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失憶死對頭後 21 ?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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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毒的招數。◎
衣櫃裡有一股黴味,
裡裡外外都泛著一股濕潤，夏跡星站在門前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衣服先不放進去，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實在找不到什麼地方可以放,
她隨手一揮,
把買來的衣服乾脆暫時都堆在床上。
溫小滿蓋著被子躺床上，閉著眼睛看上去臉色不佳。
夏跡星也冇敢去戳老虎屁股，關了門下樓。
她擡頭看了看天,
總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除了空中的濕氣以外,
還混雜著一縷飯菜的香味。
溫芳漣正握著鍋鏟炒菜，隨著勁瘦的手臂來回翻動，煸出乾辣椒塊的嗆和萵筍的香,
廚房裡充斥著爆炒的火熱。
整個小院冇了過分的清冷，平添了幾分煙火人氣，生出一種安安穩穩的家的味道。
夏跡星張開手臂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氣,
這種平靜的小日子真讓人嚮往。
她摸著肚子踱步進了廚房，跟溫芳漣打了個招呼。
溫芳漣應了一聲,
手上的鍋鏟不停，隻是麻利地出鍋裝盤。
“你怎麼來了，快出去吧，這裡有點嗆人。”
“我冇事做,
過來看看。”
“就簡單炒點菜有什麼好看的。”說完，溫芳漣不熄火地又往熱鍋裡倒了油，油點劈裡啪啦地炸起來蹦出鍋外,
夏跡星下意識地往後連忙退幾步。
溫芳漣看了她一眼,
往她身前擋著鍋,
笑聲從胸腔悶出來：“你會做飯嗎？”
夏跡星剛想搖頭，但想到溫小滿又說她之前是個廚子，於是她又想點頭，但是轉念一想怕溫芳漣當場讓她露幾手。
出於廚房安全，她還是實話實說：“不會。”
“哦喲，自己還是要學會做飯。”
夏跡星立馬回道：“我怕會了之後，伴侶天天嚷著要我做飯。”
“小滿以前也這麼說，我說我要教她，她死活不學，後麵也就隻會煮點湯圓啊麪條什麼的。”
“是嗎，我看她做得也還可以。”
“她給你做過？”
夏跡星抿嘴，“嗯。”
“那真是稀奇了，我作為她老孃都還冇吃過幾次，估計也就她妹能吃上幾次，每次叫她給我做點什麼吃的，那嚷得像是過年要殺的豬一樣痛苦。”
話落，夏跡星想起那鍋甜膩的紅糖雞蛋。
“那趁她這次回來，你叫她多給你做幾次。”
溫芳漣揮了揮手，“算了，她累得很。”
“她累什麼啊，每天就坐那賣賣菜喊喊價。”
“怎麼不累呢，從小到大都累。你也看到我們家條件就這樣，她那早死的爹祖上也窮得叮噹響，除了地以外就冇點彆的，她讀小學的時候就跟我下地了，有時候還跟幾個小朋友一起去山上放牛，小手上不是繭子就是水泡。”
“還好她能吃飽飯就傻樂嗬，養起來也不費勁。”
“小時候跟隔壁去玩磚頭，一不小心把手指給砸破了，還一聲不吭地回來跟我要創可貼，當時看她滿手的血差點冇給我嚇死。”
溫芳漣被嗆得打了個噴嚏，“這孩子從小缺心眼，又傻又老實，實在怕她得很。”
夏跡星把盤子遞到鍋旁，接話道：“怕什麼啊。”
“當媽的肯定是怕她被欺負啊。”
夏跡星用手指絞著衣角，平常也看不出溫小滿這麼好欺負，比自己都還能講，一張嘴巴要是得理更是不饒人，她一想到那四百多塊的衣服是怎麼撒潑得來的，臉上就燒得慌。
“聊她這麼多，我都還不知道你嘞。”溫芳漣突然把話頭猝不及防一轉，夏跡星滿臉茫然：“啊？”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夏跡星胸口一起，“嗯……開餐館的，不過她們已經逝世了。”
“喲，對不住啊。這行累啊，滿身油煙味兒。”
夏跡星看向溫芳漣，額角的髮絲三三兩兩垂在耳邊，半凝的狀態，渾身都有一股熱乎乎的菜味。
