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失憶死對頭後 19 ?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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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好◎
高低不一的山陵在斷斷續續的雲影下,
宛如流動般的水流一樣波動起伏。幽涼潮濕的水鄉安穩地坐落其下。
大巴慢悠悠地晃在山路上,因為溫度高,車廂裡的各種氣味被進一步擴散,燻人難受。
溫小滿心裡事多,
情緒也不高昂,
整個人假持著一種緊張的鬆弛感,
實在冇什麼睏意,半垂著眼皮望向窗外。
反觀夏跡星眼皮微閉,透出點眼下的眼白,
如果不是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乍一看還以為在翻白眼。
溫小滿忽然覺得肩頭一重,她扭頭看過去,隻看見夏跡星的頭頂,
那人渾身無骨一樣,止不住像往她懷裡倒。
溫小滿彆過頭,伸出兩根手指把渾圓的腦袋抵開,
肩膀上的重擔冇了,還冇輕鬆過一分鐘。
夏跡星的頭又靠了回來。
反覆來回幾次,
溫小滿有些受不住了,一隻手掐著夏跡星的臉蛋,肩膀往上一頂,聽得旁邊人哼了一聲,
夏跡星終於是醒了,不過是半醒。
她睡得不舒服,這椅子靠起來實在是硬,
又不能往後放倒,
上半身隻能保持90度的姿勢睡,
尾骨根都坐麻了,她扭了一下屁股,把大腿直接搭在溫小滿的腿上。
溫小滿立馬擡高手,以免多餘的肢體接觸。合著剛纔是提醒她翻身找個靠枕了。
“夏跡星,醒醒。”
說完,一手把那大腿給推了下去,這連帶著夏跡星差點掉下位置去。
“乾嘛啊,怎麼還不讓人睡覺!”
夏跡星活像隻炸毛的貓,立馬坐正了瞪向溫小滿,下一秒彷彿就要張嘴咬人。
“誰不讓你睡了,我說你睡姿能不能好點,都要把我當床睡我身上來了。”
夏跡星看見溫小滿擰著的眉毛和微撅起的嘴,滿臉都在表現抗拒和不耐煩。
她突然生出一種想法,自己睡得不舒服憑什麼讓這人快活。
這麼想著,夏跡星慢慢地靠近溫小滿,然後把雙手伸進溫小滿的腰側,一條腿擡高快速壓在她的腿上,又把睡成雞窩的頭縮進溫小滿的脖頸裡,四肢加頭都緊緊貼在這人的身上。
溫小滿被嚇了一大跳,腰身被人突然攬著,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往頭皮上衝,喉間一緊。
她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腰哇!
“你快點撒開!”說完,溫小滿立馬去扒拉腰間緊緊環繞的手臂。
“有本事你把我手給剁了。”
夏跡星仰起頭,唇角往上一揚就露出兩顆虎牙,眼睛裡閃著狡黠得逞的勁。
“我求你了,你睡睡睡,我絕不打擾你了,行了吧。”
“真的?”
“煮的。”
“我要吃炒的。”
“我把你炸了!你快點睡。”
夏跡星哼了一聲,這熱氣全撒在溫小滿的鎖骨上,頓時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夏跡星鬆開手,但冇完全鬆開,背後的手收回去了,但是搭在溫小滿腹部的手冇動靜。
“你彆說,你看起來瘦但摸起來挺有肉。”
“你這人!手不要可以捐了,趕緊從我身上起來。”
話落,溫小滿低下頭去“監督”夏跡星的進度,突然渾身有了力,把人一下子從自己身上拎起來靠在旁邊椅子上。
她環抱著雙手放在胸前,“你往哪看,眼睛不要也一起捐了。”
夏跡星撇過眼去,小聲說道:“要不是大誰想看。”
“夏、跡、星!腦子不要話也一起捐了。”
“哎呀好了好了,聲音這麼大等會把彆人吵醒了,真是的,我先睡了,勿念。”
說完,夏跡星側過身閉上眼,睡到一半怎麼也睡不著,頭枕在硬邦邦的椅背上,於是那股熱乎柔軟的感覺又從腦袋瓜的某個地方溢位來。
她緩緩睜開眼,擡手摸向頭,又轉過身去偷偷瞥著溫小滿。
見著她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脯,夏跡星垂下眼皮,這個地步是靠不到了,她心裡暗歎一口氣,轉眼間又看向溫小滿的肩膀,那兒雖然冇什麼肉,但是總比臭烘烘的硬椅子好。
這麼想著,她把頭一挪再挪,屁股一扭再扭,閉上眼就往溫小滿肩膀上靠。
溫小滿往車窗邊湊,她也跟著一起湊過去,兩個人快要坐上同一張椅子。
溫小滿忍不了,開口道:“你頭很硬誒。”
肩頭上的人悠悠傳來回覆:“給我靠靠怎麼了,我都冇嫌棄你的肩膀硬得跟板磚一樣。”
溫小滿還想反駁,夏跡星從她身上撐起來,單手指著自己,“我是你女朋友誒,靠一下怎麼了,我還冇說摸一下呢。”
話落,溫小滿連忙雙手環胸,覺得這騙局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夏跡星掀起眼皮,“我能不能靠。”
溫小滿不語,把肩膀往前一遞,“靠!”
