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學習避火圖
學習避火圖
雲影沒有說方纔的事情,怕引起他心裡的不快,作為賀璟的侍從,他自然知道這土培屋為何被拆。
因為殿下他根本就不喜歡青團,金羅國人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來自周朝的傳統點心。在以前,殿下自然是不知的,可如今不僅知道,還會親手做青團,這一切,皆是為了一人而學。
而那人如今正婉轉承恩,奉承與帝王之榻上,想著如何取悅周國皇帝,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還有什麼事嗎?”賀璟擡眼,見雲影一副話猶未儘的樣子。
雲影這纔回道,“殿下猜的沒錯,周朝皇帝果然派人監視著我們,屬下這幾日出門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尋了機會將人甩開後才發現是錦衣衛的人。”
方纔來修文院的下人在之前將屋舍改成土培房後便離開,這屋內草木皆是由自己人料理的,而他們卻能知曉其中花草的長勢,可見平日裡沒少暗地裡監視殿下。
沒想到殿下久居修文院不出,又遣去伺候的雜役下人,隻讓定期來打掃,反而沒有讓皇帝放下戒心,反而對他們的監視更加緊密了。
賀璟聽著,麵色不改,隨手撥弄幾根琴絃,木琴發出清冷的聲音,“不必理會那些人。”
雲影聽見殿下這樣的回答,心中更是為殿下感到不值,殿下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女子委屈求全至此,不惜遠走他國,現在還要忍受他人監視,這些他都看在眼裡,偏那女子如今還不知曉殿下的心意,卻讓殿下為她耗費心力,多番迂迴,隻求她能過得好一些,這一切當真值得嗎。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去告知那人,讓她快快與殿下說明瞭,好斷了殿下的念想,今後莫要再與殿下有糾葛。
想到這,他接著說話的聲音都顯得猶豫,“殿下,宮中來人說,幾日後宮中舉辦百花宴,邀請的都是諸王及家眷和內命婦,您也在受邀之列……”
賀璟是金羅國二王子,身份特殊,這等宴會必少不了他。
質子在他國除了學習禮儀文化之外,作為邦交安定的象征,更多的是要參加大小祭祀、宴會等活動,親眼得見他國皇朝的繁華,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這比起威逼利誘更加深入人心。
周朝皇帝的恩威並施,用得很好。
百花宴在宮中舉行,後宮妃嬪都是要出席的,賀璟顯然是想到了這一層,眉心微蹩,眸中的清亮之色肉眼可見的冷淡下來,換上冷漠的神情。
良久,方開口道,“我知道了。”
是夜,月色如光,肆意傾灑,照亮含光殿外種著的一株迎春樹,樹上米粒似的潔白花苞在月光照耀下彷彿嬌豔綻放開來,又像是點綴在綠葉上的盞盞小燈。
含光殿內外翹首以盼地等著乾清宮傳來訊息,其中以徐嬤嬤最為主動,天剛暗,便站守在昭陽宮大門處,對著長長的甬道儘頭時不時眺望。
近日陛下來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且大半都是在含光殿,又因白日裡乾清宮的李內侍親自送來豐厚的賞賜,含光殿的恩寵可見一斑,想必今夜若是有訊息定是要來含光殿的,殿內的宮人們便要早早準備著,這纔有了徐嬤嬤及一眾宮人嚴陣以待的情形。
隻見那甬道儘頭,拐角處出現一線光亮,接著便是出現人影,那人提著燈籠,燈光由遠及近,人的麵容漸漸清晰,
徐嬤嬤甫一看清來人,眉頭便皺了起來,這宮道上隻有一個提著宮燈的太監,與平日來報侍寢之時的陣仗顯然不一樣。
那麵白瘦弱的太監走至昭陽宮大門處,見著徐嬤嬤,恭敬道,
“李公公讓奴才同各宮娘娘們說,陛下今夜不進後宮,就在乾清宮安寢,讓各宮娘娘們各自歇息著。”
徐嬤嬤雖較方纔之神情變了臉色,心下涼了半截,嘴上還是有禮的,“謝過這位小公公,宮中夜黑風高,公公仔細當差。”
那小太監忙寫過她的關心,又提著燈盞向彆宮去了。
蘭嫿坐在榻上看書,月光透過楹窗灑滿靠幾,身上蓋著碧落色銀繡條褥,身後是下午新換了月白色的靠背引枕,茯苓又拿香料熏染過後,躺靠之時,周身隱隱約約環繞著一股幽香,沒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困了。
徐嬤嬤與槐夏幾人進來之時,蘭嫿明顯感受到幾人身上的失落,打起精神一看,果不其然,半夏就差把“不悅”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槐夏將乾清宮來人的話說與蘭嫿聽,隻見榻上懶洋洋靠坐著的人忽地一下,彷彿變得更加精神了,猛的起身下榻穿鞋,走向內間,動作一氣嗬成。
邊走邊道,“正好,我今日午間沒休息,剛纔看書有些困了,便早歇了,你們忙完了也早些去睡吧,我這裡不用伺候。”
