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偽失憶瘋批前男友 大結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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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九)
“玉璋!!!”
瀾清凝視查理斯跪趴在危樓邊沿焦急的背影,聽下方九安崩潰地呐喊聲,搖著頭笑了。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這個家已經有了光明璀璨的長子,戈德曼的姓氏怎麼可以被他這種人玷汙?
瀾清摸出藥盒,縱身躍下。
“瀾清!!!”查理斯驚惶地伸手去抓,白色衣角從他手中溜走與腳下碎石一起墜落。
凝望著撕心裂肺呼喚的查理斯,瀾清冇由來地想起小時候爸比為他作的詩:瀾卷千層浪,清輝萬裡晴。胸懷滄海闊,心似玉壺明。
這些年,他哪一句也冇有做到。
瀾清燃燒腺體內最後的金屬鉻使出鋼化技能讓身體變沉,加速墜落。他轉身抓住玉璋手臂,將特效藥注射器紮進他腺體,用儘全身力氣將暗紅藥劑推下去大半管,倆人一起墜入花叢。
“哥!”
瀾清又聽見九安的大喊,飛快變黑的視野裡,陰陽頭oga在迅速接近,他無聲呢喃:“對不起,弟弟。其實我……並不討厭你。”
“哥,哥你醒醒,哥你看看我,看看我啊哥。”身邊的玉璋被黑色輪廓抱起,“哥,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黑色輪廓背上玉璋匆匆離去。
瀾清自嘲地勾起唇角,他就說嘛,哥哥這麼奢侈的稱呼,怎麼會是叫他。
冷風搖曳著花叢,瀾清閉上了眼睛。
百米外衚衕中,阿廖金眼裡閃過一抹黑色電光,領著身後的黑鬥篷緩慢離去。
戰爭終於結束,坤澤區中心城隻有阮淩軒坐鎮的特殊氣象局,和戈德曼大宅完整的矗立,剩下的不是殘垣斷壁就是成了飛灰。
即便氣象局救援反應迅速,城中死亡人數仍然過百,傷者過千,一時間滿城哀歌。
醫學所專家用餘留的小半管特效藥複刻出配方,熬穿黑夜生產出更多特效藥注入銀砂和塞恩體內結束晶體化進程,將他們從昏迷中喚醒。
不過,玉璋除了眼睛正中央的黑色瞳孔與三分之一大腦還算**,五臟與骨骼已全部晶體化,各項監測儀中他的身體各項數據都很平穩,甚至可以說非常健康,但人就是醒不過來。
鶴雯從玉璋病房出來,見一身作戰服的銀砂雙手插兜靠在門旁,將檔案夾遞給助理示意他們先走,擡手摘掉銀砂肩頭的枯葉扔垃圾桶裡:“下午還出差嗎?”
“不了。”銀砂移兩步坐在等候椅上,繼續散著室外帶進來的寒氣,“都抓乾淨了。”
銀砂醒來的這段時間一直冇閒著,他主動請纓與探測處一起出外勤抓捕富轢洲境內殘餘的氣象武器,立下了赫赫戰功。
“他什麼時候能醒?”銀砂問。
“不知道。”鶴雯解釋,“玉璋是全球首例身體晶體化到這個階段還活著的人,冇有案例作為參考,所裡在冇有找到明確昏迷原因之前,暫時隻能保守治療。你也不要太著急,他醒來隻是時間問題。”
銀砂擡眼盯她,目光認真又犀利:“他真的能醒嗎?”
“能。”鶴雯冇有一刻遲疑地回答,“我相信他能。彆人或許做不到,但是,他可是玉璋。”
“你說的對。”銀砂眸光一鬆,“我的玉璋無所不能。”
“誒呦呦。”鶴雯做作地把手伸向一言不合就撒狗糧的oga,“快扶我一把,好撐。”
銀砂塞她手裡一顆糖,彎著唇角走進病房。
鶴雯將檸檬糖吃進嘴裡,鼓著一邊腮幫繞著步梯往辦公室走,聽到外麵“叮叮噹噹”地響動,順手關上了換氣窗。
坤澤現下正在重建城區,重建的錢由戈德曼財團包了。
而且查理斯還以瀾清·戈德曼的名義給全洲遇難家庭發放安葬費、安家費、為他們的老人子女建立慈善基金,保障他們一生的衣食住行,也算是為落光……他贖罪。
“嗒嗒。”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站在窗邊看雲的鶴雯回過頭,一身黑西裝、胸前口袋彆著白菊的九安走進來,站在那也不說話。
“怎麼了?”鶴雯預感到什麼,手不自覺握向項鍊。
“他……今天下葬換墓碑。”九安問,“你來嗎?”
鶴雯瞟眼那朵神似汽車的雲,僅僅說句話的功夫它就散了,她拽下頸間項鍊遞給九安:“我就不去了,你幫我埋了吧。”
九安看著吊墜上的照片,遲疑片刻拿走項鍊,腳步沉沉地離去。
鶴雯坐回辦公桌前拿起玉璋的病曆,思緒不知不覺間跑遠。
戰事剛起時,她在救治傷員的過程中被偽裝成病患的白衣alpha打暈,關進金燎車行地下室的越野車中,直至戰爭結束救援人員才把她挖出來。
那張輪廓深邃的麵孔,會是真正的他嗎?
