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皇叔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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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的的目光越發冰冷,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卻不知,太子景珩纔是真正的黃雀!
再到後來,景珩冇有撐多久便溘然長逝,先帝大受打擊從此臥床不起,亦到了彌留之際,當時的皇位於景行而言,便入囊中取物一般輕鬆。
隻等著先皇嚥下最後一口氣,管他最終立的儲君是誰,景行憑藉多年的經營,隻會是唯一的儲君。
然而,在先皇逝世的那一天,景行帶著一支精銳羽林軍一路殺進皇帝寢宮之時,卻從俘虜的將領手中搜出了一張已經拆封的密函。
那封密函的蜜蠟封印上靜靜的刻著一個金色的印鑒,那是獨屬於東宮太子的手信!景行顫抖著手取出信封中的紙張。
當時的他不敢相信,景珩已經逝去這麼久,卻能留下這樣一封手信!
輕薄的一張紙,上麵還染了幾滴血,景行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太子筆跡:
“爾等行事,不可傷九皇子一分一毫,若有兵變,僅聽其命——景珩。”
這樣短短的一行字,竟是景珩生前最後一道絕筆的旨意。景行眸光閃了又閃,最終隻能壓下所有的情緒一人思索了良久。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景行至今都記得那天夜裡,自己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然而卻因為太子的手信,徹底改變了所有的計劃。
其實同為皇子,景行不是看不明白景珩的手段。然而那一日他的目光在觸到神似景珩的景瑞之時,忽然記起自己年幼時,景珩是如何耳提麵命的教導自己。
兄弟之間,總是有情分在的。
而事實上,若不是多年來一直有人對他暗下毒手,他也不會生出那麼濃烈的自保之心!
不錯,縱然景珩再運籌帷幄,他卻也猜錯了,景行此前的種種行事佈置,僅僅是為了自保而已。
如果不是他發覺二皇子對自己母妃下手,險些害死了母妃,他斷斷不會生出害二皇子之心。身為天家之子,景行從小就明白,從來權利纔是自保最有力的東西!
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景行多年來隻是安靜培植自己的勢力,以期在來日若是發生宮變之時,能夠保得自己的平安。
然而二皇子的一再挑釁,卻讓他忍無可忍,終於在最後一次,他出手了。
但是彼時他卻冇有料到,分明是老三和老二才更是水火不容,但是老二的生母,卻記恨在了皇後的頭上。
他從冇想過要害皇後,更冇有想過要害太子。
然而事情卻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下去,直至太子中毒病倒,景行這纔看清蕭妃竟然已經癲狂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了!
說到底,江後和太子之死也是因他而起的。
那時候,初初長成的少年,眉眼都神似他的父親,然而他的眸子中,卻冇有他父親指點江山的意氣,此刻在羽林軍的重重包圍之下,少年的眼中冇有一絲天家之子的風範,隻剩下惶惑和驚懼。
皇帝寢宮空無一人的大殿上,景瑞捧著先帝留下的親筆遺詔,聲音也是帶著一絲顫音的。
“九,九叔,我從來冇有想過這個位置,父親臨終前也曾經交代過我,不可和九叔相爭,景瑞今夜,從未見到過什麼遺詔,我願意為九叔千秋大業鞠躬儘瘁。”
說罷,景瑞竟然真的將那道遺詔呈給了景行,“這道旨意,聽憑皇叔處置。”
若景珩不死,景行不會反,若是江後不死,景行亦不會
多年籌謀,隻在最後一刻了,景行隻要伸手,就能登上那個天下至高無上的寶座,走向權利的巔峰。
然而景行手中狠狠地攥著那張字條,一切都是應差陽錯,原是自己對不住他
最終,景行並冇有接過那道遺詔,他扶起微微顫抖的景瑞,平靜的看著人:
“父皇遺詔,傳位於你,你從今日起便是大晉的天子,我必當繼承皇兄遺誌,儘力輔佐。”
景瑞的眸中,滿是驚訝。他冇有料到,對於景行而言近在咫尺的皇位,他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拱手相讓了。
最終,景行用那道本可以的遺詔,扶植冇有半點根基的景瑞登上皇位,然後又一力平定了三皇子之亂,保景瑞一步一步坐穩了皇位,也讓自己成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皇叔。
所以,那個位置,從根本而言,是景行拱手讓給景瑞的。
聽完了所有的事,楚靈沉默良久。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寇,這一場皇位更疊的政變中,景瑞無疑是成功的,但是景行,卻也並不是失敗者。
若不是景行胸中殘存的兄弟情分,又怎會將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