徐嬤嬤見她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有些著急,“主子也太不上心了,這宮中的人都時刻盯著乾清宮的動向,若不是奴婢叫人盯著,主子現在怕是什麼都不知道。”
蘭嫿鑽進秋香色被褥中,彎著眼甜甜一笑,說道,“我上心有什麼用,陛下要來是他的事,想起來了就來,沒想起來便不來就是,我可做不了他的主,隻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說完,便眼疾手快地放下床邊金鉤上的花帳,顯然是不給徐嬤嬤一點說教的機會。
徐嬤嬤自知自己若說得多了,反而叫人頭疼厭煩,遂也不強說,平日時刻提點著就行。
她替蘭嫿理好了衣物鞋襪,便吹了燈向外間走去,看見榻上的梅花漆小幾上放著一本還未看完的書,想是走的急,書還未合上便隨意一放,
徐嬤嬤將書合上擺好,瞥見封麵上寫著幾個打字——《四方雜談》,從名字上來看,俱是些各國奇聞異事,或捕風捉影或誇大其詞,不過是閒暇時消遣用的閒書,近來主子似乎頻頻在看這些稀奇古怪的書。
徐嬤嬤心下便有了主意,原是看多了這個才提不起興趣。
翌日,蘭嫿昨夜睡得早,難得早早清醒過來,茯苓與槐夏伺候著洗臉梳妝,半夏便將從禦膳房取來的早膳擺好。
半夏擺好早膳便湊到跟前來,喜滋滋笑說。
“主子今日真勤快!正巧今日有許多事要做,一會兒還要量身裁衣,讓姐姐拿去製衣局趕了新衣出來。”
半夏性子活潑可愛,誇獎起來便不分是何大小事都能說上兩句,蘭嫿對此很是受用,不禁笑道,
“真是難為你了,我難得無事早起一回,也叫你讚上了,半夏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說著,伸手去捏半夏臉頰上的團肉,這丫頭從尚宮局出來後腰身整整大了一圈,臉圓潤得活像個雪團子,整日裡抱怨自己長胖了,吃東西的時候卻不見落下一口,他們都笑她是地主婆,享福的命。
半夏任她揉捏搓圓了好一整方氣鼓鼓地掙開,“我不理主子了。”
幾人說說笑笑,氛圍很是融洽,見蘭嫿梳洗完,正欲用膳,徐嬤嬤便使給幾人眼色,讓她們幾個含苞待放的姑娘先出去,隨後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本書冊給他。
蘭嫿接過書冊未看,眼神躲閃,心想昨夜沒逃過嬤嬤的教育,今日一早便要聽囉嗦了,聽教訓之前嬤嬤還給她弄來她喜歡看的書,這是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嗎?這可不像嬤嬤的作風。
徐嬤嬤道,“主子有空時多看看這個,少看些閒書,不然如何有長進,”
蘭嫿聽著很是疑惑,還長進什麼?她是要去做官了?還是要去當老學究?
這書冊沒有名字,她毫無防備地開啟第一頁,隻一息功夫,就見她臉上肉眼可見得像火燒似的紅,丟開書冊喊道,
“嬤嬤你這給我看的是什麼呀?羞死人了!”
她初侍寢之時不是沒有教導嬤嬤叫過,隻那是口頭之談,隻能讓人臆想,如今這書冊之中全是活色生香的圖片,其中尺度之大,饒是她已經親身經曆過也不免麵紅耳赤,特彆是其中有些姿勢她還覺得有些熟悉……
徐嬤嬤好歹有些年紀,於這上麵早已輕車熟路,自是不懂小姑孃的害羞,隻一本正經道,
“當然是固寵的好東西啊,這男女之間的那事自然要多加學習,加以試驗方能有自己的獨到經驗,”
又將那被丟開的書冊強硬著塞到蘭嫿手中,又道,
“這圖我可是托了宮中采買的太監從宮外買到的,可比宮中的圖更加詳細彆致,本以為派不上用場了,如今看來正是時候,主子定要好好看看,仔細鑽研過幾日我來考究。”
什麼?!還要考究,這怎麼看得進去,說得出口!
蘭嫿一臉欲哭無淚,隻恨昨日索性不如聽嬤嬤臭罵她一頓,也省了現在這一難堪的事,思索之下又想著撒嬌賣乖將人糊弄過去。
“嬤嬤~”
好巧不巧,外麵傳來槐夏喚徐嬤嬤的聲音,“嬤嬤!長信宮扶搖殿的驚春來了!”
“哎,知道了!這就來,主子記得慢慢看,”說完,徐嬤嬤便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念。
她握著手中的燙手山芋,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乾愣著不知如何處理,自那晚皇帝走後,嬤嬤就跟打了雞血般,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帶有期盼,
就算嬤嬤比自己年長這麼多,可這事上,她是真覺得她看錯了,皇帝那樣的人,喜怒不行於色,行事也找不著原有,怎會讓人輕易知道心中所想,更何況是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所謂情愛。
隻是嬤嬤像是認定了般,揪著她不放,她也沒法子了,糾結良久,隻見她深吸一口氣,鼓起麵頰,艱難地翻開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