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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錯世子妃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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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峪就這樣提腰抱著她,
隻緊緊攥著她抗拒地想要掙脫的手,倒果真沒有再進一步過分的動作。

薑姮的抗拒漸漸消停,男人控製她的力道便也隨之放輕,
隻是依舊低首埋在她頸側,
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脖頸。

薑姮皺眉,偏過頭去,“衛國公,你到底要做什麼?”

男人沒有說話,提著她朝床榻走去,不待人抗拒,已然俯身壓下。

薑姮察覺他起了反應,方纔就起了,這會兒更凶猛。

“衛國公,
我阿姊的廂房……”

“睡覺。”

男人打斷她的話,竟有些不耐煩,
自她身上翻下去,仰身而臥,
竟真的閉上了眼睛,唯有一臂尚枕在她頸下,
摟著她肩膀往他身旁拖拽了下。

“衛國公……”薑姮是要把人攆出去。

“你想我做些什麼嗎?”他又翻身壓過來,手下用力捏了捏她的腰。

“你我現在還沒有和離,
你明白?”他們還是夫妻,他要做什麼,
都是正當。

薑姮顰眉,卻是無言以對,望他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放過?

跟他在一起就這麼痛苦,這麼難挨?

顧峪眉心緊了緊,
拳頭攥著她的衣帶也緊了緊,扯鬆了,但望女郎眉目倔強冷漠,沒有半點溫情,複翻身平臥,放開了她。

“你若再惹我,我不保證還能忍住。”

顧峪閉上眼睛,瞧著是要睡覺的意思。

趕不走男人,薑姮隻能自己起身離開,方擡了擡脖子,顧峪轉身側臥,一臂搭在她身上,把人往懷裡拖了拖,鼻息又幾乎湊在了她頸側。

“你若是精力旺盛,睡不著,我可幫你。”他冷冷淡淡地說。

薑姮知道他此時有多危險,依言安靜下來。

好在男人真的就這樣摟著她睡過去了,沒有彆的動作。

翌日晨起,薑姮醒來時,顧峪早已齊齊整整坐在外廂的桌幾旁了。

薑家有專門的飯堂,無論郎君女郎,都要到飯堂裡去用飯,偶有病痛不便才允許在房中自用,今日概因顧峪在,早食才送到了房裡。

薑姮梳洗罷,入座,才發現桌上的早食和官驛的幾乎一模一樣。

官驛的早食一向是燕回安排,都是她最愛吃的,怎麼會……

難道是燕回差人送過來的?

“有人來送東西麼?”薑姮問婢子。

“沒有,是姑爺差人去買的。”

薑姮一怔,低眸不再說話。

顧峪對她在官驛吃什麼飯都如此清楚,想來,他還是叫人監視著她和燕回。

“我有事同你說。”顧峪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冷樣子。

“嗯。”薑姮淡淡地應聲,低眸吃飯。

“我暫時不能與你和離。”

薑姮擡眸,眉心蹙緊了,“為何?”

“四郎在議親,阿月也快要嫁秦王,都是喜事,我不想這個時候給顧家添堵。”

他望女郎眉目皆是不甘,又說:“此時和離,於你阿姊名聲也無好處,她終究新寡,我再和離,旁人怕都會以為,我與她有茍且之事。”

薑姮眉心緊蹙,他何時看重這些名聲了?

“和離是你親口說的,娶我阿姊也是你說的,你要反悔麼?”

顧峪眉目皆淡,並不與女郎爭執。

“我說了,是暫時不離。”

薑姮卻不想與他糾纏了,“與我和離,不也是喜事麼,於四郎、阿月的婚事有何妨礙?”

“他二人說有妨礙,你覺無礙,自己去和他們說。”顧峪不再說話,專心吃飯。

薑姮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什麼叫暫時不離?暫時是多久?

顧家四郎雖在議親,但並沒定下哪家姑娘,就算定下了,聽之前駱氏的意思,也是讓他弱冠再娶,難道這兩年的時間,他們就一直不離?

顧家小妹的婚事也是如此,她有心嫁秦王,但至今也沒見秦王有去提親的意思,誰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薑姮默然忖了片刻,說道:“隻是四郎和阿月那廂有點妨礙麼?沒有彆的緣故?”

