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爺回村後遇真愛了 第 32 章
聯係不上陶樂源,讓某人徹底慌了神。
窗外大雨嘩嘩地下著。淩力錚坐在床上,看著手機,腦中亂糟糟的一團,就跟這糟糕的天氣似的。
思緒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滑落。他想,是不是他回歸了富裕的家庭,就不想回來了?不回資訊,不接電話,是不是在故意疏遠不想聯係他了?
原本,他和少爺的世界是沒有交集的。要不是天意弄人,他們可能永遠都不認識。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天意弄人,他們也可能早就認識了。
總之,沒有交集的兩人,現在產生了交集。而且還是不一般的交集。
淩力錚已經確定自己對他動了心,他不想放棄,也不甘心放棄。已經嘗過了那種滋味,叫他怎麼放棄?
理智上他希望少爺能過上好的生活,有人服侍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愁,每天開開心心地活著。感情上,他卻無法放手,他貪心地想要把他留在身邊,據為己有,哪怕化身為他的奴仆照顧他一輩子,他也心甘情願。
理智和感情在拉扯,感情慢慢占了上風。
淩力錚在床上躺下,腦中想著,把他留下後,靠自己怎麼才能讓他吃飽飯。他有一身的力氣,可以靠出賣力氣打零工賺錢。
在農村,隻要不高消費,不買汽車不買奢侈品,其實活著很簡單。當然以後有錢了也可以買,偶爾去兜兜風也不錯。兜風,感覺更像城裡人的消遣。在農村,開摩托車開拖拉機也能兜風,全敞篷,全景天窗。想怎麼兜,怎麼兜。
淩力錚一點一點細數著自己的優點。他會煮飯,會做菜,會殺魚殺雞殺鴨,能養魚,能種地,能下河能扛沙包,什麼都會乾。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讓少爺吃飽飯又是什麼問題呢?少爺看著也很喜歡吃他做的菜。人不是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嗎?
淩力錚覺得自己已經抓住少爺的胃了,那麼離抓住他的心還遠嗎?
淩力錚在腦海中描繪著兩人在一起時的幸福生活,越想越有信心,覺得靠他自己完全可以讓少爺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
問題是,無論他想得多麼美好,隻要少爺不回來,一切都白搭。
想到這,淩力錚簡直在床上躺不住,非得坐起身來。看向手機,又忍不住拿手機打電話。
反複地打,反複地等,等了好一陣,才接通了。
淩力錚驚喜了一下,“喂?陶樂源——”
還沒等他說完,那頭出聲打斷了他,是許美莉的聲音:“他在睡覺,你不要再打來了。”
許美莉的聲音有些冷淡,那冷淡的聲音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澆了淩力錚一個透心涼。還沒等他再說什麼話,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淩力錚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心一個勁地往下沉。他不相信許美莉說的話,他覺得是許美莉繳了陶樂源的手機,不讓陶樂源聯係他。
淩力錚的手禁不住收緊,緊緊地捏著手機,看著手機黑屏了,照出了他自己的臉。淩力錚的臉從手機上擡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大雨。真想生出一雙翅膀飛到他身邊。
可是他連他在哪個方位都不知道。
難道從此就一彆兩寬了嗎?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一躺上這張床,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湧現出少年白嫩的臉。那張臉真白,真嫩啊,嫩豆腐一樣。掐一掐,手感真好。親一親,更好了。
淩力錚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陶樂源從外麵走進來叫他,“淩力錚,起床啦!”
淩力錚不願意睜眼,陶樂源湊上來,在他臉蛋親了一口,哈哈大笑。
許美莉從門外進來,叫著陶樂源,“樂樂,乾嘛呢,快跟我回家。”
淩力錚伸手拉了陶樂源,不讓他走。陶樂源被許美莉拉著,許美莉嘴裡一直說“快跟我回家”。眼看要拉不住,淩力錚終於忍不住急急地說道:“不要走!”
