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皇叔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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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震怒之下下令徹查,清查的結果卻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不僅查出太子的湯藥中混進了極陰寒之物。
順著這一條線往下查,更是查出了當初江後落水並非是意外,而是江後的飲食中也被人下了容易致幻的藥物。
此藥不僅能讓人生出幻象,更是會一點點掏空人的身體機理,長此以往,必會體衰而亡。如此,即便是江後冇有失足落水,最終也會因為中毒至深迴天無力而亡。
這樣的結果,自然讓當時的先帝驚怒交加,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對長子嫡妻下毒,究竟是何人竟敢謀害當朝儲君和皇後!
帝王之尊自然容不得這樣的人在宮中興風作浪!皇後和儲君接二連三遇害,此事已並非是皇帝一人的家事,更是關乎於國本的大事。
因而刑部侍郎領命嚴加徹查下去,一層層剝絲抽繭的順藤摸瓜,所有的線索竟染全都指向了蕭妃。
蕭妃原是醫女出身,當初江皇後當初有孕時,奉命伺候在皇後身側照顧一應膳食起居。先帝和江後自成親以來便琴瑟和諧,恩愛異常,在江後有孕之後也每日必來探望。
隻是因為江後有孕不便侍寢,先帝也情願和皇後一起同榻而眠什麼都不做,但是江後卻覺得心中有愧,不願委屈了皇帝。
當時江後的身邊隻有一直伺候的醫女蕭氏,蕭氏的樣貌也生得頗為清秀,於是在江後有意的引薦之下,蕭氏便在江後的鳳儀宮中侍了寢。
蕭氏平日為人低調內斂,對江後也是尊崇有加,雖然自侍寢以後便已是名副其實的嬪妃了,但是她依舊每日伺候在江後的身邊,直至江後順利生產。
蕭氏此等之舉頗得先帝讚賞,於是在江後生產之後,便直接給了蕭氏昭儀的位分,比之宮中其他幾個嬪妃,也很是有幾分寵愛。
不久之後,蕭氏便有孕了,十個月後產下先帝膝下的被賜死,連帶著當時已經入彆國為質的二皇子,徹底被先帝厭棄,然而即便是死十個蕭妃,也在換不回江後和太子。
蕭妃一案牽連甚廣,堪稱是先帝一朝最大的案子也不為過,但究竟是牽涉到皇家秘聞,是以後續的肅清督辦都是低調秘密進行的。
而這其中受害最深的太子景珩,眾太醫也都無力迴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纏綿病榻,日益消瘦下去,逐漸到了彌留之際。
這些往事,楚靈亦是知道一些的。
她當初決定回金陵查清父母暴斃而亡的真相時,為了能夠知道如今京城中的所有動向,便一一想法子打探了,先帝一朝的秘事自然也在這樣的打探中聽進了耳朵。
隻是,彼時的她還冇有想到過,自己能和這些前塵往事扯上關係,更冇有想到過,景行牽涉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楚靈靠在景行的懷中,心中百感交集,當年江後一案牽連甚廣,而景行,身為先帝的第九子,卻不知是如何在這場風暴中明哲保身的。
沉默了許久,景行略帶瞭然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當年太子和江後一案,想必阿靈是清楚的?”
楚靈回過神來,吐了吐舌頭,故作疑惑道:“什麼太子江後的,我怎麼會知道呢”
“哼”景行嗤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掃過楚靈的鼻頭,泠然笑道:“還能有什麼是你這隻小狐貍不知道的?再與我裝傻,看孤等一下怎麼罰你”
景行的聲音逐漸低沉,兩指在楚靈的腰間輕輕一掐,立時就惹得人“咯咯”笑起來。
楚靈紅著臉躲閃,奈何不過就是一張羅漢榻,再躲也是無處可躲。
更何況,景行的手似有神力一般,隨手一撈就將人輕鬆撈回了懷裡,手指輕輕點在楚靈的鼻尖上,景行的聲音充滿了寵溺:
“原是阿靈先問起來的,若是你不想知道了,那便做正經事”
此話一出,楚靈立時白了臉色,麵對景行似笑非笑的目光,楚靈乾笑了兩聲:“啊,那個,我的確是聽說過的,就”
小腰還痠痛無比,楚靈越急就越是語無倫次,最後隻能嗬嗬的笑:“哈,我”我錯了,還不成麼。
後麵的話,楚靈冇來得及說出口,景行卻超乎奇蹟一般的放過了她,緩了一口氣,徐徐道:
“當年太子已到了彌留之際,膝下唯有一子,但”
但是難堪大任。
這一點,楚靈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因為當初先帝的遺詔,傳位給皇太孫景瑞,單論才德和執政手段,無論如何都不會輪到景瑞的。
沉默中,景行的聲音猶如萬尺寒冰一般不帶感情:
“天家之子,離那個位置隻差一步之遙,任是誰都不可能不心動,隻是太子德才服眾也便罷了,若是換了旁人,怎可如此安心順遂?”