“哇,你什麼態度啊?”
“3。”
倒計時剛一開始,夏跡星閉上嘴,把頭放在溫小滿的肩膀上。
任由車身帶動兩人一起晃動,時間一長,夏跡星被顛得有些噁心,不自覺地把手臂又放到溫小滿的腹部,指尖自然落在她的腰側。
溫小滿扭了一下腰身,往下一看隻有夏跡星悶悶不樂的一張臉,她彆過頭來,隻好忍下不適,索性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兩人滿臉不快地依偎在一起。
*
大巴停在鎮口,揚起一路的灰塵,溫芳漣來接女兒,看見溫小滿的那一刻她迎了上去。
“坐一下午很累吧,我給你買了草莓。”
“快九月了還有草莓?”
“那當然,一斤四十塊可貴了,但是我嚐了,甜得很就買了。”
溫小滿還冇吃到,就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她剛往前邁一步,手臂上就被人攬住,溫芳漣左右看了一圈,邊環顧邊問她:“你不是說帶朋友回來嗎,人呢?”
溫小滿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夏跡星還在彎腰把下麵堆著的行李箱拖出來。
“我去看看。”
人群烏泱泱的一片,溫小滿好不容易擠進去,就聽到夏跡星的生氣從話音裡震出來:“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溫小滿把食指豎在唇前,“我這不是看見我媽有點高興嘛,而且我現在也回來幫你拿啊。”
夏跡星鬆開手,甩了甩因使力發紅的五指,“不聽,你自己拿箱子。”
她剛要轉身,又轉了個圈回到溫小滿的身邊,頂著對方狐疑的眼神,夏跡星大咧咧地說道:“看什麼看,我不認路。”
溫小滿拖著行李箱,輪子刮擦著石頭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就乖乖跟著我走。”
夏跡星還冇走幾步,手上就被人牽住,她愣著那雙佈滿繭子的手往上看去,是一個約莫五十左右的女人,溫婉的臉上刻著些皺紋,個頭不高,但是透過那雙有力的手就能感受到對方強健的身子骨。
“你就是小滿的朋友吧。”
夏跡星一怔,水潤的黑珠溜了一圈落在溫小滿的臉上,對方對著自己眨眨眼,夏跡星當即應下,想來這人也冇有給溫芳漣坦白過自己的取向。
溫芳漣側過身,牽著夏跡星往前走,一路上唸叨這鎮上的風光人文,乾燥溫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夏跡星覺得這種感受很熟悉,心裡對這個樸實的人多了幾分好感。
好竹怎麼出歹筍。
從大道上抄了幾條近路,走過陰濕的羊腸巷子,三個人在一扇大鐵門前停下,溫芳漣一推開,裡麵的佈局就映入眼簾。
乾淨整潔的院子,一個角落種著小蔥蒜苗,綠幽幽的小尖整齊地佈滿幾排,另一個角落有著一棵柿子樹,下麵繞著七八盆花卉,破了一個洞的水壺倒在蜘蛛網下。
房子依舊是兩層樓,一樓不住人,一半是供台另一半是客廳。
溫芳漣看了一眼行李箱,對著溫小滿說:“去,把房間收拾一下,床單被套什麼的都換新的。”
溫小滿“噢”了一聲,對著夏跡星使了個眼色,“你也把你的房間自個兒收拾一下。”
“嘖!”溫芳漣拍向溫小滿的手臂,發出清脆的音,像是恨鐵不成鋼。
“你讓人家睡哪間啊?”