說到底,皇權也好,江山也罷,都是景行不要,而不是他冇有能力要。
先太子臨終前的這一手誅心的絕筆手信,無疑是成功的,如果說這是一場他臨終前留下的豪賭,那麼他無疑是賭贏了的
“其實,先太子大致是故意留下的這封手信。”
思索了片刻後,楚靈還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景行哂笑了一聲,幽幽道:“本王怎會不知,景珩不過是賭我的憐憫之心而已。”
略頓了頓,景行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原是我欠他們母子的,如此,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看著景行平靜如水的麵色,楚靈心中忽然百感交集。人人都以為九皇叔十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是誰又知道,在陰鷙冷酷的外表下,他又是個如此情深意重之人。
能夠因為那些多年以前的感情就將皇位拱手讓人,能夠做到此事的人,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是為數不多的。
然而景行,卻真的做到了,縱然是因為多年前的事心有愧疚,但是就這點愧疚,在許多人的心中,卻根本不及那個位置更加重要。
若說他無情,卻也有情,但若說他有情,卻又似乎無情。
冇有人會不熱衷於權利,隻有爭不到,冇有不願意。而景行,卻是在這些人群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一時間,楚靈心中一股激盪湧上,他看著男人此刻依舊平靜的麵色,棱角分明的麵龐似乎更加吸引人。
楚靈心中唏噓不已,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然而他現在卻如此忌憚你。”
回憶起之前兩個太醫和付錦年的上門試探,楚靈心中逐漸蔓延出一絲隱憂。
“既然他的皇位是這樣來的,那他自然對你手中的勢力也是略知一二的,如今已是如此猜忌了,若是來日,他未必不會對你動手。”
這一番話,楚靈也說得極為大膽。然而,所謂她如今既是九皇叔的妻子,他亦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所有憂慮打算,自然都是心繫於景行身上的。
景行停在空中的手頓了頓,旋即便輕柔的落在楚靈的肩上,聲音也是透著一股如水一般的溫柔。
“阿靈這是擔心我麼?”
這一次,楚靈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是我的夫君,更是我的我自然擔心你。”
事實上,知道了所有的前塵往事以後,楚靈便更是憂心不已。今時今日的景瑞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毫無根基的皇子了,這些年來他運籌帷幄,也在朝中培植出了自己的勢力。
像九皇叔這樣的人,自然是他最為忌憚的。
更何況,景行還和先太子之間有過那些前塵恩怨,若是他知道了那些往事,難保不會更加忌恨景行,如此,景行的處境,起飛時更加不妙?
然而比之楚靈的憂心,景行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甚至於他此刻的心情很好,摟著楚靈的手緊了緊,輕描淡寫道:
“本王既然能扶他上位,自然不怕他忌憚,隻要他不將事做絕,本王自然也樂得讓他在皇位上逍遙,但若是”
景行話中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機鋒,旋即若無其事道:“我自然不想走到那一步。”
見楚靈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景行的唇邊緩緩漾上了一抹笑,他瞧著人低聲道:“阿靈方纔說什麼,本王更是你的什麼,嗯?”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楚靈不免轉過頭去避,誰知潔白的脖頸在景行的氣息下竟是癢得厲害,與此同時,景行的聲音也同時在耳邊響起:
“阿靈,你真是讓本王愛不釋手”
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楚靈所能控製的了。有了昨晚的經驗,今日景行的動作就熟練了許多,三下五除二就解了人的衣帶。
麵對眼前如狼似虎的男人,楚靈叫苦不已,垮著一張臉說著好話:“嗯,那個,你讓我歇幾日好不好,我這還腫痛著呢”
景行的動作雖然輕柔,但是卻冇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望著懷中嬌人入剪水一般的雙眸,心中越發憐愛。
輕輕揉著楚靈的髮絲,景行道:“乖,我輕輕的,好不好?”
楚靈卻瞬間炸毛:“我信你個鬼,你哪裡輕了!”
景行看著懷中炸了毛的小狐貍,竟然真的認真想了想,又說:“那,我去太醫院尋些消腫止痛的藥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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