“嗯。”男人沉眸看了她一眼,淡淡應聲。

“若是,四郎和阿月那裡能說通,你還有其他顧忌麼?”

顧峪不動聲色皺了皺眉,她就如此想方設法要和離?

“沒有。”顧峪壓著情緒,冷淡地說。

薑姮這纔不再說話,兀自吃飯。

飯畢,顧峪進宮,薑行相送,還未出府門,便有家奴來稟,說是鎮南王使來了,要見歸義夫人,有事相商。

薑行正要吩咐去把薑姮請出來。

顧峪道:“我今晚,須得帶,阿姮,回家。”

他著意提了薑姮的名字,就是交換到此為止的意思。

薑行愣怔一刻,不好多問,隻能叫人請薑妧來,心下卻怕燕回不依,又暗暗對另一個家奴指示,把薑姮一道請來。

最終的結果是,隻有薑姮出來了,辭彆長兄,便朝燕回走去。

顧峪探出一臂將人攔下,冷道:“你是歸義夫人麼?”

“衛國公,你怕不是又認錯了人?”燕回也肅然望著他:“我自牢裡見到的歸義夫人,一直都是她,莫非,你想當著我的麵,偷天換日?”

顧峪沉默,攔著薑姮的手臂並未放下,另一隻手按著腰間短刀,攥緊了。

燕回也按刀。

二人劍拔弩張,火藥味連薑行都聞出來了。

“怎會怎會,衛國公隨口一問罷了。”薑行忙笑著說,小聲對顧峪耳語:“萬一鬨到秦王那裡,終究不好看,若阿姮再堅稱自己就是歸義夫人,以後都彆想換回來了。”

這廂勸罷顧峪,薑行又說:“小七還想在家中住上幾日呢,不知蕭使尋她何事?”

燕回道:“先主七七將至,聖上在永寧寺設法,超度先主亡魂。”

“那應當去,應當去。”薑行說著,微微按下顧峪手臂,示意薑姮快走,又對人提醒:“彆忘了我交代你的話。”

···

是日,燕回親自駕車載著薑姮離了官驛,一路向東,朝春明門去。

“阿兄,我們不是去永寧寺麼?”

永寧寺是皇家佛寺,在皇城南一裡,禦道東,而官驛在羅城南,他們本該往北走。

“你不是歸義夫人,不該去那種場合。”燕回道。

“可是……”薑姮心有顧慮。

“我和秦王說過了,蕭陳宗室對歸義夫人多有怨恨,怕到時再起是非,你就不必去永寧寺了,去觀音寺。”

薑姮聞言,自是歡欣。

做法事要七日,他們可以在一起待上整整七日!

這次又是阿兄親自駕車,一處說話,可以不必有那麼多顧忌。

觀音寺不在城內,要行一段路程。

時值六月,暑氣猶盛,好在道旁綠柳成行,蔭蔽叢叢,伴著伊水中帶起的風,薑姮坐在馬車裡,倒也不覺得悶。

“阿兄,你喝點水吧?”

薑姮自車內探出半個身子,遞給燕回一個皮囊壺。

“阿兄,車裡有點悶,我也想坐外麵。”薑姮故意這樣說。

“好。”燕回總是對她百依百順,自車內拿了一個墊子放在自己身旁給她坐。

燕回駕車更穩更慢了,薑姮就這樣坐在他旁邊,安靜地看著他。

自黃河彆後,時隔三年有餘,她終於又有了機會這般近距離地看他。

“阿兄,留下來陪我吧。”薑姮沒有忍住,終是說出了這句話。

燕回猛一勒馬。

馬車停下,燕回也沉默,不能答應,又不捨拒絕。

“阿兄,”薑姮不欲看到燕回兩難,可又實在貪戀現下這般與心上人在一處的感覺。

“真的不能和談麼?”如果能和談,就算做個無名小官,至少燕回能夠堂堂正正留在這裡,不必有背信棄義的負罪感。

“你知道了?”

薑姮點頭,“彆問我怎麼知道的,總之,我知道了。”她本來不該對燕回透露出這個意思的。

“阿久,我這次請命北來,原本隻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沒有想過帶她走,或者留下做她的夫君。

如果她過得很好,他永遠都不會摘下麵具,不會與她相認,可是她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一看見他就滿眼是淚。

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從不曾忘記過他,甚至那份思念,因為時間和生死,更濃更重。

他怎麼能忍住不認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牢裡替人受過?