“餘小水那間啊,雖然那房間小了一點,但是又不是不能住了。”
“我看你腦子也是小了點,記憶這麼差呢。那間的床腿不是被耗子咬斷了嗎,萬一半夜睡塌了多糟心啊。”
溫小滿張著嘴欲言又止。
“你跟人家睡一間怎麼了,她不嫌棄你就不錯了。”
一直沉默的夏跡星突然附和:“對啊。”
溫小滿睨了她一眼。夏跡星反而笑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梯,進了中間的臥室,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濕氣。這兒連個書桌都冇有,除了衣櫃以外就隻有一張雙人床,上麵還冇鋪床單,隻有一張被日月睡扁的床墊。
夏跡星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你這房間怎麼冇個桌子?”
溫小滿連個眼皮都冇掀,漫不經心道:“要桌子乾嘛。”
“你不寫點東西的嗎,比如說作業啊。”
“不寫啊。”
“”
“你不上學的嗎?”
“上啊,在院子裡拿個小板凳當桌子,把作業直接鋪上麵。”
夏跡星看著溫小滿從衣櫃裡挑揀出床單往床上一丟,她也裝模做樣地過去捏其一方布角。
“你小時候到底在乾嘛啊?”
“你問這個乾嘛。”
“瞭解你很稀奇嗎。”
溫小滿想了想,“嗯,就跟著小朋友一起爬樹玩水搓泥巴。再大一點跟著同學滿山坡騎自行車玩。”
“我還以為你從小就種菜。”
溫小滿被她這話一噎,扯了扯嘴角,“是啊,一生下來就扛鋤頭去挖地,挖開就是奶粉。”
聞言,夏跡星忍不住唇角微揚,意識到什麼又壓回去。
床單“唰”的鋪開,粉色的床單佈滿了紅色的大花,夏跡星撓了撓額頭,總算知道溫小滿給自己穿的衣服審美從哪來的了。
“這些床單從哪買的?”
“趕集的時候買的,就在外麵那條街上。”
“你們這兒什麼時候趕集啊。”
“週日,今天週六,剛好就是明天。”
夏跡星鋪平褶皺,從床的另一邊小跑到溫小滿的身邊來,彎下腰去看她的眼,“那明天能帶我去買衣服嗎?”
那張臉湊得極近,溫小滿想躲都冇法躲,明媚的五官就這樣晃在眼前,溫小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她,但一想到要花錢還是有些肉疼。
一見溫小滿冇有立馬同意,夏跡星突然往床上一趴,臉上的軟肉被擠出一小層,她嘟囔:“我難受。”
溫小滿扁嘴,知道她在裝,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乾嘛啊你。”
“其實我剛纔暈車了,但是我不說。”說完,她擡手去捂上溫小滿的嘴,“人家怕你擔心所以不說。”
夏跡星右眼皮一眨,對她比出一個k,“看在我這麼惹人心疼的份上,你就給我買幾件衣服叭。”
因為半邊臉都擠在床墊上,所以那個k也擠得有些奇怪,倒是顯出幾分鬼靈精怪的可愛。
溫小滿偏過頭,想到這是之前答應過的,倒是也冇有耍賴的道理。
她黏黏糊糊地把“好吧”甩出來,又覺得順從夏跡星像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隻好往床單上的大花看一眼,綠翠的葉托著紅豔的花瓣,旁邊是夏跡星白生生的一張漂亮臉蛋。
溫小滿覺得心裡有些無端的煩躁,推了夏跡星一把,“還不起來,床單還冇鋪平你就躺上了。”
得了好處的夏跡星自然也不在這兒磨嘰,快活地從床上跳下來,風風火火地抱住溫小滿的腰肢,不過一瞬。
“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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