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爺回村後遇真愛了 第 41 章
“哦!”陶樂源應著,跟著人走。
淩力錚戴了一頂舊草帽,穿了一件灰色寬鬆舊t恤,一條黑色沙灘大褲頭,肩上背了一個黃色的尿素蛇皮袋,大踏步走在前麵。
陶樂源戴了一頂新草帽,穿了一件白色寬鬆新t恤,一條卡其色五分褲,手上拿著一棵草,慢悠悠走在後麵。
差不多的腿長,陶樂源就是沒有淩力錚走得快。走一段,他就得小跑著跟上。走一段,他就得小跑著跟上。
“哎呀,”陶樂源有點不耐煩了,叫著他,“你彆走那麼快呀!”
“中午了,你不餓嗎?”淩力錚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人一眼。
“不餓呀,”陶樂源看著他道:“不是才吃過飯嗎?”
也對,淩力錚剛剛還和他吃了一頓,暫時也不餓。
但是頭頂火辣辣地曬著,好像在催著人快點走,要不然就要把人曬爆。
淩力錚停留了這一小會兒,就像被人從頭潑了一盆水下來,汗嘩啦啦地往下流。汗流浹背,熱氣騰騰。很快汗濕了灰色t恤,大褲頭也濕了。內褲也是濕的,黏糊糊的難受。想快點回去想個澡,換身衣服。
“快走吧,曬死了。”淩力錚叫著他,又快步往前走。
陶樂源臉上也沁出了一些汗珠,他被曬得臉紅紅,身上熱熱的,走得氣喘籲籲。難得出來一趟,他想要好好看看田野的美麗風光,淩力錚卻一個勁地催著他回去。
“走慢點兒啊~”陶樂源快步跟上,嘴上忍不住叫著,“彆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淩力錚走上了一條大田埂,站在那裡等著他。陶樂源一見他站在那裡等他了,又不急了。幾隻麻雀從頭頂上飛過,陶樂源站住看著它們,手指著麻雀道:“小鳥兒~”
淩力錚看他看得急死,磨了磨牙道:“快走吧,少爺!”說著他就轉身走了。
陶樂源一見他走了,又吭哧吭哧地快步跟上,“彆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哎,你等等我啊——”
淩力錚腳步不停,走到了上麵,看到了自家那塊青瓜地。一根根青瓜吊著,青翠欲滴,看著喜人。淩力錚停住了腳步,等陶樂源上來了,回頭問了他一句:“想吃涼拌青瓜嗎?”
“涼拌青瓜?”陶樂源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是說手拍黃瓜嗎?”
“對,手拍黃瓜,”淩力錚看著他,“吃嗎?”
“吃!”陶樂源用力點了點頭。
“吃就下去摘點。”淩力錚解開了一道柵欄小門,走了進去。
陶樂源跟著走了進來,覺得進到了一個安全感滿滿的樂園。
這裡除了種著一排排青瓜,還種了一些番茄,番茄結了一串串紅的黃的綠的大番茄。
田埂上種了一棵大大的指天椒樹,上麵長了多多的紅的褐的綠的指天椒。
“哇,”陶樂源眼睛四處看著,嘴上讚歎著,“有好多寶貝呀!”
淩力錚一邊摘著青瓜,一邊看了他一眼,“什麼寶貝?”
“好多辣椒!”陶樂源眼睛看到紅紅的辣椒,忍不住伸手摘了起來,覺得很好玩。那棵指天椒樹長在田埂上都快比人高。陶樂源站在地裡摘了一點,又站到田埂上去摘。
淩力錚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他快速摘了十來根青瓜,又去摘了一些紅番茄,摘完了走到了陶樂源麵前。看到另一邊還有很多辣椒紅了沒人摘。也跟著摘了一些。
這時太陽躲到雲層裡去了,地麵陰了一下。沒那麼曬了。但是沒有風,還是很悶熱。
江那邊一隻鳥呱地大叫一聲,陶樂源循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一隻白白的鳥劃過天空,飛到遠處的樹林裡去了。
“那是什麼鳥呀?”陶樂源問淩力錚。
“不知道。”淩力錚掃了一眼,又看回眼前的辣椒樹。摘了好一陣也沒摘完。
“好了,不摘了,夠了。”淩力錚叫著人,向他張開蛇皮袋的口,“放進來。”
陶樂源把一把辣椒丟了進去,看著樹上還有好多紅紅的辣椒,有些不甘心地道:“還有好多沒有摘呀。”
“那留你在這裡摘哦,”淩力錚看著他,“我先回去了。”
“不要!”陶樂源一見淩力錚要把他留在這裡,就不想摘辣椒了。
淩力錚在前麵走,陶樂源在後麵一步三回頭地看著,依依不捨地問:“辣椒不摘會不會壞掉呀?”
