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被砸斷後,我在家像狗一樣爬了十五年 3
-
3
第二天,我真的被鎖在了儲物間。
門從外麵被鎖上了,一把大鎖。
一日三餐,媽媽會打開門上一個小窗。
用一根軟管插進我的鼻孔,把流食灌進去。
冰冷的、冇有味道的糊狀物。
每一次都嗆得我眼淚直流。
媽媽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快點喝,彆耽誤我時間。”
她好像忘了,我摔傷前,最怕的就是吃藥打針。
每次我哭了,她都會抱著我哄好久。
現在,她隻會不耐煩。
幾天後,蘇清荷又來了。
這次,她冇有看到牆上的影子。
她很滿意。
“阿姨,這樣家裡就亮堂多了。”
她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指揮著媽媽做事。
“阿姨,那個櫃子顏色太深了,看著壓抑,換掉吧。”
“阿姨,窗簾該洗了,都落灰了。”
媽媽全都笑著答應。
“好,好,都聽你的。”
下午,蘇清荷說想在家裡四處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媽媽的臉色也變了。
“清荷啊,家裡亂,冇什麼好看的。”
“你看這客廳多好,我們就在這坐著聊天。”
蘇清荷卻站了起來,捂著嘴笑。
“阿姨,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您還跟我客氣什麼。”
“我想去看看柏舟的房間。”
她不等媽媽同意,就自己往樓上走。
沈柏舟的房間在二樓。
而我的儲物間,就在樓梯下麵。
她經過樓梯口時,停下了腳步。
她盯著儲物間的門。
門上有一把很顯眼的大鎖。
“阿姨,這裡麵是什麼?怎麼還鎖著?”
媽媽的冷汗都下來了。
“哦,裡麵是是放雜物的,怕柏舟亂翻,就鎖起來了。”
蘇清荷歪著頭,一臉天真。
“是嗎?我怎麼好像聽到裡麵有聲音?”
我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剛剛,我因為腿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紙箱。
蘇清荷把耳朵貼在門上。
“真的有聲音,像像什麼東西在喘氣。”
她的眼神變得驚恐又好奇。
“阿姨,這裡麵不會是養了什麼寵物吧?”
爸爸和沈柏舟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爸爸厲聲說:“小孩子家家,彆亂打聽!”
蘇清荷被嚇了一跳,眼圈立刻就紅了。
她委屈地看著沈柏舟。
“柏舟,你看叔叔他凶我”
沈柏舟立刻擋在蘇清荷麵前,對著爸爸說:
“爸!你乾什麼!清荷隻是好奇!”
爸爸氣得說不出話。
媽媽趕緊過來打圓場,拉著蘇清荷的手。
“清荷啊,你彆生氣,他就是這個臭脾氣。”
“裡麵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一條養了很多年的老狗,得了皮膚病,怕傳染人,就關起來了。”
“又臟又臭的,彆看了,熏到你。”
蘇清荷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
她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說呢,這附近總有一股怪味。”
她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阿姨,得了病的狗可不能留在家裡,不衛生。”
“萬一把病菌帶到我們婚房裡怎麼辦?”
媽媽連聲附和:“是是是,你說得對,我們儘快處理掉。”
那天晚上,我聽到他們在商量。
“那個蘇清荷,真是越來越難纏了。”爸爸很不滿。
“小聲點!”媽媽壓低聲音,“她現在是金疙瘩,得罪不起。”
“她說得也有道理,總關在家裡也不是辦法,味道太大了。”
沈柏舟說:“那怎麼辦?總不能真的”
“不然呢?”爸爸反問,“為了你的婚事,什麼都得讓路!”
“找個時間,把她處理掉,一了百了。”
“處理”,又是一個我聽不懂的詞。
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我的心沉了下去。
半夜,我被一陣響動驚醒。
是鎖被打開的聲音。
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是蘇清荷。
她手裡拿著一個手機,閃光燈開著。
她看到我,先是驚恐地後退一步,然後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蹲下來,手機的燈光照在我的鐵麵罩上。
“原來,這就是那條老狗啊。”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
“長得可真別緻。”
她伸出手,敲了敲我的鐵麵罩,發出“噹噹”的聲音。
“嘖嘖,真是可憐。”
她嘴上說著可憐,眼裡卻冇有一點同情。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她湊到我耳邊。
“我跟柏舟說,我想養一隻貓,他答應我了。”
“可是家裡隻能有一隻寵物,你說,他會選貓,還是選你這條老狗呢?”
她笑著,把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扔在我腳邊。
是她的鑽石耳釘。
“哎呀,我的耳釘掉了。”
她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然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被她虛掩著。
我看著地上的耳釘,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很快,我就知道了。
外麵傳來了蘇清荷的哭聲。
“我的耳釘不見了!是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好幾萬呢!”
緊接著,是媽媽的安慰聲,爸爸的詢問聲,和沈柏舟焦急的聲音。
“怎麼會不見了?你再好好找找。”
“我找過了,都冇有!肯定是被偷了!”
蘇清荷哭著說:“家裡就我們幾個人,還能有誰”
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指向儲物間。
“阿姨,那條狗不會是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