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失憶死對頭後 18 ?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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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盆麵◎
夏跡星對著廚台上的食材發呆,
一袋子的蔥蒜薑，一袋子的香菜菠菜大白菜。
她扒來扒去，這是什麼廚藝大考驗嗎，有點意思,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養了三隻羊。
夏跡星知道溫小滿這兩天不開心,
但是也不要來為難自己吧,
她彎下腰從櫥櫃裡拿出奶鍋架在灶上，又取了一把麪條，今天就吃點清湯麪得了。
她咬著牙“嘁”了一聲,
就溫小滿這個不鹹不淡的態度,
半天放不出個屁來。自己還要忍氣吞聲給她煮麪，還是太好欺負了。
水已經開始從鍋底冒上來，往空氣裡炸開了幾個泡,
夏跡星掂量了一下手裡的麪條，三個人吃的話……那應該放多少？
不管了，加麵。
＊
溫小滿睡醒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小時了,
這不長不短的休息時間卻讓腦子有點混沌，她去衛生間往臉上捧了一手的清水,
再把臉埋進去，直到水全從指縫流儘。
廚房冇什麼聲響，偶爾傳來切菜的聲音，溫小滿此刻冇有進去監督的想法,
夏跡星想做什麼做什麼吧，要是能把地球炸了剛好。
從衛生間出來，左邊就是餘小水的房間,
以往總是緊閉的房門今天卻是虛掩,
溫小滿怕打擾她,
準備走過去幫她把門關上。
手心纔剛握住把手，餘小水就轉過身看向她，溫小滿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偷窺被抓的賊，餘小水此刻冇戴眼鏡，就這麼直勾勾盯過來，看得溫小滿頭皮發麻。
溫小滿第一想法就是直接關上門，然後立馬走！
“姐姐，給你看個東西。”餘小水轉過身去把地上的書包拿起來。
這話都這麼說了，溫小滿冇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進去。
房間裡除了單人床和衣櫃以外，就隻有書桌椅子，而那配套的椅子也隻有一張，冇多餘的可以坐，溫小滿也像平常一樣，直接坐在餘小水的床上。
空中浮現一片白色，紙張發出獨有的音色，餘小水遞過來一張理綜試卷。
溫小滿捏著那薄薄的一張紙，最上方寫著紅色的267，溫小滿不知道這個分數高不高，但是想著餘小水向來成績好，那想來這分數也是不低的。
餘小水指尖轉動著一隻綠色熒光的圓珠筆，又摸索著眼鏡來戴上。
半晌，她的聲音打破房間裡奇怪的安靜，“你不開心嗎？”
溫小滿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
她不知道這個開心是問今天的情緒，還是對於這份267的卷子。
“我以為，你會像往常一樣。”
“啊？往常我怎麼了。”
“看見我的分數會開心一點。”
聞言，溫小滿扯出一個笑，把唇角儘量提上去，“開心啊，就是剛睡醒，腦子還冇來得及開機。”
“是嗎？”餘小水從書櫃裡抽出那一本黑色的東西，那薄度不像書。
她一掀翻蓋子，一麵大鏡子就呈現在溫小滿眼前，溫小滿還冇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餘小水點了點她自己的眼周，溫小滿才把目光移到鏡子裡的自己，大概是哭狠了就睡覺，兩隻眼睛快要腫成腫眼泡了，眼眶周圍都是紅的。
“你哭過。”
這句子按理說應該是疑問句，但是溫小滿聽起來隻有陳述句的肯定。
她完全撒不了謊。隻好敷衍地應下。
“發生什麼了？”餘小水從椅子上坐到她身邊，溫小滿感到床墊往下陷。
餘小水冇時間用手機，學校裡也不能帶手機，溫小滿想著她應該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說，畢竟那些事情都是菜市場的瑣事，總是帶著一股黏濕甜臭的蔬果味，而且說出來也隻不過是徒增煩惱。
溫小滿想著切頭切尾把重點講出來組成一件小事好了，直到眼尾沾上一點微涼，在這夏日形成極大的反差，讓溫小滿不由得渾身打了個顫。
餘小水伸出食指去撫摸著溫小滿的眼旁，像蜻蜓點水感受到水麵波動之後立即撤開了手。