景行的話雖然模糊,但楚靈還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她話中之意,心中一凜,下意識擡頭去看,卻見景行此刻雙目如炬一般眺向遠處,神色間已然完全沉浸在了前塵往事中。
卻原來,當初太子在彌留之際曾單獨召見過景行。
景行斜倚在榻上,指尖的溫度逐漸消弭,變得一片冰冷,腦海中卻逐漸浮現出了那一日的場景。
那是一個午後,景行循例去東宮看望景珩。
東宮在景珩病倒以後便不複往日的輝煌,一處原本應該是眾星捧月般的宮室在暮春時節中,竟顯得格外寂寥。
景行掩藏好自己眸中流出的一絲貪婪,隻神色如常的踏進宮室,給太子請安。
彼時已經氣息奄奄的景珩,看著神色如常的景行恭敬有加的施禮之後,忽然笑了。
“小九,你苦心經營了這些年,如今就快得償所願了吧?”
景珩似是冇有看到景行詫異的神色一般,隻自顧自繼續說道: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的確是比任何一個人都適合當一個儲君,眾兄弟之中,也隻有你,最像本宮,也最像父皇咳咳咳”
話已經點得很明瞭,景行心中雖然已經波濤洶湧,但是麵上卻已經不動聲色,忙跪下道:“太子殿下明鑒,臣弟一向謹守本分,並無半點不臣之心”
未等景行說完話,景珩便無力地揮了揮手,強撐著氣力道:
“雲貴妃是如何離間蕭妃的,你我都心中肚明,何必多言。蕭妃自從老二被派他國為質子之後,一直對母後心存怨懟,以至於出手做了下毒謀害一事”
景珩看著景行,慘白的臉上緩緩勾出一抹冷笑:“這樣的事,自然和你沾不上半點關係。”
景行神色如常,隻在麵上保持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無辜道:“太子殿下明鑒,此事的確是與臣弟冇有半點關係。”
“嗬嗬嗬”景珩輕輕的笑了,捂著唇角猛咳了幾聲,“你果然是天生的帝王,本宮冇有看錯人。”
然而景珩後麵繼續說出的話,卻讓景行如墜冰窖。
“我大晉國富民強,四海稱臣,老二身為上朝皇子,是怎麼去的他國為質,你以為本宮當真不知嗎?”
冇有顧及景行的神色,景珩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若老二不被父皇貶斥,蕭妃自然不會心中生怨,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是不是?”
此刻,景珩的眸中閃著瞭然的光芒,他做了多年的儲君,如何能看不懂借刀殺人的戲碼。
“老二侵吞了戶部三十萬兩白銀,動了國本,這才惹得父皇震怒,直接將人送往彆國為質,小九,你做事果然不拖泥帶水,一出手就是正中七寸,想必那不翼而飛的三十萬兩銀子,已經給你養了金陵的禁衛軍吧?”
這一下,景行的臉色徹底變了,“皇兄我”
景珩輕輕掃了一眼此刻已經微微變色的景行,緩緩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做了,就不必再言,你的所作所為,我心中有數。”
“本宮若是將這些事告訴父皇,恐怕你多年籌謀也都儘數化為烏有,所以,小九,你大可以跟本宮說實話。”
此話一出,景行卻是緩緩的笑了:“若是皇兄告發,也要有實際的證據,若是冇有,臣弟就權當皇兄是汙衊臣弟。”
兄弟之間的對峙和博弈可謂是句句機鋒,最終,景珩隻看著景行道:
“父皇年事已高,我身子亦撐不了太久,日後大晉的江山,也隻有托付給你了,你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必保你名正言順的登基為帝。”
這一個條件,就是要景行保他膝下唯一的一子一世平安。當時的境況,景行也是欣然應允了,隻不過冇想到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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