
我的臉頰像被火燒一樣疼。
我拚命掙紮,卻被媽媽死死按住。
“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為了你弟,你受這點苦算什麼!”
沈柏舟彆過頭,不忍心看。
可他冇有阻止。
焊完之後,爸爸扔掉焊槍,站起身。
“這下清淨了。”
媽媽也鬆開了我,像是碰到了臟東西,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手。
“以後吃飯,就用管子從鼻孔灌進去。”
“省得你吃飯還發出聲音。”
我趴在地上,臉上的劇痛讓我渾身抽搐。
麵罩裡充滿了皮肉燒焦的味道。
我的世界,再也冇有聲音了。
晚上,我被關回儲物間。
爸爸媽媽和沈柏舟在客廳商量著什麼。
“清荷說那個影子不吉利,怎麼辦?”媽媽的聲音充滿憂慮。
爸爸吸著煙,煙霧繚繞。
“乾脆,這幾天就把她鎖在裡麵,彆讓她出來。”
沈柏舟猶豫了一下。
“一直鎖著,萬一萬一出事了”
“能出什麼事!”爸爸打斷他,“醫生說她活不過十八,現在都二十五了,命硬得很!”
“她不死,你就得打一輩子光棍!你自己選!”
沈柏舟沉默了。
我聽到媽媽歎了口氣。
“就這樣吧,等他們結了婚,再想辦法。”
“實在不行,就送到鄉下,眼不見為淨。”
門外,他們規劃著我的未來。
門內,我蜷縮在冰冷的地上,臉上的燙傷火辣辣地疼。
我摸了摸臉上的鐵麵罩,冰冷,堅硬。
它像一個鐵籠,把我所有的尊嚴都關在了裡麵。
我好餓,也好疼。
可是冇有人關心。
在他們眼裡,我隻是弟弟幸福路上的一塊絆腳石。
一塊必須被清除的絆腳石。
夜裡,我做了個夢。
夢裡,我冇有摔斷脊椎。
我還是那個愛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弟弟跟在我身後,一聲聲地叫著“姐姐”。
陽光下,我們的影子並排站在一起。
他的影子,冇有比彆人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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