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失憶死對頭後 7 ? 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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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這個世界的聯絡◎
鬧鐘是定在五點半的，畢竟那些老太太覺少，就喜歡六七點來買菜，而且她還要提前送彆的店主菜單子。
那些店主當然也可以自己來取，但是溫小滿想多賺點錢有個保障，既然年輕嘛，就多賣點力氣賺些跑腿費，斤數越重、路程越遠，她收的費越多，有時候賺的錢抵得上小半天賣的菜。
但是由於半夜睡得太晚，溫小滿覺得眼睛痛到模糊，腦袋昏沉得像是裝了二兩水泥。
都怪那個夏跡星。
夏跡星搬進來已經有兩天了，這兩天的時間裡她幾乎就冇怎麼睜開過眼，醒了就吃，吃了又睡，張口就是“我是病號”。
可謂是過了兩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好日子。
溫小滿見她這幅樣子，氣得直握拳去錘沙發。合著給自己搬來個祖宗哇。但冇辦法，誰叫人家真的是病號呢，她隻好忍著，等夏跡星好點再一併討回來。
溫小滿想再閉著眼咪五分鐘，外麵的天光已經亮了大半，客廳並冇有安窗簾，於是再暗淡的光線此刻也變得喧囂。
直到感受到眼皮上蒙了一層橘紅色，溫小滿才赫然發現自己咪了不止五分鐘，而是半小時，她差點冇從沙發上一蹦三尺高，然後發出尖銳的爆鳴。
她整個人差點爆成兩半，從塑料凳子上隨手套上昨晚脫下的臟衣服就要往外跑。
溫小滿衝到家門口，又想到什麼，轉身快步走進自己的臥室，夏跡星正四仰八叉抱著枕頭睡得極香，看著她手臂和小腿上的淤青和傷痕，溫小滿即將伸出的手心又隻好懸空，最終伸出指尖去戳了戳。
“夏跡星！夏跡星！”
夏跡星睡得死沉，困得眼皮都睜不開，隻好殷嚀了一聲。
溫小滿覺得她能平躺一晚上，那屁股應該是冇受傷的，於是乎高揚起手，“啪”的一下打在夏跡星的的屁股上，見她不醒，右邊也來一下。
夏跡星捂著一邊屁股醒來，頭還掉在枕頭上擡不動。
溫小滿覺得她比自家養的那頭豬都還能睡，“你是皇帝啊，這麼難起床。”
“昨天摸我屁股，今天打我屁股，你變態是不是？煩不煩人啊，有事啟奏，皇帝要睡回籠覺了。”夏跡星閉著眼，又準備醞釀一個新夢。
溫小滿不耐，晃著她胳膊，把人從床上架起來。
“乾嘛啊……”夏跡星擦掉右邊留下來的口水。
“我馬上要去送菜了，我給你說幾件事，麻煩你這個腦子牢牢記住！”
“你說啊。”夏跡星打了兩個哈欠，乾澀的眼睛總算得了點滋潤。
“你還是得按照以往的規矩在家做家務。”
“嗯？家務？”
“對啊，我出去賺錢養家，餘小水要忙著讀書，你準備乾嘛，難不成翹個二郎腿躺一天啊。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夏跡星撓了一下腦門，那兒被抱枕拉鍊印出一個紅印子，看上去就像開了一個天眼一樣。
“那做什麼啊？”她睡眼惺忪，嗓子微啞。
“我和餘小水中午不回來吃，你自己隨便吃點，但是晚上我們倆要回來，所以你得在我們倆回之前做好晚飯。至於洗衣服，隻要那籃子裡的臟衣服滿了你就洗。”
溫小滿在客廳裡踱步，陽光從紗窗照進來脫落在地，她指著光中肆意飛舞的灰塵。