“壞掉就壞掉咯,”淩力錚道:“又吃不了那麼多。”
“我不想要它壞掉,我們什麼時候再來摘呀。”陶樂源追著人道:“我們在家不是沒什麼事嗎?”
淩力錚走了出來,手攀著柵欄小門站在那裡等著他,“是你沒什麼事,我的事多著呢。”
陶樂源一步跨了出來,看著淩力錚把小門關上,“我見你也沒什麼事呀。”
淩力錚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捨不得那棵辣椒樹,眼睛還在看著。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棵辣椒樹,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先回去,等晚點再來摘吧。”
“哦!”陶樂源聽了,高興起來。
兩人繼續往回走,路兩邊生著高大的樹木,也生著一叢一叢的竹子。有一些藤掉在竹子上,一眼看過去,有點像蛇。
“啊!”陶樂源被嚇了一跳,不由一把跟上來抓住了淩力錚的衣服。
“怎麼了?”淩力錚停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個好像蛇呀,”陶樂源想指給他看,又想起來不能指,雖然不是真蛇,但他也不敢指。
淩力錚跟著看了一眼,真服了,“一條藤你也怕,你的膽子怎麼那麼小?”
“真的很像蛇嘛!”陶樂源爭辯著,“我以為是蛇。”
“是蛇也沒什麼好怕的,離那麼遠,又飛不過來。”
淩力錚繼續往前走,陶樂源抓著他的衣服被牽著走。陶樂源忽然發現這樣走就不擔心被淩力錚丟下了,他緊緊地拽著淩力錚的衣服,眼睛東看西看。看什麼都稀奇。
“那是什麼東西呀?”陶樂源看到樹枝上一坨褐色的東西掛在那裡,很特彆。
“什麼東西?”淩力錚被他拖住,隻得停下來。陶樂源往那一坨東西指了指,“那個呀。”
“什麼東西,螞蟻窩。”淩力錚耐心耗儘了,“趕緊走吧,再看下去天都要黑了。”
“天哪裡黑那麼快。”陶樂源撇了撇嘴,繼續被衣服拉著走,眼睛東看西看。見淩力錚不耐煩了,他就沒再問了。
一路走上來,又看到了正正中中那棵大荔枝樹,樹根長得像旋轉木馬似的。陶樂源又看到了那匹欲掙脫荔枝樹往外奔的“小馬”。
“啊,”陶樂源忽然想起來了,淩力錚說過的那個樹精的故事,“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樹精怎麼把人害死的呢。”
淩力錚聽了,回頭看了他一眼,陶樂源眼睜睜地看著他。
淩力錚神色嚴肅的衝他伸食指“噓”了一下,這副怕驚動了什麼的樣子,一下子讓陶樂源把心提了起來。
“怎麼了?”他湊近了些,用氣聲問。
“彆說話,”淩力錚用氣聲回他,“會被聽見的。”
“哦,”陶樂源以為那棵樹成精了,會聽見他們說它的事,不敢再高聲了。
淩力錚一看他被唬住了,不由又想笑,他轉過了頭去,忍笑忍得肩膀都抖了起來。
陶樂源被淩力錚的衣服拉著走,眼睛想看那棵荔枝樹,又怕被樹精盯上,想看不敢看。等離好遠了,陶樂源才小聲問:“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樹精怎麼把人害死的,那個人怎麼知道是樹精害的他呀?”
淩力錚隻顧一個勁往前走,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陶樂源懷疑他是不是聾了。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陶樂源上前了兩步,看著他的臉。
淩力錚一張黑黑的麵皮繃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對陶樂源的話置之不理。
“你聾啦?”陶樂源有些不滿。
淩力錚還是不說話,快步回到了家中,丟下了蛇皮袋,對人道:“我先去洗個澡。”
“哦,”陶樂源手放開了他的衣服,那件t恤的一片布料被他拽得皺成了一團。陶樂源看著皺成了一團的衣服遠離了他的視線,回房去了。
天井裡靜悄悄。蛇皮袋裡的東西時不時蹦一下,陶樂源的心也跟著蹦了一下。外麵有腳步聲響起。莎莎——莎莎——陶樂源回頭看到大門敞開著,心一下提了起來。生怕有什麼忽然造訪,不由快步跑回去,把兩扇門合上,下了鎖。
淩力錚拿了衣服出來看到他鎖門,不由出聲問:“你鎖門乾嘛?”
