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美人畫
美人畫
四月末是在一片歲月靜好中度過,白日蘭嫿陪侍在養心殿,夜裡兩人一同歇在東側殿。
養心殿後麵的內室早已全然變了樣,不僅裡麵的陳設換上了蘭嫿喜歡的,就連用於皇帝休息的龍榻都鋪滿了粉荷色的帳子,那雙龍戲珠的床簷上赫然紮著兩朵用絹布製成的絹花。
楹窗旁的鎏金漆木方幾上,青白蓮紋抱月瓶中,幾株玉蘭花色白如雪,亭亭玉立倚靠在瓶沿,朝著窗外的方向,貪婪地吸食著日光。
這日段熠將政務處理完,閒來無事便要作畫,蘭嫿正懶洋洋斜靠在貴妃榻上,正為看完的話本子還未出續本而感到空虛,被他這麼一喚,即使無心於這些文雅之事,也像是尋到了樂子般急匆匆下榻向書案而去。
腳踝處的傷將養了這麼多日漸漸好轉,她便有些得意忘形,大步跳躍著撲向書案。
段熠擔心她摔著,沉聲嗬斥道,“慢些!”卻早已快步向前走了兩三步,張開雙臂,等某個嬉皮笑臉的人撲進懷中。
滿懷馨香入鼻,隻覺早起上朝的疲乏感頃刻之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他一手虛圈住她的腰,一手遞給她一支筆。
“我不會作畫……”她的聲音微小,底氣不足,宮中妃嬪各有所長,孟美人與韓昭儀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就連蔣妃也會騎馬,而自己卻什麼都不會。
“無妨,朕教你。”段熠以掌覆她在的手上,裹挾住那片柔軟。
身後是如同巍峨高山般的雄壯,男人粗重的呼吸撲哧打在她的耳側,撩起鬢角的幾縷碎發,像是羽毛般撩撥著內心的騷動不安。
蘭嫿不自在地扭動上半身試圖騰出些空間,身後的人向下一沉,威懾力的聲音穿透她的耳膜,“專心些。”
她倏然停止了動作,任由他把持著她的手在禦紙上肆意施為。
段熠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又向那烏雲鬢發的腦袋靠近了幾分。
手上行筆的動作未停,可蘭嫿的注意力卻沒放在這上麵,烏黑的瞳仁中倒映著那青筋凸起的手背。
骨節分明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似在隱隱跳動,與身後緊貼的肌膚裡那節律分明的心跳聲共鳴,一聲重過一聲,身體逐漸熱起來。
到最後蘭嫿已分不清是她的心跳還是段熠的心跳,隻覺眼前的畫麵被放大無數倍,直到那朱紅的筆尖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好了,你看看你畫得如何?”段熠溫和的嗓音帶著如沐春風般的愜意,將她拉回現實。
她將視線落在眼前的那一副紅梅圖上,嫣紅的花瓣由水暈開的,帶著晶瑩剔透的觀感,每一朵花朵都呈現著向上昂首的氣度,若要讓她點評她隻會說好,看不出所以然,隻眼前這一副她有些看不懂了。
“為何隻有梅花,沒有樹枝?”
段熠輕挑眉稍,帶著戲謔的意味道,“紅梅總長在黑黢的樹枝上朕總覺得不夠美觀,不若鋪陳在雪白的底色上,也是彆有風韻。”
蘭嫿猜測他話中彆有深意,下一秒,男人欺身而上,方纔握筆的手空出來便牢牢將人禁錮在懷中,幽幽道,
“朕覺得,愛妃就很白。”
蘭嫿一驚,忙要用那僅剩的能正常走路的一隻腳離開,卻為時已晚。
男人的聲音帶著點幽怨的委屈,“朕忍了許久,這隻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實在難熬……”
她剛想敷衍過去,實在不行用手也行,無奈男人不給機會,一手鉗住她的下巴,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沒說出口的話儘數化作喉嚨處細碎的嗚咽聲。
撥步金床蕩成川,鴛鴦繡被翻紅浪,芙蓉錦帳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一重高過一重。
她的雙腿搭在肩上,其下春光一覽無餘,顧及她腳上的傷,這才選擇了這種姿勢。
此刻外麵春意濃濃,日光傾灑,屋內通明,照在少女的雪白肌膚上更要明亮三分。
蘭嫿臉上緋紅如霞,眸子泛著琥珀色的光澤,對此場景又羞又怯。
肌膚交融的熾熱感逐漸侵蝕她殘存的理智,雙眼迷離,便不再拘謹,主動之人卻不再動作,剛好停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
下腹處的酥麻感如同電流般漸漸蔓延至四肢,她無力地喘著熱氣,好熱……
怎麼會這樣熱,身體像是在熱水中蒸煮般。
段熠揚唇試探道,“你若不願意,朕不會強求。”作勢便要抽身而退。
蘭嫿慌亂起來,纖細的手握住他肌肉遒勁的小臂,想要張口說話,卻沒有力氣。
滿麵通紅的臉蛋昂著下巴,那表情似乎在說:不乾了?我不答應。
她移開虛掩的手,露出雪白的肌膚,足以說明瞭一切。
這麼多次的肌膚之親,她並未有過生理性的反感,反倒是有些享受……?