他就這麼喊了出來,剛喊出聲音,腿猛的掙了一下,人就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後發現是做夢。
淩力錚躺在床上愣愣地望了床頂一會兒,最後伸手抹了一把臉,有些心煩意亂。
拿過手機來,看了一下時間,下午三點鐘了。
企鵝上陶樂源還是沒有回複,電話也沒有一個。
淩力錚看著他的電話號碼,手按在那上麵,腦中一個念頭在拉扯,打過去也沒用的,手機不在他手上,打過去他也接不到……可是,他好想打過去,好想聽聽他的聲音。少年的聲音清透明亮,曾經照亮過他的生命。
現在,他的光熄滅了。
淩力錚心中很抓狂,很煩躁,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究竟要怎麼辦纔好!
看看外麵已經不下雨了,淩力錚不由起身走了出去。
天井裡濕漉漉,隻有一座水井矗立在那裡。四麵牆壁圍著他,空空蕩蕩。太空的屋子壓迫著人,讓人喘不過氣來。外麵池塘裡有蛙在叫。ong——ang,ong——ang叫得好大聲。
淩力錚走到水井邊,對著水井兩眼發愣,也不知道自己要乾嘛。
耳朵靈敏地捕捉到上麵陶小聰的聲音,淩力錚被這聲音牽引著,邁開大長腿往外麵走去。
走到上麵,看到陶小聰拿著一根拖地的竹枝在“哦、哦”地驅趕著幾隻黑豬崽。那幾隻黑豬崽不知誰家的,跑到陶小聰家門前拱泥,太可恨了。陶小聰不遺餘力地驅趕著它們。
把豬趕走了,轉身看到了淩力錚站在那裡看著他,陶小聰不由心裡咯噔了一下。無論什麼時候,他見到這凶神惡煞的人,都禁不住害怕。那害怕似乎已經深入骨髓了。
陶小聰正要跑回家去,淩力錚叫住了他,雙手插兜矗立在那裡看著人,像一座巍峨的高山,麵無表情地問:“你哥回來了嗎?”
陶小聰被問得一愣,烏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屋裡,又看了一眼人,一時不確定他說的是哪個哥。
“陶樂源。”淩力錚給他明確了一下方向,問:“他有打過電話回來嗎?”
陶小聰聞言,眼神瞬間黯淡下去,他輕輕搖了搖頭。
連電話也沒打回來過,是真的不打算聯係了麼?淩力錚一時無法可想。
陶小聰見他不說話了,飛快地跑回屋去了。
陶家院裡安安靜靜,一點聲息也沒有。那位真少爺陶鳴越也不知道在乾嘛。
淩力錚邁開腿,繞過了陶家東邊的屋角,繼續往上走。
淩力錚家的房子是村裡地勢最低的,比他家更低的是池塘。他一路往上走,就跟爬坡一樣。
這個村子總的來說,是一個還算平坦的山坡。
淩力錚家在最南邊,在山坡底下。最北邊是村委會,在山坡頂。兩者之間聚集了村裡其他十來戶人家。
淩力錚經過了幾戶人家,來到村委會。
村委會是個大院,除了一些村乾部在裡麵辦公,還有一個村醫,這個村醫五六十了。是個中西醫,平時給人看點頭疼腦熱的小病。
村醫在診所裡給人看病,他老婆就在隔壁開了間小賣部。
淩力錚走到小賣部去,買了瓶醬油,一袋麵餅,兩斤糖。
提著這些東西慢悠悠地走回來,途中一條大黑狗衝他嗚哇叫,淩力錚作勢要將手裡的東西扔出去,那條大黑狗就嚇得跑走了。
一路下坡,經過陶家院子,又往門裡瞧了一眼,依然是靜悄悄,好像沒人了一樣。
淩力錚歎了口氣,心裡仍是無法可想。
回家把麵餅全下鍋裡,煮了一鍋番茄青菜雞蛋麵。煮好了,端上桌,自己吃了兩口就覺得沒勁。家裡隻有他一個人。父母常常不在家,弟弟陶力鋒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淩力錚忽然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心裡難受得很。
掏出手機看了兩眼,陶樂源還是沒回他訊息。訊息記錄還停在他發的那條:在乾嘛呢
沒有任何回應。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池塘,無聲無息。
池塘裡的蛙類還在ong-ang、ong-ang叫個不停,叫得人心煩意亂。平時不見有這東西,一下雨過後就全跑出來了。淩力錚忽然發了狠,想去池塘裡把那些可恨的東西全捉起來剝皮抽筋。
不過也隻是那麼一想,那些東西哪裡捉得完。捉了也沒用,又不能吃。
淩力錚看了一會兒手機,又把手機揣兜裡,麵無表情地吃著麵,思緒又飛到了上麵的陶家。
陶鳴越這家夥在乾嘛呢?