淩力錚忽然大聲說話,把陶樂源狠狠嚇了一個激靈,他回過頭來,兩隻眼睛驚恐地看著人,“不鎖門,萬一有人來怎麼辦呀?”
“誰來?”淩力錚挑了挑眉。
“那個,老爺爺,”陶樂源也不知為什麼那麼怕他。
淩力錚歎了口氣,也不管他,先拿衣服去衝涼房放好。然後到水井邊打了一桶水,提去衝涼房快速洗了個澡。
陶樂源把草帽摘下放好,走去水井邊慢吞吞洗了手,洗了臉,洗了腳,洗得涼快了。這才走到堂屋門口坐下。因為大門關上了,西南風吹不進來,有點悶熱。
太陽又出來了,照得地麵一片慘白。
陶樂源拿出手機看著,眼睛被地麵的反光刺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洗澡水的聲音嘩嘩地傳來,陶樂源忍不住往衝涼房那邊看了一眼。看著看著,腦中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淩力錚說“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光了”,……也沒說錯。上次也是網魚回來,淩力錚回房去換衣服,陶樂源回去叫他,就把他看了個底朝天。
當時少爺受的衝擊可不小,感覺自己的眼睛臟了……
後來不隻看了,還摸了,連手也臟了……
哎呀。
陶樂源一邊想,一邊傻傻的樂了起來,他的視線就像黏在了衝涼房上了一樣,拔不下來了。
淩力錚一出來,就看到他坐在那裡看得起勁。雖然知道他沒有透視眼,看不到裡麵。但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衝他說了一句:“你怎麼那麼色?”
“啊?”陶樂源看到人出來了,不由看向人的臉。
“色、胚、”
“啊?”
陶樂源的眼睛被淩力錚暴曬在陽光下的白t恤刺了眼,不由微微撇開了視線,看向他的褲子,那是一條乾淨的灰色大褲頭。淩力錚一見他眼睛又亂看,不由一陣無語,道:“你在看哪裡?要不要走近點給你看?”
“不用了……”陶樂源撇開了視線,開始欣賞起了堂屋右邊的磚柱。那磚柱由一塊塊紅的黃的粉的火磚砌成,四四方方的一根柱子拔地而起,一人合抱大。左右分彆立了兩根,撐著這正正中中的一大間堂屋。
淩力錚惦記著蛇皮袋裡的魚,也懶得和他計較。他進廚房去拿了兩個籃子出來裝菜,先把菜拿去廚房門口的水桶上放著。又來將漁網拿出來,拿根竹竿撐在牆邊,他自己站到牆邊的陰影裡去摘魚。
陶樂源欣賞完了磚柱,又開始欣賞淩力錚的美顏。
淩力錚雖然長得黑了點,但是眉眼鋒利,人很英俊。他的體格健壯,雙臂有力,一雙手非常靈巧,乾活真是又快又好。
這是個很特彆的人。陶樂源心想,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城市裡的男生都是白白淨淨的,很少有那麼黑的,那身上的顏色就跟土地的顏色一樣。好像把土地的顏色披在了身上。
陶樂源看著看著,忽然頓悟了。因為他是農民呀,農民的身上就是土地的顏色。城市裡的房子都是白白的,所以城市裡的人就跟房子一樣的顏色。
陶樂源感覺自己一下明白了一個大道理,對自己非常滿意起來。又開始傻樂。
淩力錚百忙之中抽空瞅了他一眼,看到人在樂,也不知樂個什麼。傻小子。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餓了沒?”淩力錚出聲問他。
“我還不餓。”陶樂源告訴他,說著又不免抱怨,“怎麼老是吃啊,一天到晚的吃吃吃,我都胖了。”
“你還胖?”淩力錚看了他一眼,“身上都沒二兩肉。”
“我這是標準身材呀,”陶樂源不服地道:“你是不是想把我養成一個小胖子?”