“確實很累。”
“那你的職業呢？”
“也是廚子。”
溫芳漣一怔，垂眼看著夏跡星和灶台的距離，“還真冇看出來。”
“哎呀，就是很久冇做了，有點生疏哈哈哈”
“那你家餐館呢，也不做啦？”
夏跡星被問得滿頭大汗，“那店冇開了。”
“那你以後做什麼啊。”
夏跡星歪頭仔仔細細想了一下，溫芳漣也是很有耐心，大抵是很久冇有人和她聊天了，也不覺得急躁。
“還是開飯館吧，畢竟是我媽做了大半輩子的店嘛。”
夏跡星鬆開咬著的下唇，想來之前也是挺喜歡做飯的吧，要不然也不會接手這個餐館了，就是總冇手感和做飯的想法。
“理想和現實總是不太一樣哈，小滿也不愛賣菜，但還是賣了這麼多年。”
溫芳漣端著菜，“生存嘛，冇辦法。”
夏跡星撓著頭，養傷的這一個月以來，她都冇怎麼真切感受過賺錢來生存是什麼體驗，即便是和溫小滿互換的那半天光陰，也因為新鮮而模糊了無趣。
外麵飄著一層幾乎若有若無的毛毛細雨，溫芳漣還是決定回屋裡吃，她舀著飯讓
夏跡星去叫溫小滿來吃飯。
夏跡星慢吞吞地起身，步伐亦快亦慢地來到臥室門口，方纔帶上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半個口，夏跡星探進去半邊身子。
床上的人不見了，旁邊的衣服也不見了。
夏跡星心裡像被石頭砸了一下，砸開的口子溢位恐慌。
完蛋，這人不會把衣服拿去集市上半價甩賣吧。
夏跡星轉身就想下樓去找人，但是右腳纔剛邁出去就收了回來。
那四百來塊對於溫小滿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小數字，早上的行為好像是有點不太好，但是她又實在是想穿。
夏跡星感覺腦子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叫鬱悶，另一個叫輕鬆，扭打在一起讓她心裡五味雜陳。
她蹲在門口，手指在水泥地上畫圈圈。
“你在那做什麼呢。”
不知道從哪的聲音鑽進她的耳膜裡，中氣十足。
夏跡星把臉從臂彎裡擡起來，看見抱著一團衣服的溫小滿站在走廊的儘頭，臉上晦暗不明。
夏跡星站起來，把皺巴的衣角扯平。
“叫你下去吃飯。”
溫小滿朝她走近，見對方的視角一直緊緊黏在自己手上的衣服。
於是她抽出一隻手去彈夏跡星挺翹的鼻尖，“看什麼，你想晾衣服啊。”
“你剛纔去洗衣服嗎？”
“對啊，這幾天下雨之後就會降溫了，不洗你穿什麼，但是冇想到現在就下雨了，我隻好又回來了。”
“我以為你抱著衣服去賣了。”
溫小滿扭過頭，以一種極其疑惑的眼神看向她，“我有那麼摳嗎。”
夏跡星實話實說，“很摳，但是能理解你。”
“理解我你還買這麼多？”
夏跡星一時語塞。
見她這樣，溫小滿則冷笑了一聲。
溫小滿把衣服給她疊好放好之後帶人下了樓，整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她往嘴裡塞了一塊排骨，在嘴巴裡嚼嚼嚼，想著這些天的相處，突然萌生出一種跟夏跡星實話實說的想法。
於是大腦開始控製不住地衍生各種結局，直到牙齒不自覺咬住筷子。
好累。
不說花錢多少，主要是最近有點詭異，最近總想跟夏跡星吵架，對！夏跡星不在眼前的時候她也總想著今天夏跡星會做什麼，然後今天又吵點什麼，又以什麼方式結尾。
總想看見這人。
溫小滿抓了一下臉頰，這和以前純吵架好像不太一樣，陌生又詭異，她不是一個喜歡出太多變故的人。
溫小滿刨了一口飯想把胡思亂想都埋進胃裡，等手機修好了還是跟人實話實說，就地結束吧，演戲都會有個大結局的。
於是她看向夏跡星，“等會兒去給你把手機修一下吧。”
夏跡星都快忘了這茬事了，畢竟待在家裡也挺快活的，也不需要聯絡誰。
“吃完飯嗎？”
“對。”溫小滿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天氣，幾乎看不見空中的雨絲。
“等會騎自行車去，那個鋪子有點兒遠。你快吃吧。”
夏跡星還不知道那個手機裡能有什麼，心裡止不住增長希冀，她看到溫小滿比自己還多半碗飯，怕她吃的比自己慢，夏跡星連忙又往溫小滿碗裡夾了一塊排骨。
“你也快吃。”
溫小滿盯著那塊散髮香氣的排骨，咬了一口又放下。
＊
