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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皇叔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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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的笑意逐漸褪去,景行端起一旁的茶杯在手中仔細端詳,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前日太醫院來的人,當真隻是為了打探情況麼,當日你用內力改了脈象,皇帝知道了,該如何放心呢。”

楚靈的目光逐漸變深,緩緩介麵問道:“所以,他們是”

楚靈話中的探尋不言而喻,景行也並冇有再和楚靈賣關子,隻道:“自然是送來藥的。”

景行的笑漸次變深,但是眼底卻一片冰冷,半晌後,景行忽然幽幽道了句:“他若不是景珩之子,如今早就身首異處了。”

這一句話,不帶著刻意的凶狠亦或是毒辣,就是簡簡單單一句陳述,也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

誠然,楚靈的心中亦是明白的,如果不是因為先太子,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會是景行了,無論如何都是輪不到當今天子景瑞的。

“那麼”楚靈靜靜開口詢問,“送來的是藥方,還是配好的藥?”

這一句話問出口,楚靈自己都覺得多餘。像景瑞這樣的人,又是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他又怎會直接給出方子,落人把柄呢。

果不其然,景行嗤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案,管家的聲音即刻從門外傳來。

景行也不多言,隻交代管家將宮裡送來的藥都拿來,楚靈也不言,給自己盛了一碗羹湯,右手拈著調羹,一口一口靜靜的抿著。

不多時,秦管家便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淡黃色的油紙包,在景行目光的示意下,直接像楚靈稟報。

“回稟王妃,今日宮裡送來的正是此物。”

說罷,管家便將手裡的紙包呈給楚靈,而後又道:

“今日來的,是杜太醫的徒弟,本來是要直求見王爺的,但老奴說王爺和王妃有要事在身,不得空在,所以他便將藥留下了,道是此藥乃是奉聖上之命送來的,都是為了王爺的身子。”

秦管家說話間,楚靈已經拆開了藥包,對著桌上的紅燭仔細檢視。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一副藥本身所含的每一味草藥數量也並不多。

但是一張方子開下來,少說也有十數種草藥,就算是每一味隻用最少的三錢之數,其數量也是遠遠超過眼前這一包的。

眼前的紙包,隻有輕飄飄的一疊,甚至連一點點分量都冇有。楚靈原本看見管家手上的紙包就覺得奇怪,待檢視過後,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這麼小一包!這個紙包裡麪包著的,也從來都不是什麼草藥!看著油紙包中猶如山中水潭一般的粉末,楚靈心中大致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這些粉末,應當是將藥方中說所有的草藥都在一起,細細研磨成粉,再按照原本應有的分量分裝包好的。

如此精細的功夫,自然不是為了藥效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

事實上,一副藥的效果究竟如何,其根本在於藥方如何,至於到底是研磨成粉還是直接用草藥煎煮,本身於藥效而言,並無區彆。

而且,楚靈行醫多年,也從未見過有人會將入口的內服藥磨成粉,事實上這樣的行徑,也根本就是浪費時間的無用之功罷了。

楚靈手中拈著那些黑綠是的的藥粉,唇邊劃出一抹冷笑,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毀屍滅跡罷了!

用這些藥粉煮出來的湯藥,必定不會有任何的藥渣,若是下毒,時候追查便是死無對證。

況且,這樣做,還可以防止有心之人覈查方子,但是像這般都研磨成粉了,便是查無可查了。

想到這裡,楚靈不免有些齒冷,皇帝當真是好心機好手段,用這樣的法子不可不謂之高明,這樣一來,就算是景行再疑心,也是無從查起的。

更何況,整個太醫院都是牢牢握在皇帝手中的,若是想從太醫院裡尋到什麼蛛絲馬跡,就更是絕無可能的。

思索了片刻,楚靈開口問道:“這樣的藥包,一共送來了多少?”

秦管家微微低了頭,恭謹答道:“總共四十九包,來人說正好是四十九天的藥量,等到了日子,太醫院會再遣人送來的。”

“嗬!“楚靈直接冷笑出聲,“太醫院當真是好手段,這等心機手段,就算是我也是自歎弗如啊!”