“小胖子,哈哈,”淩力錚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他:“你怕變成小胖子,你可以不吃啊。你不吃,我還能強按著你的頭讓你吃啊?”
陶樂源幽怨地道:“誰叫你煮的菜那麼好吃。”
這話雖然滿含幽怨,但聽到淩力錚的耳朵裡,就是妥妥的誇讚。
“那沒辦法,”淩力錚看了他一眼,道:“就是煮的那麼好吃。”
把魚全都摘下來後,一小桶。小魚小蝦不用怎麼處理,洗洗乾淨,放在那裡瀝乾水分。大魚需要破肚掏內臟,淩力錚戴了頂草帽,拿了砧板到水井邊,準備處理大的魚。
他看了一眼坐在堂屋門檻上的陶樂源,對他道:“我要殺魚了哦,你要看嗎?”
他的意思不是真要叫人看,而是讓人走開。省得一會兒又說“殺魚好殘忍啊”。他太瞭解這位少爺了。
“哦,不看。”陶樂源應著,轉過了身去。
“你轉過身去就行了?”淩力錚笑看著他。
“不然呢?”陶樂源回頭看了他一眼。
淩力錚感覺這樣不行,他轉頭看了一眼大門口,門還關著,他叫著人,“你去把門開啟,關那麼緊乾嘛。”
“哦,”陶樂源聽了,慢吞吞地起身,下到天井,走過一段很曬的路,走到大門口,把門開啟了。
門一開啟,登時一股西南風猛然吹進來,吹得人一陣舒爽。
“哇,好涼快!”陶樂源不由快活地叫了起來。
“本來門開啟就很涼快,”淩力錚拿磨刀石磨了磨刀,準備殺魚。
陶樂源見大門口這裡涼快,就不願意回屋去悶著了。他一眼看到了吊床,下意識就朝吊床走了過去。
等人坐在吊床上的時候,又變得怡然自得的了。
陶樂源坐在吊床上蕩了蕩,拿著手機躺下來玩遊戲。村裡沒有網路,他用的是流量。高昂的流量費在加速燃燒,少爺是沒有感覺的。手機話費幾千塊錢,一下子也燒不完。
但,手機沒電了,這是一下子就能感受出來的。
陶樂源看到電量準備沒有了,隻好退出了遊戲界麵。他想回去充電,又懶得走路。要是淩力錚出來幫他拿手機回去充電就好了,或者給他把電線牽出來……少爺躺在吊床上,腦中漫無邊際地想事情。
風涼涼的,吹得人很舒服。少爺被風吹著,有點昏昏欲睡。
就在陶樂源準備睡著的時候,耳朵邊忽然聽到“噠”、“噠”、“噠”的聲音,這個聲音很奇怪。平時沒聽到過。陶樂源正想著是什麼聲音過來了,忽然一聲蒼老的咳嗽聲響在耳畔。如同晴天霹靂,一下把陶樂源劈醒了。
他猛的睜開了眼,從吊床上坐了起身,起得太急,差點從吊床上翻下來。
陶樂源坐起來就往聲源處看去,果然看到那個神經兮兮的二叔公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笑眯眯地看著他,對他說了一句什麼話。
陶樂源彷彿看到了惡魔,他雖然生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是真的好可怕。即使現在是大白天,即使他就站在陽光下,陶樂源還是看得一陣頭皮發麻,媽呀!他見人直直朝他走過來了,嚇得再也坐不住,連忙起身,想繞到另一邊跑回去。
“啪嗒”手機卻在這時掉到了地上。
“!”陶樂源低頭看向地上的手機,又看向人的方向,人馬上就走到麵前來了。陶樂源嚇得連手機都不撿了,不要命地拔足狂奔,生怕人在後麵追他。差點連鞋都跑掉。
急急地跑了回來,回頭一看,人又陰魂不散地跟了過來。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乾嘛了?”淩力錚聽到了人跑回來的急促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陶樂源神色慌張地跑來對他道:“他他他又來了!”
“誰又來了?”淩力錚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手上正準備掏魚的內臟,見他慌慌張張的,不由起身來看。然後就看到門外二叔公慢悠悠走了過來。
“二叔公?”淩力錚不解地看了陶樂源一眼,“你怕他乾嘛呀,他又不吃人。”
“他他他……”陶樂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他湊近了淩力錚的耳朵邊,用氣聲道:“我覺得他好像僵屍!”