他是決計要讓她與衛國公和離的,那個男人配不上她。

可是,他也深知,他自己也不會是她的良人。

他的命是鎮南王給的,他會誓死追隨效忠。一旦開戰,兵事凶險,他能否安然潛回嶺南都不好說,如何能叫她跟著受苦?

“阿久……”

“阿兄,我不會拖累你的,你記得麼,我小時候偷偷往京城跑過好幾次呢,我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我能跑能跳,也懂得辨方向,我們分開走也行的。”

薑姮不企望他能留下了,帶她一起走總可以吧?再不然,給她一個地址,她自己也能去呢。

“阿久,彆說了。”

燕回抓著女郎手腕,往自己懷裡扯了扯,望她片刻,不管不顧地把人抱住了。

薑姮沒有掙紮,乖巧地貼在他懷裡,甚至想這一刻能久一點。

倏忽之間,寒光一閃,一柄長刀襲來砍斷了套馬的韁繩,馬兒受驚出逃,馬車向前傾倒,燕回抱著女郎縱身一躍,不及拔刀便又見長刀來襲。

刀刀狠毒,要取薑姮的命。

誰也沒想到,纔出神都沒多遠,竟會有人光天化日行凶。那刺客一身便衣,蒙著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沒有什麼顯眼的特征。

燕回望他片刻,牢牢抱緊薑姮以身相護,拔刀與那刺客搏擊。

刺客身法敏捷,刀法精湛,但燕回似乎很清楚對手的招式門路,並不進攻,隻嚴守死防,與人纏鬥了好一陣子。

“何人鬥毆!”

一隊數十個官兵高聲喊著,持旗縱馬而來。

那刺客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燕回卻也不追,隻是守在薑姮身旁。

“蕭使,怎麼回事?”來人是神都街使。

原是顧峪近隨依例監察燕回行蹤,瞧見一個便衣刺客突然從樹林裡殺出來,兩個近隨不便露麵,遂點煙傳信,引了神都街使過來。

“有人劫我。”燕回說道。

出了這檔子事,兩人自不能再往觀音寺去,打道回城。

燕回配合街使做了問訊筆錄,但那刺客蒙著臉,無論身形相貌都沒甚明顯特征,不易辨出,街使隻能沿路排查,可惜一無所獲。

···

入夜,一個尋常百姓裝扮的男子,托著一身新衣裳潛進了燕回廂房。

“子淵,衣裳破了也不換麼?”那男子兀自在桌案旁坐下。

“為何要殺她?”

這次來的鎮南王使不止燕回一個,燕回是明,眼前這個相貌平平,扔在人堆裡認不出來的男子,是暗中的那一個。

“自然是王爺的命令,要歸義夫人死。”張黔說道。

“為何不與我說?”燕回冷道。

“與你說,你會殺她麼?”張黔道:“蕭子淵,你不會這麼快就被美色所誤,陷在她的溫柔鄉裡出不來了吧?”

“若不是這個婦人,生活侈靡,為後三年,兩遊嶺南,還造船出海,說什麼宣威海國,又讓咱們王爺進貢荔枝,勞民傷財,我們至於那麼快亡國麼?至於王爺都來不及北上勤王麼?”

“她不過一介女子,而今殺了有何用?”燕回說道。

“當然有用,齊朝不是自詡仁義,厚待蕭陳宗室麼,那就用歸義夫人的命撕開他們的偽善,她也算死得其所,不枉先主待她情重。”

燕回很清楚,這是要師出有名。

看來鎮南王已經做好北伐的準備了。

“我來。”

不就是要讓齊朝失了道義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他在齊都遇刺,照樣可以是鎮南王出師的藉口。

白日裡已有過一次了,這次再來,讓他見點血。

燕回拔刀,再次對張黔道:“你敢動歸義夫人,我就殺了你。”

房內很快傳來刀劍相碰的打鬥聲。

薑姮和驛吏趕到時,刺客早已破窗而去,不見影蹤,唯見黑暗中,燕回倚牆而坐,地上黑乎乎的一片。

血腥味很重。

“快叫醫家!”