在淩力錚的印象中,這個人一直是個陰毒的小人。平時他們的接觸不多。都是各讀各的書,各乾各的活。但是從他有限的十來年對他的瞭解,淩力錚覺得那家夥心腸歹毒得很,雖然不至於害人,但是他有虐殺動物的傾向。
這在農村也不算什麼,殺個雞宰個鴨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陶鳴越的做法,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有一次淩力錚經過他家,那時候他們已經讀初中了,都長得人高馬大,他就見陶鳴越支著個架子在外麵,橫著的竹杆上吊著一條手臂粗的黑蛇,他在給那條黑蛇剝皮。
黑蛇的頭被吊著,還沒有死,短粗的蛇尾在不停地向上扭動著。陶鳴越拿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給蛇的頸部劃了一圈。蛇在奮力地掙紮,但是它的掙紮顯得蒼白無力。陶鳴越放下小刀,開始嫻熟給蛇剝皮,沒一會兒工夫就把一條蛇皮完整地剝了下來。
血淋淋的,看著十分生猛。
儘管蛇皮被殘忍地從蛇身上剝了下來,但是蛇還沒有死,它還在拚命掙紮,看著痛苦不堪。
陶鳴越拿著剝下來的蛇皮,站著看了一會兒沒有了黑皮變白了的蛇身,也許在欣賞他的傑作。隨後他放下蛇皮,又拿那把鋒利的小刀,慢慢劃開了蛇的肚皮,他的手上沾滿了蛇的鮮血……
也許察覺到了淩力錚過於熱辣的視線,他向他看了過來。他的手還搭在蛇身上,那陰惻惻的一眼,看得淩力錚一陣頭皮發麻。那個樣子,真像惡魔一樣。雖然他沒有笑,但淩力錚覺得他衝自己陰陰地笑了一下。那一笑足以令淩力錚做好幾晚的噩夢。
淩力錚覺得太殘忍,但又不好說什麼,隻好走開了。
這件事對淩力錚的衝擊很大。他不自覺地想要遠離陶鳴越這樣的人。因為他覺得,要是不遠離他,他那把鋒利的小刀遲早要來劃開他的肚皮。他會麵無表情地這麼做的,因為他是個冷血無情、沒人性的家夥!
那條被剝了皮的蛇後來不知是被陶鳴越燉了,還是扔了。淩力錚寧願相信他把那條蛇燉了,如果不是的話,就太不是東西了。
淩力錚不敢說自己就是聖人,自己手上就沒沾過動物的血,但是蛇是不一樣的。
也許聽村裡的老人說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他覺得蛇是有靈性的動物。比如蛇修煉久了會變成龍昇仙。蛇被打了沒打死還會報複人,還會召喚同類一起報複人。蛇還會變成人報恩,不是有條蛇叫白素貞嗎?還挺有名的。
除了不得已打死跑進屋的毒蛇,淩力錚在野外看到它們都不大理會。你不侵犯我,我不侵犯你,就這麼相安無事。“自然”本來就是這樣,不隻有人類在這片土地生活,還有其他動物。有些蛇平時還會吃青蛙,吃老鼠,對保護莊稼也並非全無好處。
想了一陣陶鳴越的事,淩力錚又不由在心裡拿陶樂源跟陶鳴越做對比。陶鳴越是個心腸歹毒的狠角色,陶樂源就是個心地純良的小白兔。殺魚殺雞他都不敢看,但是吃的時候,他又吃得比誰都歡。還有一套邏輯說服自己,反正都已經死了嘛,吃一下它們的肉有什麼關係。
淩力錚想得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說陶樂源啊陶樂源,還真是快樂的源泉。
忍不住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把陶樂源發來的照片看了一眼。手指輕觸著那張白皙清秀的臉,真的好想他啊。
前幾天忙著摘西瓜,累得沒有空想那麼多,現在閒下來了,真是令人抓狂。
淩力錚努力想找點什麼事來做,但是又提不起勁。
咦?他剛剛為什麼想起陶鳴越?好像有一個什麼事讓他忽然想到了陶鳴越,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