“咱們家呢因為地理位置，灰塵很多，一天不打掃就特彆臟，所以你得天天掃地、擦灰，至於拖地嘛，你兩天一次就行，當然了，你要是很勤快的話，一天一次也行。”
夏跡星的大腦一時不想接受這麼多負擔信號，開始宕機，於是關機。
見半天冇人回話，溫小滿回頭看又要睡過去的人，“五角星，不準睡！你再不起來乾活我們傢什麼時候弄得完？”
夏跡星又滴了一滴口水在沙發上，怕溫小滿發現，當個冇事人一樣去擦掉。
她以為現在下午一兩點了，一看牆上的時鐘，早上六點？！黃牛都不見得開始犁地吧？
“你舊社會地主啊？這麼早。”
“我要是真是舊地主，我直接讓你半夜四點起來刷廁所！”
“不是？你有病吧，你拉幾斤的要四點起來刷？”
溫小滿捏著鼻子，覺得這個話題有味。“得了，我不是跟你商量，我這是通知，不對，是提醒你。我已經晚點了，必須先走了，要是餘小水起床你問問她吃不吃早餐。”
“你怎麼不關心我吃不吃？”
溫小滿臉上一時掛不住笑，強硬的語氣中途折半，像是往生鏽的螺絲上倒了點潤滑油，湊合出點柔和的語氣咬著牙：“廚房有剩菜，自己熱來吃。我當初也對你無微不至啊，你彆冇事找事，你晚上想吃什麼給我說，我從攤子上拿點。”
“成，我要吃鮑魚龍蝦大閘蟹。”
“坨坨吃不吃？”說完，溫小滿握緊一個飽滿有力的拳頭伸到她麵前。
夏跡星抱著手扭開頭。切，真是冇生活追求。
眼見時間真的來不及，溫小滿衝到廚房抓起三個饅頭，又跑出了家門，隻留下耳邊一陣皂角味的風，可謂風一樣的女子。
夏跡星把臉上沾著的頭髮扒開，突然發現臉上有著冰冰涼涼的液體，她一摸，還有口水？她一聞，覺得大腦又被臭死機了。
這破沙發實在是不好睡，光是這麼半個晚上，夏跡星就覺得自己骨頭又酸又軟，整個人活脫脫要散架。
她手撐著抱枕站起來，雙手舉起給自己開肩，表麪皮肉扯著傷口，渾身極度酸爽，大腦一秒開機。
夏跡星歎了一口氣，環顧著這小破家，歲月不僅不饒人還不饒牆壁，白色的牆已經染上淡黃，一個四方茶幾配著皮沙發，老厚的電視機也不知道能不能看。
木地板上擺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大概真的冇誰花時間打掃，看起來勉強算整潔，但仔細一摸，指腹就沾上一層灰。
夏跡星暗罵一聲，從廚房拿出掃帚，纔剛彎腰掃了一小片地，再擡起頭時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餘小水。
她不怎麼喜歡“女朋友”溫小滿，且對於這個餘小水有些發怵，夏跡星還是扯出一個笑，“你起啦？”
餘小水甚至都冇看她，從電視櫃旁邊抓起一根水藍的電話髮圈，快速挽起一個高馬尾，抓起書包長腿一跨出門。
一瞬之間，這家裡又隻剩夏跡星一個人。
這家裡怎麼都是神人？一個超雌女朋友，另一個自閉冇禮貌小鬼，還剩一個命苦的病號。神經病全湊一窩了。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夏跡星覺得自己像個舔狗，一股火躥上心頭，她把掃帚簸箕往地上這麼一扔，一堆糾纏的頭髮從裡麵騰飛出來。
這還乾什麼活，這個家冇她還能崩嗎？大家都彆想好過了！
＊
“老闆，這個薑怎麼賣？”
溫小滿從椅子上站起來，揉了揉眼，“6塊。”
“這麼貴？”
“美女，這薑很嫩的，你去彆家絕對買不到我這麼好的。”
說完，溫小滿從掛鉤上扯下一個白色塑料袋。
“不見得，彆家也冇你這麼貴啊。”
見客人要跑，溫小滿伸出爾康手，“誒誒誒，5塊5賣你行了吧。”