薑姮跑過去扶人,驛吏掌燈,屋內亮起,幾人纔看清燕回傷勢。

背上一刀,腰上一刀,傷口很深。

驛吏一麵傳醫家,一麵叫人報信衛國公。

“你回去。”燕回對薑姮道。

薑姮搖頭。

燕回好聲解釋:“終究男女有彆,你在這裡,他們不方便給我處理傷口,你放心,死不了,快回去。”

薑姮聽了,這才忍著眼淚走了,囑咐驛吏先備下溫水細布等物,方便醫家快速處理傷口。

顧峪這廂早已從近隨口中知曉了事情,來得很快,踏進門,醫家正在給燕回處理傷口。

“怎麼回事?”顧峪問。

燕回淡然道:“白日有人劫我,晚上又來殺我。”

顧峪亦是行軍之人,瞧那傷口毫不留情,就是衝著要害去的,想來果真是有人要殺他。

方纔近隨報信,隻言一人已經去追蹤刺客,並未說太多細節,他須得仔細問過才行。

“你好好休息。”顧峪並未多留,轉步去了薑姮房中。

見女郎呆呆坐在燈下,目光滯頓,若有所思。

“這裡不安全,跟我回去。”顧峪打算今夜就帶走女郎。

“是誰要殺他?”薑姮轉目過來,目光像釘子一樣,看著顧峪,少有的尖銳刻薄。

“在追查。”顧峪說。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她始終盯著他的眼睛,步步緊逼。

顧峪不想和她說太多,隻道:“收拾東西,隨我回去。”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薑姮坐在那裡不動。

女郎的執拗,顧峪不是沒有見識過,她此前無所求才那般溫溫靜靜沒什麼脾氣,而今,她若不能如願,也是不會聽他話的。

顧峪盤算片刻,認真答她:“順利的話,明天,不順利,無期。”

若他的近隨能成功追蹤到刺客,把人揪出來,明天就可問出真相。但若叫那刺客逃了,偌大一個神都,再想把人找出來,比登天還難,這件事就隻能做無頭懸案,不了了之。

“我在這裡等你的結果。”

顧峪皺眉,不再與女郎多話,抓住她手腕把人提起,要強行帶走。

女郎並未掙脫,隻是迅疾擡手拔下發簪,又做那日獄中抵在脖頸,冷目看著顧峪道:“我說了,在這裡等你的結果。”

她若走了,他是不是就更方便對燕回下死手了?

顧峪擰眉,“你到底要做什麼?”

“等你的結果。”薑姮看著他,目寒似水。

顧峪終於看出女郎眼中尖銳的審視。

她在懷疑他,懷疑是他自導自演要殺燕回。

顧峪氣急反笑,冷哼了一聲,“好,你且等著。”

便大步離了廂房。

顧峪又調集了許多護衛,把女郎廂房圍堵地水泄不通,固若金湯,這才轉步進了另一間廂房,就地問起近隨白日刺殺一事的細節。

“屬下瞧著,白日刺客和晚上逃走的刺客應是同一個人。”

白日那刺客雖然身形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沒有什麼特彆顯眼的特征,但顧峪派來監察的近隨原在軍中做勘察兵,最擅長地就是隱秘追蹤和識人辨人,自然能看得出來。

“那刺客如何進來的?”顧峪問。

那近隨有些汗顏,“官驛人來人往,屬下沒有察覺他何時進來的。”

“細說一下白日情形。”顧峪道。

“白日裡,那刺客突然竄出來,好像知道蕭使者會走那條路,提前埋伏好的,但是,白日那刺客,明明是要殺歸義夫人,與蕭使者纏鬥了好幾個回合,劃破了蕭使者的衣裳,並未傷到人。”

顧峪微微皺眉:“你們沒有出手?”

近隨搖頭:“沒有,屬下記著您的吩咐,不敢貿然出手,點煙招了神都街使。”

顧峪眉宇皺得更緊,抿直了唇,終是壓下帶著情緒的話,重又吩咐道:“日後遇其危難,隻管出手。”

“是。”那近隨應道。

顧峪聽罷這些,心中已有判斷。

白日刺殺,那刺客能與燕回纏鬥數個回合而隻劃破了人的衣裳,晚上刺殺,想來時間要更緊些,怎麼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人重傷?

