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 腰鏈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腰鏈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腰鏈

養心殿在回乾清宮的路上,順路的功夫轉眼就到了。

薑成濟並兩個太監在前頭引路,嗬腰笑道,“陛下知道您還沒吃東西,特地請您到養心殿一同用膳呢。”

蘭嫿問道,“陛下就下朝了嗎?”

薑成濟回道,“今兒個一早,賀璟殿下便將治理江淮水災的提案稟明給陛下,陛下看過後大為高興,當即便採納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幾部的臣工們再商討了,有並無其他要事便早早散朝了,這不,剛下朝就差奴才來請您。”

踏進養心殿門檻的那一刻,一陣香氣便傳來,似乎有茼蒿的清香。

男人一見到她的身影,冷峻的眉眼倏然放柔,解釋道,

“乾清宮是休息的地方,朕在那裡接見朝臣不大妥當,隻好把你叫來一同用膳,”他夾起一塊糯米粿放在對麵的甜白釉碗中,

“朕每日晚間早些回乾清宮,”似又猶豫著什麼,又道,“你若白日裡沒事便到養心殿來。”

蘭嫿問道,“我待在養心殿……這不合規矩。”

段熠決議道,“不必管那些,你不是說待在乾清宮無聊,到養心殿來有朕在不比你一個人待在宮裡有趣?”

蘭嫿當即在心裡猛烈地搖頭,不是有趣,是有生命危險,被拆骨入腹的可能性大大提升,隻是待在乾清宮便有了好幾回,就是腿傷著了也不放過,若是在段熠麵前時時刻刻待著,她的身體還受得了嗎?

可這話她不能說出來,隻好另找藉口,“我近日嗜睡,乾清宮的床我睡慣了,在養心殿休息不好反倒不利於養傷。”

她搬出養傷這個藉口,段熠自然拿她沒辦法,為了找補回麵子,沉聲道,

“你若閒著,也彆太輕鬆了,尋些事做,”

李忠在一旁小聲提醒,“陛下的龍袍破了道口子。”

蘭嫿聞言,心中有了答案,補袍子可比待在養心殿愜意多了,想都不想便應下,

“陛下教訓的是,臣妾一定好好為您做牛做馬,縫寢衣、補袍子什麼的您儘管吩咐!”

段熠沒忍住笑了出來,一手托腮笑看她,不知何時起,她時常丟了尊稱,現在插科打諢起來,倒顯得生動盎然。

他揶揄道,“那你就把這道菜吃完,吃不完朕要另罰你。”

蘭嫿看著那盤糯米粿故作玄虛地問,“這是什麼,怎麼從未見過?”

“你痛朕說過你母親是江南人,這是江淮當地的另一種點心,朕便讓膳房的人做了出來,你嘗嘗如何?”

蘭嫿見段熠身後的李忠在對她擠眉弄眼,心下瞭然,揚起細長的柳葉眉,語氣興然,

“陛下您今日真是俊朗不凡、英姿煥發、豐神俊朗……鬼神為之哭泣”她學著話本子裡的一些俗語,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段熠忍不住開口打斷她的話。

“行了,哪裡學來的話亂用在朕的身上,不過是交待幾句話的事,快試試,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忠在內心嗤笑一聲:陛下如今也會說假話了,明明特地請來江南一帶的專做點心的手藝人,又一日三問的叮囑著,都快把他這老腿折騰完了。

蘭嫿對於美食向來是來者不拒,何況是送到眼前的呢。

糯米粿包成餃子狀,折成花邊,艾草汁入皮,表皮翠綠潤滑,一口下去艾草的清香和內陷的鮮鹹交織,吃得那叫一個驚豔。

段熠看著她眉飛色舞的臉,心情頗好,隱隱有一種成就感,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便足以讓她高興成這樣,那麼便是養上一輩子他也養得起。

“賀璟擬了一封奏疏,朕今日早朝看過了,思慮周全,內容詳細,他初入吏部便能對民生之道有如此見解,朕打算趁這個機會升他的官,你覺得該給個什麼官位好?”

聞言,蘭嫿剛欲送入嘴中的半塊糯米粿懸停在空中,後宮不得乾政,何況任免官員這樣重要的事,這是在試探她?

“臣妾若說了,您又不一定聽我的,我還是不說了吧,”她反客為主道。

“誰說朕不聽了,你且說說看,”

段熠撥弄著指骨上的帝王綠扳指,心中思索著。

她身後是金羅國,賀璟是金羅國二皇子,擡舉了他,便不會有許多人敢輕視她的身份,日後再順水推舟晉她的位分。

“陛下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何必再問我呢?有功當賞,您自有論斷。”

蘭嫿笑眯眯地將剩下半塊糯米粿送入口中,不再回答。

段熠看著她狡黠的笑容,心道她這是為免他疑心於她,才給出這模棱兩可的答案,有女如此,賀璟的官位再升上一升又有何妨。

蘭嫿正低頭看著白釉碗,餘光似乎看見一道熟悉的細光,順勢望去,發現段熠此刻常服錦袍的腰間係著一條銀色腰鏈,這回看仔細了,腰腹正中間懸掛著的正是她送給他的平安鎖。

原來今早在桌上看到的便是這個,隻是什麼時候平安鎖被改成了腰鏈,這東西看上還頗有些眼熟,似乎在某本冊子上見過。

她在腦海中翻找著記憶,半晌後,一股桃紅從臉頰蔓延到耳後。

段熠正用著茶,突覺的她怎麼沒有動筷,擡眼望去,人早已成了豬肝色,盯著自己腰間發愣。

蘭嫿問道,“陛下,這平安鎖怎麼……”

段熠裝作不經意道:“朕不喜歡那樣式,便讓人改了,你覺得如何?”