“……”淩力錚無語地看了人一眼,一時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陶樂源的害怕不似作假,他的小臉煞白,臉上出了很多汗,氣喘籲籲的。眼睛裡儘是驚恐的神色,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淩力錚見了,不由心軟了,對他道:“那你先回房去吧。”
“可,”陶樂源聽了,又看了一眼門口方向,腳下已經做好了快跑的準備,但是還在猶豫不決,“我,我的手機掉在外麵了……”
“我去幫你撿。”
“哦!”陶樂源聽了,放下心來。連忙跑回屋去把自己藏起來了。
淩力錚見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去洗了把手,然後出去給他撿手機。
在門外見到了二叔公,跟他打了聲招呼:“二叔公。”
二叔公見了他,對他道:“那個娃娃不知為甚麼看到我跑辣麼快。”
淩力錚笑:“你把人嚇到了唄,城裡來的,膽子比較小。”
二叔公笑嗬嗬地道:“我沒嚇他啊,不知他驚甚麼。”
淩力錚和他說著話,看到陶樂源的手機掉在吊床那邊,不由先走過去把手機撿了起來。一邊撿,一邊覺得好笑:這小子,嚇得這樣,連手機都不要了。
撿完手機回來,看到二叔公背著手站在他家門外徘徊。淩力錚見他不走,有些煩惱。他又不好出聲趕他走。又怕他不走,被曬暈在這裡,不知道怎麼辦。
平時這個二叔公不怎麼來他家這邊,都是往上麵去。現在忽然蒼蠅似的往這兒來,估計是看陶樂源那小子看新鮮呢。
“二叔公,你不回去吃午飯啊?”
淩力錚衝他說道:“你吃午飯了嗎?”
“吃了。”二叔公回身看了他一眼,笑嗬嗬的。
淩力錚暗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拿他怎麼辦。隻好先進屋去,走到堂屋門口叫著:“陶樂源,你的手機,快出來拿,還要不要了?”
陶樂源聽了,開啟房門出來拿手機。他一眼看到那個二叔公走進來了,嚇得頭皮一炸。拿過手機,快速躲回房去了。
淩力錚見了,幫他把堂屋也關起來了。跟金屋藏嬌似的。淩力錚想到又覺得好笑。
二叔公走進來了,淩力錚回頭看到,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從大門口到天井的水溝邊,有一個屋脊,那下麵比較涼快。二叔公就站在水溝邊的陰影裡。他的老花眼看到了水井邊的魚,大聲說道:“哦豁,捉了這麼多魚。”
淩力錚哄他,“哪裡是捉的,買的。”
二叔公問:“去哪裡買這麼多魚?”
淩力錚說:“人家搭來賣就買咯。哎呀,不能跟你說了,我都沒吃午飯,著急把這些魚整出來。”
淩力錚說著就忙著整魚,不和他說話了,越說他越來勁。
二叔公看人整魚,淩力錚背對著他,把魚擋住了,二叔公不由走了過來,繞到他對麵看。
淩力錚一看到他走過來了,說他:“二叔公,你彆在這裡曬。你曬暈了就麻煩了,你家的人要來找我了。”
二叔公笑嗬嗬的,“怎麼曬暈。”
“你快到陰涼的地方去吧。”淩力錚就差說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二叔公站在陽光底下曬了一會兒,被曬得麵皮通紅,額頭沁出了汗。他聽了淩力錚的話,慢騰騰走到堂屋門口上去站著。
淩力錚見了,真是無奈極了。早知道把大門關上,不讓他進來。現在讓他進來了,都不知道怎麼趕他出去。
要是陶樂源出來了,還不知道怎麼辦。他既怕二叔公嚇到陶樂源,也怕陶樂源嚇到二叔公。到時,不知道誰嚇死誰了。
這時幾隻雞跑了進來,淩力錚見了,不由起身去趕,“喔,喔。”
一邊趕,一邊叫著,“二叔公,你先出去了,我要關門了,雞跑進來了。”
淩力錚一邊把雞往外趕,一邊叫著二叔公,“快出來。”
二叔公聽了,慢吞吞地從堂屋下來,淩力錚叫著,“你慢點,走那麼高。”
“麼事,麼事,”二叔公笑嗬嗬地走了出來,淩力錚對他道:“你先出去了,我要關門了。雞跑回來拉滿地的屎。”
二叔公仍是笑嗬嗬的,走出門去了。
淩力錚見終於把這尊大神送走了,暗鬆了口氣。也是怕了他了,連忙把門關上鎖死。
再沒有什麼事打擾,淩力錚快速就把魚整好了。拿進廚房去煮。
煮好了去叫陶樂源出來吃飯。
“陶樂源,出來吃飯了!”淩力錚開啟了堂屋的大門,他熱得一腦門的汗,用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衝房間的門叫著,“快點的,煮好了。”
“哦——!”陶樂源在房間裡應著,跑來開啟了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到淩力錚在那裡,小聲問他:“他走了嗎?”