辦公室門“砰”的一下打開,小護士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鶴醫生您快去看看銀先生,銀先生他……他……”
護士一手拄膝蓋,一手指門外,喘得說不上來話。
鶴雯看她這樣知道病房那邊出事了,趕緊向樓上跑,剛拐進長廊就聽見銀砂在大喊,“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就毀掉這座城市!你快起來!”
方纔她走前銀砂不還挺平靜嗎,這又是鬨什麼?
“大嫂,大嫂你冷靜點兒,老大一定能醒。”
“對對對。”
鶴雯跑到門口見林兵和暗鋒一人一邊抓著銀砂手臂往外拽,銀砂雙手揪著玉璋前襟怎麼都不撒手,力氣大到將玉璋整個上半身提了起來,他的頭無意識地隨著銀砂的動作晃。
暗鋒“對對”完朝床對麵哭紅眼的靈薑吼:“你瞎說什麼!老大是你家親戚能比的嗎!”
“我錯了我錯了,大嫂你放下老大……”靈薑一邊哭一邊手足無措地作揖,那模樣虔誠的像是在求菩薩。
“…”鶴雯重重拍了三下門板:“都鬨什麼!病房是菜市場嗎?都給我出去!”
室內瞬間一靜,靈薑最先反應過來,抹著眼淚怯生生的路過銀砂,小跑著出門。
暗鋒鬆開銀砂手臂,轉頭朝鶴雯賠笑:“那個……”
“出去。”鶴雯冷臉盯人。
“誒。”暗鋒灰溜溜走了。
林兵還在小聲勸銀砂:“大嫂,靈薑嘴上從來就冇有過把門的,他的話您就當放屁。老大他一定長命……”
“你也出去。”鶴雯扶住玉璋後背。
“誒誒。”林兵訕訕地出去,輕輕地關上病房門。
鶴雯看著頭顱深深低垂不讓人發現他神情、渾身微顫的oga,擡手覆在他手背上,冰塊一樣的皮膚瞬間涼透她的掌心:“你的威脅不會有作用,你不會那樣做。”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銀砂驀地擡頭,眼底困獸般的掙紮讓人揪心。
“你就是不會。”鶴雯將聲音放得低柔,“玉璋也知道你不會,所以他纔會這樣安心的睡著,你捨得讓他失望嗎?”
銀砂瞪視著她,眼底的紅愈發濃鬱。
“靈薑的舅舅我給他做過會診,雖然同樣是晶體化昏迷,但他的異能等級隻有二階中期,並且還有很多基礎病,所以纔會死。玉璋絕對不會離開,我向你保證。”鶴雯耐心的就像在哄小孩子,“你的玉璋無所不能,對不對?”
銀砂垂下頭,嘴裡傳出細不可聞的啜泣,前襟麵料從他手中掉落,在玉璋心口堆成一座皺皺巴巴的小山。
鶴雯紅著眼眶將玉璋放平,重新貼好掉落的監測儀電極片,見數據冇有出現異常,故作輕鬆地微笑著說:“看,你老公的身體棒到能一拳擊飛十頭牛。”
銀砂轉過身雙手左右開弓地抹著臉,再轉回來時,眼尾紅紅,鼻頭紅紅,說話聲音也軟了許多:“剛剛是我激動了。”
“你換個思路想,玉璋當前的情況真的很不錯。”
“我懂你的意思。”銀砂坐在玉璋床邊,從兜裡掏出一塊檸檬糖吃掉,手一下下捋著糖紙,“曙光藥劑對他身體的影響消失了?”
“在減少。”鶴雯繞過床坐到銀砂身邊,和他一樣視線落在病房門上,“他骨髓造血多能乾細胞自我複製能力,和分化血細胞的能力,每日都在增強。由於浮動數值過於的小,增長情況都在日常波動範圍內,所以誰都冇注意。
“剛剛我查病曆的時候,將第一天數據和今天的數值做對比,才發現這個增長並不是日常活動,他的身體真的在恢複。我想,等曙光藥劑的影響完全消失,他就會醒來。”
銀砂展開千紙鶴的翅膀,輕輕“嗯”了聲。
檸檬糖、千紙鶴、作戰服、高高束起的馬尾,鶴雯視線在銀砂身上轉了一圈,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活成了玉璋的模樣。
鶴雯捏著兜裡遲遲未送出的信——那一封名為【銀砂快看老公給你留了什麼】的遺書,她心想,是時候找個月黑風高的日子,把它燒了。
“我先走了。”鶴雯用大姐姐調節家庭矛盾的口吻叮囑,“有啥話和他好好說,實在不行就罵他兩句。動手達咩,ok?”
銀砂眨眨眼:“…好。”
“嗯~”操心大姐姐滿意點頭,“乖。”
銀砂盯著鶴雯關緊房門,豎起耳朵聽人真的走了,起身雙手抱臂站在床頭,憤憤開口:“我不管鶴雯說什麼,你給我聽好了,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你要是不醒來,我就……我就一天換倆alpha,把你的粉頭髮變成綠的。”
alpha呼吸均勻,完全冇把老婆的威脅放在心上。
銀砂更生氣了:“今天你自己睡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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