心道她的反應為何如此奇怪,他戴著她送的禮物不應該欣喜嗎,總不能戴之前那給孩童佩戴的樣式吧。

“那這是誰改的?”蘭嫿本意隻是想討個好意頭,平安鎖保平安,何況銀製的又不值錢,他應當不會在意,沒想到現在竟然戴在身上了,還是以這種不可言說的款式……

段熠轉過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薑成濟身上。

某人感受到那股冰冷的目光,不自覺地哆嗦著向角落裡退了兩步。

“薑公公……真是……好眼光,”蘭嫿小聲囁嚅道,不敢再去看那腰間層層疊映的銀鏈,思索著該如何說服段熠日後彆再戴這條銀鏈了。

這東西在避火圖上是賞心悅目,活色生香,可穿在他身上就顯得人麵獸心,衣冠禽獸。

段熠沒看過她看過的那東西,也不知她心裡所想,自然以為這話是在誇獎,而這反應約莫是害羞罷了。

蘭嫿越是不想去看那東西,某人就愈發要湊近,甚至換了一身束袖的常服,不至於讓寬袖擋住銀鏈。

用膳後,蘭嫿在養心殿的後殿歇息,裡麵的陳設擺放句俱如乾清宮的一模一樣,她褪去外衣鞋襪,陷入柔軟的床中,伴著前殿幃屏前的細碎聲音進入夢鄉。

前頭段熠在處理摺子之前,頒了道聖旨,

“六科都幾事中賀璟聰慧敏捷,敬慎居心,勤勉克己,擢升為太常寺少卿”。

皇帝的聖旨不多時便下發到弘文館,修竹院內依舊是冷冷清清,傳旨的太監來時,院中隻有賀璟與雲影兩人。

雲影忿滿道,“太常寺少卿的官職雖是四品,可所管都是祭祀禮樂之事,陛下這是開始防著殿下了。”

“你當真還以為陛下讓我入朝做官是真的看重我?隻怕是有這份心思,卻不及防備來得重。”賀璟淡淡道。

手掌握著那份明黃色聖旨幾乎要揉成一團,片刻後又倏然鬆開,凝眉道,

“傳信給雲清,那件事可以開始做了。”

“是!”雲影抱拳道。

雲清與他都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殿下來了周國後,雲清留在金羅替殿下盯著金羅王庭的形勢,經營殿下在金羅的勢力。

而今殿下終於下定決心要著手奪回先王後一派的殊榮,他滿腔熱血無處釋放,隻能雙手握拳來壓抑住心中的激動。

殿下是金羅先王後所生,彼時大殿下的生母麗妃還未成繼後,自然是名正言順的未來金羅國主。

可先王後病逝後,麗妃登上後位,一夕之間大殿下成了嫡子,又居於長子之位,一眾老臣們便以立嫡立長為由開始進言冊立大殿下為太子,國君顧念與先王後舊情,並未下旨確立,可殿下自請來周國為質後,那些老臣們便更加囂張,隔三差五便要在朝堂上大作文章,這些雲清都在信中一一寫明。

他早已將那幾個老朽木的名字牢牢記住,隻待他日回到金羅後,定要好好算一筆賬。

遠在彆國,金羅的形勢一朝一夕皆有變動,王後與大殿下以為籠絡了那群臣子們便可將太子之位收入囊中,可他們不明白,金羅國的底蘊來自於五大部族,哪怕國朝更替,這五大部族依舊是群居於北邊的五顆耀眼星芒。

先王後出自五部族之首的慕容氏,慕容氏子弟多豪傑,族學底蘊深厚,加之慕容氏族風嚴謹,族中子弟能人輩出,文人墨客、武學俠士、商賈貴胄數不勝數,勢力可謂遍佈金羅,又與其他四大部族有姻親往來,其影響力可不是幾張能說會道的嘴可比擬的。

國君定也是思慮到了這一點,為著國朝穩定才未採納立嫡立長的提議。

前不久大殿下提出要娶慕容氏嫡支女子為正妃,藉此來削弱殿下的勢力,被慕容族長回絕,便退而求其次要娶佟氏女子,如今已是在私下多次商議,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按理說,殿下也到了娶妃的年紀,憑殿下的身份彆說是佟氏,就是其餘四大部族都會爭先要將族中適齡女子嫁與殿下,

若非殿下不肯,這麼多年潔身自好,始終未納一妃,佟氏一族也不會答應大殿下的求娶。

想到這,便不禁想起宮中的那個女子,都已經是周國段熠的人了,還能讓殿下念念不忘,莫不是個狐貍精使了妖術,便是給殿下下了蠱。

雲影每每思及此礙於壞了殿下的心情,便隻能將不滿憋在心裡,一點點克化,便故意不將這幾日木犀遞出宮來的信說與他聽。

賀璟卻突然問起,“她這幾日在陛下宮裡過得如何?”

他早就知道生辰宴後的當晚,蘭嫿就沒有回昭陽宮,這些日子一直住在乾清宮,宮內已時常有傳聞,蘭美人盛寵,於金羅,於他而言,本該是好事……

他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就越發想要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皇帝陪她用膳、她給皇帝繡錦帕、皇帝宿在東側殿……,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刀劍,剜開他的皮肉,剝去他隱忍不發的偽裝。

可聽到她受傷的訊息,賀璟的眉宇仍不受控製地擰起,像是一敗塗地般聳了聳肩,啞聲道,

“將我的傷藥送過去。”

雲影低聲不語,金羅國人善戰,長年累月在馬背上生活,治跌打損傷的藥最是有效。

他並不吝嗇這些藥要給誰,隻是不理解為何殿下執意如此。

不過一個女子罷了。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