大概是某人的技術不錯,又或是對著這樣一張優越的臉和健碩的身材。
左右自己又不吃虧,早得到早享受。
得到了回應,段熠深邃的眼眸中倏然燃起熾熱的火焰,傾身而下,將那斷斷續續地嗚咽聲延長至日暮時分。
蘭嫿筋疲力勁,某人卻精神奕奕,事後還能有精力看書。
許是多日的禁慾一朝得到放縱,段熠眉眼間都帶著愉悅,起身時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蘭嫿醒來時,像是剛從水中打撈出來一般,雖有被衾蓋在身上,可渾身濕漉漉的實在不舒服。
她試著支起身子,渾身上下如同遭人淩虐過一般,沒一處舒坦的地方,牽一發而動全身,在嘗試片刻後便放棄掙紮了。
這下好了,之前是傷了一條腿,現在直接整成殘廢了。
她伸手搖了搖床角的金鈴,不多時,便有宮女進來為她擦洗穿衣。
她問給她擦拭的宮女茯苓幾人呢,那宮女回道。
“方纔尚宮局的人將美人的新衣和首飾送來了,茯苓與其他兩位姐姐在看款式針腳呢。”
蘭嫿這纔想起日前段熠說要給她做了新衣,這纔多久便做好了,製衣局的速度何時這樣快了。
宮女替她將身體擦拭了三遍,換上了乾爽的衣衫,前腳剛走,後腳槐夏與半夏便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人,手上端著衣物。
蘭嫿定睛一看,來人是木犀,母親的信半月前才給她,這個時候來找她是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她心中一緊,先開口問道,“可是殿下有急事告知?”
木犀走近道,“美人,這是殿下派奴婢給您治扭傷的傷藥,”說著,從放衣裳的木盤中拿出一個碧玉瓷瓶來。
蘭嫿繼續追問道,“殿下可還交代你你彆的話?”
木犀搖搖頭,說殿下隻吩咐她把東西送給她,又說她本該三日前便來,可製衣局的衣裳還未完工,為免引人注目,隻好拖延了三日,等到來乾清宮送衣物的時候才能尋到機會。
她安撫下心中的緊張,轉而疑慮道,真就隻是為了送藥?
事實確實如此,木犀送完衣物和首飾後,便回尚宮局複命去了。
槐夏取來新製的衣裙,連連喟歎,“今時不同往日了,陛下親自吩咐,這衣裙當真是精細,這樣繁複的繡花,也難為製衣局不到半月就趕出來了,定是費了許多人手。”
蘭嫿隻淡淡掃了一眼,看得出來的華貴精緻,女子見到這樣的衣裙自然喜悅,可眼下她卻被另一隻木盒吸引住視線。
純黑的木盒上泛著油光,通體並無任何紋路,她總覺得這看似簡單的木盒中的東西一定不一般,便先讓半夏將那木盒開啟。
裡麵隻放著一條通體鑲滿紅寶石的手釧,蘭嫿放在手腕上比試著,紅寶石色澤鮮豔,純淨無雜,映襯得雪膚皓腕宛如皎皎明月。
“這麼多顆的紅寶石,奴婢記得蔣妃有一條瓔珞上也有這樣一顆,不過沒有這些大,潤度也沒這些好,蔣妃一直戴著,輕易還不摘下呢,陛下一出手就是一整條!”
蘭嫿將手釧戴上,不禁輕笑出聲,又是送衣服送手釧的,怪不得方纔不肯罷休,原是早就打算好了要用這些東西來堵住她的怨言。
“衣裳和其他首飾先收起來吧,”她吩咐道。
手腕處的紅寶石手釧與先前的紅瑪瑙珠串搭在一起,交相映襯,看上去有種妖冶的美感。
因為某人的不節製,晚膳時分,段熠從養心殿出來,尋不到人才知,蘭嫿已經回了乾清宮。
等到走至東側殿門口,又吃了瓜落兒。
屋內傳來嬌揚的女聲,“陛下請回吧,我是不會開門的。”
段熠知她在說氣話,笑著嗬斥道,“胡鬨!飯都沒吃,還在與朕置氣。”
“那陛下今晚宿在正殿?”這話是在試探。
“依你便是。”
話音剛落下,茯苓從裡麵將門開啟,原來蘭嫿一回來便癱倒在床上,現在見到來人直直背對著不給好臉色。
段熠看著床上那團嬌小的身體一動不動,起了揶揄的興致,探手握住被子下的腿。
蘭嫿當即紅了臉,生氣道,“放開我,登徒子!”
段熠笑意更深,故作嚴肅道,“敢說朕是登徒子,你可知這是什麼罪?”
那小小的一團明顯瑟縮了一些,段熠轉恢複笑容,“好了,朕看看你的傷好些了嗎?”
蘭嫿拿被子蓋住腦袋,錦被中傳來悶悶的聲音,“不要!”
段熠無奈道,“那先起來用膳,一會兒沐浴過朕再看。”
蘭嫿顯然是曲解了他想要得寸進尺,裹起被子又向裡麵挪動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