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被迫
被迫
“你說什麼?”什麼叫來不及了,蘭嫿一頭霧水,心如火焚。
賀璟平靜道,“剛出城十裡,便有人來報,城門封鎖,任何人不得出城,賀蘭毅此時出現在這,絕非巧合,城內早就有接應他的人,我們若回去,彆說進城,恐怕還未到便有追兵趕上來,你不如和我走。”
“走?去哪裡?”蘭嫿不解道。
“自然是回金羅,”賀璟回道,見她一臉擔憂,又放聲寬慰,
“你放心,賀蘭毅親信皆在周國,我早已打點好一切,此刻我們回金羅,並無旁的威脅,隻是事出緊急,你母親那兒我隻能派人看著,不能帶夫人一起走,待事成之後,我再派人來接你母親。”
蘭嫿滿腦子對回金羅一事並不關心,隻想著他話中的彆意,城門封鎖,接應,追兵,樁樁件件都表明瞭此刻城內並不太平。
她豈能就這樣為了活命一走了之,何況她所說的事出緊急,無非是因為段熠派人駐守在彆院,無法越過親衛將母親帶走罷了,
“什麼事成之後?”
賀蘭毅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敢在他國皇城腳下動手。
賀璟眸光微變,語氣帶寒,“自然是等我回金羅重掌大局,賀蘭毅狼子野心,我斷不可留他。”
“你自去吧,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去,”蘭嫿當即拒絕,賀璟卻攥住她的手腕。
“為何?父王病重,待我回去,汝南王府便再不敢對你們怎樣,屆時你想如何便如何,你不是一直想出宮嗎?”
蘭嫿轉身,平靜的眼神如一汪春水,
“賀璟,不一樣了,早就不一樣了,”
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漸漸地沒那麼想出宮了,如果自由是幸福,那麼她早就找到了另一種幸福,
而現在,她必須要回去。
她鄭重道,“賀璟,我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若順利,你此番回到金羅後,我定竭儘所能助你,若遭遇不測,那麼我隻能來世再報了。”
她若有所思地垂下了頭,城內不知是何境況,皇宮內外皆有禁軍看護,若賀蘭毅與其同夥真有什麼動作,想必還能支撐一陣,
蘭嫿緊了緊拳頭,回身就要離開,下一秒,人卻如提線木偶般墜落在賀璟懷中。
雲影咬了咬牙,殿下終究還是放不下這個女人,
“殿下,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周國公主怎麼處理?”
賀璟看了眼懷中的女子,片刻後,方回道,
“公主即已許了金羅,那便一同帶回金羅,將人帶下去好生看護,記住不許任何人在公主麵前提及此事。”
“木犀在何處?”
“回殿下,在前方隨侍公主左右。”
“讓木犀準備筆墨,替我擬寫一封信。”
城內,一夕風雲變換,身穿鎖子甲鐵帽持單刀的兵士駕馬巡街,高呼城內盜賊作亂,令各家守好門窗,不得出門。
百姓們雖有不解,明明半日前公主還在此風光出嫁,樓市上的紅綢都還沒撤呢,是怎樣的賊人值得官兵費這樣大的陣仗來緝拿。
有那膽大的想出去一探虛實,官兵刀劍一亮,立時滾回家中,忙道不敢。
皇城上下人心惶惶,有年長的老人見此情形,不知所以地自言自語道,
“朝廷,又要出亂子了。”
宮內,親衛們紛紛順著那角門出宮去尋,段熠回了養心殿,召來指揮使何淮安。
指揮使入殿半個時辰後,養心殿前一個身著靛藍色宮服的太監來報,
“李……李公公!”
李忠斥道,“養心殿前,你這樣大呼小叫地是要作甚?”
太監一把鼻涕一把淚,惶恐道,“公公,殺人了!”
乍聞此言,李忠頓時變了臉色,攙扶起他道,“到底是怎麼了?你快說!”
