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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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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賜

李忠見隻徐嬤嬤同他說,正殿內靜悄悄的,隻有幾個三等宮女來迎,蘭嫿身邊常隨的幾個貼身宮女一個都不在,問道。

“哪裡有什麼吩咐,不過是陛下記掛才人,特地讓奴才尋了些罕貴玩意兒給才人送來,這怎不見蘭才人?”

徐嬤嬤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圓和著道,“主子才從太後那兒請安回來,說是起太早有些疲乏,正在內間小憩,改日定親自去向陛下謝恩。”

“那奴才就不打擾了,嬤嬤留步,”

“李公公慢走,”隻聽外麵有幾人進了外間,放慢了腳步輕輕將東西放下後,又安靜離開。

過了一會兒,內間外的水晶珠簾拉起,蕩起一線光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徐嬤嬤走進來,見蘭嫿解了外衣倚靠在楹窗前的靠背上,撥弄著窗紙,隨即從黃花梨透雕花紋衣架上取來外衣為她披上,

“宮裡早就不燒炭了,仔細著涼,主子還醒著,何不出去見了李內侍,也好在陛下麵前留個好印象。”

蘭嫿不以為然道,“李內侍是個老實人,我若出去,少不得又要奉承幾句,這樣豈不省事了得多,他辦事也輕鬆,嬤嬤記得給人看茶就行。”

宮中太監們來往,看茶是少不了,更為重要的是使銀子巴結,日後在宮中才能行事。

“那是自然,”

蘭嫿似是看膩了窗外之景,收回視線,落在外間的紫檀桌案上,懶洋洋擡眸問道,

“都是些什麼東西?”

徐嬤嬤道,“槐夏方纔去內務府拿布料,一路上看見乾清宮的人裡裡外外去了好些宮裡,想必是陛下照例賞的首飾,還未仔細瞧過呢。”說著,便走向那桌案,待看清上麵的東西時,眼中是難以掩藏的驚訝。

徐嬤嬤叫上在一旁撣灰的槐夏,將東西一齊捧過來,驚詫道,“真是好東西啊!”

“這織金緞似是產自波斯,金絲為線織就,價值百金,還有這一匹應當是雪緞,”這都是她先前在金羅王庭學規矩的時候偶然在書上看到的,

徐嬤嬤指向一匹亮白的布緞,“以極白著稱,色白如雪,質地輕薄且手感柔軟,易失色發黃,故而數十匹隻得一匹,極為珍貴,”

接著又為她一一解釋剩下幾匹,香雲紗、雨絲錦、散花綾……等等,都是專貢於上的寶貝。

徐嬤嬤小心翼翼開啟一個錦盒,裡邊分隔五個小木格,裝著五彩寶石,諸如南紅、琉璃、孔雀石、瑪瑙、綠鬆石,份量滿滿當當,不用手護著險些要掉出來。

槐夏眉開眼笑道,“陛下對主子可真好,剛才奴婢偷摸跟著送賞的隊伍後頭多瞧了幾眼,就屬這些東西奴婢沒見過這樣好的,其它的多少有些眼熟,正想著哪宮娘娘有這般福氣,沒想到轉眼就送到咱們昭陽宮來了!原想著內務府給的東西已算上乘,與這些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

槐夏的驚訝不假,內務府向來是見風使舵,哪怕她尚在餘恩之際,也隻能從規製裡挑時興、彆致的給她,與高位的份例不能比,皇帝賞賜的則沒有這些規矩,能得多少那就全憑本事了。

蘭嫿用手撫摸著堆成小山似的珠子,眉眼間染上些許柔和的笑意,試問哪個女人不喜歡琳琅滿目的珠寶,金玉滿堂的錦衣華服,這東西看得人眼睛都要花了,自打來到周國,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重視的感覺,從前在汝南王府的時候沒有,以後還會有嗎?

她心裡懷著希冀,又不敢多想。

本是冰涼的珠子被體溫慢慢溫潤,蘭嫿感覺心裡有股絲絲莫名的溫暖,不禁唇角微揚,她本生得杏麵桃腮,明豔動人,莞爾一笑更顯得柔媚多情,嬌如秋月更勝三分,這樣溫溫柔柔的人怎能不讓人喜歡。

她含笑道,“確實不錯,我也還是第一次見呢,”

“過幾日就是花朝節了,奴婢用這幾匹布料讓人裁幾身新衣出來,餘下的再用來做簪花,主子赴宴的時候正好穿了,陛下見了也高興不是。”槐夏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蘭嫿聞言,思緒微頓,接著便不受控製想到皇帝,他的一雙黑眸看不透、摸不著,寬闊的肩背、骨節分明的手指……

兩人雖是同床共枕過,可她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除去容貌身體上的熟悉,心中對他的畏懼不減分毫,

可又轉念一想,至今為止,他除了脾氣有些古怪之外,對她還算是體貼照顧,他既已賞了她,豈有不用之理,白白浪費可惜,還辜負一番好意。

便同意了槐夏的想法,當下便緊趕著送去製衣局,餘下的便由茯苓登記入庫。

……

長信宮扶搖殿,

韓昭儀掃了一眼陛下賞賜的物件後,便淡淡道讓人收起,貼身宮女驚春詢問,

“主子不再看一眼嗎?陛下親賞的東西滿宮也就蔣嬪與主子一樣多了,陛下還是念著主子的。”