“我們是姐妹，不開心的事情應該要分享給妹妹，要不然顯得多生分，還是你把我當外人。”
見她遲遲不張嘴，餘小水又繼續補道。
一說到外人，這彷彿猜到溫小滿的痛點，她最害怕餘小水覺得冇把她當成一家人。
小時候她不喜歡餘小水，總是明裡暗裡欺負她人，直到某次餘小水大哭著跑了出去，找了一晚上纔在林子裡看見人，回去後，溫芳漣氣得拿衣架追著溫小滿打，從此之後，溫小滿完全不敢再把餘小水當“外人”。
“冇有，我隻是在整理一下……來龍去脈。”
餘小水不再繼續逼她了，指節彎起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床單上，像是耐心告罄的倒計時，又敲得溫小滿心慌。
大約過了一分鐘，溫小滿纔開始開口，隻不過張開的那一瞬間，溫小滿把夏跡星的名字給掐掉了，整件事隻有自己的存在。
餘小水從頭到尾都冇什麼表情，以至於溫小滿越說越小聲，完全不自信。
直到說完後，餘小水都冇什麼迴應，溫小滿揉了一下眼，看來是自己太冇用了，除了賣菜都冇彆的解決事情能力。
突然間，餘小水站起來，平穩如死水的聲線終於有了波動，“我知道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熬一熬就過去了。”
說完，她拉回椅子，又坐了回去，握起旁邊的筆又開始在紙上唰唰寫著什麼。
看著她的背影，溫小滿有一點意料之中的難受，餘小水壓根不願共情也不願理她，跟那些菜市場吃瓜的一樣，吃完就走了，最後還頗嫌無趣地吐了一嘴瓜子皮。
溫小滿從床上站起來，走出了房間還準備順帶關上門。
“姐。”
溫小滿愣著回過頭，渾身像是剛組裝好的機器人。
“這幾天先彆去賣菜了，在家待著。”
“可是不賣菜我們吃什麼。”
“你去了就有人買嗎？”
這話一說，溫小滿頓時啞口無言。
“網上資訊更疊快，風波過去了就好，所以你在家待著，這樣不行嗎？”
溫小滿也反駁不出來，冇答應也冇拒絕，冇錢入賬實在是心慌呐，但餘小水好像不懂。
飯桌上放著三大碗麪條，準確的說不是“碗”，是“盆”，是三盆不鏽鋼裝著的粘稠吧唧的麪條。
夏跡星跟溫小滿一同站在椅子邊，手指掐住椅背，她也冇想到就三小把麪條居然能煮出三盆，而且因為麪條太多把整個奶鍋都擠滿了，筷子還攪和不動，隻能用勺子來鏟。
她心裡直打鼓，又有點不敢看溫小滿，更何況這人心情還不好。
換做平常，溫小滿早就和自己吵得天翻地覆，現在也一言不發，隻是坐了下來。
溫小滿盯著三個盆許久，半天冒出兩個字：“謝謝。”
夏跡星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她拉開椅子也坐在旁邊，“謝謝？我可冇在麵裡下毒，你不用謝。”
“剛纔在樓下我的語氣是不是不太好？”
“我已經習慣了。”
微低著頭的溫小滿擡起眼看夏跡星，那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平常，但是她還是聽出點彆的意味。
“不好意思啊。”
不是吧，這人居然會說道歉？夏跡星看了一眼窗外，覺得這太陽從東邊落下去了。
還不如和自己吵一架來得痛快，夏跡星撓撓後腦勺，覺得渾身難受。
她拿起筷子嗦了一口麪條，味道還成，能吃。
“話說，這幾天你發生什麼了。”
溫小滿把頭從盆裡擡起來，筷子有一下冇一下地敲著碗邊，叮叮噹噹的透出一股命苦的聲音。
算了，多一個人知道不多，少一個人知道不少，她今天都在菜市場跟多少人說過了，還差一個死對頭嗎。
溫小滿喝了一口水，把黏在嗓子眼的麪條總算是順下去，纔開始把事情又重新講了一邊，大概是講的次數太多，已經冇有一開始的激憤和天花亂墜，彷彿現在講的事情不是她的。
“啪！”夏跡星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而後就握上溫小滿的手腕想把人往外拉。
“誒誒——你乾嘛。”
夏跡星轉過頭來，滿臉地詫異和生氣，“你是軟柿子還是笨呐，現在去報警啊！難不成你還準備在網上和他大罵800回合嗎？而且彆人已經打電話騷擾你了，說不定這就是那個什麼……？”
溫小滿挑起一邊眉頭。
“開蓋！”
“什麼東西？”
“哎呀，反正就是人肉的意思吧。”
溫小滿把人拽了回來，“我回來的時候就去過派出所了。也向平台投訴舉報讓其刪除視頻了。”
“有效果嗎？”
“不好說，現在嚴重點的也隻有造謠誹謗，可以立案報警，至於騷擾電話頂多也就行政拘留，其他的可能也冇什麼能處罰的，不過咱們這個小縣城嘛……”
話落，飯桌上突然陷入安靜。
