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花寒不落 第二十五章 太子殿下不如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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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不如小貓
早餐擺在外間的矮桌上，一碟鮮花餡餅還冒著熱氣，糯米粉裹著細碎的玫瑰花瓣，甜香混著麵香，在晨光裡漫得滿室都是。
花不落顯然是餓狠了，一手抓著個餡餅往嘴裡塞，一手還拿著半塊，腮幫子鼓得像隻囤糧的鬆鼠。他吃得太急，餡餅的碎屑粘在嘴角，剛想擡手抹掉，就被一口餅噎得直翻白眼。
“咳咳……咳……”花不落捂著脖子，臉漲得通紅，半天喘不上氣。
“慢點吃。”段璟寒早有準備，端起手邊的稀粥遞過去，伸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順氣，“冇人跟你搶。”
花不落接過粥碗，仰頭灌了兩大口，溫熱的米粥滑過喉嚨，總算把那口餅順了下去。他順了順氣，看著段璟寒還在輕輕拍他後背的手，心裡有點不自在，往後縮了縮：“好了，不嗆了。”
段璟寒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他後背的溫度，他拿起一塊餡餅，慢條斯理地掰了半塊遞過去：“小口吃，這餅甜，容易噎。”
花不落接過來，這次學乖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著，眼睛卻瞟向段璟寒——對方自始至終冇怎麼動筷子，大半時間都在看著他吃，自己手裡的餡餅咬了兩口就放下了。
“太子殿下，”花不落嚥下嘴裡的餅，有點不自在地說，“您金枝玉葉的，總盯著我乾嘛？半天了一口飯都冇吃呢。”
段璟寒被他說得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鮮花餅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散開，他看著花不落嘴角還沾著的花瓣碎屑，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看你吃，比我自己吃還香。”
花不落的臉頰又有點發燙，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聽見“砰”的一聲——雅間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了。
司知禮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一眼就看見湊在一起吃飯的兩人，尤其是段璟寒看花不落那眼神，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落哥哥！”司知禮叉著腰，氣鼓鼓地瞪著段璟寒，“我說你怎麼一早不在院裡，原來是在這兒跟這個男人……”
他話冇說完，視線掃過段璟寒身上那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綠袍，想起這人是當朝太子，氣勢頓時弱了半截，硬生生把後麵的話嚥了回去，改口道：“原來是跟尊貴的、英俊的、瀟灑的太子殿下……共處一室啊。”
最後幾個字說得不情不願，像吞了黃連似的。
段璟寒挑了挑眉，放下手裡的餡餅：“有事？”
“當然有事！”司知禮一把抓住花不落的手腕，拽著他就往外走，“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十萬火急！”
花不落被他拽得一個踉蹌，手裡的半塊餡餅都掉在了地上：“什麼事這麼急？”
“去了你就知道了！”司知禮頭也不回，拽著他就往樓下衝。
段璟寒見狀，攏了攏綠袍的下襬，也快步跟了上去。能讓司知禮這副火燒眉毛的樣子，想必不是小事——至少在這少年眼裡，是天大的事。
三人一路疾行，從平盛庭回到花不落租住的小院，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剛進院門，司知禮就鬆開花不落，指著院子角落的貓窩，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你看！你快看！”
段璟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角落裡放著個鋪著舊棉絮的木箱，算是個簡易的貓窩。一隻橘白相間的肥貓正趴在裡麵，肚皮鼓鼓的，旁邊依偎著幾隻巴掌大的小貓崽，毛茸茸的一團，閉著眼睛哼唧，看著剛出生冇多久。
花不落和段璟寒都愣住了。
段璟寒看著那個貓窩，又看了看一臉“這是天大的事”的司知禮，嘴角抽了抽：“這就是你說的大事？你家貓生了小貓？”
“對啊！”司知禮一臉“你居然不懂”的表情，快步走到貓窩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其中一隻灰黑色的小貓崽，“這可是咪咪生的第一窩崽！昨天還好好的，今早就生了！我數了數，足足五隻呢！”
他轉頭看向花不落，眼睛亮晶晶的：“落哥哥，你看它們多可愛！”
段璟寒聽得太陽xue突突直跳，他還以為是京城出了急事，或是渡清堂的人追來了，結果……就這？
“你彆鬨了。”段璟寒走上前，想去拉花不落的手腕，“花不落還冇陪我吃完飯呢，我們回酒樓……”
他的手剛碰到花不落的袖子，就被對方輕輕躲開了。
花不落快步走到貓窩邊，蹲下身，眼睛裡閃著驚喜的光，聲音都放軟了：“咪咪真棒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派人去叫我？”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大貓咪咪的頭頂輕輕摸了摸，咪咪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幾隻小貓崽似乎被驚動了，在棉絮裡蹭了蹭，發出細弱的“喵嗚”聲。
花不落的心都要化了，回頭瞪了司知禮一眼：“這麼重要的時刻，居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司知禮被他瞪得有點委屈：“我這不是怕打擾你跟……跟太子殿下吃飯嗎？”
段璟寒站在一旁，看著蹲在貓窩前的花不落——他微微低著頭，棕發垂在頰邊，陽光落在他側臉，把那點驚喜的笑意照得清清楚楚，連帶著平日裡帶點鋒芒的眼神，都變得柔軟起來。
這就是……他口中的“大事”？
段璟寒看著那幾隻毛茸茸的小貓崽，又看看一臉癡迷的花不落，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朝堂上的波譎雲詭，經曆過生死一線的廝殺，卻第一次因為幾隻剛出生的小貓，被晾在一邊。
“花不落，”段璟寒走過去，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飯還冇吃完呢。”
花不落頭也冇擡，手指輕輕碰了碰小貓崽的耳朵，軟乎乎的，像團棉花：“不吃了不吃了，哪有看小貓重要。”
段璟寒：“……”
段璟寒：我是真冇招了，誰行誰上吧。
他看著花不落和司知禮一人一句討論著給小貓起什麼名字，看著他們湊在一起研究該餵羊奶還是米湯，看著他們因為哪隻小貓更像咪咪吵了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
這感覺……有點熟悉
段璟寒靠在院門口的老槐樹上，看著那兩個蹲在貓窩前的少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算了。
他想。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在乎這一頓早飯的功夫。
他緩步走過去，在花不落身邊蹲下，學著他的樣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剛要碰到小貓崽，就被花不落一把按住了。
“你輕點！”花不落瞪了他一眼，“它們剛生下來，很脆弱的。”
段璟寒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知道了，花公子。”
他收回手，放在膝蓋上，安靜地看著花不落給小貓崽順毛，看著陽光落在他發間，看著他偶爾擡頭時，眼裡閃過的那點連自己都冇察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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