沉默了許久的景行見楚靈如此,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開口道:“阿靈,這藥中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楚靈用手指蘸了些許粉末在鼻尖輕輕聞了聞,心中大概已經有數了,但究竟這粉末太細,僅憑著這一點子微末手段,也並不能分辨清楚其中究竟含了哪幾味藥。

楚靈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敲在桌麵上,思慮了良久後道:“這藥粉研磨得太細了,我也並不能完全分辨出其中到底有什麼,隻是”

楚靈瞥了一眼景行的神色,繼續道:

“我隻能憑氣味確定,這其中定然是混了一味雷公藤的,此物乃是性甘極寒之物,且有毒,若非重病之人絕不可輕易使用,若是依照王爺的身子,真的用了此物,日積月累下去隻會耗空所有內元,最終衰竭而亡。”

這一番話,楚靈是站在一個醫者的角度所說的,事實上看病行醫,最忌諱的就是思緒被情緒所控製,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最終延誤病情。

此事關乎於景行,楚靈自然不能做到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隻是她的定力比一般人都要更好一些,所以這才逼著自己站在一個相對客觀的角度分析。

然而,縱是如此,楚靈究竟還是多說了一句:“其餘的,我也無法再分辨推測了,隻是就這一味雷公藤,其用意究竟為何,已經是昭然若揭”

見景行之蹙眉凝神,楚靈心中的憤恨也是越積越多。景瑞,他究竟是一個多刻薄寡恩之人?

原本身為人君,多疑本也實屬常事。但是似他這般,自己前番剛剛平定了西南之亂,轉首便想要杯酒釋兵權。

對於景行,他分明是在景行的扶持之下,不!或者說,是當年景行將自己已經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相讓了,纔有如今君臨天下的景瑞。

但是他,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加害,想到這裡,楚靈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倘若大晉真的冇有了景行,當今的皇帝又是否能夠坐穩那把龍椅?

難道就憑著這些人後下作的手段麼?楚靈不免冷嗤了一聲,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皇帝啊,也當真是君心難測!

景行的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壓下來眼底深處的一抹殺意,目光靜靜掃過楚靈:“他是什麼樣的心思,本王早就知道,不過眼下,還冇有到撕破臉的時候,”

景行欲言又止,頓了片刻後,逐漸自唇邊劃出一個冰冷的笑:“阿靈以為呢?”

一瞬間,楚靈立時就明白了景行的意思,如果說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那麼其話中之意便是,這些藥的效用和去向,必要想法子瞞著宮裡纔是。

景行目光如炬,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看著管家上前續了一杯水後,手指靜靜的摩挲在茶杯的邊緣,隻等著楚靈開口。

“若是如此,倒也不難。”

楚靈對上景行的目光繼續道:“這些藥粉自然是不能喝的,那麼隻要想法子不留痕跡毀了就是”

楚靈略頓了頓,勾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雖說將藥研磨成粉可以害人還不留痕跡,但是同樣對於我們而言,要想毀得不留痕跡也是簡單不少。”

說罷,楚靈轉頭去看秦觀:“管家,若是讓你每日不留痕跡的將此物處理了,你可有問題?”

秦觀低眉斂目,應的乾淨利落:“不過是些粉末,並不是難事。”

楚靈滿意地點了點頭,隻是此一事真正難辦的地方並不在於如何毀,而是在於如何瞞。

如何能夠瞞著宮裡,讓皇帝以為景行已經服用了此藥,然後纔不至於再出新的花樣,如此,也能得些安穩。

也隻有日子安穩了,楚靈才能騰出手來,去做自己此次回到金陵之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若想要瞞,除了要毀得不留痕跡以外,更要緊的是要讓景行的脈象看起來冇有異樣,入每日服食了那些藥一般。

這樣的事,對於楚靈而言,雖然要頗費一番功夫,但也並非全無辦法。

更何況,草藥之間原本就是相生相剋的,若真的是調劑得當,不但不會傷身,反而於景行身上的毒而言,有出乎意料的奇效。

隻是,這些藥方,卻並非是一兩日之功就可成的,所以楚靈思索了片刻後,便向坐在對麵的景行道:

“脈象藥方的事,我還要想想,不過想來以你九皇叔的威名,這些應當都是不打緊的。”

景行一句話冇有說,目光清清淺淺的劃過楚靈,忽然笑了:

“那是自然,不過就是體虛罷了,隻要王妃願意,本王自然願意和王妃演上一齣戲。”

楚靈頓時急了:“我不願意!”

楚靈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她真的不願意,一點都不!

然而景行卻笑的很是得意:“王妃如此欲拒還迎,真是叫孤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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