“奴才方纔跟著內務府的黃公公出宮采買,路上公公落了東西,命奴纔去尋,奴才著急忙慌尋著東西後趕在宮門去,卻見守宮門的官兵攔著不讓人出入,黃公公與他們起了爭執,一番糾纏之下,官兵拔了刀,血……血濺了一地,”
太監哆嗦著又道,“跟著黃公公的幾個人驚呼要跑,都被一劍殺死,奴才嚇壞了,躲在牆角這才沒被發現。”
在皇宮隨意殺人,就算那是太子公主也不行啊,何況黃進忠還是內務府總管,那禁軍要麼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麼便是狗仗人勢胡作非為。
李忠臉一沉,對太監道,“你隨咱家進去,稟明瞭陛下。”
殿內,何淮安聽過太監的話後,臉色瞬間不好,
“陛下,如您所料,賀蘭毅果真趁亂動起手來,今日公主出嫁,出入宮中的人甚多,這宮中怕是早就埋伏了人。”
段熠眉宇陰沉,對此並不驚訝,他沉聲吩咐道,“無妨,朕要派你去做另一件事。”
何淮安欲言又止,都這個時候了,陛下還吩咐他做什麼彆的事?
直到夜幕低垂,皇宮內外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本該落了鑰的鉚釘朱門被開啟,行進之人奉令直衝段熠所在的養心殿。
“轟隆——”一聲,殿門被暴力踹開,除了四處逃竄的宮人外,並未看見段熠的影子,
“宋校尉!陛下並不在此!”搜查過後的士兵回稟道。
宋校尉猛踹一旁的桌案,厲聲道,“去乾清宮!乾清宮沒有就將六宮翻個遍!侯爺說了,務必要生擒段熠。”
“是!”領命的士兵帶著人兵分幾路,毫不收斂地闖向通往東西六宮的甬道。
一時間,宮內各處一片狼藉。
蔣瀚到時,宋校尉匆匆趕來,誠惶誠恐道,
“侯爺……屬下已將宮內各處皆搜查了一遍,未見……未見陛下的蹤跡。”
“廢物——!”
蔣瀚猛地踹了他一腳,怒斥道,“本侯要你有何用?命你將這四處宮門看守好,如今卻連個人都找不到!當初便不該收用你!”
“是是是!屬下該死,屬下照令死守各處宮門,按理說無人能逃出去,除非……”
蔣瀚不耐道,“除非什麼?”
“除非人並未離開。”
“那便繼續找,若是找不到,你也不用來見本侯了。”
宋校尉心猛的跳了一下,哆嗦著應是。
蔣瀚看了眼無處不再的士兵,段熠定是沒想到他接管禁軍這短短時日,早就將禁軍換成了他蔣家軍士,這姓宋的,妹妹是那早就失寵的宋選侍,宋家被段熠冷落,隻能投靠他,便也不怕他倒戈。
他擡頭看著一片漆黑的天,四周的宮燈散發著淡淡的光亮,隻要將段熠找出來,不出半日,這國朝就要換代了。
距京城五十裡,賀璟的隊伍在一處驛站歇腳,因著公主出嫁,一路都已打過招呼,管事的恭敬地站在門口,將一行人迎了進去。
“公主,今日勞累,暫且先行至此地,我已命人去備好湯浴,公主一會兒早些休息。”賀璟麵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就要走,
段沁在馬車裡憋悶半日,中途賀璟不知因為何事將她一人丟在原地,心裡已是有些抱怨,這才剛說上一句話,便又要走,
她柔聲道,“殿下要去哪裡?”