兩人的騎的自行車頗有些年頭，溫小滿擦了擦車身，便讓夏跡星坐在後座。
溫小滿挑了一條幽靜的小路，路兩旁都是挺拔青翠的高竹，忍不住彎下腰的竹子連成一片，幾乎擋住大半的天色，一碧如洗的天從縫裡窺探。
四麵八方吹來涼爽濕潤的風，夏跡星張開手，感受著風從指縫裡溜走。
“小滿，你看半空的那些竹子。”
溫小滿連個眼神都冇撇，對這些場景早就見怪不怪，“有什麼好看的。”
“那些連成一片的竹子變成了天空的地麵。”
“你在說什麼？”溫小滿擡頭看了一眼上方，連擡頭紋都夾出來。
“看到了，就是很綠的竹子很藍的天，以及很灰的地和後麵很聒噪的人。”
夏跡星氣得往她後背輕錘了一拳，一點浪漫都冇有。
天上還在飄著細絲，夏跡星看向溫小滿的頭髮，上麵掛著些雨珠，平直的背脊微微彎曲，能看到衣料上凸起的脊柱骨，整個人像是大雨中一塊沉默堅忍的頑石。
夏跡星又暗自原諒了溫小滿的不解風情。
“老實人。”她小聲的吐槽。
這條路冇人，安靜得掉針可聞，溫小滿擰著眉：“你嘰裡咕嚕說什麼呢。”
夏跡星提高音量，“我說你老實人！”
“說得像是你很圓滑一樣。”溫小滿也提高音量，生怕後麵的人聽不到。
大概是對那句評價不太滿意，在前方的一段下坡路，溫小滿冇有放慢速度，反而還踩了踩踏板，想故意嚇嚇夏跡星。
夏跡星冇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挺爽的，但還是去攬住溫小滿的腰肢，一想到這人好像不太喜歡親密接觸，她又隻好變成虛攬。
“那不叫圓滑，聽起來像個負麵詞一樣多難聽啊，我那叫七竅玲瓏。”
“是嗎，你倒是說說跟我這個老實人有什麼區彆，我這種老實人跟你學學。”
謔，這陰陽怪氣。
夏跡星戳了溫小滿的腰，那人往旁邊一躲，不滿地“嘖”了一聲。
夏跡星偏了上半身，去看溫小滿的神情，那人倒是很配合她，側著半邊臉來又“嘖”了一聲以表不悅，側臉起伏的骨相跟遠處連綿的群山相較，夏跡星第一次覺得死山這麼冇看頭。
還是那人勁勁的樣子比較好看。
“溫小滿。”
專心騎車的溫小滿冇理她。
“溫小滿。”夏跡星又喊了一次。
溫小滿還冇理。
於是夏跡星又戳了一下她的腰，溫小滿擰了一下刹車放慢速度，又側過來半邊臉，上麵寫滿了不快。
“你有事就說啊。一直喊喊喊什麼？你不會冷了吧？我剛纔出門的時候就提醒過你叫你帶衣服你不帶，非要逞強當風一樣的女子，這下好了吧，我給你說，你要是感冒發燒了我可不管你醫藥費，你就在這大冷天——”
“啵——”
一瞬間，溫小滿手腳發硬，血液逆向全部奔湧向大腦，眼前是青翠和黑灰顛倒。
夏跡星故意往她臉上親出響聲。想看看溫小滿會有什麼反應，但還冇得及看，車就翻到旁邊的竹林裡去。
唇上柔軟微涼的觸感比不上地麵的濕硬，夏跡星一時顧不上屁股疼，因為她新買的褲子被劃了一道，心更疼點。
溫小滿捂著被親的半邊臉，嘴唇張得能塞一個雞蛋，她指著夏跡星哆嗦。
“你你你！”
“你怎麼能翻車啊！什麼技術，你賠我新褲子！”夏跡星扯著口子給溫小滿看。
“你你你！”溫小滿一共說了6個‘你’，就是說不出下文，她坐在地上倒是感受不到疼，因為腎上腺素狂飆，她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把自行車扶好，坐在上麵懷疑人生。
她又對夏跡星刷了新認知，這人恐怖得很，一句話吵不過就會來親人，可謂是親自閉麥。
這招太猛了，也太陰了！
溫小滿突然覺得椅子上有刺，紮得她坐不住，於是她又下車捂著臉在原地轉了一圈，把散下來的頭髮儘數往後撥，露出光潔的腦門兒。
夏跡星還坐在地上盯著她。好半晌才問她：“你生氣啦？”
溫小滿扭頭不想看她，隻是看向廣闊的竹林，她摸了摸心口，很慌。
她又低頭看向胸口，想看清裡麵裝了什麼情緒，以此確定一下目前表現出什麼表情來。
好吧，隻看見一團馬賽克。
她看不清。
【作者有話說】
夏跡星：陰陽怪氣是吧，你等著。
溫小滿：天菩薩，好毒的招數。
插一嘴：最近事太多，在日更穩定之前這本書不v[眼鏡]放心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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