溫小滿稱完一袋子的薑，聽到支付寶收錢的聲音十分悅耳，又坐回椅子上想眯眼。
眼皮才閉了不過五秒，她突然又睜開，看向隔壁賣水果攤位的大姨。
這菜市場雖說是“菜”市，但是也會有水果混賣，一般來說，賣水果的都在菜市外麵圍著，但是有些人搶不到位置，隻好來菜市裡租個攤位，聊勝於無嘛。
“張姨，你吃過濱河路口那家的餐館嗎？”
張嬸正用圍裙擦了個蘋果吃，一咬下去汁水飛濺，操著一口濃重的當地方言：“哪家嘞？”
“夏傢俬房菜。”
“有一次收攤晚了去吃過。”張嬸上下嘴皮子一碰，砸吧著蘋果的清甜，“不好吃，自從換人之後就不好吃咯。”
“誒，看她家這幾天都冇有開門，是不是開不下去倒閉咯。”
“真的嗎？”
“不曉得，應該是買店鋪嘞，反正那個女娃兒炒菜不好吃嘛，之前她還經常買我的水果，後麵都不怎麼來，可能是冇撒子錢嘚。”
“那裡的地皮不太好，房租也便宜一點，都關門的話估計虧得一窮二白，一個鋼鏰都冇得咯。”
溫小滿發懵，都這樣了還繼續進菜，不過夏跡星這人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擡菜價，這樣的腦子能做好生意才奇怪了，也不知道是說她笨還是說她太單純。
“那你知道那家老闆娘住哪嗎？”
“不曉得。”
“那你知道她有什麼朋友親戚嗎？”
“你怎麼問這麼多，你要追她哇？”
“呃，嗯，啊？”
張姨見她頗為嫌惡的表情，像是吃了兩隻大蟑螂，自己不免咯咯笑出聲，“你不要介意哈，我們那裡對誰感興趣就會這麼問問問。”
“冇有吧，之前和她閒聊的時候她偶爾吐槽過幾次，還問我回她讀書的地方回去發展怎麼樣，我說我也不曉得，反正我隻會賣水果，感覺一個人怪可憐的，而且做飯還這麼難吃，更可憐了。”
“你吃不？”說完，她從攤位上摸了一個蘋果遞給溫小滿，但溫小滿不要，她都看見張姨剛纔咬出來的汁水蹦到那上麵了。
下了班收了攤，溫小滿也冇接到誰給她打電話，她隨便拿了點萵筍白菜和西葫蘆，又去菜市場外麵的肉攤上取了人家給她留的豬肉。
溫小滿把菜都放在三輪後麵，和平常一樣開著三輪離開了菜場。
不過那輪子倒是冇在經過紅綠燈的時候往右轉，而是往左，一直開到那條開滿餐館的路才停下來。
夏傢俬房菜的招牌還掛著，隻不過不像往常那樣亮著燈，現下隻泛出一片灰暗。
溫小滿走到捲簾門口，眯著眼上下左右都看了一圈，冇見到有什麼東西。不配個眼鏡真不好使。
她又縮回脖子把掃視範圍放大，終於是看到捲簾門的旁邊牆壁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麵黑字寫著：
[店鋪轉讓]
下麵附著一串電話號碼，隻不過數字被劃了幾條黑線，卻也能辨認出來。
溫小滿把手機掏出來滑出通話記錄，比對一番確認這的確是夏跡星的。
她不知道夏跡星之前的資產情況是怎麼樣的，不過肯定也是不富裕的。
看著這張寫著聯絡電話的紙，溫小滿猜測也許這是切斷夏跡星跟這個世界最後的一點聯絡了。
如果撕下來……現在的夏跡星便和以前的夏跡星再無瓜葛了，那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溫小滿吞嚥著口水，心鼓如雷，漆黑瞳孔裡倒映著自己撫上紙張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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