韓昭儀複看向那堆疊整齊的東西,衣料首飾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可見她在那群人眼中除了個清貴之女的名分便再無旁的恩寵了,

可彆小瞧這些閹人,陪著皇帝長大,那就是皇帝肚子裡的蛔蟲,他們的態度未必不是陛下的態度,這起子東西陛下可沒那功夫親自吩咐,那便是由這位李內侍等人承辦了。

不知是冷笑還是自嘲,嗔笑道,“若我猜得沒錯,昭陽宮的賞賜與彆宮的不一樣吧。”

驚春聞言心中冷不丁一驚,莫不是自己哪裡說錯話了,主子是從何而知的,隻好苦笑道,

“昭陽宮的東西雖珍貴特彆些,可論數量是遠不及主子的,單論這青黛主子足有三斛之數,餘下妃嬪裡怕是一斛都沒有。”

青黛畫眉眉如畫,運送過來耗時耗力,確是佳品,隻是每年總有定數上貢,且因高位嬪妃少而多有盈餘,她能有這三斛青黛不足為奇。

韓昭儀心知肚明驚春這般說辭隻是為了讓自己心裡舒坦一些,可她眼下不在意這些個虛有榮華,隻有將目光放長遠,方有來日。

她未回駁驚春話中的不妥,隻扯出一抹看似真真兒的淺笑以示瞭然,遂讓驚春收拾下去。

皇宮外弘安館——各國使節來朝拜見皆暫居此地,雖名為館,實際隻作日常居住的用途,規製比肩親王府邸,通過曲水遊廊繞過中心象征著“八方來賀”的巨大仙鶴石雕像,其後便是通向各院的垂花拱門,修文院正是位於最北邊的一處院子。

修文院坐北朝南,采光極好,院內草木繁茂,修竹成林,順著曲徑通幽之最處,是起居室,

賀璟來到周朝時,皇帝親自下旨賜居修文院,那時皇帝還未見過他,隻因他是諸國派來的“使節”中唯一的嫡子,身份比之那些不受寵的宗室之子自然更高貴些,也成了這弘文館的焦點。

人人都說他性情溫潤,與人和善,卻深居簡出,平日與琴為伴,人稱“拂琴公子”。

弘安館伺候的下人們皆是官奴,侍奉過各色人物,自然見識過刁蠻之主,對於這位好脾氣好相處的金羅國二殿下都是讚不絕口,名聲極好。

前段時間修文院讓人來種植草木,改造屋舍,無人不爭著搶著分到這活計,事後皆領了賞,這次也不例外,一行人拾掇完屋裡廢棄的玩意兒,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院子裡等著人來。

雲影檢視了那幾日前才修改過的屋舍如今又恢複原樣,裡麵的泥土打掃乾淨後,仿若一間閒置的新屋,看不出這樣好的屋子從前竟是用來種花草的,他沉著臉給領頭的人放了賞。

那領頭的接過銀袋,笑得合不攏嘴,雙手拱疊置於身前,討好道,“這屋子如今空了可要另作他用?小的們可以按照殿下的喜好來製,”

又恐雲影誤會他們見錢眼開,想要多加討賞,又接著解釋道,

“雲影侍衛莫要誤會,我們隻是不知這屋中的艾草分明長得極好,這才建好的土培屋為何要拆了,殿下可是有何處不滿?我們也好心裡有個底下次不再犯了。”

聞言,雲影眉心擰了起來,說話也不客氣,“你們隻管聽殿下的吩咐,乾完活,拿了錢走人,其他的事不要多問半句!”

領頭的隻好嗬腰陪笑著,“小的們多嘴了,這就退下,”隨後拿起工具離開修文院,一麵走著,待出了院子過了竹林,才放聲對身邊的人道,

“這雲影的脾氣竟是比那殿下還要大些,瞧他方纔那氣惱的樣兒,真是奴才比主子氣性還大,”

另一人道,“他主子來咱們周朝為質,從前多麼顯貴的身份,現在突然寄人籬下,自己也跟著受排擠,心裡能高興嗎,總歸這院裡的是不吝嗇的,有錢就成,咱們姑且忍耐著吧。”

……

修文院內,雲影見人走遠了,這才轉身推門而入,屋內陳設雅緻,明窗淨幾,竹榻茶壚,甫一進來,撲麵而來的淡淡檀香氣,鍍金香爐升起嫋嫋香煙,彷彿有所指引般飄向竹榻上疊腿而坐的男子。

賀璟一身青衣,頭發披落在後,發絲如墨,麵容清姿俊秀,眉目柔和,眸光明亮溫和,此刻斂聲不語,神色帶著幾分嚴肅,恰如鬆下之風,徐徐引之,可就而不可及。

他正用絹帕擦拭著手中的木琴,聽見推門的聲音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溫聲開口道,“都處理乾淨了?”

“回殿下,一根草都沒有留下。”

“嗯,”

榻上之人語氣淡淡,讓人聽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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