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離開後,夫君一夜白頭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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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了個由頭,說江南老家的祖母身體抱恙。
讓春桃帶著我的信物和親筆信,回江南“探親”。
臨走前,她哭得泣不成聲,抓著我的手不肯放。
“小姐,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回江南,再也不回來了!”
我笑著替她擦乾眼淚,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傻丫頭,我走了,誰來做這個將軍夫人呢?”
“你先回去,等我處理好京城的事,就去找你。”
我騙了她。
因為我知道,隻要我還是沈知鳶,隻要陸昭珩不放手,我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我需要一場,徹底的死亡。
我算準了陸昭珩去城外西山大營巡視的日期。
他會在那裡待上三天。
這三天,足夠我安排好一切。
送走春桃的第二天,夜深人靜。
我獨自一人,提著一盞燈,去了府中最偏僻的攬月彆院。
那裡早就荒廢了,堆放著我們成婚三年來,所有的舊物。
我將自己所有的舊衣衫,一件件拿出來,鋪在地上。
那些他送我的所有禮物,小到一支髮簪,大到一整匹雲錦,我也一一擺開。
最後,我將那支赤金鳳釵,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最中央的桌案上。
我看著這一切,心中一片平靜。
這些曾被我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的見證。
我拿出了早就備好的火油,一桶一桶地,澆遍了整個院子。
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我劃燃了火摺子,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
火舌“轟”的一聲竄起,瞬間吞噬了一切。
那些漂亮的衣衫,珍貴的禮物,連同我那可笑的三年癡情,都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
我冇有回頭。
我從彆院後牆一個早已被我提前弄鬆的洞裡鑽了出去。
我迅速換上了一身早就準備好的小子裝束,將頭髮束起,用早已備好的藥水在臉上塗抹,偽造出一道淺淺的疤痕。
我站在遠處的小巷裡,看著火光染紅了半個京城的天空。
將軍府裡已經亂作一團。
哭喊聲,救火聲,銅鑼聲,響徹夜空。
我看見蘇憐月穿著單薄的寢衣站在院子裡,臉上滿是驚恐和茫然。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瘋了一般從長街儘頭衝了過來。
是陸昭珩。
他提前回來了。
他策馬趕回,那張向來沉穩的臉上,此刻全是慘白。
他翻身下馬,踉蹌了幾步,看著那沖天的火光,整個人都傻了。
“知鳶!”
他不顧一切地想衝進那片火場。
親兵們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撕心裂肺地大喊。
“將軍!不能進去啊!火太大了!”
“將軍!”
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那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知鳶——!”
“沈知鳶!!”
我冷冷地看著,心中毫無波瀾。
陸昭珩,你現在知道痛了嗎?
可惜,太晚了。
大火燒了一夜,才終於熄滅。
整座攬月彆院,都成了一片廢墟。
他們說,在廢墟中,隻找到了那支被燒得扭曲變形、黑漆漆的赤金鳳釵。
所有人都以為,將軍夫人沈知鳶,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啪嚓——”
手中溫熱的茶杯不慎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茶水濺在手背上,將我的思緒從三年前那場大火中拉了回來。
“這位客官,您冇事吧?”店小二連忙過來收拾。
我搖了搖頭,目光投向窗外。
這裡是江南,揚州。
如今的我,是江南最大的鹽商,商弈。
鄰桌的幾個行腳商不知為何起了衝突,拍著桌子,眼看就要動起手來。
我淡然起身,走到他們桌前。
“幾位老闆,和氣生財。”
這些人也都聽過我的名聲。
因此,我不過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話,便輕易化解了這場爭端。
幾人對我拱手稱謝,滿是敬佩。
“還是商老闆有辦法!”
“商老闆年紀輕輕,真是女中豪傑啊!”
我正欲謙虛幾句,二樓雅間的珠簾,卻被一隻手猛地掀開。
一道顫抖、充滿不敢置信的男聲,穿透了茶樓的喧囂,直直地砸進我的耳朵。
“知鳶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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