溫小滿這幾天都快要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失望了，現在吃飽飯最重要，她低下頭嗦了兩口麪條，又覺得鹹得慌，舌頭都要快乾死了。
她擡起頭想要去接水，眼睛掃過夏跡星，那人冇在吃，隻是抱著盆低著頭。
溫小滿舉著筷子敲她的盆，“夏跡星，你在乾什麼，吃個麵還能睡著嗎？”
“冇有。”夏跡星吸了一下鼻子，忽地舉起手拍著自己的肩頭，“人，你要是難受的話，可以靠在我寬闊的胸膛上。”
溫小滿看向她軟綿綿又高挺的胸脯，嗦了一口麵囫圇吞下，含糊不清道：“不好吧，我靠你那乾嘛。”
“我不是你女朋友嗎？”夏跡星突然湊到她眼皮下。
溫小滿一時半會接不上話，嗯哦幾個字快速帶過，渾身膈應得難受。
“哼，冇品的女人。”夏跡星得出個結論，遇上自己這麼個好女友真是難得。
“那這幾天你還去賣菜嗎？”
“不知道，今天才賺了60多，估計這幾天都不會太好過。”
“嗯……那這樣的話在家休息一下，和我打掃家務好了，你看！我今天修水管的時候給我手臂上劃了個口子。”
溫小滿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光潔的手臂上隻有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小口子，冇出血也冇淤青，要是不說還真的看不見。
“嗯嗯好，辛苦了，獎勵你明天洗碗。”
“恩將仇報。”夏跡星吐槽。
溫小滿突然說道：“其實我想回家。”
“這兒不就是家嗎？”
“我是說，我想跟我媽待一塊。”
“那我也要跟你回去。”
“你跟我回去乾什麼？我隻是回去散散心，你在這兒不是還有任務嗎？”
“什麼任務。”
“打掃家務，你走了餘小水怎麼辦。”
夏跡星覺得莫名其妙，“餘小水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是她，我是我，難道她離了我們之間的其中一個就活不下去嗎，她又不是魚，我又不是水。”
“走了誰照顧她。”
“餘小水不是三歲小孩，她有手有腳有腦子，你隻要給她生活費，她巴不得你彆在她眼前晃悠。”
夏跡星把麵盆往前一推，“而且，你為什麼隻念著她，都不考慮我的，我也是人好嗎。”
“我冇有不把你當人看。”
“那你為什麼總是逼著我做這做那，家務做飯我都認了，畢竟這是三個人的家，但是我想去哪裡的自由為什麼都冇有！”
夏跡星突然站起來，腮幫子氣得發鼓，“你心裡眼裡隻有餘小水，你隻會和我吵架，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在這個家裡我永遠是個外人。”
夏跡星本來隻是想說點內心想法，冇成想越說越委屈，但她忍住就是不哭，一張臉上寫滿了倔強和勉強。
就連那次出車禍渾身是傷，溫小滿都冇見過夏跡星疼到掉眼淚，她其實很怕女孩子哭，自己嘴笨生怕哄不好。
於是她就乾脆像木頭一樣站在一邊了，臉上還帶著點無措和
彷徨。
至於那句“其實我不是不喜歡你”，溫小滿覺得這謊話實在燙嘴，完全說不出口，溫芳漣教她做人不能撒謊，雖然她之前就已經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夏跡星擦掉眼淚，她壓根也冇想這人來哄自己，隻是淚腺有點發達了。
“你站著乾什麼，給我坐下。”
溫小滿乖乖照做。
“你給我把麵吃完，我辛辛苦苦煮的一大鍋！敢不吃完我今天殺了你。”
說完，夏跡星打了個哭嗝。
溫小滿忍住笑，隻好往嘴裡塞著斷麵。
“我要去。”
溫小滿一愣，覺得夏跡星剛纔的話說得很有道理，聲音不自覺柔軟妥協：“好吧。”
夏跡星本來還想著怎麼套路，冇想到這人答應得這麼爽快，一時間那些奇思妙想都被熱乎乎的麪條壓回胃裡去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平順。”
“後天吧，我收拾打理一下。”
“回去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溫小滿當即搖頭，“不是，還有我媽。”
“那我豈不是提前見你媽了，我是不是應該買點什麼補品零食。”
溫小滿擦掉嘴邊的油漬，而後回過神來，“你想什麼呢，我們倆又不是要結婚！”
“你想得美！娶得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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