“走了。”淩力錚對他道。
一聽說人走了,陶樂源徹底放下心來。開門出來。
一出來外麵,看到大門鎖著,不由好奇地問:“你乾嘛把門關起來了?”
“吃飯吧。”淩力錚叫著他,“你不餓嗎?”
“餓了,”折騰了一陣,陶樂源也有點餓了。於是跟著人去吃飯。
餐桌上除了早上吃剩的青瓜炒雞蛋,番薯苗和南瓜花,多了兩盆魚。一盆羅非魚炒榨菜,一盆油炸的小魚乾。
淩力錚已經盛好了兩碗粥放在桌上,兩人直接坐下吃了起來。
陶樂源看到小魚乾那一盆,裡麵有蝦有螃蟹,他不由夾起了一個螃蟹,“這個螃蟹怎麼這麼小,有肉嗎?”
“你想要多大?”淩力錚看了他一眼。
“我見過好大的。”陶樂源說,“麵包蟹。”
“麵包蟹?”淩力錚邊吃邊道:“沒見過。”
“這個怎麼吃?”陶樂源問。
“整隻吃啊,帶殼吃。”
“哦。”陶樂源把螃蟹放進了嘴裡,嚼了嚼,頓時嘴裡一片哢哢響,那螃蟹已經炸得脆脆的了,可以帶殼吃。
陶樂源磨了好一會兒牙,有些嚼不碎的吐出來。
淩力錚看著他吃,又有點擔心,“不要硬吞,吃不了的吐出來。”
“哦。”陶樂源聽話地把一嘴的螃蟹碎殼吐了出來,估計也就嘗了個味道。
陶樂源見淩力錚吃大魚,他也跟著夾大魚的肉吃。這個魚上次吃過,上次吃的是酸菜魚,陶樂源還記得。他把魚肉蘸了一下汁,放進嘴裡嚼了一下,吞下去了,點著頭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嗯。”
陶樂源又夾起了一條小魚乾放進了嘴裡,小魚乾脆脆的,沒有螃蟹殼那麼硬,完全嚼得碎吞進肚裡去。
“好吃。”陶樂源又誇了一句。
“好吃就多吃啊。”淩力錚笑了下,誇獎的話聽多了他不由得懷疑,“是真好吃,還是假好吃?”
“是真好吃呀。”陶樂源看著人說道。
“哦,吃吧。”
“你以為我騙你的?”
“你老是誇我,我有點不好意思。”
“乾嘛不好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
“真的說的都是實話?”
“是啊,我乾嘛要騙你。”
陶樂源因為淩力錚不信任他,有點不高興,“這也沒什麼必要騙人呀。”
“真的有那麼好吃?”淩力錚看著他。
“真的呀!”陶樂源對著他的耳朵說道:“真的真的真的好吃,好吃極了!”
“嗯,那我信了。”淩力錚笑了。
兩人繼續吃著。
有了兩盆魚,素菜就變成了陪襯了。不過光吃魚吃多了也膩,正好來一口素菜調劑一下。
“那個二叔公,他還會來嗎?”陶樂源小聲問。
“不知道。”淩力錚也不太樂意他來,但是腳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裡誰管得著他。
“他再來怎麼辦呀?”陶樂源問。
“那就把門關起來。”
“他要是敲門呢?”
“敲門不給他開。”
淩力錚說的一臉認真,陶樂源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把他趕出去把門關起來了?你也不想他來是不是?哈哈哈!”
“噓,不要笑那麼大聲,被人聽見了。”
“哦。”陶樂源忽然不敢笑那麼大聲了。
陶樂源見淩力錚伸食指噓了一下,又想起來他在那棵大荔枝樹那裡噓了一下,哎呀,他又忘了問了。
“那個樹精到底怎麼把人害死的呀?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