賀璟不由地蹩眉,他向來不喜旁的人過問他的事,可如今這麵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於是便回道,
“此處荒僻,我需吩咐士兵們把守各處,確保公主的安全。”
原是為了自己,聽賀璟這樣解釋,段沁羞澀道,“那……那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似水,賀璟依著禮並未立馬離開,段沁怔怔盯了好半晌,這才搭著采薇的手離去。
待人走後,木犀行至賀璟麵前,說道,“殿下,奴婢已按照蘭昭儀的字跡仿寫完了,接下來,奴婢回公主那兒伺候了。”
“日後莫叫她蘭昭儀。”
既然要走,那便斷得乾乾淨淨纔好。
賀璟捏著那張信紙端詳了一會兒,嫿兒不喜琴棋書畫,加之從前在汝南王府無人教習,這手字還是他堪堪教了兩三分,仿寫起來並不難。
他收起那張信紙,轉而換上柔和的神色,對木犀說道,
“不用了,今後你去伺候蘭娘子,她的一切事宜我都要親自過問。”
驛站內,公主的廂房是整個驛站最寬大的房間,饒是如此,比起她的長樂宮,那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段沁梳洗過後,正對著鏡子端看自己,采薇正在一旁檢查宮女們鋪製的床榻。
母妃病逝後,自己都是一個人獨住,身旁隻有采薇和嬤嬤陪著,守著冷清的長樂宮,便也以為這便是家了,
如今不過離京半日,采薇亦在自己身旁,心中如何就這般不是滋味了。
到底是住了數十年的皇城,乍一離開,有些不適也是正常的,再過幾日,再過幾日便好了……
為免自己總是想這難受的事,她轉移注意,向采薇說道,
“采薇,我想喝紅棗湯了。”
“哎!奴婢這就去廚房吩咐他們做,”
公主勞累了一日,睡前喝點紅棗湯驅驅寒最好不過了,雖說這驛站條件有限,可紅棗總該是有的。
采薇理好床鋪,回身笑對段沁道,“公主,床鋪好了,您先上來暖暖身,紅棗湯啊一會兒就來。”
說罷,便推開門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段沁見她笑了,也跟著勾起嘴角,近鄉情更怯的愁緒瞬間淡了不少。
采薇吩咐完廚房,熬湯還需一些時間,便兀自從廚房的小門出去,尋了個附近的把守的士兵一問,自家郎君符生就在不遠處值守。
因著公主侍女這層關係,符生在送嫁隊伍了也混了個不上不下的職位,這會兒見了采薇來,不必像其他士兵一樣一步不動的在原地值守,可以磨開一盞茶功夫說會兒小情侶間的話。
“符生哥哥,你近來可好,近日忙著公主的事,直到今日纔有空見你一麵,你不會生氣吧。”
“好采薇,我怎會生氣呢?你惦記著我,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呀!慣會貧嘴,這嘴是蜜糖做的不成?”
“那還不是被你這張蜜嘴沾染的~”
兩人俱是父母雙亡,雖未正式婚嫁,卻早已情定終身,此刻郎情妾意,正是好時候,說著說著,沒得動起手來,好一陣廝磨過後,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符生攏了攏不甚散開的衣襟,柔聲哄道,“好采薇,我不能離開太久,今日隻能到此,等到了金羅,我們再好好相聚。”
采薇自然瞭解他的苦處,難得有了個差事,可不得好好把握住,她撒嬌似地錘了捶男人的胸膛,故作氣惱道,“你走吧!”
符生近身落了一吻方纔離去。
采薇揉了揉唇瓣,正欲轉身離去,就見此處後麵一間屋內亮著燈,
她打量了下四周,這般偏僻的屋子約莫是哪個低階軍士暫住的屋子吧。
她並未多想,順著原道要返回廚房,就在靠近那屋子的轉角處時,裡麵傳出一道熟悉的女音。
“娘子,藥熬好了,你趁熱喝了吧。”
木犀今日跟著采薇一直在段沁身邊伺候,故而采薇是識得這聲音的。
木犀不是調回殿下處伺候了嗎?那現下這屋中是何人?還喚她娘子,難不成是……
采薇腦中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幾乎是刹那間反應過來,她立馬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