要麼,白日和晚上的刺客並非同一個人,白日為試探燕回虛實,晚上來人纔是要取燕回性命。

但近隨的眼力不差,若沒把握,他不會說是同一個人。

若是同一個人,不會在短時間裡功夫差彆如此之大。且白日刺客是在針對薑姮,確切說應當是歸義夫人,晚上刺客就針對燕回了?

那刺客果真要殺燕回,白日的第一次刺殺纔是絕佳機會,夜中這一次,冒險的多。

還有一個可能,燕回與那刺客相識,白日刺殺目的為何尚不清楚,夜中這場,怕是苦肉計。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使者遇刺重傷,傳出去是最令人不齒的。

顧峪推演瞭如此之多,以多年行軍的敏銳度,他更傾向於認為,燕回和那刺客在用苦肉計。

但空口無憑,他這般告訴薑姮,她定然不信,怕還會以為是他故意捏造證據,誣陷燕回。

一切等另一個近隨的結果回來再說。

第二日,近隨帶回了訊息。

“大將軍,那刺客死了。”

他們確實追蹤到了刺客居處,但在抓捕時,那刺客眼看逃脫無望,吞毒自殺了。

“那人訓練有素,警覺性很高,屬下差點跟丟,絕非尋常刺客,恐怕也是行伍精銳出身。”

這般看來,刺客與燕回相識的猜測,更說得通了。

“大將軍,可要審訊那蕭使?”

顧峪忖度片刻,說:“不必了。”

看來鎮南王派來的是兩個忠心耿耿的死士,那刺客能吞毒自殺,燕回也審不出什麼來。

“我去趟官驛。”顧峪起身。

···

刺客一案的始末,顧峪都告訴了薑姮,隻沒有說起那刺客的真正身份。

“如今,你能回去了麼?”顧峪肅然看著女郎。

薑姮凝神思索,並不答他的話,半晌,又擡目審視著顧峪。

他說那刺客死了,豈不就是死無對證?

她說要結果,他就拿一個死人來應付她。

“幕後之人呢,是誰指使他殺人?”薑姮定定看著顧峪,又像之前那般尖銳冷漠。

顯然,她還是疑心,覺得他就是幕後真凶。

顧峪負手而立,拳頭攥緊了,眉目冷厲:“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阿兄?”

薑姮顰眉,“你什麼意思?”

“衛國公,沒能殺掉阿兄,你一直耿耿於懷是不是?”

“你一直在監視阿兄,我們的行蹤,除了你,還有誰會更清楚?還有誰有能耐在我們必經之路上提前埋伏好刺客?”

“官驛不都是你的人麼?誰能來無影去無蹤,在那麼短的時間把阿兄傷成那樣?”

女郎望來的目光尖銳憤怒,儼然視他做仇敵。

顧峪心口窩了一團火,目光陰沉似遮天蔽日的壓頂黑雲,望著女郎道:“我確實會殺他,日後在戰場上,我一定親自殺了他,提他的腦袋,煮酒。”

說罷,也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站住。”薑姮的聲音又淡漠下來。

顧峪下意識停了腳步,仍舊背身而立,不看女郎那雙仇視他的眼睛。

“你果真,暫時不能和離?”

顧峪猜到女郎要說什麼了。

她要和他談條件,她認定是他買兇殺害燕回,她此時提這樁事,就是要保燕回的命。

“和離之事,縱你不允,我也可寫狀子打官司,鬨得滿城皆知,總之,我若堅持和離,到底是有辦法的……”隻是顧念兩家頭臉顏麵,不想走這兩敗俱傷的一步而已。

她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他,她果真和離,他是攔不住的。若想暫時不和離,就要答應她的條件。

她堅持和離,是為了燕回,如今答應暫不和離,也是為了燕回。

顧峪沉眸,攥著的拳頭能把自己手指捏碎。

她如此心心念念另一個男人,這樁婚姻,還有什麼必要?

他不稀罕……

他不會答應她,不會幫她保另一個男人,她要和離,那就和離罷了。

“你我可以暫不和離,但是,阿兄在國朝這段日子,你要保他平安。”

她果真就是要說這個。

顧峪沉默。

女郎也不催他,安靜地站著。左右她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顧峪若不同意,那他們現在就和離,她與阿兄同生共死,不稀罕他的庇護。若同意,至少當下能護阿兄平安。

“好。”

良久,顧峪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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